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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真竟怔在原地,這大婚了果然就是不一樣,處處有美女相伴,處處有美女侍候,還名正言順,不像她無論如何相伴都只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存在。

  她突然不想進去了,一個柳心眉,一個顧清蔓,再加上這楊側妃,還有其他不知多少個女人在他的身邊轉悠,突然覺得心很累,昨夜的歡情似乎隨風消散了,她竟沒吭聲也沒等他發現,即轉身離去。

  宇文泓似感覺到她的氣息,抬頭看了一眼大門卻沒看到熟悉的紫色身影,濃眉一皺。

  “殿下,可是妾身侍候得不佳?”楊側妃有些驚惶地道,之前還和顏悅色的太子,現在卻是一副歡顏不展的樣子,由不得她心生不安。

  “沒有,你先回去吧。”宇文泓淡道,“孤還要處理正事。”

  “那……妾身告退。”楊側妃行禮退下,拼命地回想自己可有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

  “孫大通。”宇文泓在內殿大聲喊道。

  而外面剛剛處理完事務的孫大通趕緊進來,“殿下宣奴才有何吩咐?”

  “荀真可有來過?”宇文泓道。

  “這……老奴不知,老奴現就去查。”孫大通急忙往外跑,今兒個一眾妃嬪入住,他忙到現在都沒打點清楚,所以倒是忽略了東宮裡今兒個走動的人。

  宇文泓想想不妥,如果她來了沒有理由不過來見他,在他的認知里昨夜一夜的纏綿已經將他的態度表明了,她沒有理由不安,思及此,他揚手道:“孤只是隨口一問,你退下去吧,不要將這事鬧得滿城風雨人人皆知。”

  孫大通趕緊稱是,也沒將此事放在心裡,要忙的事太多了。

  荀真落寞地回到了尚工局,看著那棚架,拈起繡花針這才覺得心裡平靜不少,只要不去想就好,這只是……她的多心而已。

  但是愛情,從來就是讓人患得患失的,從而癲狂沉醉,一如荀真,一如莫華依。

  接下來的日子,宇文泰迷於長生之道,一般的國家大事竟也開始撂下不理,一併移交給太子主事,惟有將兵權牢牢抓住不放,所以宇文泓肩上的擔子突然加重起來。

  他竟連夜裡去找荀真的時間也沒有,而顧清蔓繼續發揮她賢妻的優勢,就連柳心眉也學會對宇文泓噓寒問暖,關懷備至的一套,東宮的正妻小妾都各顯神通,這讓宇文泓不勝其煩,朝孫大通下死命令,沒有他的通傳誰也不能進來打擾他。

  荀真忙著打點帝王秋獵出行事宜,與六局其他幾局的人交涉,竟也忙得很,而這日,她正在與尚寢局、尚服局的人協商,正事談完之後,有人竟八卦起來,“聽說沒有,東宮那兒正斗得歡呢?”

  一提到東宮,荀真的心就揪緊,下意識地豎起耳朵,“東宮怎麼了?”

  “荀司制不知?現在宮裡的人都在看熱鬧呢,太子殿下現在竟然最寵愛的是顧夫人,大家稀奇不稀奇?真沒看出來這在選妃上不太出彩的顧夫人現在竟是最得寵的。”

  “我也聽說了,太子殿下召她陪夜的次數最多,反觀現在倒是柳氏太子妃落於下風,還有那楊側妃竟也獲得重憐幾次……”

  荀真突然覺得耳朵嗡嗡作響,這些人的話竟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而手中的茶碗卻是一松,“咣啷”一聲掉到地上開了花,而她竟不知覺。

  “荀司制,荀司制,你快起來,莫不是被熱茶燙傻了?”有人急著道。

  荀真被眾人七嘴八舌地喚著,這才驚醒道:“啊?怎麼了?”趕緊跳離原坐位,任由粗使宮女進來將地面打掃乾淨,看到眾人詫異地目光,尷尬地笑道:“我正想繡品想出了神,所以沒留意……”

  “這樣啊,呵呵,荀司制倒是能者多勞……”

  荀真笑了笑,這些帶刺的話她聽得就不少,哪會與這些人一般見識?況且她們除了小小的嫉妒一下,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經過上回的大鬧,現在誰也不敢輕易向她挑戰。

  她回到尚工局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了,而蔣燕二人正等著她回來用膳,兩人一看到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都怎麼了?成啞巴了?最近的小宮女們沒惹事吧?”荀真笑道。

  “都好,只是司制大人有沒有聽到宮裡的流言……”蔣星婕快人快語。

  燕玉忙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拼命使眼色讓她不要亂說話惹荀真不快,太子殿下自那天夜裡出現之後竟再也沒來過,司制大人嘴裡不說臉上的神情又瞞得住誰?

  “好了,都說是流言了,哪裡當得真?”荀真勉笑道,“趕緊用飯,我肚子餓了。”

  “哦,好……”

  蔣燕二人見荀真似乎沒放在心上,這才暗鬆一口氣。

  荀真的心情是低落的,尤其是一個人的時候,每每夜裡都會輾轉反側,希望那個人能突然出現給她帶來驚喜,但每每醒來時卻是看著無人眠的另一半枕頭失了神。

  宇文泓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趴在八仙桌上睡著了,那睡容上的眉頭一直是皺得緊緊的,可見心中有著無盡的心事,本來以為她會來找他的,哪裡知道她竟一次也沒來?

  嘆息一聲,他彎腰將她抱起來準備放到床上去睡的,八仙桌上的一張紙卻飄然落地,他順手執起來一看,上頭有著娟秀的字跡,這是她寫的: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思。

  空一縷余香在此,盼千金遊子何之。

  證候來時,正是何時?

  燈半昏時,夜半明時。

  這一首《蟾宮曲&8226;春情》赫然紙上,小女人想他了,卻沒有明言。

  他低頭在她那帶著哀思的睡容上輕輕一吻,抱著她回到床上,看來她這段時間與他一般都累得很,他竟不忍心吵醒她,竟只是緊緊地抱著她的柳腰沉沉睡去。

  這是他這段時日睡得最為安寧的一覺。

  天色放亮,荀真翻轉了幾下醒了過來,鼻端似乎聞到男人熟悉的味道,急忙睜眼看去,那空空如也的大床只有她一人,哪裡還有什麼人影?

  自嘲地一笑,看來她是又產生了幻覺,看了看自己齊整的衣衫,若他來過,又豈會不動手動腳一番?搖了搖頭,昨兒夜裡不知不是趴在桌上的,怎麼到床上睡去了?

  她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收拾八仙桌上散亂的紙張時竟不見了昨日寫的那一首《春情》,找了找,沒找著,看了眼開著的窗戶,窗外的秋風正吹得歡,竟連屋裡也有風兒進來,八成是被風捲走了。

  她也沒放在心上,反正無關緊要,整理了一下儀容,換下舊巴巴的衣物。今天就要隨皇帝去秋獵,拒那什麼國師明陽真人的推測,靈狐出現的地方竟離皇莊非常近的一處皇家狩獵園。

  此時,秋風獵獵,皇家的旗幟在風中飄揚,看起來是那般的威儀肅穆。

  宇文泓親自攙扶著宇文泰坐上那帝王出行的華麗馬車之上,一進到車裡就聞到檀香味,車裡一股暖流湧來,而還沒入冬即穿得一身厚的宇文泰呼吸了一口暖氣,全身的血液才流動起來。

  “太子,你下去吧,這兒有國師與玉妃伺候即可。”宇文泰道。

  宇文泓看了眼明陽真人,父皇最近的脾氣越來越喜怒不定,還是不要惹怒他為妥,點了點頭,恭敬地行禮告退。

  而此時的七皇子宇文淳卻站在皇莊的高山上,看著那山腳下的秋之敗相,俊美無儔的臉龐上有著肅殺之氣,流光溢彩的眼睛明暗交錯,“終於來了嗎?”

  第一百一十章 圍場驚魂

  荀真等高級宮女都有專屬的馬車可坐,所以這一趟路程並不太勞累。她端坐在車內的左手靠窗的一邊,掀起車窗簾子看了一眼前頭的華麗馬車,下意識地尋找宇文泓乘坐的馬車,竟一眼就看到。

  果然,離她很遠。

  “荀真?”彭尚工連喚她好幾聲。

  “啊?”荀真回頭低低驚叫一聲,隨後笑道:“尚工大人,您喚屬下?”

  “你這孩子是怎麼了?年紀輕輕地老出神,這樣可不行,遲早會出問題,等這回行獵結束回宮後,定要讓谷司藥給你開上幾劑養神的藥才行。”彭尚工一臉擔憂地責道,看了眼外前頭正等著的孫大通,這才再度道:“太子殿下宣你到他的馬車上有事吩咐,你隨孫公公去吧。”

  荀真這才留意到孫大通的面容正出現在捎起的馬車帘子外,想到彭尚工是知曉她秘密的,臉上紅了紅,趕緊躬身行了一禮,“屬下去去就回。”

  彭尚工點點頭,“去吧,不用急著回來,要仔細聽殿下的吩咐,別出漏子嘍。”這些話都是官面話,她自是知道太子與荀真的關係非同尋常,能出什麼漏子?但車上還有其他人,惟有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來遮掩。

  荀真低聲應是,這才由孫大通扶著下了馬車,端著一張臉跟在孫大通的身後,這裡人多嘴雜,兩人也沒交談,只是一前一後地往前行。

  這趟出行宇文泓並沒有讓柳心眉等人跟過來,此時的他靠坐在迎枕上看著圍場的地形圖,一看到荀真挑帘子進來,甩下地形圖,未待她站穩,站起來一把拉住她的手使勁扯到他的懷裡,她不察,跌坐到他的懷中,鼻子撞上他的健胸,微微有些生疼。

  “車簾還沒放下呢,被人瞧見不好,皇上的馬車就在前頭。”荀真捂著被撞疼的鼻子嗔道。

  宇文泓憐愛地給她揉了揉小鼻子,朝車裡還在侍候的小太監道:“你們都出去。”等車帘子放下了,這才旋身擁著她坐到大迎枕上,“還疼嗎?”

  “不了。”荀真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這麼近距離看著他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此時她竟微微覺得有些不習慣,身子往後退了退。

  那微小的動作自然落在宇文泓的眼裡,他的眼裡微微有些怒意,才不過一段時間沒抱她,她不但瘦了還與他……生分了,這不是他容許的,強勢地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微惱道:“真兒,怎麼了?”

  荀真的鼻端聞著他的氣息,有些走神,“沒什麼,您多心了,我只是……一時沒習慣,不是……啊……”她低叫一聲,看到他的表情不悅,她受夠了,她的心情同樣也不好,而他還……“你捏痛我了?”她指責著。

  宇文泓的手勁非但沒松,反而更加重了一重力道,表情肅穆道:“真兒,我最近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就直說?我不想跟你繞圈子,別跟我鬧彆扭,這樣的你不可愛。”本來叫她過來只是想抱抱她,一償這段時日的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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