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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尚宮抿緊唇,即使知道唐皇后這話試探的意味甚重,“娘娘,您當年曾答應過我,無論如何不會打完齋不要和尚,再說這麼多年她可有吭過一句話?娘娘當年想要斬糙除根,可許悠不是省油的燈,現在這局面不好嗎?大家各安其位,娘娘也能穩坐後宮。”

  唐皇后的表情一肅,“司徒慧,你還是這麼維護許悠,也對,你對她的感情可是深得很。”

  “娘娘,說話傷敵也傷己。”司徒尚宮很快反擊道,然後又輕笑地上前,“我對娘娘的一片心意,日月可鑑。”

  唐皇后看著這張媚臉,輕笑出聲,沒說信也沒說不信,當年若不是礙著很多人和事,她不會任由自己處於被動的局面上。

  今夜的星子似乎都隱在雲層裡面,沒有一絲的亮光,孫大通在前面打著燈籠引路,回頭看到宇文泓那嚴肅的表情,一句話也不敢說。

  宇文泓隨著孫大通那點點燈光走在黑夜的宮巷內,想著今天在許家靈堂上看著那副棺材時,心裡的悸動,猶記得當年幼時第一次見到這許老太爺,他就笑得萬分和藹,那個時候他正在外公唐崇禮的府邸消暑。

  “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我外公的府邸上?”

  “你又是誰?怎會出現在大學士的府上?”

  “哼,孤是太子,你還沒答孤的問話呢?孤幹嘛要答你的話?”

  那時的他昂著頭看著那花白頭髮的老人,這老人以為自己是誰,居然問他話,誰知他卻是一聽到他的話,表情頓時一肅,眼裡有著一抹他不解的熾熱,然後很快又黯下去,居然行禮道:“老臣參見太子殿下,殿下果然長得很是健壯。”

  他抬高頭一臉不喜地道:“不好玩,老頭子硬挪挪。”

  “那殿下要怎麼玩?”老人慈愛地看著他道。

  “孤要騎馬,你會不會?”他故意道。

  老人愣了愣,然後道:“殿下還小哪能騎馬?摔下來就糟了。”

  “真笨,孫大通,你來告訴他什麼叫騎馬?”他朝孫大通喝道。

  孫大通朝老人做了個趴下來的手勢,老人這才理解,他以為他會怒,誰知他卻是彎腰趴下來,給他當馬騎。

  當時的情形時怎樣的?對了,後來他騎了一會兒就膩味了,最後外公來時,他也被母后接回宮裡,因而錯過了老人慈愛而失落的眼神。

  回到東宮,他才漸漸地自那種溫情的回憶中抽離出來,接過孫大通遞上的茶碗,看到孫大通的臉色有異樣,“出了什麼事?”

  “殿下,那內鬼查到了。”

  宇文泓那抹因回憶而溫和了些許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是誰?”從牙齒fèng里擠出這句話來,想到那天夜裡的事情,他捏緊手中的茶碗,一臉的冷氣。

  “殿下,是小令子,老奴試探了他很久,今兒個三皇子出宗人府,這才抓到他的馬腳,他偷偷與三皇子聯繫看來不是一朝一夕了。”孫大通道。

  小令子?他的貼身太監,難怪那天他會鬧肚子痛,藉機留在東宮,原來早已知道他會被三哥襲殺。

  宇文泓最恨的就是有人背叛他,不管那人是誰?把茶碗重重地放下,捏緊拳頭怒道:“孫大通,把東宮所有人都集合起來,孤要他們看看背叛孤會得到一個怎樣的下場?”

  孫大通點頭應是。

  東宮的迴廊上燈光點點,把院子照得很明亮,一眾的太監都站在當下,很是局促不安,太子殿下那陰沉的臉色在火光的映襯下像是要嗤人血似的,很多人都低下頭不敢直視。

  孫大通的臉色也不遑多讓,緊繃著臉讓人把那被打得半死的小令子拖上來,“殿下,這個叛徒帶到。”

  “殿下……奴才……沒有……”

  宇文泓坐在廊上的圓椅內,手中輕輕地轉動著扳指,目光冷冽地看著那向他哀求的小令子。

  “孤最恨的是什麼?每一個能在東宮久待的人都知道,更何況你在孤的身邊已經呆了不少日子,你的所作所為也別以為是天衣無fèng,今天孤就要讓你們知道背叛孤的下場,都給孤抬起頭來,好好地看著,他今日的下場就是他日你們若背叛孤的下場。”宇文泓最後重喝出聲,陰沉冷酷的樣子讓人心底發寒,拍了拍手。

  侍衛頭領張三久領著人抬著一隻木桶過來。

  “把木桶里的東西給他們看看,誰敢閉上眼睛,孤就讓他永遠都閉上眼睛。”宇文泓冷聲道。

  一眾的太監連眼睛都不敢眨,被迫看著那木桶里爬動不已正在啃著一具死屍的蛇,那群蛇在啃食著腐肉,綠油油的蛇眼在這火光的映襯下很是駭人,有人被嚇得當場尿濕了褲子。

  這個木桶轉了一圈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小冷子看得連屎尿都出來了,殿下難道是想?

  “孫大通,把他投進去。”宇文泓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不,殿下,奴才錯了,求殿下開恩啊,開恩…”被縛著雙手雙腳的小令子哭喊著,如何抵抗也不敵侍衛的力氣。

  被投到木桶里後,很快傳來慘叫聲,“啊——啊——”

  木桶不敵他的力氣,倒了下來,被群蛇纏繞的小令子從木桶里滾落出來,頓時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宇文泓的神色絲毫沒有變,即使看到那痛苦哀叫的小令子也絲毫不動容,這就是叛徒的下場,“都給孤睜大眼睛看,牢牢地記住。”

  眾人都不敢閉上眼睛,看著那在火光下不停掙扎,發出慘叫的小令子,此夜的東宮沒人能安眠,那叫聲令人的心發顫,好在這兒是東宮後邊的花園內,不會有人經過,這聲音也傳不出東宮。

  很快,小令子就不再掙扎驚叫,而是任由那群蛇咬著他不放,不過那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著,這個場面太可怕了,蛇咬到肉里發出的聲響讓人頭皮都發麻,所有人都吞了口口水,想閉眼又不敢,以後誰還敢再受人收買?斜瞄了一眼太子殿下那半邊光明半邊陰暗的表情,渾身顫抖著發悚。

  宇文泓站起來看著那群蛇把小令子活活地啃食,在即將入冬的天氣里,他仍是讓人弄來了這一桶蛇,“孫大通,把這裡打掃乾淨。”

  孫大通點點頭,早就命人在這周圍灑下了硫磺粉,這樣蛇的活動範圍有限,不會隨意亂竄。

  就在宇文泓要掉頭離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旁的樹叢裡面有人響動的聲音,目光如鷹隼般看向那個方向,冷喝一聲,“是誰?”

  那樹木中的人影慢慢顯身,身材很苗條,看來是個女人,宇文泓的眼睛微眯起來,朝孫大通做了個即殺的手勢,然後轉身欲離開。

  “荀掌制,你怎麼會在這兒?”孫大通驚呼了一聲。

  宇文泓聞言,迅速轉身,目光驚詫地看向樹木叢中的荀真,這個時辰她怎麼會在東宮?目光再轉到那個被蛇啃咬纏繞的小令子身上,該死,這一幕不是她該看的。

  忙快速地跑向荀真。

  “我……”荀真嚇得說不出話來,處死人的樣子她見過,但像這樣驚悚駭人的生平僅見,她甚至看到一條蛇從小令子的嘴裡鑽進去,然後從他的眼晴里鑽出,渾身立時打冷顫。

  “別看。”宇文泓的大掌迅速蓋住她的眼睛,另一隻手伸到她的臀部下把她抱起來,“乖,聽話,別看。”

  荀真打著冷顫把頭埋在他的懷裡任由他抱著走,可腦海里的畫面卻揮之不去。

  宇文泓輕拍她的背部抱著她回到寢室內,然後命孫大通去煎安神寧氣的藥來,親自動手倒杯水餵給她喝,“好了,別怕。”

  荀真貪婪地喝著水,這才回神轉頭看向宇文泓,即使現在的他英俊的臉上十分和氣,可剛剛要處置那小令子的時候,他卻是那樣的冷酷,頓時一把推開他,卷著膝蓋縮到床尾不敢看他。

  宇文泓沒想過要她這樣怕他,忙伸手想要去碰她,誰知她卻是從一邊的床角爬到另一邊,驚恐著雙眼看著他,揮著手道:“別過來,別過來…”

  若知道會看到那麼恐怖的畫面,她就不會來了,只是今夜呂蓉喝醉了,她與方瑾把呂蓉送回房後。

  她獨自送方瑾出去,沿著宮牆走了一會兒,分手後,突然想到宇文泓好像今天去祭莫許家老太爺。鬼使神差之下,她還是來到東宮,東宮的守門小太監認得她,不敢再攔,而她在屋子裡等了一會兒沒見到宇文泓,這才踱到院子裡去,哪裡知道剛好碰上宇文泓處置人的場面。

  “荀真,是孤,你看清楚……”宇文泓意圖去抓住她的手。

  “不要,我要回去了。”荀真不敢接近他,這人喜怒無常,若哪天惹怒他,他會不會也像處置那個小太監一般把她處置掉?不行,她要離他遠遠的,不要與他碰面,對,趕緊回去。

  宇文泓看到她動如脫兔般快速跳下床,連鞋也不穿,一副要逃的樣子,這讓他怒火高漲,起身一把抓住她欲逃的手,緊緊地抱她在懷,“荀真,冷靜一點,聽孤說……”

  “不要,我要回去了,殿下快放手,我以後都不會再來東宮,對,不會再來了……”荀真掙扎著,感覺到他抱她的力氣俱增,更是低頭在他手臂處狠狠咬了一口。

  宇文泓像是沒感覺到手臂處傳來的疼痛,只是緊皺著眉抱緊她,無奈今夜的小女人就像那野貓似的,無論他如何安撫也不肯靜下來,逼得他不得不一把掐住荀真的下巴,逼她轉頭面對他,低頭就往她的唇上吻去。

  荀真睜大眼睛,嘴裡還殘留著他血液的味道,微微張開的口,讓他的舌頭順利地伸進她的嘴腔里攪著她的小香舌,輕柔地與她纏綿。

  荀真仿佛被他那溫柔的吻蠱惑了,掙扎的力度漸緩,宇文泓見狀,一手在她的背上輕輕地安撫著,另一隻手卻是抱起她,邊吻著她邊倒在床上。

  把她壓在身下,輕柔的吻落在她的腮上、耳朵上、漸漸地落在脖子上……荀真覺得身上突然好像火燒一樣有著異樣的感覺,而他的手卻仍是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部。

  宇文泓覺得身子叫囂得厲害,但看到她冷靜了下來,那延伸到脖子處的吻停了下來,大掌抱著她在懷裡坐起來,含著她的耳垂吮吻了一會兒,這才在她耳邊道:“荀真,別怕孤,把剛剛看到的都忘記了,那是他該死,與你無關的……”

  荀真漸漸地回過神來,兩眼迷離地看著他的嘴一開一合,半晌,才問道:“若是哪天我也惹您這樣生氣了,是不是也要落得他那樣的下場?”想到那畫面,她又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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