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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玉蝶惟有臉色蒼白地聽從魏老夫人的發落,到宗祠去跪下受罰不提。

  劉姨娘看到追查到元兇,這才紅著臉向荀蘭認錯,說是自己心疼哥兒,所以才會口不擇言,請蘭側夫人不要與她計較云云。

  當著一眾魏家人的臉,荀蘭也惟有扯扯臉皮與她虛應幾句,不然回頭肯定所有人都會指責她目中無人,這劉姨娘搏同情的功夫實在讓人嘆為觀止。

  自打這以後,她就常借著哥兒身體不好這一點來發揮,尤其是她懷孕這段時間,劉姨娘就常常一會兒遣人來說哥兒發燒了,一會兒又來說吃不下飯等等的話,魏綸也不好拂開不理,不然惹下了話柄,最後矛頭也是指向荀蘭,惟有親自去看望一番,再說又是自己了親子,哪有可能完全置之不理的道理?

  此時,荀蘭一臉陰沉地道:“你姑父畢竟是那孩子的生父,哪能撇下不理?加上我現在有孕,你姑父又近不得我身,那劉姨娘哪會放過這機會?”最後冷笑了數聲。

  荀真沒有想到這段時間不單單皇宮不得安寧,就連這魏家也是波濤暗涌的,魏綸去看一下自己的孩子也無可厚非,只是,“姑姑,姑父夜裡也宿在那兒?”

  荀蘭著丫鬟端上酸酸甜甜的醃漬梅子等乾果,現在她最好吃的就是這個,吃了胃就沒那麼折騰,“真兒也來點,這個醃了有些時日了,很是入味。”吐了一個楊梅核,“有幾夜吧,你姑父說孩子的症狀不太好,不過一大早就回來跟我指天發誓說絕沒有與劉姨娘……干哪啥事?可誰知道呢?男人啊有些時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那玩意兒。”說來,她的話里還帶著幾分怨氣。

  荀真這才放心一些,但想來魏綸對姑姑一直是不錯的,沒有理由做些姑姑不喜的事,“姑姑,相信姑父不會在這方面亂來的,你可別中了別人的計。這劉姨娘,當日還真是小覷了她,居然這麼能惹事,相比下來秋玉蝶就是那紙老虎,難怪與姑父相處得如此差,只怕昔日這劉姨娘沒少在背後說這秋玉蝶的壞話,以至姑父對她越來越不喜,不然今日也沒姑姑啥事了?”

  荀蘭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但心裡就是不舒服,一想到男人徹夜在那邊,夜裡都睡不好,想到太子不久前已經大詔天下要娶妃了,侄女的心只怕比她更苦,那得是多少女人啊?遂拉住荀真的手,“真兒,現在皇后娘娘薨逝,太子娶妃是不是要緩一些日子,畢竟不是還要守孝的嗎?”

  荀真道:“那是尋常人家,這次皇后娘娘的喪禮規格降了,所以算不得國喪,民間也沒禁止宴席娶媳婦,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你看宮裡連白綢也沒掛,明兒的出殯的場面是不能與國喪相提並論的。太子的婚事並沒有推遲,相反還會在百日內舉行。”她的聲音很平常,像是評論別人家的事情。

  荀蘭卻知道女人哪會不計較,“真兒,你若難過就直說,我是你姑姑,難道在我面前還要裝做一副冷靜的樣子?今日看到宇文家那小子對你的樣子,還是很緊張的。”

  荀真卻是投到荀蘭的懷裡,許悠死後,能給她這種親情母愛的只有姑姑一人了,半晌,幽幽地道:“將來的事誰能說得准呢?不過我也釋懷了,只要他的心裡有我,其他的也不強求了,強求豈不是令他為難嗎?但是,姑姑,這心裡還是難受得緊……有時候我真想將儲秀宮裡的那一群女人都弄走,只有我一人獨霸著他……”

  荀蘭的手輕撫著她的秀髮,“真兒,若不喜歡就向宇文家那小子直說,絕不要傻傻地悶在心裡,我也算看開了,所以我不高興他在劉姨娘那兒留宿,我就直接將不滿表達出來,要你姑父自己好好斟酌斟酌,所以這一兩次他也很快就迴轉。女人別太賢惠了,別人在外面贊你一聲好也不如實際上真的好,當然,你也要有本事籠絡住男人,不然就算再不滿也不要說,那秋氏不就是個例子……”

  荀真從荀蘭的懷裡起來,有點驚奇地看著姑姑,這不到半年的時間,姑姑怎麼開竅那麼多,現在說起這些倒是一套一套的。

  她哪裡知道在內宅里生活的人不亞於在皇宮裡生活的人,雖然沒有生死的擔憂,但一個不留神斗輸了就難再翻身,所以荀蘭天天生活在這個環境裡,稍具慧根的人哪能不開竅?

  最後,她還是欣慰地笑了笑,“看姑姑這個樣子,我也放心了。對了,姑姑,上回的事最後就是秋玉蝶啃了那隻死貓?”

  “就是這樣,至於她啃的是死貓還是她就是幕後元兇,誰知道?”荀蘭撇嘴道,“不過我現在也讓你姑父派人去查查那丫鬟到底是收了誰的好處?”

  “這麼說姑姑也懷疑?”荀真歪著頭道。

  荀蘭冷冷一笑,“只要她不露出馬腳來,不然遲早要抓住她的痛腳。”

  劉姨娘的屋裡,魏綸坐在炕上摸了摸兒子有些冰涼的額頭,“沒什麼大礙,夏季乾燥有些咳嗽也是正常的,回頭讓廚房的人燉些雪梨糖水送來給孩子喝。”

  “爹,兒子想你。”小小的人兒偎在魏綸的懷裡很是依戀地道。

  魏綸對這兒子談不上有太深厚的感情,但也是自己的骨肉,看他這個樣子,心裡在自是軟的,“好了,乖乖地聽你娘的話,爹下回再來看你。”他起身欲走。

  “爹,你別走……咳咳……”小小的人兒嘴一扁邊咳邊哭,好久才能見一次爹。

  魏綸心一軟留了下來陪伴兒子。“好好,爹不走,不走。”

  劉姨娘看到兒子成功地留下魏綸,心裡自是高興不已,忙應下,轉身到小廚房去燉東西,仔細將梨子的核挖出來,將冰糧加進去,蓋上蓋子,放到鍋里隔水燉。

  劉老娘見女兒親自動手,揮手讓那些下人都出去,“我來看火吧,你進去陪陪三老爺,你費盡心思不就是想再生多一個嗎?現在那蘭側夫人有孕不能侍候男人,你可要抓緊這空檔期,爭取再懷一個小人兒。”

  劉姨娘自是感激母親的幫助,忙將扇子遞到母親的手中,趕緊回屋子裡去,趁機在魏綸面前爭取一點好感。

  劉姨娘這邊屋子裡的動靜哪裡瞞得過上房的秋玉蝶,只見她倚在門框處看著經過她門前的劉姨娘,嘲笑道:“好一陣的騷狐狸味,這麼遠我都能聞得到。”

  劉姨娘轉頭看了一眼秋玉蝶,以前兩人成犄角之勢時還把她當成對手,現在這秋氏空有正室的名頭,轉身上前隨意行了一禮,“只怕有人就算是騷味盡出、男人也看不上。”

  “你!”秋玉蝶被她這一嗆聲,舉手就是一巴掌甩去,“憑你這個賤妾還想嘲笑我?”

  劉姨娘捂著半邊疼的臉,兩眼惡狠狠地看了一眼秋玉蝶,現在老天都站在她這一邊,這一巴掌打得真及時,忿恨地轉身離去。

  秋玉蝶打了這劉姨娘後也開始暗暗後悔了,現在魏綸在她屋子裡,不知道她回去會給她安什麼是非?在屋子裡有些坐立不安地來回踱著,果然,沒一會兒,魏綸就鐵青著神色地闖進她的屋子,“秋玉蝶,你是不是嫌這院子裡靜得慌,所以非要惹出點事來安心?”

  “你沒問清楚就這樣闖進來質問我?魏綸,你好狠的心,你看看你納回來的妾都是什麼玩意兒?沒一個眼裡有我這正室夫人的,而你偏又是個寵妾滅妻的人,我怎麼就這麼命苦,攤上你這麼個東西?”秋玉蝶痛哭著上前捶著魏綸。

  魏綸對她一點情也沒有,自是捉住她的兩手欲將她甩開去,一時間,上房吵鬧不休。

  劉姨娘用冰冷的巾帕捂著半邊臉推開窗戶聽著上房的爭吵聲,嘴角含笑,這秋氏真是越發的不堪。

  將近一個時辰,魏綸迴轉,劉姨娘忙做那嬌弱狀上前怯怯地道:“老爺,您別跟夫人起爭執,都是我不好惹得夫人生氣……”

  “既然知道自己不好就收斂一點,她就那火暴脾氣,但你不去招惹她,她也不會朝你發火。”魏綸沒有好氣地板著臉道,接過丫鬟手裡的碗給兒子餵雪梨糖水。

  劉姨娘怔了怔,低下頭來的眼珠子轉了轉,這魏綸越來越不好矇騙,忙又跪下道:“老爺,都是婢妾不好,婢妾這就到上房去給夫人請罪。”她起身欲走。

  “回來,你挨她的巴掌還沒有挨夠啊。”魏綸冷聲道。

  劉姨娘一副小媳婦的樣子回到魏綸身邊侍候著,兒子果然是貼心的,看到她,就朝她伸手,“娘,要抱。”

  她順勢將兒子抱在懷裡,看著魏綸細心地給兒子抹去嘴邊的糖水,心裡竟有隱隱的感動,這才是一家三口的天倫之樂。

  荀蘭的院子,荀真夜裡就安排著住在西廂房,可是與荀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看了看沙漏,現已交了子時,魏綸仍未回來。

  荀蘭嘴裡不說話,但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黑,倚在窗前都將近半個時辰了,荀真都瞧得一清二楚,上前扶著她道:“姑姑,若不放心就派人去催催。”

  “這哪能催啊?我若派人去不更坐實了你姑父寵妾滅妻的罪名?那個院子裡可是有正室坐陣的,哼,只怕你姑父現在是迷上了狐狸精正快活著呢。”荀蘭氣呼呼地道。

  “姑姑,您這些個是氣話,何必拿來自己氣自己?姑姑,您剛剛才跟我說自己過得好才是真的好,現在都忘了?既然擔心姑父,那就別忍著。”荀真道,她們姑侄倆都是心太軟的人,別人若是沒有將她們逼到牆角,她們也不會想著去為自己爭取,摸了摸姑姑的肚子,她的眼裡有光華閃過,“她有個兒子在手光明正大的爭寵,姑姑何不借題發揮?”

  “你是說?”荀蘭不是沒想過,但想到這樣做不厚道,所以一直沒有拿這個去要脅魏綸。

  荀真卻是喚丫鬟進來,吩咐了一句,然後才攬著荀蘭的身子,“姑姑,真兒只想你好,什麼厚不厚道的?其實這又不是害人性命,我實在經不起身邊再有人離開了。”想到莊姨、許悠,她的金豆子悄然滴下,絕不能讓姑姑在鬱悶中生孩子,女人心情不好以後會落下病根的。

  荀蘭給她抹去淚水,知道她這段時日過得是極不舒心,唉,侄子那兒至今仍沒有消息,忍不住又問了一句,“真的沒找到那聽雨樓的位置?”

  荀真搖搖頭,“當日他就派人去找了,只是最後跟丟了,最近這聽雨樓就像隱世了一樣,生意也不接,他也沒能找到確切的地點。現在又正是多事之秋,所以這事暫且擱下。”

  以前還要防著晉王與三皇子,現在一死一幽禁,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雖然唐皇后的死帶來了些許變數,但總的來說宇文泓現在這太子之位坐的是極穩當的,就等老皇帝兩腳一伸了,所以尋找荀英之事已經不是當務之急,再加上手中的線索也不多,這事不得不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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