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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心有所感,抬頭望望,什麼都沒有,但顯然,身後已經有了一個人,他沒有一絲害怕的感覺,只是低聲問:“青葉,是你麼?”

  “嗯。”低低的回應聲,後面有人走上來,讀道,“七妹青葉,天真純善,遭人利用,今釀此苦果,絕非她之過錯,望家人……你居然不怪我?”

  唐五沒回頭,輕笑:“我為什麼要怪你?”

  “唔……”唐七苦惱地回想,她來這兒的路上,有特意去聽其他人對唐府事情的評價,無論聽懂多少,反正不怎麼好,大都說唐家七小姐不知廉恥勾引外男害慘了家人什麼的……“我似乎害你沒了前途,我很愧疚,很不好意思,我是來道歉的,我還以為你會怪我。”

  唐五笑容柔和:“七妹,你知道你一越獄,多少人來找我嗎?”

  “什麼意思?”

  “皇上,皇后,薩爾伯爵,甚至岑三,他們都第一時間到了我這裡,問我你的下落。”唐五道,“為什麼他們都覺得,你一越獄就會來找我?青葉,我這個做哥哥的一直沒為你做過什麼,你卻已經讓所有人都明白,你在保護我,你讓我怎麼怪你?”

  “我沒讓他們知道我在保護你。”唐七覺得唐五的說法讓她有點不舒服。

  “我知道我知道,我妹妹的心裡是整個唐府!”唐五笑得那叫一個寵溺包容。

  唐七不想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她想了想,努力轉移話題:“你為什麼寫信?”

  唐五轉身繼續寫信,一邊寫一邊道:“因為我準備離開了。”

  “離開,去哪?”

  “去我覺得能闖出一片天地的地方。”唐五頭也不抬,“青葉,你累了吧,几上有小吃,自己填點肚子,休息一下。”

  “外面有人探頭了,要弄掉嗎?”唐七拿起一塊小零食一邊吃一邊問。

  “如果不懷好意,就處理了吧,反正我也要走了。”唐五一頓,遲疑道,“青葉,你,有什麼打算嗎?”

  唐七直接在唐五床上坐下,讓外面的人看不到房中有第二個人,她一邊咀嚼一邊輕聲道:“我就是來找你,如果你有打算,我就跟著你。”如果沒有,就綁了你。

  “那正好,我已經安排好了出路,今晚就能走,你準備準備。”

  “等等,那夫人怎麼辦?”

  “青葉。”唐五一臉驚喜,“你也會關心人了?”

  “我好奇,當然要問。”唐七頗不自在。

  “沒事,明日花太傅就會以重病為由接娘到身邊盡孝,皇上不會阻止的,至於爹,若他還有理智,就會跟著娘走,若沒有,就讓他獨自撐著這破敗的唐府吧。”唐五無奈道,“不過青葉,你怎麼不問,我既然今夜安排好了退路,你若不來,該怎麼辦?”

  “啊?”唐七根本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她想也不想就回答,“你難道以為你跑得掉?”

  “我為什麼跑不掉?”

  “因為在京城外等你們兄妹倆的人,只有在下一人。”門外忽然傳來輕笑聲,薩爾推開門,在月光下微微鞠躬,“兩位,準備好月夜私奔了嗎?”

  第76章體內

  鬼頭軍師重現江湖。

  這一次,繼續在反朝廷陣營中。而且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鬼頭軍師,不再是運籌帷幄之中,而是奮勇拼殺在前。

  戰事告急,前線不斷發來求援,朱煜文焦頭爛額之際,隱隱猜測到鬼頭軍師的身份後,卻更多的是絕望與迷茫。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

  朱煜文從案幾中抬起頭,揉揉額角,低聲道:“見。”

  淨寶打開門,岑景初親自端著盤子走進來,看看淨寶,淨寶見皇帝沒意見,便微微彎腰,後退著出了房間,關上門,留帝國最高夫妻相對。

  “皇上,這是臣妾親自熬的湯,雖然只是簡單的酸梅湯,但加了不少清熱去火的藥,可能味道不會很好,但為了您的身體,也請您喝兩口。”岑景初輕聲說著,把碗放在了桌上。

  朱煜文長長地嘆口氣,放下筆站起來,看看碗,又看看岑景初,忽然道:“岑閣老,身體可好?”

  岑景初低聲道:“謝皇上關心,祖父身體很好。”

  “對啊,能不好嗎。”朱煜文端起碗,“下著那麼大一局棋,上朝的時候還紅光滿面的,果然是老當益壯啊。”

  岑景初頓了一頓,不動聲色地笑道:“皇上說笑了,祖父雖愛下棋,但絕不過火,總是適可而止,自然不會傷到身體。”

  “是麼,朕總擔心岑老算計太多,恐怕不利於頤養天年。”

  岑景初微笑:“臣妾婦道人家,哪懂得這些東西,皇上,酸梅湯可好?”

  朱煜文喝了一口,道:“皇后遣退所有人,又送了如此美味,不會是想與朕共度良宵吧?”

  岑景初表情不變:“莫不是臣妾的酸梅湯不好喝,皇上生氣了?”

  “朕是在怪你竟然沒在湯里放東西,好讓朕也意亂情迷一下。”

  “皇上說什麼,臣妾怎麼不懂?”岑景初說完,才恍然狀,“皇上莫不是以為,唐家七小姐菜里的藥是臣妾下的?”她立刻笑了,頗為無奈的樣子,“皇上,您要怪臣妾處理不當也就罷了,何必懷疑臣妾做這些子事兒,臣妾明白您心儀唐七小姐,您也知道臣妾心知此事,臣妾怎麼會搬石砸腳。”

  朱煜文喝光了湯,輕輕地把碗放在桌上,盯著岑景初,忽然上前,低頭,在她的耳朵邊輕聲道:“朕很好奇,若是你懷了朕的孩子……”

  岑景初的臉終於白了,她微微退後一步,做出極為恭順的姿態:“皇上,臣妾是您的妻子,懷上孩子,那是好事啊。”

  “好事嗎?哼,是好事啊……”朱煜文又坐回椅子上,拿起一本奏摺看起來:“你可以退下了,不過,有些藥喝多了不好,有些藥下多了,也不好。”

  “……臣妾告退。”岑景初柔聲道,轉身離開。

  淨寶進了御書房,前來收碗,剛拿起就被朱煜文攔住了:“碗給朕。”

  淨寶疑惑,把碗遞給他。

  朱煜文拿過碗,忽然抬手一扔,把碗狠狠地砸在地上。

  碗沒碎……只磕了一個口,地毯太軟了……

  朱煜文看了碗一會兒,猛地站起來拍桌,指著碗大吼:“你也要跟朕作對嗎?!”

  “皇上,皇上,冷靜,請冷靜。”淨寶連忙上前收起碗。

  “冷靜!怎麼冷靜?!淨寶,你告訴朕,鬼頭軍師是誰,是誰?”

  “皇上,小的不知。”

  “你知道!淨寶,你伺候了朕快六年了,你知道誰是鬼頭軍師,以前誰是,現在是誰……”朱煜文坐回椅子,“朕快瘋了,還有誰能信,還有誰?就算在最前面打著為朕作戰的名義的人,那個人,他站在哪邊,他保護的到底是誰?是朕這個奪走他未婚妻的人,還是他的青梅竹馬?”

  “皇上,皇上,小的給您跪下了,求您別生氣了,傷身啊皇上!”

  “哈哈!”朱煜文笑了兩聲,他看看滿桌的奏摺,忽然全身無力,沉默了許久,嘆了口氣道,“朕要歇息。”

  “小的這就傳人伺候。”淨寶連忙出門去。

  御書房中再次空空蕩蕩,朱煜文看著桌子,拿起筆,在空白的紙上一筆一畫地寫著:“唐青葉,唐青葉,唐青葉……”

  一筆一畫,力透紙背。

  ……

  唐七背後發寒,她退後幾步,貼住了牆。

  一旁換著盔甲的薩爾看到了,問道:“怎麼了?”

  “背後發冷。”

  “哈哈,親愛的,你被人惦記了。”

  “惦記?”唐七開始扳手指,“從距離和親近度上講,爹,夫人,岑景初,恆星,這個姐姐那個姐姐,岑三,朱麒玉,還有……朱煜文。”

  薩爾一笑:“我太喜歡看你開竅的樣子了。”

  “說了,我不是開竅。”唐七不滿,也接下盔甲,露出裡面絳紅色的短打,“我只是,覺得煩了而已。”

  “可我還是喜歡你呆呆的樣子。”薩爾湊上來,一身的汗味,“那樣感覺我能隨便耍你,還能欺負你,但現在,欺負不到了。”

  “因為我一直沒覺得你欺負了我,所以,你自己暗慡吧。”唐七穿上外衫就往外走,留下薩爾一人在帳篷里手忙腳亂地穿著他並不擅長的繁複的外袍。

  外面一片忙亂的景象,這是宿城外的營地,翼王軍跑來跑去,巡邏的,搭建帳篷的,運輸建材和糧糙的,已經初夏,天氣漸熱,空氣中瀰漫著汗味和人多產生的各種詭異的味道,唐七毫無所覺,但追上來的薩爾卻皺起了眉。

  “見過將軍!”一隊巡邏而過的士兵紛紛朝薩爾行禮。

  薩爾一身輕甲,頭髮都束在盔甲中,朝那些士兵點頭。

  唐七走到薩爾身邊,輕聲道:“去看我哥。”

  “可我想回帳洗澡。”薩爾委屈道,“你是我的警衛兵,怎麼老是指示我去別處,不行,我是將軍我做主。”

  唐七想了想:“行,那你先去洗澡,然後去看我哥。”

  “……先去看你哥吧。”薩爾還是妥協了,“話說你最近為什麼老是這麼著緊你哥,是你哥出事了嗎?”

  唐七沉默,管自己往唐五的營帳走去。

  唐五因為以前曾經在打馬關武器庫幹過,現在前來投奔,又沒有強大武力,便正好跟著負責後勤的總管幹,暫時負責武器庫進出管理,此時他正在清點上一場戰鬥回收的箭枝,每點過一捆,他就在手中本子上劃一下正字,老遠看到唐七來,他一陣高興:“青葉,你來了,你先去我帳中等著……有好東西!”他壓低聲音。

  唐七不動聲色,她神情凝重地上下掃描唐五的身體,然後低低地嗯了一聲,轉身往唐五住的地方走去。

  薩爾一直跟著唐七,在一堆問好聲中,笑眯眯地跟唐五打招呼:“小舅子好啊。”

  唐五表情不冷不熱:“嗯,見過將軍。”

  “不要那麼客氣,叫我薩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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