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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真感覺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那夢裡的情境一想身體還發怵。

  夢中的她與莊姨被人打暈,再醒來的時候就是置身山頂,被人用藥物熏醒,眼睜睜地看著莊姨暈暈沉沉地被人架起來綁到粗木架子上,而旁邊圍觀的一群穿著黑色勁裝的人都冷眼旁觀,其中一人卻是目光深沉地看著她,這人的臉形有幾分熟悉,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迷糊的頭腦在他們提到太子這兩個字時迅速地清醒過來,聽著他們正在商議如何布局引太子前來,如何如何在密林里刺殺他,她這才明了她之所以被綁就是成為那個引太子上勾的魚鉺。

  那個時候的她內心有幾分恐慌,看著那因為春天而枝敏葉茂的密林,不,她不希望他來救她……

  天色漸暗,有個長相猥瑣的男子開始大聲說話,然後又掐著她的下巴要她配合,她不從,被那人一腳踹到地上,然後狠命地虐待被綁在木架子上的莊姨,使勁卑劣的手段,她閉上眼睛不願看,可那個猥瑣男卻又像要再踢打她逼她就犯。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太子是她的愛人,莊姨也待她不薄,尤其是這段時日她更是待她忠心耿耿,一時間那心像被撕成兩瓣,她的目光含淚地看向莊姨,莊姨向她搖了搖頭,然後忍受著酷刑。

  就在猥瑣男的腳就要踢上她之際,那個目光深沉的男子手中的彎刀一飛,將猥瑣男的腳削下一截。

  “長風,你找死啊?不過是王爺請回來的人,居然敢這樣對我?”蝟瑣男罵道。

  人群中惟一一個長發拽地的女人長鞭子一揮,冷聲道:“你若再不閉嘴,我就將你的頭擰下來。”

  猥瑣男被嚇到了,眼睛發狠,但卻不敢再亂說話。

  她這才想起他是誰?那個要殺宇文泓的刺客,他的目光也看向她,大踏步向她而來,一手按在她的背後,在她耳邊道:“你聽過點天燈吧?那可是有多種方式,聽說還有在人的腦上挖個洞,將燈油滿上,然後點火燒著,人卻是一時半會兒也死不去,若你不想那個女人以這種方式死去,那就開口說幾句話,我也不想為難你。”

  荀真恐懼地看了他一眼,雖然他的相貌仍然看不清,但那雙眼睛如萬年寒潭一般冰寒徹骨,而那個長發拽的的女子慢慢地抽回長鞭,目光讓她的背心生寒。

  “不說是嗎?去,把那個女人的頭上挖個洞出來……”

  她朝莊姨看去,只見到她的臉色蒼白起來,而對方的人真的是拿著鐵錘與鐵丁想要鑿起來,“不——”那一刻她妥協了,“不要,我說,不要,不要這樣對她……”

  她最終還是沒有按他們說的台詞喊出來,而是自作主張地喊出讓他不要上來的話,聽到他在遠處回的話,淚水沿著臉龐劃下,她們也不可能這逃得出這魔掌,那也好,如果他死了,她就陪他一道吧……“放心,你不會死在這兒的,我還有話要問你。”那個叫長風的男人在她耳邊道,放下在她背心處的手。

  她很詫異,居然不殺她,怎麼可能?現在的她不是一個餌嗎?回頭看向那個叫長風的男子時,他的手刀已經架起,瞬間劈向她的脖頸處。

  “求求你……不要讓……莊姨死去……”她記得最後說了這一句話,看到那個叫長風的男子皺緊的濃眉,意識再度進入混沌之中。

  夢仍是那般深寒刺骨,莊姨的臉越來越遠,好像幼時聽著她嚴厲地教導一樣,迷迷忽忽的,去年直到今年發生的事情似乎都只是她做的一個很美好的夢6“唔……”她輕哼出聲,“泓……莊姨……”耳朵里有著嗡嗡聲傳來,而身體被人翻來翻去。

  “您仔細看看,那皮膚多水靈,長相雖不頂美,可是那滑溜的皮膚男人看了怎麼會不心動?說好了的價錢,您怎麼就反悔了?梅姑,這個價,不能再少了,若不是她不能在帝京出手,我是萬萬不會帶到這裡來開價。”男子似比了個手勢。

  “哼,再好的貨色也得是處子,這個小娘子年紀也就十五六之間,可惜已非完壁。”一把尖利的婦人聲音道,顯然是那個叫梅姑的人。

  “什麼?您老沒看錯吧?”

  “我這做這一行多久了,經過我手的姑娘少說也有百人,是不是處子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個小娘子已經跟過男人了,你還好意思跟我要這個價?這個價,不二話。”那個叫梅姑的女人傲慢道。

  半晌,那個男人狠狠心道:“好。本以為會賺上一筆錢才會攬下這差事,哪裡知道是白忙活一場……梅姑,我跟你說,這個小娘子你可得看緊了,那個真正賣她的主人發話了,每日都要給她安排客人,還有一條,就是不許贖身,若是讓我家主子知道你讓她贖身了,那你這jì院也就開不下去了……”

  “得了得了,我還能不讓她接客?好歹也要賺回本來,你以為jì子從良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梅姑的手又在她的臉上掐了掐,不滿的聲音里略帶些喜意。

  荀真假意昏睡聽了個大概,這裡是jì院,沒想到他們不殺她,卻用了比殺更狠毒的招數,主子,什麼主子會想到將她賣到jì院?聯想到前因後果,安幸公主頭一個出現在她腦海里,是這個可惡的公主將她扔到jì院裡的嗎?

  沒想到這個安幸公主的心腸惡毒到這個程度,原本以為她不過是有些任性刁蠻,以及做事不顧大局,私心重,現在才知道這種女人根本就不配有人愛。再想到生死不知的宇文泓,還有山頂上的莊翠娥,只怕她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眼一酸,淚水從那緊閉的眼裡流出來。

  有人給她擦了擦淚水,“哭什麼哭?我梅姑又不是什麼惡毒之人?小娘子,你主子雖說將你賣到我這兒來,可我也不是虧待姑娘的主,你雖不能掛牌賣初夜,但往後吃上飽飯也不是問題……”

  這聲音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荀真覺得甚是擾人,睜開眼來,入目的是一張微胖的圓臉,嘴下有顆微紅的肉痣,一身的紅衣甚是張揚,渾圓的胸脯似要從半開的衣襟內出來,頭上是那種誇張的髻,插著一支價值昂貴的金釵,另一隻手還舉著煙管,與印象中倚紅樓的老鴇相差甚遠。

  梅姑也覺得這個姑娘很奇怪,若非剛剛聽到她的囈語聲,還以為她是啞巴,對於自己被賣到青樓,她既不哭也不鬧,只是靜靜打量了她一眼之後就頭一轉向里,不再看她。

  “小娘子,別想跟你梅姑玩花樣,老老實實呆著才有肉吃。”梅姑輕聲威脅道,“你這種手段我見多了,雖說我這裡做的是皮肉生意,可是天天都有男人疼你,不強過你在大戶人家裡當通房小娘子……”湊近她耳邊道:“梅姑我知道你嘗過男人的滋味,女人家呀一旦跨過了那條門檻就回不了頭,侍候一個與侍候幾個沒什麼區別?好好想想,明兒我就安排你接客,看在你是初次的份上,定給你找個俊帥郎君。”

  荀真不搭理,只是悄悄打量著這屋子裡的環境,這個屋子不大,而那個叫梅姑的老鴇搖著碩大的屁股邊抽菸邊推門出去,朝門外的兩個大男人道:“好好看著她,別讓她跑了,還有你們可不許監守自盜……”

  “梅姑,我們哪敢?”其中一個尖嘴猴腮地笑道。

  梅姑朝他吹了一口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腸子,剛剛就聽到了我說的話,裡頭的那個不是處子,以為玩玩我不會知道?若敢亂動,我剁了你的手……”半是妖嬈半是認真地道。

  尖嘴猴腮討好地笑了笑。

  門一關,荀真聽不真切外頭的聲音,不知自己被運到哪裡賣了?因為她沒有劇烈的反抗,所以手腳沒有被綁,這給了她一定的自由,起身動了動僵硬的筋骨,不行,她不能在這兒任人糟蹋。

  想到可能慘死的莊翠娥,她的心裡就有一股無法發泄出來的怒火,絕不能讓害死莊姨的人就這樣逍遙地活著,一定要他們血債血償,活著才有希望。

  宇文泓的面容閃過,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雖然擔心的要命,可她相信他一定不會就這樣死去,那個總是笑得壞壞,但又胸有丘壑的男人一定不會死,一定不會,睜著淚眼她給自己鼓起逃出這裡的信心。

  屋子連扇窗也沒有,出去的惟一途徑只有那道門,她看了看那扇門,心裡悄然計量著。

  而在東宮裡的宇文泓因為領有聖旨,這次才能輕裝出帝京。

  正準備出發的他卻看到高文軒氣急敗壞地進來,“殿下,您怎麼行事如此魯莽?那封信我們是費了多少功夫才得到的?這樣做是打糙驚蛇,只怕對方有了防範,我們要再弄到更有用的證據都不行了。”想到早朝時聽到太子舉報的那個證據,他的肺都要氣炸了,原來敵在暗他們在明的的優勢現在全泡湯了。

  “孤若不這樣說,何來的名目出帝京?”宇文泓撇了一眼他道,“荀真現在下落不明,孤情願喪失一點優勢也不願就這樣待在宮裡等她的消息。”

  高文軒這才知道荀真不見了,原本責備的臉色突然一變,“她怎麼了?殿下,您快說?”

  宇文泓也沒有瞞他,把昨夜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高文軒差點癱坐到地板上,耳里聽著太子朝屬下吩咐,尤其是要監視住晉王與三皇子府邸的動靜,希望從這條藤里能牽出瓜來,不然在茫茫人海里要找到荀真何其難?

  “殿下,臣也隨您一道去。”高文軒握緊拳頭道,他坐不住,一日沒見到荀真安好,如何放得下心?

  宇文泓卻按住他的肩膀,“你與安幸的婚事不日就要舉行了,這個節骨眼裡還是不要讓父皇再對你起噁心,況且抗旨是要砍頭的。”

  “臣現在哪有心思與她成親?”高文軒駁道。

  宇文泓的目光一冷,“荀真的失蹤,安幸有嫌疑,若你真想幫忙尋回荀真,就要想辦法從安幸的嘴裡套出一些話來。”

  高文軒聞言,目光生寒,安幸那個女人還攙和進這些個事裡頭?若是屬實,他饒不過她,朝宇文泓點點頭,他轉身離去,這就準備去套安幸公主的話。

  “殿下,您這不是誤導高大人嗎?”孫大通皺眉道,“公主跟荀掌制有何深仇大恨?要這樣設法來害她?現在只怕人已經被晉王他們藏了起來,荀掌制不知是否……”

  “孫大通,閉上你那張臭嘴,他們不讓荀真綁在那兒死必然還有後著,不會讓她輕易死去,還會想法子再折磨她,或者設法再讓孤上勾。”宇文泓表情冷靜地道,“安幸,哼,這個妮子是越發的不安份了,她若沒有摻一腳,晉王他們如何在時常有人走動的內宮將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運出去?安幸越是沒有動靜,她就越有充分的嫌疑。”嘆了一口氣,“她成親在即,平安殿裡的皇族命婦就越多,孤此時不能大聲嚷嚷荀真失蹤的事情,不然真想就這樣衝進去找安幸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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