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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哭聲很是讓人有如肝腸寸斷的感覺,荀真心下詫異又有些許瞭然,看到這樣哭著的許悠那是第一次,心下不忍,上前扶著許悠的肩膀,“尚工大人,您別太難過……”

  “荀真?”許悠聽到她的聲音,立刻轉頭看向她,“你怎麼還在這兒?對了,太子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想到今天宮裡的傳言,她聽聞時都要當場暈倒,這才不管不顧地奔到東宮,雖然太監與侍衛等都在收拾,可東宮裡面一片狼籍,到處都有打殺的痕跡,可想而知昨夜的情形有多兇險。

  荀真感覺到許悠握著她的雙手在打顫,心下不忍,扶著許悠坐在床前的杌子上,小聲耳語道:“尚工大人,殿下他沒事,不過現在這話不能傳出去讓其他人知曉,尚工大人知道屬下的意思吧。”

  許悠一聽到他沒事,心情一松,竟是身子一軟,好在荀真扶得快,才沒從杌子上摔下去,“沒事就好……”呢喃了幾句,一想也知道他這樣做的用意,這才恢復了一貫的神色,“這事我不會瞎傳出去的。”這是她能幫他做的事情,自然不會壞了他的計劃,“對了,昨兒夜裡是怎麼一回事?”

  荀真聽她問起,遂不加掩飾把昨夜之事全盤托出,“若不是因為要護著我,殿下也不會受傷,那個黑衣人的武藝甚是厲害……”

  許悠也沒有責怪荀真害宇文泓受傷,聽到後來那一段時更是握緊拳頭,皇宮裡果然沒有一個善類,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經過後,“荀真,竟然太子的傷勢不危及性命,你且隨我回去。”

  荀真這回卻搖頭,“尚工大人,他的傷還沒好,屬下要留在這兒看護他幾天,就幾天功夫,不會耽誤正事的。”她不想在此刻離開他。

  許悠瞪了瞪眼,“你又不是大夫?留在這兒有什麼用?”

  荀真卻是固執地道:“尚工大人,您不用說了,我是非要留在這兒幾日不可,交給別人我不放心,皇后娘娘若真的心疼了,即使一夜沒合眼又怎樣?”她不過才說了幾句,皇后就到別的寢室里補眠去了,皇上還要上早朝,雖有派人過來問候,但不會守在他的身邊,還有……許悠,不也聽到他沒事就準備離去?

  這麼多人,沒有一個人在他重傷的時候停留在他身邊,她怎忍心放他一人在此,重要的是那些宮娥太監沒有一個人是她,而她也不放心。

  “荀真,你在這兒若被人發現了,會害了他也害了你……”

  “尚工大人放心,皇后娘娘已經同意屬下在這兒了,況且只要避開陛下即可,所以尚工大人無須為屬下憂心。”荀真道。

  許悠再不贊成又如何?荀真此刻堅定的態度實實表明了她的決心,這個孩子固執起來誰勸也不聽,嘆息一聲,“那你小心,最多不過三日,你就必須回來,要知道離太子及冠禮不久了,你的袍服還沒繡完。”

  荀真當即屈膝道:“是,多謝尚工大人成全。”怕許悠會起疑,忖了忖,道:“尚工大人,屬下會留下來完全是因為他是因我而受傷的,險此之外沒別的意思……”

  “我有說什麼嗎?”許悠道,“你這性子我還不了解?安心後就要回去,守住自己的本心,知道嗎?”

  荀真心虛地點點頭。

  魏家昨日納妾的喜鬧過了之後,魏綸被父母叫到院子裡,他剛一進去,就看到父母二人坐在首位上等他。

  “爹,娘。”他恭敬地喚了一聲,然後坐到下首位去。

  朱氏的臉色最為難看,“綸兒,那蘭姨娘究竟是何來歷?怎麼牽扯到東宮去?我昨兒聽你爹這麼一說,心驚肉跳了一宿。”

  真是嚇死人了,那小丫頭居然是東宮看中的人,她居然不自量力地說要養人家,真是惹了笑話都不自知,東宮還能委屈她不成?只是這樣一來,對於蘭姨娘的來歷她起了疑心。

  “綸兒,你娘說得沒錯,那蘭姨娘必定不是你所說什麼破落戶的女兒?是不?”魏老太爺雖然臉色沉穩,但眼裡的擔憂卻不下於妻子。

  魏綸知道經昨日一鬧,爹娘肯定起疑,“爹,娘,現在我不能明確地把阿蘭的身世告之你們,但可以肯定地說,只要將來太子登基,阿蘭的身世就能大白於天下,我們家現在藏著她並不是一件壞事,而且那位身邊的那個女孩真的是阿蘭的親侄女,那位昨日的態度你們都看到了,兒子絕無虛言。”

  父親最看重家族利益,魏綸對自己的父親還是很了解的,大哥早逝,二哥庶出且無能力,所以家主之位才輪到他這嫡次子來繼承,父親在他身上是寄予了厚望。

  “這麼說她的來頭不小了?”朱氏驚疑道。

  魏綸點點頭,“只是她家犯事了,娘,我也不瞞您,那個小丫頭是皇宮六局的宮女,雖然華國皇宮不給宮女封妃,但是只要她抓得住這未來帝王的心,還愁得不到地位嗎?”昨日阿蘭就憂心地把荀真的事告訴他,他也是這樣說來安慰她的。

  “真是造孽呀,那個丫頭雖不是長得頂漂亮,但明眸皓齒的,居然是不能許人家的宮女,難怪我昨日那樣說她也不動心。”朱氏這才恍然大悟,不過眉頭仍未解開,“綸兒,只是我們家藏著她,若是被別人知曉了,我們家還不得完了?”早知道這蘭姨娘帶來的是這麼一件禍福未定之事,她肯定不會讓她進門。

  魏老爺子卻有別的認知,兒子的話打動了他的心,這是奇貨可居啊,他是商人,對於有風險的事雖然想到要規避,但更多的卻是考慮背後可能產生的利潤,“只要藏得好,倒也不是不可為,老婆子,你把內宅管得嚴點,尤其是三兒媳婦,就她最能生事,不能讓她知曉蘭姨娘是待罪之事。”

  “老頭子,真的留她?”朱氏覺得還是小心為好,心中難免忐忑。

  “娘,那位都來了,我們還能把阿蘭趕走?再說昨兒夜裡兒子與她圓房了,她就有可能懷上兒子的骨肉,兒子是說什麼也不許她離開的。”魏綸道,“再說,我們現在這個皇商表面雖說風光,可私下裡是什麼情形,娘不知?要不然那秋氏怎麼會鬧了又鬧?眼裡還有這婆家?分明就是看不起我這丈夫。若將來阿蘭這侄女能出息,還會不照顧這惟一的親姑姑?得想想她跟的那位是誰?”

  魏綸對秋玉蝶的怨言很深,想到她昨日的阻攔,現在更不待見她。

  朱氏一聽兒子提起秋玉蝶,就會感到內疚,若不是她當年一意孤行,現在也不會讓兒子的後院不得安寧,“既然你們父子都說妥,我也不好說什麼,綸兒,你放心,即使沒有今日這番話,我也不會為難蘭姨娘,罷了,我自會安排妥當的人去侍候她,斷不會讓她的身世流傳出去。”

  此刻,朱氏卻是定下決心,這也造成了日後在所有人的眼中,這蘭姨娘的地位竟是把幾位正經兒媳婦都比下去了,在別人的眼中,蘭姨娘就是朱氏眼中第一得意之人。

  荀蘭剛挽好髮髻,插上珠釵,這才換上一件粉紅繡花裙,腕上戴上鐲子,然後才舉步出門。

  她是侍妾,少不得要到上房去給秋玉蝶問安,誰知秋玉蝶卻是拒不見她,不見就算了,還出言諷刺,隔著一張帘子罵得口乾舌燥。

  荀蘭聽了半晌,看看日頭,然後才不痛不癢地道:“姐姐既然身子不舒慡,妹妹就先回去了,這幾日都不會過來再打撓姐姐休養。”說完,攔住那欲為她出頭的丫鬟,竟是轉身就走。

  “她,好大的膽子,誰許她走的?”秋玉蝶在房裡咋呼道,竟是一把扯開帘子出了裡屋,可這兒哪裡還有荀蘭的影子,早已是走遠了,“可惡,才進門第一天她就不把我這正室看在眼裡。”那肝火一上升,她的頭暈了暈。

  荀蘭轉身到劉姨娘的屋子裡,看到她正抱著一歲多的兒子餵米糊,遂上前笑道:“這哥兒看來像三老爺。”

  劉姨娘放下勺子,給她讓座,“蘭姨娘怎麼來了?”

  “想著還是與大家見個面為好,對了,這是我為哥兒打造的長命鎖,還有這個我親自繡的香囊,還望不嫌棄。”“不嫌棄,不嫌棄,怎麼會呢?這繡工真好……”劉姨娘並不是後院得寵的姨娘,所以架子不大,更何況荀蘭這寵妾還親自上門送禮示好,她自也會做地笑著接下,當下就把那長命鎖給兒子掛上,“對了,你去給夫人問安了沒?”

  “問了。”荀蘭只是淡淡地答道,並不多說秋玉蝶一句不是。

  劉姨娘原指望她會抱怨幾句,哪知她三兩下就轉了話題,這才知道這蘭姨娘也是個精明的主,遂也不提秋玉蝶這正室,兩人聊起其他的話題倒也盡興。

  荀蘭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對魏綸的父母,她是妾室,沒有召喚也不好過去,遂親自做了點吃食讓人送去當盡了心意。

  下午時,老夫人朱氏就讓她到過去說說話,自此開始,荀蘭幾乎每日都要陪老夫人說話,在別人的眼裡自是得寵非常。

  第六十九章 午夜夢魘

  鳳儀宮永遠是陰暗的,正值冬季更是冷了幾分,他往小小的手裡吹了一口氣,身子因為染了風寒十分的不舒服,母后說過過了午時二刻就會來看他,可他一直等到現在也沒見母后到來,孫大通老是騙他母后就快到了,殿下再等等的話。

  他等得不耐煩,所以自己一個人偷溜出了東宮,悄然來到鳳儀宮,記得上回有一個隱蔽處可以直達母后的寢室,從那兒進去就好。他要問母后為什麼說話不算話?

  小小的身子趁人不注意,穿過那條門fèng,裡面果然是母后的寢室,他的眼裡有著一抹驚喜,尤其看到那雕著鳳凰掛著和田白玉飾品的黃梨木架子床上似有說話聲,駐足細耳一聽,果然是母后的聲音,他想要從多寶格的後面出去,突然聽到床上發出一陣嗯嗯啊啊的聲音,難道母后身體不舒服嗎?

  因此才不去看望他?他小小的心裡盈滿著擔憂,正要邁腳出去時,卻聽到床裡面有對話聲。

  “娘娘,我服侍得可好?”

  母后的聲音聽來十分慵懶,“不愧是本宮的小心肝,待會兒自會給你獎賞,嗯……”

  又是一陣聽來讓人不舒服的聲音,他聽得頭暈,想要出去找母后抱抱。

  “娘娘,太子還在東宮生病呢?您不是說午時二刻要去看他的嗎?嘻嘻……莫不是我在您心目中比太子還重要?”

  母后冷笑了幾聲,“你怎麼可以跟太子相提並論?他可是本宮下半輩子的依靠,再也沒有比他重要的人了,只是這孩子有些粘人,本宮不喜,每每一想到要在他面前扮慈愛,本宮就覺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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