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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只是保持著得體的微笑,並不接話。反是另外一位女眷說道:「你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威遠王妃風姿傾城,即便與你站在一起,也不會像母女,你可沒她長得好看。」

  此話一處,花廳里立刻響起一陣咯咯的笑聲。

  至此,皇后才笑吟吟接話:「威遠王是神醫屈方的關門弟子,懂得駐顏之術也不稀奇,大約是有什麼獨門秘方罷。」

  「北地天寒地凍的,也是凍齡的好地方。這就跟貯存食材是一個道理,放在太陽下總是爛得快,放在冰窖里便能長久不腐。」

  「感情張夫人將自己比成豬牛羊肉了!」一位誥命夫人順勢開口戲謔一番,轉而再對皇后、淡心兩人道:「如今可好了,威遠王與聖上成了親家,兩位娘娘又與王妃交情匪淺,可千萬記得替咱們討要方子,也讓咱們老得慢一些。」

  眾女眷紛紛出聲附和,大家又暢聊了幾句,可淡心再也投入不到這氣氛當中——

  她忍不住擔心肖鸞公主的婚儀會出差池,兼且顧慮聖駕遲遲不到誤了吉時,還得揣摩天授帝的「故人」到底是誰,又得分神與這些貴婦們周旋應付……

  正兀自煩惱之際,但見皇后身邊兒的宮婢已走入花廳之內,嬌聲稟報導:「啟稟皇后娘娘、淡妃娘娘,聖駕到了,請您兩位移步前廳。」

  終於來了!淡心長吁一口氣,連忙起身跟著皇后朝外走,三出三轉,到了公主府的前廳里,這才發現賓客們都被趕了出去,只有太子聶忘凌和幾個年輕人在側。

  淡心與皇后常年練得頗有默契,前後腳走到天授帝面前,齊聲朝他行禮,然後一右一左坐到御駕兩側,接受禮拜。

  「草民臣曄(臣昭)見過皇后娘娘、淡妃娘娘千歲千千歲。」兩個俊逸無匹的年輕男子從座上出列,行了下跪大禮。

  這兩人是姓「陳」還是「臣」?淡心飛速在腦中過濾一番,認為能夠讓天授帝稱得上「故人」,還是如此重視的「故人」,只有一家姓「臣」的。

  這是……前北宣晟瑞帝臣暄的孩子!那他們的母親是誰也毋庸置疑了,必定是天授帝「從前」的心上人——鸞夙!

  淡心恍然大悟。難怪方才皇后說話極為隱晦,欲言又止且別具深意,原來是臣暄和鸞夙的後人到了……

  可這一家子不是出海歸隱了麼?一二十年毫無消息,怎麼這時候突然出現了?淡心心裡頭雖疑惑,但也並未覺得拈酸吃醋,畢竟都是些陳穀子爛芝麻的陳年往事了,對方的孩子都來了,她也沒什麼可吃醋的。

  若是每一缸醋都吃,那天授帝豈不是要殺了竹影才甘心?如此一想,淡心只覺得好笑,面上也坦然許多。

  再看皇后,此時已對臣曄和臣昭和藹笑道:「果然是器宇軒昂,後生可畏。你們都是聖上的貴客,不必客氣。」

  淡心也接過話茬,對兄弟二人續道:「兩位賢侄怎能自稱『草民』呢?聖上可是要生氣的。」

  果然,這句話戳中了帝王的心思,但見天授帝已指著臣氏兄弟二人,對淡心笑道:「朕都說過幾次了,他們該自稱『侄兒』。可兩人偏偏都不聽,非得恪守這迂腐的禮節。」

  聽聞此言,臣曄立刻開口解釋道:「我們兄妹三人臨行之前,家父特意叮囑過務必遵從君臣之禮,切莫亂了綱紀倫常。」

  「你們的父親倒是謹慎。」天授帝似滿意、又似不滿地長嘆一聲:「難道朕還會跟兩個後輩計較嗎?」

  臣曄與臣昭皆是笑而不語。

  此時淡心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這兩個英俊青年的身上,而是在方才臣曄的那句「兄妹三人」。她四處望了望,這屋子裡除了帝後二人、太子、臣氏兄弟之外,再也沒瞧見其他人了,那這個「兄妹三人」中的第三人又在何處?

  她心裡這麼想,口中已問了出來:「不是說『兄妹三人』嗎?怎麼只瞧見你們兩位賢侄?」

  「這……」臣曄與臣昭無奈地對視一眼,前者俊笑以回:「家妹初次進京,調皮至極,一來了公主府便四處轉悠去了。」

  說出這句話時,臣曄的語氣甚是寵溺,臣昭則無奈地接續道:「曦兒乃是家中一寶,沒人能管得住她。原本此次進京恭賀公主大婚,家父不讓她出門,是她自己偷偷溜了出來,無論如何都不願回去,我們兄弟只好帶上她了。」

  「曦兒這性子不錯,朕很喜歡。」天授帝隨意地擺手道:「由她去罷,朕瞧她那個機靈勁兒,在公主府里也不會走丟。」

  聽了幾人對臣曦的形容,皇后也對天授帝笑道:「聽您這麼一說,這曦兒的性子倒與咱們肖鸞有幾分相似。也不知兩人見了面,能不能玩到一處。」

  「怎麼不能?」天授帝龍顏大悅,朗聲笑道:「只可惜今日肖鸞成婚,否則必要讓她兩人見上一見。」

  「聖上,萬萬不可!」臣昭連忙婉拒:「家妹只有十五歲,年少無知,恐會衝撞公主的鸞駕。」

  他們兄妹三人,臣曄年十九,臣昭年十七,臣曦年十五,一母同胞,各差兩歲。當初從這個「日」字輩的名字,原本是沖了父親名諱中的「暄」字,母親覺得不吉利。

  反而父親顯得很隨性,還曾笑言:「暄為日,我臣暄之子,難道要淪為金木水火土?自然是一輩更勝一輩,從『日』罷。」

  一言定乾坤,於是他們兄妹都從了「日」字輩,也不避諱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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