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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恆星本想說沒什麼關係,裝病就行,但看到唐七紅潤潤的臉色,又猶疑了,遲疑道:“小姐,您裝不了病,您怕麻煩不去,可不去了,以後說不定會更麻煩。”

  唐七認命了,苦惱了:“我真不會表演。”

  “沒事,很多小姐也都是臨時準備一個的,小姐您那麼聰明,一定也可以的,小姐您比較擅長武功,不如就來一套劍舞吧。”

  唐七斜睨著她:“你已經計劃好了?”

  “哈哈,哪能呢……”恆星不敢直視唐七,乾笑著撇過頭去。

  “你決定吧。”唐七懶得想了。

  “是,小姐您就放心吧!”

  然後很快,唐七就收到一把劍,做工精緻,沒有開鋒。

  恆星自然猜得到唐七表情不對的原因,她安慰道:“小姐,皇上在場,不是侍衛的人是不能帶武器的,你這把不開鋒已經很好了。”

  “嗯。”唐七悶悶地應了一聲,等著恆星找來了舞蹈師傅。

  舞蹈師傅是個中年婦女,非常溫和的人,但是卻在第一天就把恆星趕了出去,原因是,一個毫無基礎的人學舞蹈很有可能會在下人面前放不開,必須一對一教。

  恆星很不放心,但又沒辦法,只好每天乖乖地在外面等。

  然後就成天看舞蹈師傅忐忑地進屋,然後糾結地出門,她一問,師傅就搖頭。

  有一次她甚至看著舞蹈師傅拿著一把真正的大劍走進去……

  恆星快後悔了,她不該攛掇唐七去獻藝的,怎麼有會出事的感覺。

  半個多月後,萬事皆備,皇帝皇后正好大婚,經過很多天的緊密籌備,皇宮四處都是喜氣洋洋的感覺,燈籠紅綢高掛,一片紅彤彤的。

  白天是嚴謹的大婚儀式,晚上則是百官同樂,秀女獻藝。

  於是在白天時,秀女們幾乎都沒出門,各自緊鑼密鼓地做最後準備,於是誰都沒去答理那個新消息,拜恩使團竟然提前到達了,將會在晚上出席宴會。

  這消息確實離秀女們挺遠的,就連唐七都覺得不關她的事。

  傍晚,準備完全的秀女們列隊出了儲華宮,在總管公公的帶領下前往大殿前面的空地上,那兒已經坐滿了人,最上面是皇帝皇后,端莊俊秀,看起來極為般配,接著皇親和貴胄依次向下,到文武百官為止,從一人一幾到幾人一幾,最後到秀女們,四人一個几案,坐在幾乎看不到皇帝的地方,她們倒覺得理所當然,各自檢查著自己的儀容儀表。

  皇親的附近還有幾個案幾空著,不知道在等著誰。

  沒一會兒,就聽到通報,“拜恩國薩爾伯爵帶領使團前來拜賀!”

  所有人往通報處看去,鉑金色長髮碧藍眼睛的前拜恩王子微笑著走了進來,他的長相應該是艷壓群芳的,滿場本就亮如白晝,可所有人看著他的眼神讓光都顯得暗淡起來。

  唐七瞅了他一眼。

  外表倒是沒變化的,只是氣場不一樣了……她不喜歡那樣的氣場,讓人心情不好。

  她轉過頭去,認真地盯著面前的茶水和點心,忽然後悔走之前就只吃了那麼點……為什麼別人宴會,御膳房卻不給她做吃的,等會能量不夠怎麼辦。

  要不是她摳門的性格和能量收集癖好,這一天的食量還真不夠她揮霍的……等會還要跳舞呢!

  她摸摸手邊的劍,旁邊的秀女看到她的動作,輕輕地哼笑了一聲。

  莫名其妙。

  薩爾帶著幾個使臣與朱煜文客套了幾句便坐到了那幾個空的位置上,宴會算是正式開始了。

  先是幾個例行的群舞,樂聲陣陣,眾人安靜地觀看。

  很快,就是秀女獻藝了。

  其實在場大多數都是男人,都明白這一階段,也算是個皇帝變相選妃,禮部的安排也算別出心裁,皇后也可以趁機顯示大度,秀女又有了表現的機會,不像是以前站在殿外一排看一眼就算。

  所以每一個被叫出去準備的秀女,起身的動作基本是抖著完成的。

  唐七很快明白剛才那秀女為什麼哼笑了,前面十個表演過去了,五個是表演劍舞的……

  有幾個排在後面帶著把細劍的秀女都快哭了,只有唐七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反正節目不是她選的。

  很快,外面的太監叫到她了:“唐尚書家七小姐!到你了!”

  “哦。”唐七抓著劍起身,周圍人看到她的劍,又有幾個哼笑了一下。

  莫名其妙。

  太監看到她的劍,愣了一下,小心道:“小,小姐,您是舞劍吧?”

  “是。”

  “用,用這把?”

  “嗯。”唐七單手拿著劍,“有問題?”

  見她那剽悍的樣子,太監連忙搖頭:“沒,沒。”

  那可是上戰場的男人用的大劍,哪是表演用的,女孩子舞劍都用細劍,走的都是輕靈飄逸風,這七小姐等會肯定得虎虎生威!

  他倒沒想到檢查那劍,因為沒哪個人膽敢帶開鋒的劍上舞台,秀女就別說了,而且秀女舞的劍,事先都報備過的。

  唐七去換了衣服,就這麼拿著把大劍上台了。

  她穿著一身紅色短打,套黃銅輕甲,梳著簡單的髮髻,帶點小捲兒的碎發亂飄,瞪著雙大眼睛愣愣地望著前面,就在視線範圍內所有人都背上發毛時,在唐七背後沒有任何壓力的樂師終於奏響了樂曲。

  戰陣曲,非常……樸素的劍舞曲,被用爛的,以至於前面沒秀女用的舞曲。

  唐七也沒看四周,低垂眉眼握住劍鞘,慢慢地抽劍,本來沒有說話的人,都看著她緩慢抽劍的動作,那麼簡單,沒有多餘的表情和花俏,卻平白多了股寒冷的感覺。

  舉劍,緩緩揮動,來,回,然後越來越快。

  轉身,斜刺,橫擋,劈砍……

  這才有人覺得不對。

  這好像不是舞劍,好像是在演練。

  戰陣中的唐七抿著嘴一臉認真,她的眼前仿佛就有個敵人,沒有左顧右盼,沒有俠膽柔情,唯有對陣時絲毫不苟的眼神與殺氣。

  她甚至還進行了一個標準的跳斬……地上一道裂fèng。

  就連樂聲都不穩了。

  如果再來一兩聲“嘿”,“哈”來配音,那一切就完美了,這分明就是演武場在練劍!

  全場都安靜地看著她毫不優雅的動作,文官們微微皺起眉,而武官則紛紛眯起眼,在這難得所有人全場關注的時候,一隊侍女端著菜走了上來,先是走向皇帝皇后的几案前,俯下身子,放下了菜,朱煜文視線被擋,很不滿地微微挺身,抬高視角來看場中的唐七。

  新晉皇后岑景初則平靜地看了朱煜文一眼,然後望向唐七,微微一笑。

  就在這時,寒光一閃!

  放菜的侍女抓準時機,不知從哪裡抽出刀子,在淨寶的大叫聲中,一刀扎向朱煜文!

  朱煜文注意力全在唐七身上,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後面的淨寶撲過來已經晚了,卻是岑景初,下意識地一甩手,把几案上的果盤扔向刺客,刺客微微一躲避,劍勢不減,方向卻略變了,噗地刺進了朱煜文的右胸!

  朱煜文大叫一聲,一把抓住胸前的匕首,猛地後退,那個刺客待拔了刀子再次遞進,卻被一旁趕上來的淨寶一刀劃了脖子,喉頭噴血倒在朱煜文身上,血腥味瀰漫開來。

  岑景初正要大叫太醫,誰知侍衛中和宮女中又冒出不少刀光,幾個穿著侍衛服和宮女服的刺客見第一個刺客失敗,竟然不要命的全部撲了上來。

  宴飲之時,煞風景的侍衛自然不會站得很近,淨寶公公武功不低,卻不想竟然有人敢在眼皮子低下行刺,而且混在宮女和侍衛中,完全分不清人臉。

  淨寶大叫:“保護皇上!”

  場中一片混亂,大臣們奔走四散,有的躲起來,有的試圖往皇帝那兒靠近。

  混亂中,一個人影忽然高高躍起,嘴裡怒吼,長劍如虹,直刺地上的朱煜文,而他身邊,那些侍衛竟然都被刺客拖住了!

  “狗皇帝!拿命……”來字還沒出口,就見一道更亮的光從遠處飛來,直接刺穿此人胸膛,力道之大,在刺穿人後竟然還沒停下勢頭,硬生生把刺客釘在了御座上。

  鮮血四濺。

  那景象有些過於慘烈,以至於年輕的皇帝還沒推開身上的刺客,又被頭上邊釘著的屍體濺了一臉血。

  場面靜寂了一下,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回頭,看到剛才站在場中的秀女,雙手空空站在舞台上。

  只是看了一眼,場面又紛亂起來,沒有人知道自己心裡在想什麼,只是下意識地做著剛才要做的事情,比如……繼續刺殺。

  來行刺的本就沒有活著回去的打算,同伴再慘烈的死法也無法阻止他們的腳步,刺客們前赴後繼,朱煜文被濺了一身的血,幾秒鐘時間歷盡驚魂,竟然神奇的還沒崩潰,而是沉著臉隨手抹了一把血,由著淨寶扶起來,前面侍衛已經火速站成一排抵擋刺客,但是不知道這場宴席到底混進了多少刺客,斜刺里又衝出一個侍衛,手中的劍尖直指朱煜文!

  淨寶在另外一邊,見狀一拉朱煜文,正要躲開,卻發現躲開後暴露的就是皇后,手一摸,剛才的匕首已經扔在第一個刺客那,只好雙手擋著身後的年輕帝後,自己挺胸迎了上去。

  可是比刺客的劍更快到的,是刺客胸前忽然穿出來的劍尖。

  刺客怒目圓睜,噴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後面,拜恩的薩爾伯爵,一腳踩著屍體,把劍抽了出來。

  他抬頭,表情竟然還帶著微笑:“皇帝陛下受驚了。”

  說罷,他走到淨寶身邊,微微頷首:“請允許我護送你們回到安全的地方,這位公公,帶路吧。”說罷,他不知從哪裡提溜出一支筷子,一手持劍,一手用筷子撩起披散的長髮,幾下扭動,就是一個簡單的髮髻。

  淨寶看了看朱煜文,見他面無表情,而岑景初已經嚇得花容失色,只能答應一聲,扶著皇帝快速地往安全的地方跑。

  小徑,身後,假山上,時不時就躥出一個刺客,薩爾沿途都微微翹著嘴角,眼一挑就一次揮劍和一個驚艷的反殺,周圍的侍衛完全沒了用武之地,一群人總算安全到達了寢宮。

  淨寶安排宮女伺候薩爾洗漱換衣,並且將皇后送到寢宮去,回頭看到一身血衣的朱煜文面無表情地坐在書桌前,陰沉的氣壓讓人差點喘不過氣來。

  “……皇上。”淨寶遞上一杯茶,“皇上,安全了,您好歹換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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