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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手段謝橋懲刁奴

  大廚房的婆子一聽,心話兒這可是壞了,原說二奶奶管家,方媽媽怎麼說,也是世子妃的娘家人,即便有些不妥當,也要給些體面,可如今看來,可不要拿方媽媽先開刀了嗎。

  這方媽媽雖說有些本事,可卻不招人待見,平日裡依仗著方碧清撐腰,沒少給身邊的人穿小鞋,且又貪得無厭。

  大廚房管著府里的大小宴席,那好東西車載斗量,進來即便有數,這齣去多少,誰還能挨著筆的記著,全憑著良心罷了。

  一般安平王府這樣的人家,灶上廚房都是幾輩子用下來的奴才,別的倒還好說,只忠心這一樣,最是難得。

  原先的秦嬤嬤也是有兩個親妹子的,得了她的手藝,也說要提拔上來,縱不是個管事的,也能起到督促之責,偏被方婆子指了個錯,都發落了出去。

  她貪了府里的好東西,讓她兒子偷著拿出去賣,換了銀子,如今在府後頭的弄堂里,買了兩個小院子,都是她家的。

  滿府里除了主子,這些管事的婆子奴才誰不門清,要不,就她家那個瘸腿獨眼的小子,能娶個那麼漂亮的媳婦,聽說還是識文斷字的呢。

  可眼紅歸眼紅,也沒人敢捅到主子跟前來,畢竟人上頭有世子妃掌著,世子妃誰啊,說到底,就是這府里下一輩的主子,得罪了她,還能有個好。

  因此雖說都知道她貪了不少銀子,也沒一個敢吱聲的,這方婆子也摳門的緊,除非身邊幾個現用的著的心腹,能得些個好處,別人那是一個銅子都別想。

  這還不算,每次領了月錢,她都要剋扣一些,作為底下人供上的,雁過拔毛,大廚房儼然成了一座小廟,她就是這座廟裡供奉的菩薩。

  她還覺得自己能長遠的作威作福下去呢,畢竟除了郡王妃,就屬世子妃了,她又是世子妃娘家的人,這怎說,也還有積年的好日子過。

  那裡想到,呼啦吧的,二奶奶就掌家理事起來,昨個夜裡,她姐姐世子妃的奶媽子就偷摸著來找過她,讓她今兒看著給二奶奶個下馬威,就不能讓她順當的管好了這個家,不然自家主子往哪兒擺。

  這方婆子想了一宿,琢磨著謝橋縱是再有本事,說下大天來,也不過一個十五歲的丫頭,且平常都說極和善,想來也沒什麼硬氣的手段,再說上頭有世子妃,她怕何來。

  想通了,第二日就給了謝橋一個託病不到,還故意遣了一個二等的婆子過去回事,當眾給了謝橋一個不好看。

  滿院子裡的管事婆子都眼巴巴盯著呢,就看謝橋如何處置這事,若是稀里糊塗過去了,行!就拿準了,明兒我也託病,後兒她也有事。

  謝橋哪裡不知道這裡頭的厲害,一張口,就直接發落了,還是個軟釘子,讓你當下人的一點指摘不出來,你不是病了嗎,家去養病吧,府里用不著個病人管事,傳出去,也讓人說主子不寬容。

  二等婆子得了這個話,忙著灰溜溜回去給方婆子報信去了。

  謝橋這裡讓巧月繼續點卯,謝橋也並不想顯得太過能幹,把郡王妃都壓過去,也不妥當,便萬事都循著婆婆的例,並不做一絲增減。

  底下的婆子們多精明,一瞧這意思,就知道二奶奶,這可是給郡王妃留體面呢,因此反而放了心,所謂一朝君子,一朝臣,雖說二奶奶不過協理,可她要真趁機會,換了她自己的心腹人,也無可厚非不是。

  瞧意思,竟是真就想臨時協理幾日罷了。

  這幫婆子也都個頂個的耳目聰明,這府里的風嚮往那邊吹,他們清楚著呢。

  雪越下越大了,府里一撥撥的婆子,也都各自領了對牌,去各處支領東西,趕著辦差,倒也井井有序的,但凡事情拿不準的,謝橋就客氣的問楊嬤嬤和若雪初雲她幾個,不會自己任意做主。

  這邊正說著,年節里,府里發下去的喜面賞賜,那邊方碧青的奶媽子,拉著方婆子一腳邁了進來,進來了,也不行禮,開口就道:

  “聽人說,二奶奶要隔了我這妹子的差事,我倒是要來問問,我這妹子可是哪裡做差了事,二奶奶這樣發落,她便不敢說,我倒要問問這個理的”

  楊嬤嬤蹭的站起來,忙著過來推她:

  “方媽媽可是糊塗了,敢是吃多了酒,這裡胡沁什麼,看衝撞了二奶奶,你可擔不起”

  楊嬤嬤原是好意,畢竟是方碧清的奶娘,說到哪裡,也要給幾分臉面,想著自己勸她出去,也就罷了。

  誰知道偏這奶媽子心裡早就不服謝橋,平常吃多了二房的虧,現如今她妹子,風急火燎的來尋她,也沒聽什麼底細,就聽說要隔了她妹子的差事,就忙著拉著她妹子過來要說法,急起來,就連規矩都顧不得了。

  她們一大家子,都指著這妹子撈的好處,吃喝花用呢,這肥差事若沒了,可怎麼好。這時候早急了眼,也分不清好賴人,一把推開楊嬤嬤,上前兩步,被謝橋冷冷的目光掃了一眼,竟不由自主又後退了一步。

  謝橋臉色一沉道:

  “這是什麼規矩,哪家的奴才,敢這樣和主子們說話,難不成忘了規矩不成,你若不記得規矩,今兒我就替你主子教教你也無妨,來人,把她給我叉出去,打十板子,長長教訓,再來主子面前正經兒回話”

  那奶娘之所以敢如此囂張,就是拿準了謝橋不敢把她怎樣,哪裡知道,謝橋小臉一繃,張口就是一個打字。

  奶娘這輩子還真沒挨個板子,這下有些發傻,卻不想服軟,一梗脖子說了句:

  “我可是世子妃的奶媽子,你敢”

  “你,我……”

  謝橋冷笑兩聲,輕飄飄的道:

  “再加十板子,這規矩看來,要記得實實的才好,看回頭又忘了”

  奶娘老臉一陣紅,一陣白,一雙老母狗般的眼睛,直直盯著謝橋,卻再也不敢出口一個字,謝橋揮揮手,兩個婆子上來,架起她就拖了出去。

  謝橋目光落在後面挨著門角,溜邊站著的婆子,五大三粗的,和方碧清的奶娘,眉眼有幾分相似,卻紅光滿面,哪有個病態,不禁心裡冷笑,你沒病裝病,這叫自食惡果,開口問:

  “你是大廚房的方媽媽”

  那婆子早就褪了剛頭進來的勢頭,戰戰兢兢的上前,撲通就跪在地上,膝行兩步,一頭磕下去道:

  “二奶奶,我知道錯了,您饒了我那姐姐吧,她如今年紀大了,恐經不住板子”

  謝橋倒是笑了:

  “她的事並不與你相干,即是身上不好,來人,快扶著家去歇著,府里的事情,就不勞你操心費力的了,好生養著病要緊”

  兩個婆子忙著上來扶她,方婆子知道這下真壞了,忙臉紅脖子粗的辯解道:

  “原是傳話的錯了,我沒病,沒病,就是起來的晚了,編了個瞎話”

  謝橋小臉一變:

  “若是這麼著,我便要和你好好說說我的規矩了,若是病了,你家去養病,便沒有你的錯處,若是來晚了,可就要守著我的規矩,昨個我醜話可都說在前頭了,依舊隔了差事,府里永不錄用不說,這一頓板子,你也是跑不了的,想好了,再回我的話,是真病了,不敢說,還是起晚了,來不了,你可要想明白了”

  幾句話說出來,就是邊上楊嬤嬤,心裡都敲鼓,二奶奶這是鐵了心,要拾掇方家老姐倆啊,這意思,竟是世子妃的一點面子都不給,挑明了,就是和你對著幹。

  倒是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真有如此手段心機,只這一件事,就能看出來,她若心裡想難為誰,再怎樣,也別想妥過去。

  忙著給地下的方婆子使了個眼色,心話說,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你非要硬頂著干,前面你姐姐那個例子,你又不是沒見著。

  方婆子哪裡想到謝橋這麼厲害,話說的嚴絲合fèng,一點餘地都不留,咬咬牙道:

  “老奴是病了,病了”

  謝橋淡淡笑了:

  “即是病了,我也不難為你,下去吧”

  方婆子還沒出門,就見到兩個壯碩的婆子,連拉帶拖的把她姐姐架了回來,蓬頭散發,狼狽非常。

  方碧青的奶娘,本來就有了年紀,加上平常也是個不得人心的,下面的婆子得了這個光明正大的機會,那是一板子,一板子,打了個結結實實,竟是半條命險些都沒了。

  進了屋裡,趴在地上,忽然就明白了過來,謝橋這是成心要收拾她,正愁找不著藉口,偏她姐倆個,傻不拉幾的撞了上來。

  強撐著抬起頭來瞅了一眼,正好落進謝橋盯著她的一雙明眸中,眸中陰沉冷漠。

  方碧青奶娘暗驚,心裡說,難道上次在忠鼎候府里的事,她從頭到尾都是知道的。

  打狗看主謝橋報仇

  方碧青聽著信兒,趕過來的時候,奶娘已經暈了過去。方碧青那心是真疼了,說句實在話,像她們這樣的公侯千金,奶母遠比親娘近的多,所謂生恩不如養恩大,從不懂事起,一把屎一把尿的拉吧到大,比起親娘,可真就差一層肚皮了。

  如今冷不防見到奶娘這麼大年紀,趴在地上,蓬頭垢面狼狽不堪不說,身後還血漬斑斑的,看著觸目驚心,方碧青的眼淚都快下來了。

  渾身止不住發抖,仰起頭來,直直瞪著站起來的謝橋,頭上的累絲金鳳,都跟著她微微顫動,眼眶都紅了,抬手指著謝橋:“你,你,你……”

  三個你字出口,後面的話竟然氣的說不出來了,謝橋不躲不閃和她對視,眸光如冷劍穿過方碧青的眼睛,直接□她的胸膛,方碧青止不住從心裡頭髮冷,氣勢竟不由弱了下來。

  這樣的謝橋,方碧青不由自主心怯了,畢竟是心裡存了齷齪,理直氣壯不起來。邊上楊嬤嬤看了,忙過來道:“大雪個天,世子妃怎麼過來了”掃了眼謝橋,見神色清冷淡然,雖說站了起來,但是連個客氣的意思都沒見,楊嬤嬤不禁心裡敲鼓,一向也知道這兩位有些不和睦,可以前都是方碧青找茬,二奶奶這邊,一般都會置之一笑,不與她計較,如今看來,竟是較上真了。

  要說這位二奶奶,平日裡是個最大度的,不是方碧清做出什麼事來,想來不至於如此不給面子,一時看看這個,瞅瞅那個,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方碧青虛張聲勢的冷哼一聲道:“二奶奶真好威風,頭一天管家,就拿我的人作伐,可是個什麼道理,今兒個你要和我說個清楚明白才好,不然打到哪裡,我都是不依的”謝橋盯了她一眼,淺淺笑了,輕緩的坐了下來,青蔥玉指划過手裡的銅刻手爐,淡淡的說了聲:“既然大嫂想知道前因後果,別人說你必是不信,就讓她告訴你,最為妥當了”謝橋的目光斜斜落在門邊的方婆子身上,方婆子不由往後頭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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