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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實在是很奇怪的一種經歷,沒有人教育,也沒有人說教,我只是看著一個女孩努力為別人爭取著生命,這對當時的我來說確實震撼。

  我想當醫生。家裡對我的轉變感到很奇怪,卻也沒說什麼,填報志願的那天,我對父親說,幫幫那個孩子吧,或許情況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至少試一試。

  很遺憾的是,簡淺還是沒能如願,。我看著她離開了醫院,回去杭州,心裡莫名的感到失落。

  回國後,我也沒有回到父親的醫院,選了臨近的杭州。

  不管怎麼樣,簡淺當時有沒有意識到都好,總之,她對當時的我,影響真的很大。

  而現在,她忽然就要闖入我的生活,這竟然讓我感到有一絲的不知所措,就像是突然的測驗,沒準備的就來了。

  直到傍晚,我到底沒忍住,還是給她打了電話,意外的是,她並沒有生氣,我請她吃飯。巧的是,在那裡我們遇上了宗晨與章源源,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對情侶,或許,我和簡淺看起來也像,幾乎是同一時間,我發覺她有些不對頭,臉色發白,嘴唇微微發紫,呼吸急促,握著的杯身也微微顫抖,她抓著包跑向了洗手間——我猜到了怎麼回事,心驀地一緊。

  看樣子,宗晨並不知道她身體的真實情況,他冷冷的站在那,什麼都不說,便對簡淺產生那麼大的影響,我突然很想讓他徹底的,離開簡淺的生活,不管身心,對她來說都有好處。

  宗晨幾乎是目送著她跑開,灼灼的目光一直盯著她的背影,依然帶著深深的複雜情緒,他淡淡的掃了眼桌上的盤子,回頭對我說道:“她的胃不好,別帶她吃冷硬的東西,咖啡……也不行。”

  我冷冷笑了一下,這個愚蠢的男人,竟然以為她是胃不舒服。

  我眯眼看著他,慢騰騰的回答:“我是個醫生,知道怎麼樣……對她最好。”

  章源源臉色鐵青的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她顯然沒有料到我竟然會與簡淺在一起,可她卻還裝模作樣的和簡淺打招呼,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我感到深深的厭惡。

  簡淺回來之後,我自然裝著什麼也不知道,不動聲色的準備送她回家,從後視鏡里,我一直看著她緊緊拽著包的袋子,力道之大,似乎要將它扯下來。

  我換了舒緩的音樂,又說了幾個笑話來轉移她的注意力,漸漸的,她也放鬆下來,情緒看起來好多了。

  我假裝很意外的,抽了抽鼻子,然後問,“硝酸甘油片?”

  她愣了幾秒鐘,眼裡是沉甸甸的疲憊與淡淡的低落,那瞬間,我後悔自己這麼莽撞。不過之後她笑了起來,眯著眼反問我,“你是狗嗎?”

  我鬆了口氣,事實上,我希望她在我面前不需要偽裝什麼,再說了,我是醫生。看起來她很相信我——或者是因為我是醫生?總之,她毫不戒備的在我的車上睡著了,儘管眉頭還微皺著,但確實放鬆了不少。

  為了不吵醒她,我關掉音樂,一直開著車子,一圈一圈,也不知兜了多久,她才慢悠悠的醒過來,茫然的睜著眼,等到反映過來後又不好意思的對不起。

  後來的日子,我們理所當然的接觸,雖然我總是有著各種奇怪的藉口——但只是藉口,我借用她當了幾回擋箭牌,而事實上,我只是想見她了。

  醫院的工作很忙,我也不時要去各地參加交流會,因此見面的機會並不太多,不過這似乎並不是問題,我與她之間,有種奇妙的親切感——那並不是隨著相處時間長短而決定的。事實上,自從她知道我是心臟科醫生後,與我的相處輕鬆了許多,甚至開玩笑說,要是有天又要上手術台,一定不能讓我去主刀。

  我有點不高興她質疑我的專業能力,便問她為什麼。

  結果她說,萬一手術過程中,護士被你的桃花眼迷倒了,遞鑷子的遞了剪刀,我怎麼辦呀。

  我哈哈大笑。

  有幾次她周末事,便也會讓我去文老頭那幫忙拿藥——當看見文老頭一臉鬱悶的樣子時,我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很多。有時候我們也會在醫院碰見,聊幾句,吃個飯,漸漸的,一些同事也知道了,他們開著玩笑,說我終於開竅了,青樓里其他三位醫生還鬧著要我請吃飯。

  直到我對門隔壁的那位急救室兄弟一日忽然打來電話,慌慌張張的說,“你的那朵桃花,昏倒了,在我們這,趕快過來。”

  我一聽到這消息,只覺得渾身冰冷,有那麼幾秒鐘,竟然連思考的能力都失去了,甚至忘記了問原因,匆匆趕到醫院,簡淺還在病床上昏睡著。

  我看見宗晨站在病床邊,整個人緊繃著,僵硬了似的站在那,一動不動。我先是去問了急救室的眼鏡兄,他說還好送來的時間很及時,加之病人之前一直有用藥,情況並不嚴重,可能是情緒激動加上室內氣悶導致的昏厥。

  我轉身要走,想了想又回過頭問,“送他來的那位先生知道病情嗎?”

  他攤手,搖了搖頭,“她是文大夫的病人,直接由他轉走了,並沒有說什麼。”

  我若有所思的走了出去,胸腔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讓我喘不過氣,不管怎樣,我都得找宗晨談一談,很明顯,簡淺這次會昏倒,與他有很大的關係。

  我把他叫了出來,直接了當的問:“她和你在一起時昏倒的?”

  宗晨看起來很不好,臉色蒼白,神色焦慮,我竟然在他臉上看到了幾絲不安與恐懼。

  他有些煩躁的點點頭。

  我頓了頓,繼續問:“因為什麼?”

  他沉默了很久,卻問了我一個不相關的問題,“簡淺……只是因為發燒而昏倒?”

  我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撒了謊,“是的,她的體質……不大好。”

  “哦,”他鬆了口氣,似乎放心了些,想了一會回答我剛剛的問題,“或者……可能是因為她洗澡時間過長,後來……因為一些事情……她的情緒有些激動……”

  他說完又皺著眉頭,重複問了遍“你確定沒事嗎,衛醫生?”

  我只覺得心底一陣焦躁,這焦躁讓我的語氣聽起來極為不善沒,“目前沒事……但可以明確的是——如果你希望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最好離她遠點,別讓她的情緒波動過大!”

  毫無疑問,宗晨的回答讓我產生了一些其他聯想,更重要的是,他們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的牽連,我搞不清楚面前這個男人的想法。

  我知道他現在,似乎試圖與章源源在一起,我不止一次看見他們在一起,又或者不是,因為實在不像,換句話說,要麼他是很勉強的在試著與其他女人交往,而章源源,恰好在身邊而已。

  以前我不知在哪看到過這麼一句話,說的是,凡是總有個先來後到,但只有愛情例外,可我現在很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如果我能先一步認識她,結果肯定不是現在這樣。

  簡淺醒過來時,我正趴在床頭小憩,聽到她叫我的名字,便迅速抬頭,她看著我,神色漠然,她的語氣平靜的有些過分:“嚴重嗎?”

  我愣了好久,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後來才笑了笑,又逗她玩,最後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但我不確定她有沒有相信我的話,或許她自己比誰都明白。

  我在她身上看到的樂觀與不在意,也許並不代表她不知道,更大的可能是,一直以來,簡淺都在隨時做著這個準備。

  我壓下心底莫名的情緒,笑著陪她聊天——然後不知怎麼地,聊到了宗晨。她問我認識不認識,我說認識的,就這麼一來二去,話題始終圍繞著他在轉,而之後沒多久,我便悲哀的發現,不管是她的言語,還是表情和眼神,都不自覺的透出對宗晨的眷戀,而我倒像個旁觀者,清楚而透徹的看清了他們彼此之間的感情與牽掛,這種情緒讓我覺得不安和難過,我開始意識到,也許她的心底早就鑄好了銅牆鐵壁,我遲了一步,便再也沒有資格進入。

  我只能一步步,小心而謹慎的靠近她。但她其實是個很好哄的人,稍微用點心思,便哄得樂呵呵的,我喜歡這樣的個性,易滿足,讓人忍不住就想逗她,更想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

  我漸漸的,將自己與她的聯繫越纏越緊,先前的她,與我真正的生活並無多大關係,而現在她真實的走進了我的生活,與我息息相關。

  她想要喝水,我把水給她,結果一不小心將水全倒在被單上了……接著我又倒了一杯,這次堅持我幫她拿杯子,她小心翼翼靠近我,近在咫尺的距離,我被她身上香甜的味道晃了神。

  等我意識到時,宗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門口,臉色鐵青,他冷冷的看了我們一眼,丟下手裡的東西便走了。

  我並沒有感到尷尬,儘管清楚的看到了他們兩人彼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但宗晨他既然已經做出了No的選擇,便得為此付出代價。簡淺那之後便有些不大對頭,恍恍惚惚的讓人心疼,第二日她什麼都沒說便出院了,我找到文老頭又拿了些藥,照著病歷上的地址找去了她家。

  簡淺沒在,接待我的是她父親。我只說是她的朋友,又剛好是醫生,順道便將她的藥帶過來,顯然他對於我知曉簡淺病情這件事感到意外。不過之後,卻是舒了口氣,語氣也真摯了很多,他問了我很多問題,怎麼與簡淺認識的,多久了等等,看來這是做父母的通病——對於子女交往的異性朋友,總是格外關注。

  對於那些問題,我一一斟酌著語句,最後只說在醫院認識的,因為是文大夫的同事,一來二去便和簡淺也熟了,這樣的認識過程才像話。

  簡伯伯並不知道前幾天簡淺昏厥的事,我也瞞下不說。接著,我又委婉的表達了我對簡淺的好感——曲線救國的道理我還是懂的,他很高興的拍了拍我的肩,笑得合不攏嘴,讓我平時多照顧下小淺,我笑著說那是自然。

  離開時簡淺依舊沒有回家,我並不在意,確實也有意外的收穫。

  以前總覺得時間過得快,但與簡淺認識之後,才發現時間過的特別慢。

  後來有一回吃飯,她竟和我搶著要吸菸——我沒想到她曾有菸癮,對於一個只有20多歲的女孩來說,這實在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更何況她的身體本應該注意遠離這些的,吸菸可是首要的一條。

  我們繼續有的沒的聊著,後來也不知為什麼,或許只是她挑起了我的傾訴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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