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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硬來,又打不過你……”薩爾雙手握住唐七的肩膀,一步步推到床邊,在她耳邊輕聲道,“小青葉,知道捉jian什麼意思嗎?”

  “唔,略微懂,無法用言語形容。”

  “我們要被捉jian了,你有什麼感想?”

  “你如果再磨嘰,就來不及了。”唐七道,“他們快到院門口了,你是要我藥效發作嗎?那告訴我春藥的藥效是什麼樣的。”

  “呵呵,不行,我忍不住了。”薩爾笑得肩膀都在顫抖,他直接拉著唐七上了床,抱著少女裹進棉被裡,耳朵聽著外面的聲音,果然,有人進院門的聲音,好幾個。

  “他們不會相信的。”唐七輕聲道,“如果做壞事,我不可能在別人這麼接近的時候都察覺不到。”

  “不,你要相信一點,”薩爾感受到唐七的心跳,在他的懷中,這女孩兒仿佛正常睡覺一樣毫無變化,心跳聲平緩而鎮定,這不禁讓他有些失落,“你要相信一點,憤怒,是會燒毀理智的。”

  “小姐!”話音剛落,一聲驚叫傳來,恆星開門看到門口的掉在地上的外套,不由得大為緊張,往裡面一看,險些昏過去,窗外照進的月光灑在床上,鼓鼓囊囊的棉被中,那一頭反she著月光的金髮美得讓人驚悚,她捂住嘴,正要轉身阻止身後的御醫進來,卻在下一刻愣住了。

  一身明黃色便服的朱煜文,正臉色陰沉地站在門邊。

  第75章離京

  “起來,滾,出,去!”

  薩爾和唐七當然不可能至今還沒發覺,他們都半支起身,望著一步一步走近的朱煜文。

  唐七很老實地準備起來,卻被薩爾攔住,他一手撐床,一手從唐七身後環上來,拉了拉她鬆開的中衣,輕聲道:“等會兒。”

  他起身,越過唐七走下床,他金髮及腰,淡紫色的長袍滿是異族風情,領口不知何時扯開了,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幾乎能反she出光芒。他微笑著朝小皇帝點頭行禮,然後打開旁邊的衣櫃,借著恆星手中燈籠的光芒,挑挑揀揀,挑出一襲墨綠的外套,遞給唐七:“穿上,別凍著。”

  唐七這才起床,套上了外套,站在薩爾身邊,靜靜地望著朱煜文。

  恆星留下了燈籠,和太醫還有淨寶一起出了門外。

  朱煜文死死地盯著薩爾,低喝:“我讓你出去!”

  薩爾微微垂眼,站在唐七身邊,一手微扶著她的腰,一手拉著她的手,十足的保護狀,可他的表情卻恭順而溫和,絲毫沒有挑釁感。

  朱煜文已經在狂暴的邊緣了。

  他幾乎控制不住他的理智,他盯著眼前的一雙人,想大吼一聲,卻又強忍著不出聲,忍得全身顫抖,咬牙:“別逼朕!”

  “我能知道,我出去後您要做什麼嗎?”

  “這關你何事!?”

  “那麼抱歉,我不能讓她受傷。”

  “誰能讓她受傷?!”

  “任何形式的,都不行。”

  “你夠了!”朱煜文看向唐七,“唐青葉,這就是你的選擇?!”

  “她被人下了藥。”薩爾輕描淡寫地說。

  “她受五年暗殺不死,區區春藥能耐她何?”

  “這我可不知道,萬一是意亂情迷呢。”薩爾看著唐七柔情款款,“青葉,是吧?”

  唐七卻不說話,她忽然眯起眼,緊緊地盯著朱煜文,微微抿起嘴,表情凝重。

  感覺到懷中身體的緊崩,薩爾低頭望著唐七,輕輕握住她的手,唐七不知道是下意識還是故意的,反握住了薩爾。

  朱煜文像眼睛被扎了似的猛地抖了一下,聲音幾乎顫抖:“你們,很好……”

  “如果你想做什麼。”唐七開口了,聲音幾乎不像她平時的軟糯,帶著一種威懾的感覺,“請你至少別在我面前做出來。”

  “你說什麼?”朱煜文盯著她問。

  “你可以針對我做任何事,但請不要在我面前失去控制。”

  “你也以為我會害你?!”

  唐七盯著他:“我從不猜測你會想什麼,但我懷疑你的控制力。”

  朱煜文忽然笑了,笑得奇醜無比:“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嗯?”

  雞飛狗跳。

  無論目擊者多麼不希望將事情傳開去,但第二天,六宮之主就下了詔書,秀女唐青葉,無恥私通,yín亂宮闈,德容敗壞,除去秀女資格,打入大牢,擇日提審。

  皇帝無權留人,這是後宮醜事,他如果一意孤行,就是火上澆油,丑上加丑。

  而薩爾,則完全沒有影響,照他的說法,那一日他正例行受召,拜見皇后歸來,路遇藥效發作尋醫的唐七,救之,然後上之……

  多麼無辜,都是春藥惹的禍;但春藥是誰下的,皇后雖派人嚴查,但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後果。

  朱煜文沒有上朝,任由前線戰報不斷,一整天都將自己關在御書房中。

  淨寶一整天都站在門外等著,焦慮不安,卻又無從勸起,一直到傍晚,御書房的門才吱呀打開,看著走出來的年輕皇帝的臉色,淨寶暗暗地嘆了口氣。

  終究,是要一條道兒走到黑了。

  唐七坐在陰濕的牢房中,頗為無聊和不耐,沒有陽光和肉,她雖然能量足夠,但卻總有種不安全感,望著過道隱約的火光,她忽然就想起了昨晚小皇帝的臉。

  她看過了很多人的表情,甚至有記憶庫在,她能提取一個人類一輩子都記不全的表情,可不會有那麼一張臉,和那時候的朱煜文那樣,讓她有一種詭異的危機感。

  不是危險,而是危機。

  他的表情從來都很正常,不是他本性的冷酷無情,也不是小時候那般裝出來的陽光燦爛,但那時候,她幾乎能感到,有什麼兇惡的東西正在從他的內在醞釀,或者本來已經醞釀好,而昨晚忽然就忍不住了。

  她忽然覺得她懂那種感覺。

  遭到背叛的天蠍星人,內心狂暴都會讓人心悸,它們是強悍的族群,便難有值得信任的同伴,一旦有了便傾盡全力付出,一旦遭到背叛,同樣會傾盡全力置之死地,她有過這樣的“毀盟之戰”,她和她的同族有共享過這樣的波動。

  昨晚,她在朱煜文身上感到了同樣的波動,那麼熟悉,和壓抑的。

  他覺得他被自己背叛了。

  為什麼呢?自己曾經效忠於他嗎?

  或許他確實該覺得自己效忠於他,小時候她曾在眾多監視中無意地庇護了他兩年,五年間她頂著他的身份受到了多次刺殺,五年後她又代替他成為了臭名昭著的鬼頭軍師,最後還以他的秀女的身份進入宮廷……

  這麼一想,自己對他可真是超級忠誠啊。

  唐七嘆氣,好吧,是她的被動釀成了巨大誤會,這也是她個人的失誤,雖然如果不按唐大老爺的要求做,她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可做的,但正因為她對外界的一無所覺,導致了現在這糾結的局面。

  她錯了,她應該主動一下。

  現在最重要的是,她感受不到唐五的氣息了,她要去找唐五,然後把他抓起來,管什麼破規矩,等到任務物品出現,截獲之,速速回去!

  想到就做,她站起來,伸手就要扯開鐵桿,卻在下一秒停住了手。

  遠處傳來聲音。

  “靜霜姑姑這兒走,小心路,這兒髒。”獄卒諂媚的聲音。

  “知道這兒髒,還不打掃打掃,若有個蟲蛇鼠蟻什麼的驚著了姑娘,心痛的可是皇上,你賠得起嗎?!”這聲音分明就是岑景初身邊的宮女的。

  “靜霜姑姑說得極是,請這兒走,這就是了。”獄卒點頭哈腰,將那宮女引到了唐七的牢房外,指著她道,“這位就是唐家七小姐了,姑姑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沒了,你邊上呆著吧,有事會喊你的。”

  “可,可探視有規矩,小的……”獄卒不願走開,面露遲疑。

  靜霜嘆氣:“那我也不為難你,我受皇后娘娘吩咐而來,交代兩句就走。”

  獄卒點頭,象徵性地往旁邊退了兩步。

  靜霜眯著眼看唐七,頗為不耐的樣子:“唐青葉,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的,把皇上迷得神魂顛倒,皇后娘娘想按律懲罰都不行,不過你別得意,這次犯了這樣的罪,你絕無可能脫罪!”

  “那你來幹嘛?”唐七聽得一頭霧水。

  “我受皇后娘娘之令給你帶點吃的。”靜霜冷笑,“多吃點,下頓不知道什麼時候。”

  獄卒打開牢門,靜霜遞過來一個食盒,獄卒就打開看了看,一股濃郁的香氣瀰漫開來,老遠都能聽到其他囚犯吞口水的聲音。

  唐七接過食盒,看著靜霜在獄卒的帶領下離開,忽然有種不真實看。

  這女人剛才那眼神,是在,拋媚眼?

  不是吧,這是同性之間能做的嗎?

  她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好在肉香足夠真實和溫暖,她沒空繼續考慮剛才想“主動做”的事情,而是率先夾起了最上面一塊肉……

  一個已經被浸透的油紙包被放在四塊肉包圍的中空里。

  唐七看看筷子裡的肉,又看看油紙包,最後毅然將肉放進嘴裡,然後稀里嘩啦吃完了四周的肉,才優哉游哉地打開了油紙包,油紙包裹了三層,最裡面的紙和鋒利的小飛鏢完全沒沾油。

  信的內容很簡單:“子時,出京。”

  唐七看完就搖頭了,不行哦,出京?那唐五怎麼辦!誰那麼多事,她又不是出不去!

  一想到子時會有人莫名其妙地帶著自己出京,而到時候自己可能想不出轉圜的方法,她就很頭疼,衡量一番後,唐七還是覺得,把該掌握的掌握在手裡更靠譜!

  ……

  唐七越獄,京城又一陣雞飛狗跳。

  唐府雖然收到了消息,但因為唐七的關係,唐家人已經被變相的軟禁,一舉一動都受到監視,自然只能坐著等待。

  唐五坐在房中,靜靜地寫信,他並不蠢笨,連日來父親耳提面命母親接連提醒已經讓他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清醒的認識,唐七的事情一出,他和父親的仕途基本是無望了,父親得知唐七失貞的時候的表情讓他確定,他肯定知道什麼,可七妹又一次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不由得苦笑,父親到底要等七妹妹干出多少出乎意料的事才能死心。

  房中燈火通明,萬籟俱寂,只有寫字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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