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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張,唐如玉因悲傷過度得“病”的消息在後宮傳了開來,宇文泓向皇帝宇文泰表明唐如玉現在病得不輕,況且大婚在即,實不適合成為正妃,還是出宮回家調養為妥,免得“病”死在宮裡。

  唐家也上摺子請求接回自家的女兒回去養“病”,並且表明她不適合入主東宮為正妃。

  宇文泰看姓唐的女人都不慡,自是沒有詳加了解,就不耐煩地大筆一揮,唐如玉就被一頂小轎抬出了宮,自此之後,再也沒能回到宮裡來,而她曾當過太子正妃的人選,一生也沒能再婚嫁,最後的結局竟沒人再有興趣知道。

  宮門之外,唐崇禮佝僂著身子看著自家孫女出宮,最近發生的事情讓他的身體越來越差,女兒的死讓他無顏見皇上,見東宮,好在太子沒有因此累及唐家,而是保存了唐家最後的那一點體面。

  他看到宇文泓的馬車也駛出宮外,上前施禮,“太子,唐家不會忘了太子今日之恩。”

  “唐大人,你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在孤的心裡你就是孤的外公,如玉回家後改個名字給她好好地再尋一門親事吧。”宇文泓掀開車窗簾子看著唐崇禮道。

  唐崇禮的兩眼止不住的老淚橫流,女兒打什麼主意他也清楚,就是想借如玉生下一個與唐家有血緣關係的孩子,那樣就可以想法子剷除太子這隔了一層肚皮的人,但沒曾想最後太子卻是如此仁義,此刻他的眼裡有止不住的歉意。

  宇文泓裝作沒有看到,在他的深拜當中命孫大通起程,坐在唐家馬車裡唐如玉聽到宇文泓的聲音,想要給自己喊冤,只是那喉嚨如火燒一般就是說不出話來,只能急得雙目流淚。

  唐崇禮坐上馬車,看著孫女那傷心欲絕的樣子道:“如玉,我們不進宮了,那兒是吃人的地方啊,你看看你姑姑最後落的是什麼下場……”

  文菩庵。

  荀真將許悠的骨灰盒供奉在靈台上,恭敬地拜了三拜,而她身旁的許冠庭早已是哭得不成樣子,直說自己不好,沒有管住二弟,最後惹出這種禍事來。

  當他得知弟弟的口無遮攔的事情後,即忙趕回帝京,哪裡知道皇宮已經換了顏色,一切都晚了。

  “許大人,您也別太難過了,尚工大人會不喜的。”荀真泣聲道,許悠最後給她的信中表示最後想要留在這庵堂中,所以火化後就將她帶來了,拿出那盒子,“這是尚工大人留下的盒子,她讓我交給您。”

  許冠庭漸漸地收起哭聲,抹了抹淚水,接過荀真手中的盒子,看到荀真起身離開這間靈堂避嫌去,他本想喚她留下,但是想想這樣也好,妹妹在盒子裡肯定有話留下,這些個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這畢竟是宮廷秘辛啊。

  荀真沿著山脈往山上爬,看著那座已經長滿了雜糙的孤墳,低頭清理了一遍,“莊姨,我來看你了,相信你和尚工大人都不會寂寞了,這裡的風景那麼好,你們正好可以做伴……”

  她揀著一些話語來沖淡內心的悲傷,如果人生是一條無意義的長河,那為什麼她們都要到這條長河中游一番呢?

  她抬眼看到那遠處的青山正是綠得可喜,夏風吹過,似莊翠娥與許悠溫柔的手,她心裡的悲傷卻是慢慢地匯聚成河,然後埋在心靈深處……

  突然有人在背後緊緊地擁著她的腰,與她一道看著那遠處的綠色,“你怎麼來了?宮裡還沒給皇后娘娘發喪。”

  “真兒,我不放心你,她的喪事明兒才正式發,所以先來看看你。”宇文泓皺眉道,這幾天沒看到她,她竟瘦了這麼多,“真兒,如果你視許悠為母,就要好好地保重自己。”

  荀真回頭看著他也有些憔悴的容顏,“你為皇后娘娘守靈也辛苦了,還跑到這麼遠的文菩庵來,你以為我就不心疼了嗎?”她的手在他的臉上輕撫著。

  宇文泓握住她的手,緊緊地抱著她,只有抱著她,他才會覺得安心。

  等宇文泓與荀真返回庵里的時候,許冠庭已經等在那兒了,他看到宇文泓親自來了,口都大張地合不攏,太子居然來了,驚喜地道:“殿下,您是來給阿悠上一注香的嗎?”

  宇文泓看著他那掩不住期待的雙目,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然後由許冠庭親自引路去給許悠上一注香,看著那香爐里的香燎繞地燃著,在這裡,他竟感覺到許悠那濃濃的母愛在維繞著她。

  空氣中仿佛飄著花香,那香味仿佛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聞到了,不是那種檀香味,他的鼻子在空氣里嗅了嗅。

  仿佛看到那一夜他的誕生給她帶來的喜悅,一直以來沒有為她的離去而悲傷的心在這一刻突然盛滿濃濃的悲傷,他的心一驚,定定地看著那個骨灰盒,心道:“這是你要留在文菩庵的原因嗎?這就是你想讓我感覺的嗎?你想讓我知道當年你生下我的喜悅之情嗎?”

  荀真這一刻震驚地看著宇文泓,他……居然是淚流滿面的,怎麼可能?當許悠臨終之前那樣看他,要他喚一聲娘他都不肯,但此時卻會為她而流淚?

  許冠庭也不可置信,母子,果然還是母子,即使沒有相認,但血緣上的牽絆是誰也斬不斷的,東宮失儀的舉動實不適合被他們看著,所以他朝荀真使了個眼色。

  荀真看到宇文泓的眼睛只是定定地看著許悠的骨灰盒,知趣的默默地退了出去,將門掩上,與許冠庭站在廊下。

  許冠庭掏出一個盒子遞給她,“這是阿悠留給你的良田千畝及金銀飾品,還有銀票,你收下吧。”

  荀真震驚了,許悠留給她的?忙推卻,“許大人,這使不得,這是許家的良田,怎樣也輪不到我來接收?您快收回去。”

  許冠庭卻是板著臉肅道:“這是阿悠的遺囑上吩咐的,並不是全部,只是一半而已,她說……這是給她兒媳婦的聘資,你若不收下豈不是讓她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心嗎?還是你覺得她不配當你的婆母?阿悠並沒有正式的名份,但她卻是太子的生母,這是誰也抹不去的事實。”

  荀真沒想到許悠會留下這麼一段話,那才剛止住的淚水又不受控制地流下,顫著手接過許冠庭手中的盒子。

  許冠庭輕輕地拍著荀真的肩膀,“傻孩子,別難過,也別要有心裡負擔,你是阿悠最親近的人,這是她的心意。”

  宇文泓心裡的悲傷這才停下,感覺到衣襟上有淚意,突然朝許悠的骨灰盒道:“你倒是好計謀,算計到我必定不放心荀真在這兒,終會來一趟。”最後必恭必敬地上了一注香。

  他準備轉身推門出去,突然又回頭看了眼那骨灰盒,“如果你聽了會高興,那我勉為其難地喊你一聲吧,娘。”

  第九十三章 妻妾爭寵

  聽到門響聲,正在說話的荀真與許冠庭都看過去,正好看到宇文泓出來,荀真忙迎上前,“給尚工大人上完香了?”

  宇文泓點點頭,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走近許冠庭,“許家的老二,孤不會放過他,在這裡孤也先向你打個招呼,你也不要認為孤不近人情……”

  許冠庭的眉頭皺也沒皺一下,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殿下儘管處置,若是家父還健在也不會放過這個畜生,阿悠寫給我的信已經詳細提到這點了,至於他造成的影響,自有臣親自去處理,不會讓他影響到殿下的。”此時,他的拳頭緊握,一臉的孤憤。

  宇文泓的臉上這才有了幾分溫情,這個血緣上的舅舅還是不錯的,目前看來比起唐家那名義上的外戚要實在可靠的多,至少唐崇禮對他的感情沒有那麼純粹,更多的是考慮他能帶給唐皇后與唐家多少的利益,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丁憂結束,孤會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職位。”

  許冠庭沒有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自打丁憂之後他就知道,再回歸朝廷等待他的職位空缺就要碰運氣,“殿下若能用得上臣儘管吩咐,無須刻意為臣準備職位,只要殿下……心裡記得阿悠就是對臣最大的安慰了……”大膽地看了眼這外甥,其實他長得不像阿悠,倒是在眉眼上頗似當今天子,但又比天子多一成光華,心裡還是安慰得多。

  荀真聞言,兩眼鎖定在許冠庭的身上,那模樣看來十分真誠,不像是撒謊的樣子,心中對他倒是多了幾分敬重。

  三人說了一會兒,天色不早了,宇文泓攜荀真坐上了馬車離去,許冠庭卻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久久地不能收回目光,拿出妹妹的信件又看了看,最後化做長長的一聲嘆息,世事造化弄人。

  馬車裡,荀真定定地看著懷中的盒子,許悠留給她的東西總覺得有幾分燙手,許悠的做法真的很出乎她的預料之外,最後又是一聲悠長的嘆息。

  擁著她閉目養神的宇文泓聽到睜開眼睛,看了眼那盒子,“不喜歡就扔掉,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禁對許悠的做法有了幾分不滿。

  荀真斜瞟了他一眼,“這裡面可值不少銀子,扔掉?您倒是說得輕巧,當然您是太子不在乎,可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些個東西,還是很稀罕的。”只是這東西引得兄不兄,妹不妹的,讓她覺得錢財其實也是個罪惡的根源。

  宇文泓哭笑不得,在她的頸項上落下一個吻,親昵地笑道:“真兒,昔日荀家擁有的良田可是這個的數十倍還不止,那可是華國最富饒之地,是宇文家的先祖劃分出來世代做為荀家的祖業,你還說沒見過好東西?”雖然不稱封地,但是現在封爵的人家也比不上荀家當年的底蘊深厚,只是荀家的老祖宗當年拒了爵位,所以才會只稱第一將軍世家,但在華國曾經的歷史上,荀家的地位可算是貴族中的貴族,擁有的特權是不少的。

  荀真一聽到他提起荀家昔日的風光,胸中就有著一股氣,翻了翻白眼道:“你都會說那是昔日,再說那時候我小,哪會讓我去看那些個錢物?您倒是給我一些啊,多多益善,起碼我不用擔心晚年沒有銀子可花。我現在的身家比起這盒子來還真的是小巫見大巫,我都羞於啟齒了。”

  宇文泓看著她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在她的腮邊落下一個吻,笑道:“真兒,你還需要擔心晚年沒有依靠?我就那麼靠不住?需要你去存老本?若你喜歡這些,回頭我叫孫大通給你送去,等你天天數著眼花。”

  荀真聽他說得好笑,這才心情好了些,其實那不過是調笑話,太多的錢財也不見得就是保障,往他的懷裡縮去,“我那不過是隨口說說,尚工大人說這些是……”她臉紅了紅,這話還是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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