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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雀哦了一聲:“不敢得罪她們,就敢得罪姨奶奶了?”劉婆子不敢說話,春雀冷冷看了一圈:“劉嫂子跟我上去,你們好好地伺候晚飯,有什麼,還要姨奶奶定奪。”說完春雀轉身就走,青兒紅兒急忙跟上,劉嫂子望一眼廚房眾人,把那壺熱水拎在手裡,這壺熱水這麼一耽擱已經溫了,這時候也顧不上重燒,只是讓她們趕緊預備晚飯,自己就跟上春雀。

  方才還熱鬧的廚房頓時冷清下來,王婆子瞧一瞧眾人:“怕什麼,幹活幹活。”有人擔心地問道:“要是姨奶奶把我們全都趕出去……”王婆子冷眼一瞧:“怕什麼,我哥哥是帳房,說實在些,他在老爺跟前的面子有時只怕比姨奶奶還要大些。”

  她依舊張狂,婆子們不好再開口,各自收拾東西預備晚飯,姜奶娘見狀和她們說了一聲就往外走,王婆子還叫了聲:“姜嫂子,你別怕,你是老太太挑出來服侍三爺的,姨奶奶啊,管不住你。”一提到老太太,姜奶娘就覺得自己有了底氣,是啊,自己是老太太挑出來的人,比不得這些婆子們沒有依靠。

  初雪並沒有去問春雀為何這麼久都沒提來熱水,等熱水一到,讓王奶娘給文景換了衣褲,抱著文景下去睡了這才看向劉婆子:“我記得你是廚房裡的頭兒,今兒這熱水來的也比平日晚些,是不是廚房裡的灶出什麼事了?”

  劉婆子的臉不由紅了紅,青兒開口就告狀:“姨奶奶,廚房裡的灶沒有壞,只是有人使了壞心,不給您燒熱水,還說什么姨奶奶不是太太,哪能說要水就要到水。還說我們平日仗了您的勢,她們早看我們不順眼了,姨奶奶您說說,我們平日仗了您的什麼勢了?”

  聽到青兒這添油加醋的告狀,劉婆子的心都快沉到谷底了,這個小丫頭,平日間看著不聲不響的,怎麼這麼悄悄摸摸就告狀了?初雪聽青兒說完,抬頭看見她那紅了半邊的臉,哦了一聲問:“你這臉也是方才挨的巴掌?”

  青兒的眼圈頓時紅了起來,又哭出聲:“姨奶奶您說的對,就是方才挨的巴掌,奴婢雖說是服侍人的,可跟在姨奶奶您身邊,姨奶奶也沒彈過一指頭,那像她們,不過對她們說了句不該如此說姨奶奶,就被打了巴掌,說姨奶奶不配使喚她們。”

  劉婆子聽到這裡自覺不好,忙叫道:“姨奶奶,方才口角是有的,但是並沒這麼說過,小的們不過是下人,哪裡敢說這種話。”青兒含著淚轉頭:“你們雖沒有說,但行徑就是如此。”劉婆子面上紅了又白,對初雪道:“姨奶奶,這些日子廚房多來了幾個人,小的確有管教不周,可是小的從不敢怠慢了姨奶奶。”

  初雪揚起手,示意劉婆子不要再說:“廚房裡的人,統統都歸你轄制,她們有了不是,自然也由你來領,你既是個頭兒,也要先從你罰起,先扣你三個月的月例,回去後好好管管你下面的人,到時該攆出去該打該罰的,你來回了我,任由你去做。以後廚房裡有個什麼我也只找你不問別個,若是再有下次,你也別怪我認不得人。”

  這樣處罰已經是很輕了,可是劉婆子想起廚房裡那幾位,不由悄聲道:“姨奶奶,您寬宏大量小的們知道,可是廚房裡總是有那麼幾個……”初雪打斷她:“你是個做頭的人,就要有幾分手段,難道還要我教你怎麼管教下面的人嗎?”

  春雀插嘴道:“劉嫂子,這各處都有個頭,姨奶奶少了什麼,自然只去問領頭的,難道下面的人個個出了事都要姨奶奶親自去問?這樣的話還設個領頭的做什麼?倒不如把月例銀子全都關來,讓姨奶奶全管了。”劉婆子應是:“這確是小的思慮不周,以後就照了姨奶奶的吩咐就是。”

  初雪瞧一眼春雀:“你說的對,各處都有個頭,今兒青兒紅兒這樣做,我就該問問你,要怎麼罰?”這話別說春雀,連一旁正在得意的青兒紅兒都驚了一下,怎麼這矛頭又指向了這邊?春雀面上有訕訕的笑:“姨奶奶,這話怎麼說?”

  初雪看著一邊的青兒紅兒,又把眼轉向春雀:“你是她們領頭的,難道就教了她們一語不合就和人吵架嗎?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青兒開口自辯,話裡帶了委屈:“姨奶奶,奴婢們也是為了您才和她們吵起來的。”

  45處置

  春雀也點頭:“對啊對啊,姨奶奶,難道聽到有人說您,我們還站在一邊不說話,那豈不是丟了您的臉?”初雪的手撐著下巴:“這樣說,我不但不該罰你們,還該賞你們了?”青兒紅兒剛要點頭,春雀覺出不對,急忙拉一下她們:“姨奶奶,是奴婢們想錯了,不過是句把兩句,聽了也就聽了,只是……”

  青兒也察覺不對勁,也低了頭道:“是,姨奶奶,是奴婢錯了,奴婢不該為了一兩句話就該和她們爭論,還打了起來,可是姨奶奶,奴婢是一心為了您。”初雪招手,讓青兒到自己面前,摸一下她被打紅的臉:“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可是你們是我的身邊人,在這屋裡稍微錯一點也無妨,出了外面一言一行都是有人看著的。今兒還好,不過是這院裡的衝突,算起來都是自己人,明兒呢,難道要和三房的吵,和二房的爭?那樣下來這家裡算個什麼樣子?”

  這話不但說的青兒繼續低頭,劉婆子也面紅耳赤,春雀咬一下唇:“是,姨奶奶,奴婢這就去領罰,您是要打奴婢幾板子呢還是要做別的?”看著春雀這樣,初雪笑了出來:“好了,什麼打不打板子,就比了這邊的例,也扣你三個月的月例,再給青兒找點好傷藥,讓她上了藥歇兩天。”

  春雀應是,青兒也謝了,劉婆子面色通紅地道:“姨奶奶,小的原來想岔了,以後小的一定會好好管著下面的人,讓她們盡心盡力地服侍。”初雪嗯了一聲才道:“有這樣念頭最好,這個家,要的就是和和氣氣的,可是這和氣呢也是雙方的,不能我和氣了你們不和氣,也不能你們和氣了我不和氣是不是?”

  劉婆子和春雀雙雙應是,青兒被紅兒帶下去擦藥,劉婆子也告退,初雪這才對春雀道:“把姜嫂子請來吧。”終於要收拾她了嗎?春雀喜的眉花眼笑的,想在初雪面前添油加醋幾句,但想起她的囑咐,急忙忍住了,出外請姜奶娘去了。

  姜奶娘本就懷揣著一肚子的心事,雖和王奶娘在那瞧著文景,可是那心卻不在這裡,一會兒拿錯了東西,兩下遞錯了衣衫,讓王奶娘奇怪萬分,但是又不好去問,畢竟姜奶娘的性子是不容人問長問短的,等到春雀來叫,說姨奶奶請她去,姜奶娘更加著急了,看來今兒是凶多吉少。

  跟著春雀往初雪房裡去,路上悄悄問道:“姨奶奶喚我是什麼事,三爺那裡可是走不開。”春雀看她不順眼已經很多日子,要照了原先的脾氣,定要狠狠刺她幾下才好,可想起初雪的叮囑,把臉放一放道:“這些事我是不知道的,姨奶奶要喚,你就進去吧。”

  說著春雀給姜奶娘打起帘子,姜奶娘覺得雙手全是冷汗,可是又想起自己總是老太太親自挑的人,平日也是按了規矩做的,有什麼好怕的,她要發作自己,自己也能找出話來回了她。在心裡說了數遍,姜奶娘才上前給初雪行禮:“姨奶奶安,叫小的來有什麼事,三爺漸漸大了,王妹妹一個人服侍不過來。”

  初雪微微一笑:“你說的是,三爺漸漸大了,夜裡也不用再起來吃奶了,一個奶娘就夠了,這裡是十兩銀子,你拿回去,以後就不用再來伺候了。”姜奶娘沒料到初雪一沒問自己,二沒數落就這樣乾脆利落地讓自己走,嘴猛地長大:“姨奶奶,你就算讓小的走,小的也要問個是非黑白出來,小的服侍的也很盡心,對姨奶奶你也是恭恭敬敬的,哪能說走就走。”

  初雪端起面前的水輕輕吹一下,抬頭看著姜奶娘:“你在這院裡做了什麼,你知我知,現在你好好地走了,以後三爺長大,要感你的哺辱之情,你來認一認也是人情。若是此時大哭大鬧,被老太太曉得了,你覺得她是會說你還是會說我?”

  初雪輕言細語,姜奶娘聽的如遭雷擊,面前這個女人哪還有自己一直認為的懦弱膽小怕事,雖然聲音還是和平時一樣溫柔,中間可是聽出幾分威嚴來。姜奶娘抖著唇,發狠地道:“你裝什麼好人,你平日只會哄著老爺和老太太,讓他們以為你是好人,哪曉得你心腸如此歹毒,竟要把我攆走,我,我要去見老太太。”說著就開始哭起來。

  初雪毫不所動,看著姜奶娘聲音還是那麼輕柔:“老太太是這一家之主,我恭敬她是我的本分,老爺是我的丈夫,我順從他、憐惜他也是我的本分,談何裝好人?還是你以為,必要對主人呼來喝去,從不聽主人的話才是做下人的本分,那我倒要真的和你去老太太跟前問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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