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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煜文心情很好的和唐七說起這兩天的變動,唐七卻覺得很奇怪:“他怎麼會失敗了?”
朱煜文忽的頓住,有些不自在的道:“女人家家關注那些作甚。”
“那你幹嘛告訴我?”
看著唐七沒什麼感情的眼睛,朱煜文問:“說實話,我不告訴你,你如果想知道,會知道嗎?”
“會。”唐七毫不猶豫。
“那好吧。”朱煜文攤手,想了想,卻還是覺得有點難以啟齒,“據說是因為,薩爾是國王和他的,親妹妹所生,王后與他的生母是摯友,所以就以親生孩子的身份養了,但後來,他的生母,背叛了國家……事情爆出後,沒有人能忍受一個叛國者的孩子,還是亂倫的產物……”見唐七沒什麼表情,朱煜文皺眉,“你不覺得,很……噁心嗎?哥哥妹妹什麼的……”
唐七挑眉:“噁心?”
“是啊,他們從同一個娘胎里出來,然後還……”朱煜文竟然臉紅了,沒說下去。
“於是哥哥和妹妹結合是一件噁心的事情?”唐七又學到了,點頭,“你們說噁心,那便噁心吧。”
“我覺得你好像沒這麼認為。”
唐七聳肩:“我得親眼確定他很噁心才能和你一樣認為。”
朱煜文低頭,許久苦笑:“你這麼說,倒是我狹隘了。”
“不,”唐七想也不想的否決,“是我太不狹隘了。”
朱煜文吞血離開。
因為拜恩一事的急轉,選秀一事也就擱置了下來,當朝臣問那些住在宮中的秀女在拜恩一事結束之前如何安排時,朱煜文想也不想就道:“別告訴我國庫連幾個女人都養不起……住著。”出去嫁人了怎麼辦?
於是,秀女們成為了有史以來在皇宮中住得最久的海選選手。
但至少沒一個人表示不願意。
年輕英俊又有為的帝王,在零星的見聞和傳言中又是那般果敢聰慧,據說對任何人都溫柔有禮,她們比那些選進宮嫁給七老八十的皇帝的前輩們幸運了不知多少。
唐七也無所謂,有著朱煜文暗地裡的照料,嬤嬤不敢動她,內務府不敢惹她,御膳房做菜先想著她,而那些消息靈通又慣於趨炎附勢的下人們則更加明里暗裡的巴結她,本來被人排擠來伺候傳說中的鬼頭軍師的慧心一時間也水漲船高,要不是淨寶時不時的敲打,恐怕又是狐假虎威的惡奴一枚。
但很快,自從秀女常住的決議下來後,第二天清晨,慧心剛端著水盆如往常一般準備伺候唐七,卻發現原本屬於她的位置上,站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和她差不多年紀的,俏麗可人的丫鬟,她笑眯眯的和只穿著褻衣的唐七說這話,手裡拿著一個毛茸茸的圍脖。
“你就是慧心?呵呵,果然看著就機靈能幹……這是姑娘的洗臉水吧,麻煩你了,等會還需要什麼我會告訴你的,你下去吧。哦對了,我叫恆星,以後就負責照顧姑娘了。”
慧心愣在當場,半晌才道:“我是上面分派給姑娘的宮女,你又是什麼東西?”
“抱歉了,你說的上面是指誰?”
“內務府的總管。”慧心直起腰杆。
“那可麻煩了。”恆星做無奈狀,“我是皇上派來的。”
慧心望向唐七。
唐七擺擺手:“我喜歡恆星,不喜歡彗星,你太弱了,干別的去吧。”
恆星笑吟吟地看著慧心失魂落魄地走出去,洗臉水都忘了放下,回頭卻沒了笑容,跪在了唐七面前。
“做什麼?”唐七望著放在旁邊榻上的衣服,這還讓不讓她起床了。
“奴婢求姑娘責罰。”
“什麼?”
“奴婢是奉皇上之命前來照顧您的,以前一直給皇上傳遞姑娘的消息,求姑娘責罰。”
“這是你跟皇帝的事,跟我無關。”唐七道,“我說了,你要做什麼你自己決定,這是你的路,就算撞翻了路邊的我,你還是得往前走下去。”
恆星無語,磕了個頭,走出房去。
拜恩國的使團從拜恩王庭出發,又是臨春天時最冷的時節,走走停停,最快也要一個月左右,無聊的等待中,朝臣又開始慫恿朱煜文,你妃位那麼多一時挑不過來就算了,皇后只需要在那麼四個人中選一個,閉著眼睛都能拉一個好的出來,恰好不久就有使團到來,皇帝身後沒個皇后怎麼說得過去,這是國家臉面問題。
朱煜文下朝歸來,在回書房的路上,步子一轉,走向了另一邊,連朝服都沒換。
看朱煜文走的方向,淨寶緊張了,小跑著跟上提醒道:“皇上,您忘了更衣。”
“不換。”朱煜文聲音悶悶的。
“誒,這樣對姑娘不好啊!”
“我知道,她不怕。”
她不怕,您怕啊……淨寶腹誹,還是想說句逆耳的忠言:“這節骨眼上您去找姑娘,是在打那四位小主的臉,以後如果您還想娶姑娘,這深宮大院的,光與那四位結仇,就夠姑娘喝一壺啦。”
朱煜文腳步頓了一頓,轉身折進了一個園子中,一屁股坐在還有積雪的石凳上,不顧淨寶大呼小叫,撐著頭看著一旁點綴著白雪的梅花。
“才幾天啊,我就累了。”他低聲呢喃。
淨寶立刻安靜下來,揮退了周圍所有人,讓暗衛檢查四周有沒有殘餘人員。
“淨寶,你跟我說說,我該怎麼辦。”
“皇上,您心裡的事兒太多,休息休息,慢慢來就好了。”
朱煜文冷笑一聲:“你也下去吧……把唐七帶來。”
“是。”
唐七很鬱悶地被人神神秘秘的領到小園子中,她倒是第一次見到朱煜文這麼閃閃發亮的樣子,穿著這個時代至高統治者的象徵,卻又被那身衣服趁得極為弱小。
“什麼事?”她也坐在凳子上,百無聊賴。
朱煜文看著唐七,許久,嘟囔道:“你絕對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唐七有走的欲望。
“可我就是想把你留在身邊。”朱煜文掰著手指,“你又笨又聰明,又強又弱小,又美又……難看。”他忽然湊近了一點觀察,“唐青葉,你有沒有真心笑過?”
這種人類的話題關她什麼事,做天蠍人的時候她連笑是什麼都不知道。唐七不回答。
“你一點都不生動,從來都沒表情,偏偏我就想知道你有表情什麼樣……你知道我要娶妻了嗎?皇后可不能隨便休,到時候我可就不是跟在你身後裝可愛賣乖的唐八了,我會為了皇后的尊嚴訓斥你,還要為了後宮的平衡雨露均沾……”朱煜文說了一會,失笑,“你還是沒表情。”
唐七幾乎是木然地瞅著他,像看個二百五:“你說完我回去吃肉了。”陽光不夠,身上冷絲絲的。
朱煜文沒說話,瞪了唐七半晌,忽然冷下臉來:“你非得逼我說出那句話嗎?”
“……”
“唐青葉,給你臉,你不要。”
“……”
“你真以為我離了你不行了?”
“……”
“沒錯,他們,我不相信,”朱煜文冷笑,“你以為我信你?你沒什麼可背叛的,你也沒有忠誠這東西,我看中你,就因為你不受誘惑,你如果……”
“喂喂喂,你錯亂了,到底要說什麼?”唐七開口打斷,“你知道我不大懂的。”
朱煜文頓住,忽然起身,背對著唐七道:“這是我最後一次當你是姐,姿儀宮那四個,你看著誰順眼,誰就是皇后,省得以後被欺負了,怨我認人不清……給你三天時間。”
“不用三天了,就岑景初吧。”唐七想也不想。
朱煜文猛地轉身,盯著唐七:“你很喜歡她?”
“選什麼啊。”唐七很鬱悶,“我就認得她一個。”
“怎麼可能,她們不是經常有什麼詩會什麼的……”在唐七的瞪視中,聲音越來越低,“好吧,那就她了。”
一旁的淨寶目瞪口呆,卻什麼都不敢說,本來朱煜文讓他站在一邊,就是當他透明的,他自然什麼都不能說。
可跟著朱煜文走著,又忍不住了,還是問道:“皇上,您這樣……太糙率了吧。”
朱煜文冷颼颼的視線飄過來:“淨寶,我以為你是聰明人。”
想到朱煜文人後的德行,淨寶立刻閉嘴了,滿頭冷汗。
“不過……”誰知朱煜文還是說了,“這輩子我也就任性那麼一回,不成麼?”
第65章行刺
過兩天,恆星突然忙碌起來了,她到處打聽消息,成日介往屋裡搬東西,珠寶,首飾,布料,成衣,還問唐七:“小姐,您有什麼才藝嗎?”
唐七睜著一雙死魚眼:“沒。”
“什麼什麼?書畫,琴棋,歌舞,沒會的嗎?”
“沒。”
恆星絕望了:“小姐,皇上大婚,秀女要去獻藝啊!”
唐七果然想也不想就道:“那就不去啊。”
“不行!每個人都必須去的!”恆星斬釘截鐵,忽然又猶豫了,“當然,如果您跟皇上說,皇上說不定會通融一下,反正你平時也……”
“通融什麼?”唐七不滿,“不會那些很丟人嗎?誰敢跟我打一場?”
“……”恆星默默咽下一口血,掙扎道,“小姐,大家閨秀,德才兼備是基礎。”
“我識字,我看書多,我是德才武全有,誰敢比我強?”唐七完全就事論事。
連恆星都覺得唐七很強了,她強行拉回被外星人扯遠的思維,欲哭無淚:“小姐,好歹準備一樣吧,總歸是用得上的。”
“我不懂。”唐七攤手,“表演了要幹嘛?”
“當然是為了營造快樂的氣氛啊。”
“那麼你覺得,我表演,能讓人快樂嗎?”唐七一本兒正經。
恆星敗了,默默地退下。
可是唐七坐在那裡,感受到四周秀女們都關在屋裡緊張地準備著,忽然又不安了,她叫來恆星:“不表演會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