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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守衛回答一聲,便迅速離開,這臭東西他拿在手裡也噁心的慌。嗯,夫人說的對,這麼重要的東西,還是給都尉大人吧。

  “那我呢,這會兒,總該把我放了吧。”劉世仁便要衝過來,被人攔下。

  沈清吩咐看押的守衛:“你們可把他都看緊些,別讓他死了,也不用讓他好過。”命還是得留下來的,去錢櫃取東西,還得他本人出現才行。

  沈清處理完,出去便尋了水洗手,哪怕水冷的掉渣,也搓了好幾遍。嘖嘖,真是太臭了。

  他順便端了朝食才回房,陸沉正坐著,穿鞋襪。沈清放下東西,連忙讓陸沉慢著。

  ??陸沉迷茫地看著沈清。他那兩隻腳丫光著露在外面,指甲修剪的很乾淨,腳底有繭,腳背卻白白嫩嫩的。

  “我幫你穿。”沈清自告奮勇。看完那臭東西的腳,總得找點美的,洗洗眼睛。

  沈清蹲下來,把陸沉的腳抬到自己膝蓋上,先穿上一隻腳的襪子,套上鞋,然後是另一隻。陸沉縮回腳,“你到底幹嘛?”他又不是不會穿。

  “說了幫你穿襪子穿鞋啊。”沈清理所當然道。

  看了別人臭腳這種糟糕的事情,他能和陸沉說。嘖嘖,還是別說了,待會兒還要吃早飯,他自己一個人噁心就夠了。沈清一邊在心裡想,一邊摸了兩把陸沉的腳背。

  還是寶寶的腳可愛啊,沈清如是想。

  陸沉被他摸得心裡發毛,看著蹲在地上的沈清腦袋呆呆的想,沈清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第59章

  “單于, 輜重軍還沒有來。”大都尉眼底露出三分憂慮, 天寒地凍,糧食的消耗本來就比平時大,他們的糧食嚴重不夠了。寒冷與飢餓是這群壯漢最大的敵人。

  單于轉過身, 問:“還夠多少天?”

  “兩天不到,”大都尉斟酌道, “我們現在要……”打還是不打?

  單于看他一眼:“當然是……”

  ————

  第二天中午雪才停下,世界被白雪包圍, 一片白茫茫,看得刺眼。預估著匈奴此時體力不支, 陳軍即將出動。

  在軍隊開拔宣誓之前, 陸沉卻在給沈清穿衣服,哦, 不算衣服。陸沉大手大腳地扒了沈清的外衣, 把一件金燦燦頗有分量的護甲套在沈清身上。陸沉低著頭,樣子很是認真。

  沈清無奈,他阻止陸沉的動作道:“玄深, 我又不上戰場, 這東西我不需要。”

  陸沉冷冰冰到:“你穿。”

  陸沉抬頭看沈清, 他執拗得很:“先皇賜的金絲軟蝟, 是好東西。”刀槍無眼,他還怕誰把沈清傷了呢,多一份防護,才能讓他多安心幾分。

  沈清聽是什麼像傳說里才有的金絲軟蝟, 覺得定是好東西,便非要脫下來:“你穿便是,我在軍營里,實在用不上。”戰場上才危險,給陸沉多一份保護,他就多安心一點。

  “你好煩,不要鬧。”陸沉攔住他,在沈清下巴上啃了一口牙印,嗔怪道,“你若是武功好點,便是要我也不給你。”

  誰說軍營里就一定沒危險?若是能把沈清變小,還是揣在兜里好些。小寶連個馬步都扎不好,一定都是和沈清學的。回去得讓他們兩個天天練起來。陸沉心道,我可是很忙的,哪能天天都盯緊這一大一小,可不盯緊了,又心裡發慌。唔,真是拿他們沒辦法。

  “這東西不是第一天得來的,可我從前也一直沒穿過。我武功好,不穿這東西。”若不是要給你,他才不翻箱倒櫃找這破東西呢。

  “是是是,我穿。”沈清笑著答應。他見陸沉這幅真難你沒辦法的表情,便知他心裡又想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去了。

  沈清給陸沉整理好戎裝,束上髮髻,鄭重地戴上那青面獠牙的面具。那面具和他在書房裡見過的幾乎一模一樣,卻多了幾分可愛。

  “要小心。”沈清道。

  羅剎面具遮住陸沉的表情,只在黑漆漆的空洞中露出他的一對雙眼。

  “我會的。”陸沉回答。

  他們走出營帳,此時正是正午。

  偌大的校場掃出一片乾淨的地方,陸沉登上高台,高台上燃起一堆熊熊大火。一張長桌橫在中央,從左往右分別擺著宰殺過好的雞羊,一隻盛著鮮血的碗。三隻一字排開的酒杯列在第二排,一隻酒罈子立一側。

  火苗迎風照耀,似將陸沉的袍角引燃。

  陸沉提起酒罈子在三隻酒杯上一一斟滿酒。

  他望著台下。

  數萬名士兵已經集結成列,持著長槍的士兵一排排嚴陣以待。高台遙望,如一隻只佇立的黑色石像。

  旗手高舉的軍旗,迎風招展。

  陸沉舉著沈清給做的簡易喇叭,道:“我陸沉,十五從軍,而今,已在這邊關大營待了十餘年。你們中,有些人是新丁,剛剛入伍,有些人或許數載,徭役將滿,也有人,隨我陸沉在邊關也一同待了十數年。但不管新兵或老兵,這一帳我們都無可避免!”

  “匈奴侵我疆土掠我河山,壞農事生產,擾百姓萬民。我們若是不趕他離開,你們說會怎麼樣?”

  陸沉忽然發問,前排的士兵鼓起勇氣接話:“偷我家裡糧食,殺我老母兄妹,搶我老婆孩子!”

  “沒錯!”陸沉擲地有聲的聲音經由喇叭傳揚到校場的每一個地方,每個人的耳朵里。

  “你們願意讓匈奴人闖進你家,搬空所有的糧食,殺光你親人,搶走你媳婦嗎?”

  “不願意!”數萬人齊齊回答,回聲響徹校場。

  “好!既然不願意,我們今天就與他較量較量,殺他個措手不及。他既然敢到這裡來撒野,便要知道我們的規矩。”

  陸沉將那碗鮮血潑到地上,將碗一摔,以祭神靈。

  “望諸位奮勇殺敵,長驅蹈匈奴,待到得勝歸來,與諸位共享榮光!”陸沉舉起酒罈,長飲,“與列位共勉。”

  數萬人齊齊舉起大碗,將碗中已經涼了的酒一口乾掉。

  “將軍!”斥候兵來報。

  “說!”陸沉放下酒罈。

  斥候兵稟告:“匈奴全軍業已動身!”

  “好,看來他們也等不及了!”陸沉環顧整個校場,終於在角落中看到沈清的身影,他遠遠望過去,然後聲音堅定道:“全軍聽命,開拔出發!”

  軍隊除一部分守衛大營以及部分後勤留守外,大部分隨軍出發。先行兵陣前衝鋒,騎兵緊接而上,步兵在尾。因為雪天路滑,怕那馬兒滑倒又怕凍傷,因此馬腿全部做了防滑保暖保護,遠遠望過去,白雪之上一溜的鮮艷紅色。

  陳軍大雪之中的戰鬥經驗也並不足,因此此戰尤其小心謹慎。因怕他們看多了這一望無邊的雪地,是的眼睛酸澀發疼,嚴重者,甚至會暫時失明,所以沈清早在未到軍營時,就請青州百姓趕製了一批特殊的眼罩。雖然做工不是很好,而且遠遠比不上現代社會的特製眼鏡,但勉強能用。

  這些眼罩用獸皮製成,在眼睛處,割開了一條fèng。

  這奇異的裝備,若是讓不知內情的人看了,可能還會笑出聲。

  沈清留在大營里,並未隨其出征。只是不能一起跟去,總是惴惴不安的。

  陸沉騎在馬背上,他在身上穿的衣服也跟其他人不一樣,都是獨一件。每一件都是沈清用現代社會帶回來既輕薄又暖和的特種兵野戰服手工改制出來的。

  大軍前行一段時間後,便聽得報告:“匈奴軍已在不遠前集結!”

  匈奴軍醫也幾乎傾巢出動。

  一聲馬鳴將趙姬驚醒。

  “夫人!”小丫頭送來午飯。

  這幾日都不關係飯食的趙姬第一次詢問:“今天這麼晚送飯?”

  小丫頭把飯菜放下:“夫人,你不知道嗎?開戰了。”

  “是今日?”剛才仿佛還聽到外面萬馬嘶鳴,這會兒,趙姬卻什麼都聽不見了。似乎比平時還要安靜。

  “就在不久前,全軍都出發了,現在整個軍營里都沒什麼人。”小丫頭說著,“唉,打仗有什麼好呢。飯吃不飽,衣服穿不暖。夫人,這裡怎麼比宮裡還冷啊!”她都要熬不住了,而且最近的飯也越來越少。小丫頭想著,不由自主往趙姬的飯菜里瞄幾眼。

  趙姬瞥見她的動作,把飯菜推到小丫頭面前。

  “你吃吧。”

  “這怎麼行呢?”小丫頭連忙擺手。她是很想吃,不過這可是夫人的飯菜,她做下人的怎麼能亂動。

  趙姬搖搖頭:“沒事。我不說沒關係,反正我也吃不下去,你吃了,別浪費。”

  小丫頭推拒不過,這才端起碗呼呼哧哧吃了起來。一邊吃著,還時不時往大門看去,生怕守衛進來看見了。

  趙姬看著小丫頭吃飯,心事繞在喉間,難以說出口。等小丫頭吃完,她忽然下定了決心。

  “你幫我一件事。”

  “幫……幫什麼事?”小丫頭所料不及。

  趙姬目光清明,她道:“我要出去。”

  “出出去!夫人你瘋了,這怎麼出去,要是被抓住,單于回來一定會責怪您的!”小丫頭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趙姬連忙捂住小丫頭的嘴巴:“你別出聲,我有計劃。你放心,我不會讓人怪罪到你頭上的。”

  小丫頭扒開趙姬的手反問:“可是夫人您……”

  “沒事的。你知道單于一向不會怪罪於我。”趙姬安撫她。她這次出去,也便沒有想過會再活著。

  匈奴軍早在趙姬偷跑出去一個時辰前便已出發,與同樣開拔的陳軍便在半路上相遇。

  兩兩對峙,各自的軍旗在北風中翻滾。

  匈奴人是馬背上的民族,他自信於自己的武力馬技。在大多數匈奴人眼裡,陳朝人都柔弱不堪。陳朝的女人是水一般的,陳朝的男人便是泥一般,只有他們匈奴漢子才是鐵骨錚錚。

  呼倫單于坐於馬上,他遙遙望過去,只見陳朝軍隊軍隊嚴整,個個士氣高傲,倒不像從前聽說那般,“陳朝男人都是小白臉”。

  論武力,自然是他們匈奴兵更勇猛。他們匈奴兵個個強壯,漢子們從小就與馬為生。只是……呼倫單于想起出發前他要全軍做的事情。

  既無退路,那便破釜沉舟。

  呼倫吩咐全軍,飽餐一頓,然後砸破鍋碗,將所有爐灶廢棄,立誓起志。這一仗,他們沒有任何退路了,若是打不過,便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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