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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彌陀佛,但願佛祖保佑,有情人終成眷屬才好』

  她冷不丁的念了句佛,別說秦思明,屋裡的丫頭們都笑了起來,秦思明指著她笑道:

  『平日裡你不是最不信這些,偏每每到了緊要的關頭,才來念佛,可不笑死人』

  謝橋振振有詞的辯駁:

  『你們那裡知道,經常念的才沒用,就是我這樣的,說不得神佛就知道了,正所謂心到神知』

  秦思明忽想起前幾日的事情,倒是止了笑:

  『這話原也對,過幾日我陪著你去普濟寺燒香還願吧,主持大師也說,你甚有佛緣。』

  他一說起這個,收拾完了床上被褥的巧月笑道:

  『可是說,那日裡方丈大師一說姑娘甚有佛緣,二爺就急了』

  說著掩嘴笑了兩聲:

  『就怕那老和尚度化了姑娘去出家呢』

  謝橋倒是沒聽這段故事,歪頭瞅著秦思明樂,秦思明不好意思起來,站起身出去了。倒引得屋裡的丫頭更是笑起來。謝橋白了她們一眼:

  『如今越發沒規矩了,二爺好性,若是哪天真惱了,一併的發落了你們幾個,就老實了』

  說完自己也撐不住笑了。

  忽聽外頭婆子道:

  『回二奶奶,長公主府那邊送了信兒來說,她們家五奶奶昨個夜裡沒了』

  謝橋一愣,緩緩站了起來。

  謝橋和秦思明急忙忙換了衣裳,就趕了過去。進了公主府,就見已設了靈堂,人都是敬畏死人的,尤其古代的人,因此謝雅雖說生的時候,在公主府里沒什麼地位,可死了,卻也是風光大葬,也為了顯示出長公主的賢良,這都是面子上的事。

  謝橋和秦思明祭拜了,謝橋便被讓到後面長公主身邊,謝橋的面子,長公主自是要給的,雖說和庶子媳婦同出一門,可這位卻不一樣。

  謝橋見了禮,長公主便拉著她抹了兩滴淚:

  『你這姐姐也是個好的,雖說是庶子的媳婦,在我眼裡,也是和別的兒媳婦一樣看待,偏她命不濟,這樣早早的就去了……』

  謝橋略說了幾句勸慰應酬的場面話,忽見外頭一個丫頭匆匆進來回說:

  『六姑娘找不見了』

  謝橋蹭一下就站了起來,六姑娘,說的可不就是謝雅那丫頭嗎,那么小個孩子,身邊該有奶娘丫頭無時不刻的跟著,怎會找不見,可見必是不經心。

  長公主揮揮手冷淡的道:

  『多派幾個人去找,兩歲大個小丫頭能去那裡,不定躲著和丫頭們玩呢』

  謝橋心說,就長公主這態度,底下的人若是當個事辦就奇了,便開口道:

  『我跟過去瞧瞧吧』

  長公主一愣,耳聞她們姐妹在家時,不怎麼和睦,如今瞧來卻又不像,竟是有情分的。

  謝橋蹲身福了福,不等她應,便帶著自己的丫頭,去了謝雅那個院子,果然院子裡已經收拾了個清清靜靜,小院雖不很大,卻也精緻,找了一圈沒找見,謝橋便進了屋去。

  忽見帳子那邊有動靜,過去拉開帳子,就看見底下貓著的小女孩,小小的身子蜷縮著蹲在那裡,兩歲多的孩子,臉上掛著清淚,一雙怯怯的眸子抬起,驚慌的望著謝橋,謝橋的心一霎時就酸起來,揚起一個笑容輕聲道:

  『你是婉婉吧,我是你小姨,來!小姨抱抱』

  說著伸出手去,小丫頭眼珠子轉了轉,就伸出小胳膊,謝橋抱起了她,小胳膊緊緊圈住謝橋的脖子,後面巧蘭忙上來接,誰知道小丫頭低頭縮在謝橋懷裡,就是不動。

  謝橋笑道:

  『不妨事,我抱著她就是了。』

  謝橋和秦思明出了長公主府的時候,就捎帶回了一個孩子。謝橋和長公主沒費什麼唇舌,只說祖母那裡膝下寂寞,這孩子瞧著機靈,娘又去了,先放在祖母身邊養著,也算個念想。長公主便沒很攔。

  坐上馬車,小丫頭就趴在謝橋懷裡睡了,秦思端詳她半響道:

  『倒是生的極好個模樣』

  說著似笑非笑的瞧了謝橋一眼:

  『怎麼,你想帶在身邊養著』

  謝橋神情溫軟,伸手攏攏小丫頭軟軟細細的頭髮:

  『這孩子投了我的緣分,打剛頭第一眼瞧見,心裡就覺放不下,反正咱們如意館裡地方大,留下也好』

  秦思明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如今這樣沒什麼,將來咱們有了自己的孩子,難免有個親疏,很難周到,倒不如先送去老太太那邊養幾年,待長大些,那時咱們也自己分出府去了,再接回來更妥當。』

  謝橋臉一紅,想想倒是這個理兒,便應了。第二日便親自送去了祖母那裡。

  陰損心夫妻設毒計

  謝橋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就感覺渾身一陣陣軟綿綿的難過,竟是提不起一丁點力氣來,微微睜開眼,只見粉色幔帳垂地,碧翠紗窗,窗下平頭案上,一尊獸耳鎏金香爐,冉冉飄出絲絲縷縷沉水香。

  謝橋恍惚記得身下是一張核桃木獅子滾繡球纏枝花的羅漢榻。

  闔上眼,細細回想,今兒原是世子妃娘家爹忠鼎候的大壽,自是下了帖子來請,老王妃前幾日著了暑氣,懶得動,郡王妃被皇后娘娘召到宮裡頭去了,因此,便讓謝橋隨著方碧青過府來。

  這忠鼎候府,說起來也算一等一的門庭,比伯爵府還要有體面些,侯爺也就是方碧清的父親,不僅襲了爵位,如今還兼著九門提督的差事呢,可算實權在握。

  朝中大小官員,勢必要給幾分體面,因此他過壽,自是門庭若市。

  謝橋跟著方碧清直接進到後面來,給忠鼎候夫人見過禮,便去了席上,和幾個相熟的小一輩女眷們說幾句家常的閒話,忙忙亂亂倒是吃了方碧清敬過來的幾盅酒,至收了酒席。到戲樓那邊去看戲的時候,便有些支撐不住。

  謝橋一向酒力不佳,原先在家時,過年節的,也只陪著老太太吃上一兩盅湊趣,成了婚,卻三五不時有些小應酬,可女眷們吃的酒,一般都是綿軟無勁兒的,溫了,吃下去,也好發散,倒也沒覺得如何,偏今兒忠鼎候府這酒後勁兒奇大,剛才不覺得如何,這會兒聽著台上的鑼鼓點,竟是有些撐不住困倦起來。

  旁邊的方碧青見了,便笑道:

  『可見弟妹這身子嬌慣,不過幾杯酒罷了,就這樣了,得了,榴花,你扶著二奶奶去後頭我房裡頭歇會子去,這離著散還早了,晚上可還有的鬧呢』

  榴花上來要扶謝橋,後頭的入畫巧蘭忙上前攙了謝橋起身,跟著榴花出了戲樓。

  巧月新婚不久,謝橋體恤她,平常出來這些應酬,便不讓她跟著,讓她家去歇著,因怕碰上大伯母,便也沒讓春枝過來,倒是入畫和巧蘭跟著過來了。

  秦思明前頭房裡的四個大丫頭,如今就剩下了入畫一個孤鬼,謝橋看了些日子,特特指了兩件小不言的事情,品度她,的確與那幾個不一樣,是個難得本分規矩的人兒,做事情也底細,最要緊是嘴上嚴實,從不會背著人嚼說閒話,說起來和巧月倒是差不離,心裡頭什麼都明白,可嘴上輕易也探不出什麼來。

  因此謝橋滿意,便擱在房裡頭來使喚了,和巧月、春枝、巧蘭、暖月她幾個輪著班當值,也不至於太累掯一個人。

  榴花引著路,便進了這個院子來,進來時,謝橋便覺到好個清淨別致個所在,榴花說是她家世子妃未嫁時的屋子,二奶奶在這裡歇著是最妥當的,保管沒人過來打攪,謝橋才放了心,記得睡了會兒,怎的這時醒了,身邊一個人都沒了,且身上竟仿佛軟的一動都動不了。

  入畫去哪兒了,巧蘭呢,謝橋直覺事情不太妙,這時絲絲縷縷回想起來,方碧青何曾對她像今天這樣周到熱情過,自己竟是疏忽了。

  只是今天她到底想做什麼,倒是令人難猜透。

  說真的,謝橋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即便方碧青心裡頭嫉恨她,她能怎樣,正想著,忽聽窗戶外頭一個熟悉的咳嗽聲傳來,謝橋如遭雷擊,心裡頭真急起來,恨不得立時站起來出去,可渾身卻使不上力氣來,腦袋裡嗡嗡直響。

  任謝橋千想萬想,都沒想到方碧清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外面這聲咳嗽絕不是別人,正是齷齪無恥到極點的秦思義。

  對於秦思義這個名義上的大大伯子,謝橋一向本著能躲就躲的原則,這個人和畜生沒什麼分別,可以打弟弟房裡丫頭的主意,用那樣□裸不尊重的眼光,打量自己的弟媳婦,這樣的人,能算的上人嗎。

  以前他倒還有幾分顧及,不知著了什麼風魔,最近這個一月里卻越發不像話,竟是變著法子的堵她,謝橋記得昨個兒從老王妃那裡請安回來,剛拐過園子那邊的粉牆,便迎頭遇上他,有丫頭婆子跟著,他自是不能如何,只那眼神,謝橋後來想起來都覺分外噁心。

  今兒這前後一琢磨,不禁暗暗心驚,說不準,就是那混蛋兩口子下的套來害她,謝橋並不天真,用腳後跟想,只要給秦思義機會,他管你是弟媳婦嫂子的,在他眼裡,一概是可以上的女人,是個沒人倫王法的混蛋。

  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竟仿佛步步都踏在她的心上一般,謝橋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不用想也知道,如果在這個時代里失了貞潔,是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婚後失貞尤其嚴重,恐怕一紙休書都是好的,即便自己是公侯之女,到那時,也再無立錐之地。

  方碧青竟然這麼恨她,這是比讓她死還陰損招數,謝橋撐不住渾身顫慄,這陰損毒辣的女人,倒不知道這樣一來,她能有什麼好處。

  謝橋這次真嚇死了,就在她想有什麼不用受辱,直接死了的法子當口,就聽外頭的一個丫頭清脆的聲音傳來:

  『回世子爺的話,前邊鎮南王有情,說是有要緊事相商』

  秦思義一腳都要邁進了屋裡,卻聽見這聲,心裡這個氣就別提了,秦思義是花天酒地的祖宗,鎮南王歷琮之,每次來京,都會帶來眾多雲州的美女,當做禮物送人,秦思義前幾月還得了兩個,偷偷養在外頭。

  這雲州的小妞和京城的這些女子,可大不相同,味道風情那可真叫一個夠味,秦思義新鮮到了今兒都沒夠,這些日子回府來的日子都不多了,因此托人輾轉和歷琮之套上了交情,想著再從他手裡弄幾個絕美的丫頭過來消受。

  剛認識沒幾日,因此若是別人還罷了,只這歷琮之來喚,卻真不好搪塞回去,且這個來喚他的丫頭,便是他饞了好些日子的一個,歷琮之每每帶在身邊的,聽人說,這丫頭很得鎮南王的寵,想必風情極佳,可裡頭的謝橋,秦思義還真是放不下。

  若是這秦思義縱是色膽包天,原先也不過是眼饞的瞅瞅,讓他真動弟媳婦,他還真不大敢,那日瞧見謝橋私會南豐國太子,心裡存了些念頭,這女人你別看著面上正經,心裡頭不定也是個風流的,倒是活動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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