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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綠眉梢一跳,怪哉怪哉,諸葛萱才是二房嫡女,怎麼哥兒對庶出的諸葛芸如此上心?這可不是一回、兩回了。柳綠正待詢問,弘哥兒卻已奔入無邊夜色,柳綠“哎”了一聲,蹙眉去往了娉婷軒。

  冬月寒風,冰肌裂骨。

  柳綠一邊走一邊用手心哈氣,心中直把那小祖宗“問候”了十幾二十遍,年關將至,墨荷院忙得不可開交,偏枝繁那蹄子又懷了身孕,她一個人做兩份差事,這不,連晚飯都沒吃呢,小祖宗又把她派去送什麼櫻桃!

  真是……餓死她了都!

  想著想著出了神,連守門的丫鬟與她打招呼,似提醒了什麼她也渾然沒聽見,本來嘛,今非昔比,世子妃接管了王府中饋,她早不是當初那個看人臉色的小丫鬟了,除了王妃和余伯的心腹,誰碰見她不得尊稱一聲“姐姐”?她也無需那般小心謹慎了。

  可惜,今兒的大意,竟是叫她踢到鐵板了。

  “哎喲!誰呀?敢撞本大爺?本大爺叫你……”喬旭陪喬英來探望喬慧,他與安郡王係數同一部門,碰面不免較常人熱絡些,於是喝多了酒,他是出來吹吹冷風醒酒的,誰料剛走到梨樹下就被人狠狠一撞,險些摔倒,他條件反she地抬手欲要掌摑對方,卻在看清對方那張秀美絕倫的臉後僵住了胳膊。

  他不認得柳綠,柳綠卻認得他。柳綠揉了揉悶悶發痛的額頭,低聲道:“喬大爺萬福,奴婢莽撞了,望喬大爺恕罪!”

  雲家皇朝覆滅,雲欣不再是公主,他也不再是駙馬,好在肅成侯府與鎮北王府攀了親,借著裙帶關係,他得到了太后的中用,而今位居二品工部尚書,比起大駙馬,他其實更愛“喬大爺”這樣的稱呼。

  喬旭舔了舔唇角,用溫熱的手指勾起柳綠冰涼的下顎,色眯眯地問:“好俊的丫頭,誰名下的?爺去要了你,從此你和爺吃香的喝辣的去!”

  柳綠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厭惡,後退一步說道:“喬大爺沒什麼吩咐,奴婢就先行一步了!”

  言罷,不理喬旭,逕自邁向東面的小院門。

  喬旭一把抱住她,聞著她身上的淡淡蘭香,陶醉得一塌糊塗:“小姑娘,做奴才有什麼好?跟了我做主子奶奶,再不必看人臉色,豈不快哉?”

  柳綠扭了扭身子想要掙脫,奈何酒醉中的喬旭像只八爪魚將她禁錮得死死的,盤子裡的櫻桃都抖落了一大半也沒能逃離,柳綠冷冷地道:“喬尚書!你公然調戲王府的丫鬟,你可有問過喬夫人的意見?”

  “嗤——”喬旭笑道,“那婆娘早不是什麼公主了,若非我肯收留她,她早就該隨著雲家人逃荒漠北了,她如何管得了我?”

  說著,火熱的吻落在了柳綠耳旁,柳綠想高聲呼救,他又立刻捂了柳綠的嘴,不過是個丫鬟,用了便用了,王府還能為她與喬家翻臉不成?這麼想著,喬旭越發大膽,一手掣肘著柳綠趴在樹上,一手解了自己褲腰帶,並開始扒柳綠的褲子,準備從後邊兒要了柳綠。

  柳綠見自己動彈不得,便不動了,任由喬旭在她身上胡作非為,喬旭以為她認了命,便沒那般禁錮著她,一手滑入柳綠的雲裳,一手扯落了柳綠的褲子:“心肝兒,你放心吧,回頭我就向你主子討了你來……”

  柳綠忍住吞了一百隻蒼蠅的噁心之感,生生等到他提搶上陣前一秒,突然轉過身,一膝蓋頂了過去!

  “嗷嗚——爺的蛋——”喬旭痛得目呲欲裂,一跟頭栽在了冰冷的地上。

  柳綠恨得牙痒痒,一邊穿著褲子,一邊用勁兒地踩踏著喬旭:“你個烏龜王八蛋!老娘今兒便是死,也要送你去閻王爺!我踩死你個鱉孫子!踩死你個禽獸殺千刀的……我叫你打老娘的主意!叫你色慾薰心……”

  喬旭挨了一腳又一腳,連救命都喊不出來。

  柳綠系好褲腰帶,即刻拔了頭上的金釵朝喬旭的哥兒們戳過去!

  “住手!”

  喬英在屋子裡等了良久也不見大哥回去,便隱隱有了這方面的擔憂,一出來,果然看見大哥赤裸著下邊兒,被柳綠踹得面目皆非,不用說他也知道定是大哥醉糊塗了要輕薄人家,結果反挨一頓揍,他厲喝呵斥完,柳綠仍沒停手的意思,他一個箭步邁至二人跟前,堪堪握住了柳綠要將喬旭斷子絕孫的手,“我說你這丫頭,心腸是不是太歹毒了些?他好歹是個主子,便是犯了錯,你喊救命即是!即便不喊,揍他一頓也解了氣,何必非下此狠手?”

  柳綠回頭,惡狠狠地瞪了喬英一眼,原就溢滿的淚水因著這個動作簌簌滑落,大顆大顆滴在了喬英與她手腕相握的地方,喬英一愣,鬼使神差地鬆開了手。原以為柳綠會調頭離去,殊不知,柳綠二話不說刺向了喬旭!

  喬英駭然失色,眼疾手快地奪了柳綠的釵,並蹙眉道:“你講理不講理了?他又沒真的侵犯你!你為何一定要這麼對他?”

  “那他要是得逞了呢?喬二爺你告訴我,我的清白找誰索要?是你嗎?你能再給我一個清清白白的身子嗎?”柳綠哭著說完,踩著滿地櫻桃,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娉婷軒。

  喬英的心像被什麼東西給刺兒一下,清清白白的身子……她不是跟過王爺的嗎?

  ☆、【後記06】提親

  “姐兒你看,大冬天呢,池塘里居然有魚!”荷塘邊,楊梅盯著碧波粼粼的湖面,興奮得叫出了聲,爾後蹲下身,摸了摸湖水,眼睛一亮,“怪不得,原來是用了暖水,王府真是奢侈。”

  蕙姐兒走過去,定睛一看,笑了:“好多漂亮的錦鯉,大晚上怎麼不睡覺,都跑出來遊玩,它們也是夜貓子麼?”

  “什麼‘也是’?姑娘是小野貓,我可不是!”楊梅打趣了一番後轉身,見蕙姐兒沒穿氅衣,便握了握她手,“喲!這麼涼,快別逛了,咱們回屋!”

  蕙姐兒望了望滿天星子,輕聲道:“沒事,再玩一會兒吧,我不大困。”

  楊梅正色道:“不困你也回屋子裡暖和著,你又不像蓉姐兒的身子骨那般硬朗,你稍稍吹點兒冷風就會著涼,聽我的,趕緊回去。”

  蕙姐兒坐在湖邊的大石頭上,躬身撿了一粒小石子兒投入湖中:“祖母可曾與你說過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

  楊梅年紀不大,十三、四歲,小姑娘一個,冷薇過世時她尚未入府,而府內又禁止談論那些陳年往事,她並不清楚冷薇的情況,卻在想了想後笑著說道:“姑娘生的好模樣,姨娘她肯定貌若天仙。”

  蕙姐兒在腦海里刻畫著娘親的容貌,白皙的小臉上露出一抹溫和的笑來:“還有呢?你再和我說說。”

  楊梅撓了撓頭,若有所思道:“我猜,姨娘一定和姑娘一樣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

  蕙姐兒笑意更甚:“那你說,父親喜歡我娘親嗎?”

  楊梅拍著裙裾道:“那是自然!大爺多含糊姑娘呀!雖然大爺是舐犢情深,但必也念了幾分姨娘的好!姨娘與大爺是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的,比夫人還先認識大爺呢!”

  這時,弘哥兒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楊梅行了一禮,識趣地退下。

  蕙姐兒站起身,看了他一眼,垂下眸子輕聲道:“表弟。”

  弘哥兒眉頭一皺,快步走到她跟前,把她冰涼的手窩在自己溫暖的掌心。

  蕙姐兒慌忙抽開,弘哥兒又哪裡許她抽開?弘哥兒握緊了,嗔道:“幾時與我這般生分了?上回不都好好兒的?讓你直呼我名字,你偏不記得!”

  說完,捧起她小手,呼起了熱氣。

  蕙姐兒看著他認真的模樣,不由地微紅了臉,卻蹙眉道:“男女七歲不同席,你已經七歲了,莫要與我這樣!”

  弘哥兒不甚在意道:“什麼七歲不同席?別說吃飯了,我和諸葛湲到現在還一起睡呢!大冷天的,可不是擠一個被窩才暖和?”

  蕙姐兒跺了跺腳:“我與你,和湲妹妹與你,自是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弘哥兒一邊哈氣,一邊搓著她小手,感覺到她指尖不再冰涼,才露出一抹開心的笑來。

  都說十指連心,指尖暖暖,心也莫名地發暖,蕙姐兒就想起了父親,忽然萬分思念他……

  弘哥兒沒等到蕙姐兒的回答,不由地抬眸看向蕙姐兒,就看見她滿臉淚水,弘哥兒慌了神,放開她的手局促不安道:“好姐姐,我不摸你了!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那個……以後我會恪守禮儀的!哎!哎!慧姐姐!你怎麼走了?”

  蕙姐兒哭著回了房間,伏在被子上,簌簌發抖。

  溫氏挑開帘子,瞟了瞟無聲痛哭的蕙姐兒,小聲問向楊梅:“姑娘受什麼氣了?”

  楊梅揉了揉腦袋,一臉苦相:“沒受什麼氣!就是弘少爺拉了拉姑娘的手,又說了幾句貼心話,叫姑娘莫與他生分。姑娘就斥責弘少爺,說什麼‘男女七歲不同席’,後面不知怎的,就哭了起來,弘少爺道歉也不頂事。好像姑娘和弘少爺在一塊兒就特別容易哭,這也不知多少回了。”

  溫氏是辱母,年紀稍長她們一些,看問題比較全面,溫氏的瞳仁動了動,嘆道:“待會兒別在姑娘面前提起大爺,姑娘是心裡苦。還有姑娘和弘少爺的事,別到處亂說。”

  楊梅愣了愣。

  溫氏指了指胳膊,楊梅會意,點了點頭,倒是青果端了一盆熱水進來,陰陽怪氣道:“那位也太霸道了,但凡姑娘喜歡的她都必須搶過去!真論母族身份,冷家未必輸了王府,將來如何,可不是一個‘嫡庶’身份說了算!”

  溫氏一把捂住青果的嘴,低聲呵斥道:“你這小蹄子,是嫌自己命長還是嫌姑娘的處境不夠尷尬?姑娘一天姓‘姚’,就一天是夫人的孩子,‘孝’字當頭,你叫姑娘越過誰去?”

  青果一手端著盆,一手拉開溫氏的手,沒好氣地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姑娘捨不得讓咱們老太太操心,改明兒我就去冷家稟了姑娘的外祖母,叫冷老太太把姑娘接回冷家住,再不用看這起子人的臉色!”

  言罷,把盆子往楊梅手裡一放,氣呼呼地出了房間,打算在穿堂里透透氣,卻碰到了擰著食盒的何媽媽。何媽媽仗著自己是蓉姐兒辱母,素來瞧不起慧姐兒房裡的人,但這回,何媽媽臉上洋溢著少有的笑:“喲,是青果啊,這麼晚了要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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