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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嘉起挑了個好地方,下午開包廂給老同學們玩,晚上聚在一起吃飯。從悅和江也到的比較晚,一大幫人,都是跟周嘉起、江也關係好的,說笑玩鬧不那麼拘謹。

  女同學們關注的重點是卓書顏的訂婚宴和提上日程的婚禮,聊歸聊,都很有分寸地沒去問隱私問題,比如戒指幾克拉、婚紗多少錢之類不禮貌的問題,談的大多是些感情方面的事,提到婚禮,也是聽卓書顏說說準備期間的趣事,要麼聽她發發牢騷吐槽吐槽。

  而男人們玩桌遊、電子遊戲、又或是湊在一起打牌。

  到最後圍坐到一桌吃下午茶,卓書顏提醒:“別吃太飽,留點肚子,晚上掌勺的那個師傅做的菜可是出了名的好吃,他們酒店的位置超難訂!”

  眾人笑著應好,聊著聊著說到江也和從悅身上。見他們如今處的這麼好,同學問:“你們倆什麼時候把事辦了?”

  江也道:“既然周嘉起他們先辦了,就讓他們先。”

  他們立時便笑道:“這麼說原來還是起哥搶了先,給他行方便?那也沒事兒啊!你們兩對都辦,我們這些舊同學又不是吃不起酒席,別介!”

  說說笑笑間,有關係不錯的同學大膽吐槽:“我以前還以為江也十年八年的不會找對象呢,沒想到反倒比我們大多數人還快,這都快定下了!”

  另一人接話:“像也哥這種哪需要擔心嘛,像咱們這些光棍還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好!”

  “說到這個,其實吧——”有個穿白棉襖的男生開口,“我老早就覺得江也和從悅會成。”

  “馬後炮!這話誰不會說?”

  “就是,人家現在這麼好,我也會說啊!”

  “……”

  大家紛紛搶白。

  “不是馬後炮!”穿白棉襖的男生解釋,“真的,高中的時候我就這麼覺得了。”

  眾人都不信,“你現在說算什麼,後來的都是馬後炮。”

  這個男生以前經常和周嘉起他們一起打籃球,偶爾去奶茶店聚會,他也會一同去,就像如今,作為交情不錯的朋友被周嘉起邀請來。

  被大家集火懟,他搖頭,嘖聲道:“看你們這一個個,我就知道你們誰都不記得,就我一個人記得。”

  “你記得什麼呀?”

  “你們忘了?高二下學期那一次,那回放假,晚上我們一幫人去西廣場附近的圓號奶茶打牌。你、你、還有老任,瓜子,阿北……大家不都在嚒。”他點了好幾個人的名字,可惜時間太久遠,眾人都不怎麼有印象。

  大夥都好奇起來,催促:“那你倒是說啊!”

  作為話題中的一員,從悅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看向江也,後者老神在在,完全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穿白棉襖的兄弟道:“就那天我們一塊玩遊戲嘛,玩的什麼我忘了,反正當時逮到也哥,你們一個個的都想整他,還記得問了他什麼不?因為前面怎麼搞都贏不了他,最後想了一招……”他看了眼從悅,“你們幾個說,讓也哥講出三個從悅最喜歡的顏色,都以為他肯定答不上來,結果……”

  “結果什麼?”有沒參與的問。

  “結果能怎麼,也哥當然答了!他們一開始還取笑說要是三個答不上來答兩個也行,結果也哥一口氣沒喘,停都沒停就答了三個。我記得是哪三個顏色來著——”

  穿白棉襖的男生思考起來,江也驀地接話:“黑色,深藍,淺粉。”眾人的視線齊齊朝江也集中。

  白棉襖男生馬上道:“對對,就是這個!”

  話題聊到這,一幫人都來了興趣:“不能吧,我記得江也高中不是一句話都不跟從悅說麼?”他倆現在在一起,打趣的話只要不過分,點到為止還是可以說的。

  “誰不是這麼想的。”白棉襖男生道,“我就記得瓜子和阿北他們都愣了,瓜子還結巴問也哥,‘你不是隨便編的蒙我們的吧?’最後問周嘉起,周嘉起作證說確實是這三個,大家才認輸。”

  外號阿北的男生聽了這麼多,想起來了,“哦對!是有這麼一回事來著!我問也哥他是怎麼知道的,他說是因為從悅老穿黑鞋子,深藍牛仔褲,不穿校服的時候就是白底粉圖案的T恤、衛衣,書包上掛的吊飾也是淺粉色的,她身上永遠只有這三個顏色。”

  “這……”其他人聽得有些懵。阿北道:“我們也覺得奇怪啊,經常穿就表示喜歡麼?不一定吧。但沒辦法,周嘉起說是,他就是對了。我們都當也哥是猜的。”

  白棉襖男生嘚瑟道:“我跟你們可不一樣,我當時就覺得很微妙,都說也哥討厭……咳。”他頓了頓,丟了個眼神給從悅讓她別介意,“高中那時候大家都那麼說,都那麼以為,就說也哥不喜歡從悅,可說是不喜歡,喜好卻記得這麼牢,別人怎麼想不清楚,反正我是覺得有古怪。”

  “少來!”

  “裝吧你就……”

  一幫人接話,紛紛擠兌他的“先見之明”。

  周嘉起聽著,也漸漸想起這件事,朝江也投去一個複雜的眼神。那天聚會結束,回去的路走到最後就剩他和江也。

  他當時問江也:“你怎麼知道從悅喜歡什麼顏色?”

  江也滿臉無趣,還是那副說辭,“不是說了,她老是穿那幾個顏色。”

  他又問:“她穿什麼你也注意?你不是……”

  沒等他狐疑完,江也就扔給他一個冰涼白眼,“她天天往我面前湊,一天經過我跟前八百回,我想看不到也很難。”

  一句話堵得他沒話說。也是,對一個人過度關注,不是喜歡就是討厭,照江也的情況看,那只可能是討厭。

  那晚周嘉起替從悅難過了好一會兒,每天經過他跟前多少次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江也這得是有多討厭從悅啊?

  想起這一遭,周嘉起盯著江也的臉,突然很是不爽。江也這傻缺,當時以及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應該都是這樣開解自己的吧?對從悅那些不同尋常的微妙感覺,全都被他自己用“討厭”和“反感”解釋了,以至於好好一段感情,硬是生出多少波折。

  想來高考後從悅跟江也表白,江也心裡肯定經過了一番天人交戰,怕是一邊想答應,一邊又恥於這種感覺,最後找了個“其實不討厭她”的說法掩飾那已經生根發芽的喜歡,甚至只敢承認“有一點好感”,就一點點。

  某種意義上來說,江也真是個作精。

  周嘉起暗暗在心裡鄙視他,收回目光不再看。好在如今是好的,他和從悅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要不然,他自己找地兒哭去吧!

  這幾件事勾起了大家回憶過去的熱情,你一句我一句開始說起讀書時候的事。

  從悅聽著大家聊,偷偷扯了扯江也的衣擺,小聲問:“原來你那麼早就喜歡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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