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荀真追至那兩名士兵交叉著兵器的宮門前,使勁地朝著頭伸出車窗外的方瑾與呂蓉揮手,這一別再見只怕要等大半年後了。

  直到馬車不見了,她才用帕子抹了抹淚水,看了眼同樣跟她來送別的宮女們一一散了,看了眼等在一旁的孫大通,“孫公公。”

  孫大通看了眼荀真紅通通的雙眼,安慰了一兩句,與她一道往前走,還得去給薜子行的罪行做證,剛剛已經有官員來傳了,“荀掌制,這薜子行的事你與殿下提過了沒有?”

  荀真搖了搖頭,看到孫大通倒抽一口氣的樣子,忙道:“孫公公莫慌,薜子行這人雖然上次助了殿下回東宮,但是他那人貪財好色,以前不起眼,所以沒人收買他,但是若是有人出銀子用美色收買他,那就於殿下極為不利,殿下何不趁機用上自己絕對信得過的人呢?尤其是皇上現在的身子聽說大不如前了。”最後大不敬的話更是小聲地道。

  她會配合方瑾行事自然是考慮一番後才做的決定,就算沒有方瑾鬧的這一出,這薜子行也是不能留的,她會努力說服宇文泓換掉這個賤男,老皇帝身子每況愈下,身為太子的宇文泓在這段時日裡更要謹慎。

  孫大通沒想到荀真會想到那麼長遠,嘆息一聲,“我終是比不上荀掌制看得清啊,只是……”悄然一句,“陛下的身子雖說不好,再撐個兩三年不成問題。”

  “未雨綢繆總是必要的。”荀真也小聲地道。

  永德宮。

  柳德妃看了眼眼前這個披著斗蓬的女人,笑道:“你口口聲聲說要效忠本宮,還帶來了這麼些個震憾的消息,可是,”豐腴的臉上滿是突然轉冷道:“你連臉也不敢露給本宮看,本宮憑什麼相信這消息是真的。”

  披著斗蓬的女人在黑色面巾下的臉皺了皺,這後宮裡有可能整死唐皇后的就只有柳德妃了,所以她才會投靠她,“娘娘,要看奴婢的臉有何難?只是奴婢帶來的消息,娘娘不是已經心動了嗎?不然不會在選妃大典上弄得顧家千金敗北而去?那把琴不正是娘娘您派人去做的?”

  柳德妃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蒙面人其實內心是不信任的,除了知道她是女人之外,其他的她一概不知,揮手將那兩張紙扔到地上,“你若不露臉,本宮不會採用你帶來的消息。”

  披著斗蓬的女人看著這豐腴的柳德妃那一臉的堅定,緩緩地拿下蒙著的面紗,“娘娘,這回您信了吧?”

  柳德妃睜大眼睛,待看清這人的長相,突然仰天大笑,半晌後,頗有興趣地道:“原來是你啊,想不到馮姐姐在六局中重用的人是你啊。”

  女人跪下行禮,“良禽擇木而棲,娘娘,奴婢現在是無主之犬,願為娘娘而用,他日娘娘入主中宮,不要忘記了奴婢就行了。”

  “你的願望是什麼?”柳德妃大喝道。

  “奴婢只要唐皇后、司徒慧,許悠三人到地府去。”女人也不隱瞞,帶著切骨地恨意道。

  柳德妃這才親自起身上前扶起她,“好一句良禽擇木而棲,本宮喜歡,放心,你不喜歡的人本宮也不喜歡。”

  最近宮裡最大的事件就是布置太子大婚,這次荀真總算不用被派去給未來太子妃繡制禮服,這件光榮的任務落在許悠自己的身上,所以她就負責給其他的妃嬪制太子大婚典禮時所用的禮服。

  夜裡,荀真想著心事睡不著,翻了個身子準備入睡,突然感覺到黑夜中的帳幔被人掀開,忙驚呼道:“誰?”

  “是我。”

  荀真一聽是宇文泓的聲音,鬆了一口氣,最近兩人見面的機會很少,他也沒有什麼越軌的行為,頂多是牽個手而已,想到現在的時辰,“你怎麼……”

  突然,感覺到他俯身抱緊她,吻上她的紅唇,她掙扎了一下,卻讓他越吻越深,習慣了他碰觸的身子一接觸到他的氣息,就很不爭氣地癱軟在他的懷中,任由他撫觸。

  如窒息般的吻結束後,她狠狠地喘了口氣,瞪著他道:“你不是說不強迫我做那檔子事的嗎?”

  “我是說過,但沒說過不能與你親嘴兒吧?”他抱緊她的嬌軀道。

  荀真靜靜地被他抱在懷裡,感覺到他今夜有些反常,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下他的臉,關懷地道:“怎麼了?”

  “沒什麼。”他的聲音很是疲憊,更加緊地抱著她,“真兒,我想你了,既然你說不到東宮去與我幽會,那我就來你這兒。”

  荀真聽著這無賴的話,頓時無言,翻了個身子背對著他,“你還不趕緊回去?”

  “噓!真兒,我只是想抱抱你。”

  荀真感覺到他今夜有些不對,故而也沒有掙扎任由他抱著。

  鳳儀宮。

  唐皇后對於不用侍候皇帝自是高興萬分,宣來自己親密的愛人,兩人在床上假鳳虛凰地抵死纏綿。

  良久,司徒慧趴在唐皇后的身上,“奴婢以為娘娘不記得奴婢了呢?”

  唐皇后親了她嬌媚的臉蛋一口,“你以為我喜歡去侍候那個老鬼啊?天知道他搭錯那條筋,居然又對我感興趣,你不知道他那兒不中用了。”她的聲音里有著解氣般的興災樂禍。

  突然,外頭傳來了騷動,有宮人的尖叫聲,“皇上……”

  “滾開,朕要親自捉jian。”宇文泰怒道。

  第九十一章 情為何物

  屋子裡的唐皇后與司徒慧兩人都對視一眼,皇上怎麼會在這個時辰來了?震驚過後,兩人趕緊抓起身上的衣物穿戴起來,努力壓下心中的恐慌。

  “砰”的一聲,大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撞開,宇文泰一臉怒火地繞過外廳,衝進內室,看到唐皇后與司徒慧兩人都衣衫不整的樣子,一腳踹向司徒慧的心窩子,兩眼緊盯著這個一直以為循規蹈矩的髮妻,怒紅著雙眼上前一巴掌打下去,“賤人,你居然敢穢亂宮庭?虧你還是一國之母。”

  宇文泰惡狠狠地看向唐皇后,即使他對她曾有過一段時間的冷落,但始終顧念著這一段結髮的姻緣,可她居然這樣對他?這讓他情何以堪?又讓他的面子往哪擱?這一生所有的挫敗加起來也比不上聽聞皇后與宮人私通來得恥辱與憤怒,心臟抽痛,越痛他的臉色就駭人。

  唐皇后的臉上火辣辣的跌倒在地,宇文泰那一巴掌下手真是狠,驚疑不定的眼珠子來迴轉動,瞬間,她的表情哀淒,跪著哭道:“皇上,臣妾錯了,請皇上給臣妾一個改過的機會……”

  司徒慧的臉色也不好看,此刻的她只敢跪在地上,顧不上心口的疼痛,兩手瑟瑟地發抖。

  “唐嫣然,你給朕閉嘴,朕自問待你不薄,可你做出的事情朕都羞於啟齒。”宇文泰大動肝火之下,半邊身子疼痛起來,捂著心臟他的眼神一片冰冷。

  宇文泓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宇文泰臉色難看地佝僂著身子,忙上前去扶著,“父皇……”

  “你看看你這個好母后?”宇文泰怒目看向兒子,突然又笑得莫名,“不對,朕記得,她不是你的母后,她沒有資格當你的母后。”

  宇文泓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父……皇,您是不是氣……糊塗了……”

  唐皇后原本哀淒的眸子在聽到宇文泰的話,頓時變成與宇文泰一樣惡狠狠的眼神,“宇文泰,我會變成這樣是誰害的?從我成為你的太子妃開始,我小心謹慎地伺候你,還有你的那一群女人,哪個我沒有照顧周道?可你給我的是什麼?當我的孩子被賢妃那個賤人害得滑胎時,你在哪兒?當我被她暗害喝下絕育藥的時候,你又在哪?當我將所有證據擺在你的面前時,你是怎麼跟我說的?”

  唐皇后的控訴如那爆竹一般“噼哩啪啦”地響,這麼多年委屈在心底的話在這一刻再也掩不住了,她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一步地走向宇文泰,“嫣然,你滑胎一事只不過是偶然,況且這些證據也不能完全說明賢妃就是那害你滑胎之人,她正懷著朕的骨肉,為皇嗣著想,朕不想在這個時候調查此事而影響她的心情,嫣然,朕知道你難過,但是不能將一切都怪到賢妃的頭上。宇文泰,這些話是不是你說的?”

  宇文泰聽到唐皇后翻舊帳,頓時神情也激動起來,“唐嫣然,朕不也答應你只要她生下皇子後就絕不再召她侍寢了嗎?”

  “放屁,宇文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不寵愛她絕不是因為我,而是她自打生了孩子後身體就不能侍寢了,所以你才會將她晾到一邊。”唐皇后一想起當年知道他又偷偷寵幸賢妃的消息時,渾身止不住的發冷,好在老天開眼,讓賢妃再也不能侍寢。

  宇文泰的老臉泛紅,沒想到這麼私密的事情唐皇后會知曉,但心虛只是一時的,想到身旁的宇文泓,“你不能生,朕不是也讓你養了泓兒嗎?這難道不算是朕對你的恩典?泓兒一降生,朕就大告天下封為太子,你捫心自問,朕對你還不夠寬容嗎?”一想到這兒他就咬牙切齒。

  唐皇后看了眼狀似吃驚的宇文泓,那一夜的情形她至今還記得,多少年的往事了,總是想要刻意遺忘偏又深藏記憶中。

  自從她被太醫宣布終生不能受孕時,她頹廢過,終日不願出寢宮一步,母親在她身邊哭哭啼啼地哭個不停,直說她的後半生該怎麼辦?可她只是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而她的丈夫雖然有來看她,但更多的卻是聽聞他又寵愛了某某秀女,馮貴妃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沒有皇子的皇后就是那沒牙的老虎,她焉能不怕?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機。

  此時她的目光看向司徒慧,帶了幾分感激之意,那時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刻意地邀寵,刻意地討好,然後獻上計謀,“娘娘不能生何不找人代娘娘生?娘娘只需假懷孕,然後這孩子一出生就抱到娘娘膝下來養,這樣也會與娘娘親近,只要過得了皇上那一關,不讓孩子與天下人知道這個秘密,娘娘的後位豈不是穩如泰山?”

  還記得當時她極嫵媚的目光是那樣的流光溢彩,這個建議深得她的心,只要有她“生”的皇子在手,她又何須擔心後半輩子沒有依靠?只是她後來漸漸地喜歡上這個叫司徒慧的宮女,在她有意地挑唆下,她發現與女人歡愛的滋味遠勝過與男人,最後她樂此不疲,對於皇帝寵愛誰她也不太在乎了,只要那個人對她沒有威脅,她就不會輕易出手除去她。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