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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

  衛君角如此一說,張敖只差點笑出了眼淚,真是沒想到啊,竟在這遇到了同行。

  衛君角道:「你這豎宦,為何發笑。」他已從幾個婢女處知道,這是個受過腐刑的宦者。

  張敖卻傲然揚起下巴:「衛君,知道魏相與我是何關係麼?」

  「有何關係?」

  「魏相是我父也!」

  「哈哈哈!」

  「你這豎宦真是可笑。」

  衛君角頓時就樂了,這話逗得他,比看一群倡優赤身跳舞還開心:

  「你說魏國相邦是汝父?」

  「我還能說,那武忠侯黑夫,是我兒呢!」

  ……

  第0866章 裂地而封為王侯

  不管衛君角信與不信,最終還是將張敖送到溫縣,當做禮物奉於張耳。

  張耳比記憶中老了許多,畢竟已是年過六旬的人了,一把濃髯有幾分灰白,昔日外黃大俠的豪氣變為身為魏相的威儀。

  「容貌確與我那失散多年的兒有幾分相似……」

  張耳湊近仔細看跪坐在堂下的張敖,孰視良久後,又讓人解開他的束縛,令其脫去鞋履,露出左腳底的三顆黑痣……

  「你生來便有?」張耳指著那三顆痣。

  張敖坦然道:「生來便有,有相面者告訴父親,我日後必繼父親之志,有侯王之貴,父親抱著兒歡呼,這些事,兒都一一記得。」

  張耳嘆息:「這便是做不得假的。」

  他基本能確定,眼前的白面青年,確實是十六年前因黑夫那奸賊所害,失散的兒子張敖了。

  但接下來,卻沒有父子相認,涕淚滿襟的戲份,張耳回到堂上,冷漠地說道:「你從咸陽來,所為何事?」

  「自然是為了找到父親,為了回家……」

  張敖心中如此想,嘴上卻正色道:「秦郎中令趙高駭於黑夫,欲與六國聯手,河東守趙成乃其弟也,可開軹關以迎義師,再從蒲坂入關中!」

  「趙高、趙成願開軹關!?」

  張耳意有所動,要知道,當年蘇秦論天下形勢時,曾有「秦下軹道則南陽動」的說法,此南陽自非宛城南陽,而是河內郡,軹關陘是河東通向河內的唯一通途。

  而河東郡(今臨汾),更是富庶之地,東連上黨,西界黃河,南通陝、洛,北阻太原,子犯所謂表里河山者也,更是通往關中的跳板。

  眼下楚軍受阻於成皋,輕易不得入,項羽令張耳與趙軍奪河內,南渡孟津攻打三川郡,但就算突破成皋,降服洛陽,西面還有讓人六國談之色變的函谷關啊……

  秦之東有崤函,邃岸天高,空谷幽深,澗道之峽,車不方軌,號曰天險。

  想當年信陵君組織合縱,子率五國之兵破秦軍於河外,走蒙驁,然而卻受阻於函谷天險,時日稍長,聯軍補給吃不消,遂縱敗約散,各自回家了。

  站在「誅滅暴秦」的大義上,張耳以為,與其去函谷關下吃灰,倒不是抓住這個機會,走河東入關還更快些呢。

  而站在「魏相」的角度上,入軹關取河東,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百年前,魏有其地。秦商鞅曾言於孝公曰:秦之與魏,譬若人有腹心之疾,非魏並秦,秦即並魏。何者?魏居嶺厄之西,都安邑,而獨擅山東之利。利則西侵秦,病則東收地。魏失河東,然後秦據河山之固,東向以制諸侯矣。」

  反過來也一樣,魏國若能取此西魏之地,亦能重現昔日魏文、武之雄業!

  於是張耳道:「趙高有何條件?」

  張敖道:「趙高希望,能與楚魏立盟約,他開軹關,讓六國聯軍能西進關中滅秦宗室社稷,事後能讓他割上黨郡(山西長治),以為王!」

  ……

  「割上黨以為王?」

  張耳有些出乎意料,本以為趙高會張口要河東,畢竟河東兵權在其弟趙成手裡。

  不過想想就明白了。

  「趙高是聰明人啊……」張耳露出了笑。

  趙高想必是考慮到魏國貪河東之地,與虎謀皮的事不敢做,就退而求其次,索要過去屬於韓國的上黨。

  韓小弱也,連潁川都未收復,還死了韓王成,至今未有新王,更被項羽空降了個鄭昌去管著,就算滅秦功成後,韓國能否恢復社稷還是未知數,自然更不可能越過魏國,對上黨提出任何要求了。

  而且觀天下局勢,消滅北秦後,黑夫與六國的矛盾就變得不可調和,有河東為蔽,趙高還能在上黨過幾天安心日子……

  若這條件擺到項羽案前,楚人只怕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反正不是他們的土地。

  但張耳卻另有想法,反問張敖:「你以為如何?」

  張敖道:「兒途徑軹關,曾聽當地三老說,當地本屬韓,而後韓國將此地與魏國作了交換……」

  因為趙、魏、韓三家分晉,其領土均是在各自卿族原來的封地基礎上擴充來的,因此沒有連成一片,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尤其是早期的魏韓,主體都被分成兩個部分,魏有東西,韓有南北,那態勢,酷似一對69。

  因此韓魏兩國沒少交換土地,但即便是魏國換得軹關,也只有一條道將河東與河內相連。

  「故魏國分東西,河東與河內,為上黨從中阻斷,故為四分五裂之國,東西不能相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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