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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泓翻看了一下那鄉紳的名單,上面都列出了人名,地名,住址,斷斷不可能做假,這些人都一致做證眼前這人所說不假。再到那幾箱子的東西,尤其是那件明黃龍袍更是刺激著他的眼球。

  “父皇,兒臣絕不可能性誣衊二哥,難道這些證據也是兒臣栽髒給二哥的嗎?這些哪裡可以瞞得過人,父皇若不信,可以派人到紫雲縣去查看一番,就知兒臣所說之事其實當地人早已流傳很久了,只是我們身處京師不知曉而已。”

  “孽子,朕怎麼就養了你這麼一個孽子。”宇文泰氣得直打哆嗦,兩眼狠瞪如牛眼,直直的,狠狠的,看著那不孝子。

  宇文泓見狀趕緊踏上丹陛,扶著宇文泰,“父皇,消消氣。”

  “父皇,這是天大的冤枉,兒臣是冤枉的……”晉王大聲地哭喊著。

  但在這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之下,他的喊冤聲是那麼的蒼白,以至本想替他求情幾句的大皇子宇文渚都縮回了腳,這回不敢再亂說話,這二哥的罪行一條條,一樁樁,還是在紫雲縣被抓到的,那還有何可辯的?

  此時,宰相柳晉安又出列道:“皇上,晉王身為二皇子意圖謀反應該有同謀,臣得知二皇子與三皇子例來走得近,他們兩人時常來往,帝京之人都看得到,而且三皇子上了摺子告病在家,可卻有人看到他出現在帝京周圍,可見不知在做些什麼不軌圖謀?”

  這言論一出,群臣譁然,落井下石是人的劣根性,紛紛有人出來佐證柳相的話,三皇子參與晉王謀反一事言之鑿鑿,不由得人不信。

  宇文泓的表情嚴肅,但心底卻是冷冷一笑,看了眼柳相,這個老匹夫倒是反應很快,有他的相助,要晉王入罪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晉王最終被押到宗人府去關著,等待帝王的再審判,而禁衛軍在帝王的震怒下卻是在清晨開往三皇子府邸。

  昨兒夜裡完成了再次對太子襲殺地點的布置的三皇子此時正抱著小妾呼呼大睡,就等著二哥親自將那誘鉺接回來,計劃就可以實施了,這回包管可以將太子殺死。

  外頭嘈雜的腳步聲傳來,三皇子不悅地翻了個身,摸了把懷中的溫香軟玉,朝外面喝道:“吵什麼吵,做死啊,還不去看一看,別吵著本宮睡眠,滾。”

  只是外面非但不停,還夾雜著哭聲,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三皇子本能地睜眼,懷中的小妾早已是抓緊被子往他懷中躲去,“殿下?”

  他朝那不甚禮貌的薜子行喝道:“你可知本宮是什麼人?隨意闖進來可是大罪……”

  薜子行陰陰一笑,朝三皇子行了個不甚標準的禮,“末將可是奉了聖上的旨意前來請三皇子到宗人府去的。”

  “什麼?”三皇子驚道,“本宮犯了何罪?”

  薜子行嘿嘿一笑,並不作答,而是一把將三皇子赤條條地拽下床,拿衣衫隨意地一套就押著三皇子走了,三皇子一輩子丟的臉加起來也沒有這一次來的強烈。

  華龍宮帝王寢室內,宇文泓袍服一掀跪在地上,“父皇,兒臣不孝,不該拿這件事讓父皇傷心,以至龍體違和,這都是兒臣的不是。”

  宇文泰沒吭聲,一面任由太醫給他推拿著胸口,一面冷冷地盯著這個兒子,這次晉王的謀反事件來得太過急促了,他不但私下派人去暗查,而且對這兒子也有了疑心,只是現在看到他似誠心地跪在自己的面前,那疑心又漸漸地不在盤旋於心中。

  宇文泓在沒有得到父親的恩准前,只是老實地跪著,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父皇不將疑心放到他的身上,所以他沒有絲毫怨言地跪著。

  時間似乎停頓了,期間沒有人敢咳一聲,室內靜悄悄的。

  突然,柳德妃的到來打破了這僵局,她看了一眼跪著的太子,狀似心疼地道:“皇上,太子這是做錯了什麼事?您要讓他在這兒跪著?現在才剛初夏,地上寒涼得很,太子若是得了寒症,那就麻煩了。”

  宇文泓狀似感激地看了眼柳德妃,“多謝娘娘的關心,孤之所以跪在這裡只是向父皇請罪,孤沒有處理好事情。”

  柳德妃上前接手那御醫給宇文泰揉心窩兒,淚眸眨了眨,“皇上,臣妾在內宮都聽聞了晉王與三皇子的所作所為,這關太子什麼事?您還是讓太子快快起來吧。”頓了頓,“臣妾現在一想到安幸,心裡就難受,皇上您知道嗎?晉王與三皇子的心黑著呢,哪裡還顧及兄弟姐妹的情誼?眼裡都是沒有至親骨肉的,哪像太子這麼仁義?上回太子受傷之事不就是他指使的,七皇子至今還躺在床上呢……”

  宇文泓在一旁聽著這柳德妃變本厲地數落著晉王與三皇子,那種狠勁兒讓人一看身體就發怵,可見她是氣得不輕,微微抬頭看了眼不遠處候旨的高文軒。

  高文軒也暗暗回給了他一個眼神,然後又面無表情地站著,這所謂的岳母來得真及時啊,有柳家的相助,晉王與三皇子要翻身不容易。

  宇文泰不聽則已,一聽又發怒,沒想到女兒所做的出格事居然有兄長在背後挑唆的,更是將茶盞砸到地上,摔了個稀巴爛,朝宇文泓道:“太子起來吧,朕這心裡難過,一時沒有顧及到你,你心裡不怨父皇吧?”

  “是兒臣處事不周,哪敢埋怨父皇?”宇文泓起身時還晃了晃身子。

  這讓宇文泰看了,心裡難免有幾分過意不去,命人扶太子坐到椅子上,還讓人奉上暖湯暖暖身子。

  華國官場的地震讓華國官員都措手不及,調查一波接一波的下去,而且此時也傳來了對晉王等人最不利的消息,去年聲稱剿滅的山賊又開始活動,一時間弄得那一帶民聲怨道,可見晉王邀功之意是那麼明顯,為人又是那麼的不誠實,這更坐實他的謀反之罪。

  文菩庵里,莫華依受到那一場驚嚇後,總覺得自己的身上痒痒的,好像被傳染到痘疹了,這個樣子被一眾的宮女與尼姑看到,誰也不敢靠近她,忙將她轉移到後山的糙堂里住去,而溫太醫又故意為難她,把她的病情說得很重,這讓莫華依後悔不迭。

  每日都病懨懨地喝藥,莫華依的身上漸漸有紅疹,一癢就抓,這讓紅疹非但不消,更見厲害。

  荀真的‘病情’倒是好轉了,聽聞了莫華依的症狀,冷冷地罵了一聲活該,一天到晚都想害人,害人不成終害己。只是可惜有馮貴妃的保護,這莫華依僅得到了在此養病外加罰俸半年,回宮後再做三個月的粗使宮女的活,至於謠言一說卻被馮貴妃單方面否決了,這讓別人想要治她罪也不可能。

  許悠為此在背後沒少咒罵,只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這馮貴妃現在就連皇后都要暫避她的鋒芒,帝王寵愛誰,誰的風頭就最勁,這是皇宮固有的特色。

  在那高山上,荀真親手將莊翠娥的衣物埋在地里,一捧一捧地將泥土撒到上面,淚水滴落於地,“莊姨,這兒風景秀麗,你就在這兒看看,可好?這兒比皇宮好,皇宮只能看到那宮牆與冰冷的建築,莊姨,都是我害了你……”一想起,她總是鬱結於心。

  沒有喪樂在吹奏,沒有震天的哭聲,沒有白幡飄舞,有的只是那一杯黃土掩風流,還有那風兒輕輕地吹過……

  許悠看了眼群山,低頭抹了抹淚水,扶著哭成淚人兒的荀真,“好了,荀真,這已經很對得起莊翠娥了……”

  荀真倒在許悠的懷裡悲切地哭著,轉眼只看到一座新墳上的孤零零地白幡在風中輕輕搖擺,似在安慰著她。

  別哭,別哭,我喜歡這裡……

  她仿佛看到莊翠娥的身影在風中起舞,是那樣的舒適,是那樣的悠閒自在……莊姨……我明年再來看你……

  一連三日的祈福儀式結束後,馮貴妃的華輦就起程返回宮廷里了,而病好的荀真隨行。

  住持師太親自送行後,就返回自己的禪房再沒出來過,夜幕降臨後,禪外有腳步聲響動。

  第八十三章 求證解疑

  “夜深露重,施主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貧尼這兒還有剛泡的新茶。”禪房內傳來住持師太的聲音。

  那披著斗蓬的女人聞言,嘴角一勾,最喜歡識時務的人,這樣極好問話,抖了抖斗蓬,推門進去,有個缺口的月亮灑下一地的清輝,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師太,我有事要問師太,還請師太如實相告。”她的聲音很是清脆,如黃鶯出谷。

  住持師太將茶碗輕輕地一推,“喝杯熱茶吧,這可是今年的新茶……”

  “我可不是來喝茶的。”她道。

  “那真可惜,貧尼是出家人講究四大皆空,惟獨這茶總是戒不掉,竟是魔障了。”住持師太端起茶碗輕輕地撥開茶蓋,茶香四溢,竟是一副享受的樣子。

  她靜靜地看著這住持師太喝下茶水,上前一把拽住住持師太的手,“師太,茶也喝了,還是隨我走一趟,就問師太幾句話而已,絕不傷及師太的性命,過段日子師太就可以回到文菩庵。”

  住持師太一臉淡定地搖搖頭,“貧尼在這齣家已經三四十年了,走不動嘍,就在此侍奉佛祖,直到圓寂。”

  聞言,她的眉頭皺緊,原來判錯誤,這老太婆一點也不好打交道,手下的勁道一重,“死禿驢,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若你不合作,我這就送你去見佛祖,圓你的功跡。”

  住持師太恍若未聞,只是端起茶碗輕輕地喝了一口,咂巴著舌尖,還是那副雲淡風清的樣子。

  “死禿驢,看來你沒把我的話聽進去,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她發狠道,這可是一個關鍵人物,有她在手,會省了娘娘很多事。

  “施主的火氣何必那麼大?人世間的功名利祿不過是過眼浮雲,你又何必執著不放?”住持師太的眼裡一片祥和,那笑容讓人很是舒服,“施主找貧尼所為何事?”

  這笑容很乾淨,她不禁被迷惑了一下心智,很快就警醒過來,嘿嘿一笑,“你跟我走,自然就會知道。”想從她這兒套出話來,將她當傻瓜了,另一隻手中的短劍轉了轉。

  住持師太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手受制於她,而是執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碗茶水,又是那般聞茶香,慢慢地品茗。

  她受不了這住持師太的慢動作,使勁拉起她,準備將她打暈扛走,誰知,這住持師太的身體軟成一癱泥,被她一拿捏,身子就一歪,感覺到詫異地她看過去,竟見住持師太的嘴角流下一串血,口裡念著往生咒,血水雖駭人,可那張臉卻是安祥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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