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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就好。”宇文泓瞄了一眼她的神色,語氣同樣冷然地道,自小他就是東宮太子,從來不需要人同情什麼,尤其是來自她的,他不想在她的眼裡看到自己的脆弱,那是他從來不會讓人碰觸到的地方。

  兩人至此再也沒有說話,而腳下的步子卻是沒停過。

  走了有大半個時辰,荀真這才道:“我們現在是向著京城出發嗎?”

  宇文泓停下來查看了一會兒,然後又拉著她往前走,“孤昨夜未歸,宮裡會派人前來尋找的,只要能與他們匯合那我們就安全了。”

  荀真皺了皺眉,本想不再管他的事,但想了想,還是道:“殿下,您的身邊肯定出了jian細,不然依殿下安排得如此隱密,居然還有人能跟蹤埋伏,可見早已知道殿下出行的路圖,當然若殿下不想聽,就當奴婢沒說過。”

  就當做他昨天在危急關頭,沒有丟下她一個人逃命的感激好了。

  宇文泓何嘗不知道這其中的道理,聽到她的語氣悶悶的,臉色和緩了一些道:“孤明白,荀真,你的善意提醒孤會記在心頭的。”回去之後,他會大力整頓的,絕不容許下回再出這種紕漏。

  “殿下別嫌奴婢多事就好。”荀真的聲音仍是那般沒有溫度。

  宇文泓知道她介意他剛剛的態度,悄然嘆息一聲,兩人的關係稍微和緩一些現在看來又功虧一簣。

  他太驕傲,她也不遑多讓。

  就在要走出一片密林的時候,荀真的腳剛剛往前一邁,前面的宇文泓停了下來,她一頭撞到他的背上,鼻子一痛,“殿下,怎麼突然停下來?”

  宇文泓沒有回話,荀真豎起耳朵聽了起來,前面隱隱傳來呼喚聲,好像喚著“太子殿下”,頓時心裡一喜,“殿下,看來他們尋來了。”

  宇文泓點點頭,不過沒有朝呼聲奔去,而是隱藏起來,然後雙眼盯著天上看,荀真也緊張起來,暗自吞了口口水,他在懷疑那些人是己方還是欲殺他之人?偷眼看他,能成為帝王的人都是疑心重的人,宇文泓也不例外。

  他們不會隨便相信任何人,她的眸子黯然下來,不過很快打起精神,現在要能脫險才好。

  好半晌後,宇文泓才在天上看到那一簇信號,這才放下心來,從那荷包處掏出一物也燃放到天空,給自己人放出信號,然後一把抱起荀真躍到一顆不太高但在這季節里極其茂密的樹杆上,以此來遮掩兩人的身形。

  荀真看他神色緊張,心也提了起來。

  果然沒一會兒,有人奔來,那隊人馬居然是以三皇子為首的。

  宇文泓的眉頭一皺,更是攬緊她的腰身,動也沒動。

  “殿下,我們看到信號是在這兒的,太子殿下肯定在這附近?”三皇子的身後一名明顯是幕僚的人道。

  三皇子點點頭,暗中做了個手勢,聲音又急又快地道:“太子,您在哪兒?兄弟來尋你了。”

  這聲音說有多真切就有多真切,說有多急就有多急,若不是荀真在樹影里往下看,看到三皇子的臉色一如平常,肯定會被他的聲音所迷惑,這個三皇子真會裝。

  感覺到身後的人身體繃緊,她回頭看去,只看到他抿緊唇角,渾身散發著冷氣,心裡突生悲慟,回手擁緊他的腰給他溫暖。

  宇文泓低頭看了看她的神色,突然無聲一笑。

  三皇子的人在地面上到處搜索著,那些兵士給人的感覺不像是在搜救,反而是舉起手中的刀,仿佛只要一發現獵物就一刀砍下去。

  三皇子又再喊,“四弟,你在哪兒?別嚇三哥,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父皇母后會傷心難過的,四弟--”

  荀真覺得這人真無恥,若宇文泓不是心中存疑,不然就要上他的當了,搞不好昨天的暗殺也是他主使的,頓時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三皇子。

  躲在樹上的兩人,原本還能安好無事,誰知這時候突然有一隻大鳥飛來,看來這鳥兒是準備回巢的,看到他們居然就在它的巢前,頓時就怒了,尖尖的嘴兒朝他們攻擊。

  荀真怕被人發現不敢動彈,只能任由這隻鳥兒攻擊,宇文泓卻是見不得這鳥兒叮啄荀真,伸手拍去,樹枝晃動起來。

  下方正好有一名士兵經過,感覺到頭上似乎有什麼東西落下來?抬頭一看,突然與荀真的目光對上。

  “樹上有人。”士兵頓時大聲疾呼。

  荀真的心頭一緊,宇文泓卻是迅速握緊劍柄。

  三皇子一聽到這聲音,心下狂喜,這可是天時地利人和,好在他昨天夜裡得知暗襲的計劃沒有順利,就帶著人連夜趕來,就準備最先找到宇文泓,若周圍都是自己人,就趁機幹掉他,那樣只要向父皇推脫說找到太子時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這樣誰能把太子之死賴在他身上?

  “四弟,原來你藏在此處,還不趕緊下來,為兄找你都快急死了。”三皇子這回是聲急臉色更急,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可背後卻給心腹下了命令,準備暗中放冷箭殺死他。

  宇文泓輕笑道:“三哥,我看著這兒的風景入了迷,一時不知雲裡霧裡。”手卻是極快地再度拿出一個信號彈放she了出去。

  三皇子剛想要背後的人放弩箭的,聽到天空中的“嘭”的一聲,煙霧散開,心裡頓時氣得跳腳,這四弟真狡猾,這時候放出信號不就是證明他還活著嗎?

  思緒轉了轉,他的臉上陰狠之色一閃而過,頓時更是一臉欣喜地道:“四弟,快下來,三哥可是擔心死你了,昨兒一宿受驚了吧?”

  宇文泓仍是在樹上,看著樹下的三皇子,笑道:“還好,有驚無險,倒累得三哥擔心了。”

  荀真聽著這對兄弟虛情假意的話,突然有幾分心疼宇文泓,這樣的親情真的不要也罷,你防我,我防你,有何趣哉?

  三皇子的笑容突然真摯起來,“四弟,母后在宮裡等得急,我身為人兄,哪有可能不擔心四弟呢?四弟別胡鬧了,你不怕,你身邊的那小子可是嚇得臉色都白了,四弟還是趕緊下來,為兄好送四弟一程。”手在後面再度做了個放箭的動作。

  樹上的宇文泓也手持寶劍暗暗防備。

  荀真的身子還沒有好利索,臉色自然蒼白,聽到這三皇子提到自己,免不了心生鄙夷。

  暗中準備放箭的人,突然聽到有馬蹄聲往這兒而來,而為首之人卻是東宮太監主管孫大通,“殿下,老奴來遲了--”

  三皇子的臉色一變,該死,剛剛不該給他時間拖延的,頓時暗中做了個停止的手勢。

  宇文泓的臉上卻浮現淡淡的笑容,抱著荀真趕緊躍回地面,站穩後,放開荀真,朝三皇子笑道:“三哥的關心之情,四弟真的是感動得很。”

  三皇子這回趕緊拱了拱手,做了個臣禮,臉上仍是笑道:“太子這話真的是折煞兄弟了,太子下回出行真的要多帶幾名侍衛,這樣才沒有後顧之憂。”

  “三哥提醒的是。”宇文泓道,看了眼下馬趕來的孫大通及大群禁衛軍,臉上的笑意漸濃。

  三皇子把目光看向一旁不吭聲的荀真,上下打量了一眼,“太子怎麼帶了個黃毛小子?”

  宇文泓不著痕跡地擋住他打量荀真的目光,朝孫大通使了個眼色。

  孫大通會意地上前一把拉住荀真,然後板臉訓道:“不中用的東西,讓你跟著殿下,你還不知好好地照顧殿下?回頭我定要好好地訓你一頓,還不滾下去,在這兒站著礙眼。”說完,推了荀真一把。

  荀真也是那心思通透之人,知道宇文泓那是在保護自己的身份,於是趕緊低頭做那小伏祗狀,“公公教訓的是,小的下回改進。”趕緊拔腳一溜煙地跑了。

  “這只是東宮一個不成器的小子,讓三殿下見笑了,都是老奴管教不當,丟了太子殿下的臉面。”孫大通趕緊道。

  他看了眼三皇子,這才覺得額頭冒汗,若是來遲一步後果不堪設想,昨天夜裡與殿下因為水流衝散,他與侍衛頭子很是好運地沒碰上追兵,這才趕緊回宮去,半路遇上之前安排好的禁衛軍,這才趕緊奔來營救,好在關鍵時刻來得及時。

  荀真退到人群之後,這才看到昨天見到侍衛頭子正在等她,一看到她就道:“荀掌制,請隨我來。”

  荀真不懷疑地隨他前去,遂隨意問道:“這位大哥怎麼稱呼?”

  侍衛頭子有點好奇地看著她,昨天看她與殿下親吻,想來必是殿下的女人無疑,以為必定很是驕傲,誰知卻是這般和藹的性子,遂笑道:“我姓張,是東宮的侍衛頭領,說起來昨天還得多謝你,不是你最後與殿下演的那一出,我可能早就喪生在亂箭之下了。”

  荀真想到昨天居然大膽地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與宇文泓吻得難分難捨,蒼白的臉上升起霞光,更見嬌美,“張大哥別取笑我了,那只是權宜之計,當時大家都只想活命。”

  張三久看到荀真的表情很是尷尬,頓時笑道:“荀掌制何須對我如此客氣?您是殿下的女人,我不過是小小的侍衛,他日可能還有求於荀掌制呢?”

  荀真臉上的笑容一窒,她怎麼就成了宇文泓的女人?“張大哥,你誤…”

  停靠在不遠處的馬車上,突然有人掀起馬車帘子看著她,“荀真。”

  荀真趕緊收住話,看向那探頭出來的女子,居然是許悠,“尚工大人?”她怎麼出宮了?

  “還不快上馬車?若不是為了你,我何必親自跑來?”許悠的眼裡有著擔心又有著一絲怒火,因而語氣不善,然後目光看向張三久,“張侍衛,太子殿下一切安好吧?”

  雖然已經收到消息了,不過她還是不放心詢問一句。

  “許尚工,我們來得很及時,殿下沒有損傷,若你想了解詳細情況,荀掌制知道得更清楚。”張三久道。

  許悠笑了笑,“我這只是代皇后娘娘問的,若不是娘娘擔心讓我跑一趟,然後趕回去向她稟報,我也不可能走這一趟,得了,還得復娘娘的旨意呢,我就先行一步了。”

  張三久拱了拱手,這才看到馬車不待他們就起程離去。

  馬車裡的氣氛有幾分壓抑,荀真看了眼許悠緊抿的嘴角,突然不知為何竟然覺得她神情動作與宇文泓有幾分相似,趕緊又搖搖頭,這兩人風馬牛不相及,自己淨瞎想。

  許悠拿起一旁的食盒,“都這個時辰了,你想必肚子餓了吧?我給你準備了點吃食,趕緊吃了吧。”

  荀真聞到一股子肉粥的味道,頓時食指大動,昨天夜裡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接過許悠手裡的碗,舀起來就吃,還有幾分熱氣,可見盒子底下是藏有保溫的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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