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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大少之惡名,不僅因其不務正業遊手好閒而得,更因為此人貪聲逐色葷素不忌,家中妻妾成群,在外沾花惹糙,青州好女,常常避其不敢出。

  只見劉大少一身綾羅綢緞,頭上戴鑲彈珠大珍珠冠,胸前掛金玉如意鎖,腰間巴掌大剔透綠翡翠,手中一把不應時節的蘇繡山水摺扇左右扇動。

  那劉大少走路時時高高抬起下巴,眼睛長在頭頂,腦袋卻長在下面,光會惹是生非,卻無一點兒本事。這天劉大少又帶著他那群狗腿子家丁招搖過市。

  沈清正和玄深與杜仲和李成明道別之後,回將軍府,他見那集市里有賣小孩吃的堅果,便停下來,挑揀一些買。沈清蹲著,玄深便站在身後,兩鬢青絲從耳際垂下,細長的脖頸好似天鵝一般,他清亮的目光追著沈清的時候,注意力便分外集中,幾乎注意不到身邊的動靜。

  從他身邊經過的老少,都不自覺地停下,偷看玄深兩眼,其景況可比羅敷。

  那劉大少這時也往這邊經過,老遠便瞧見玄深的半邊臉,一時驚為天人,色心頓起!

  劉大少搓了搓手,心裡暗道,今日果然黃道吉日,竟遇見如此極品美人!劉大少腳步輕快,甩開一幫家丁。

  “喲,小娘子!”劉大少湊到玄深身邊,語氣輕浮道。

  那黏膩的聲音出現,玄深反射性地噁心了一下,但並未意識到小娘子指的是誰,側身往沈清哪那裡靠了一下。

  原來還是個冷美人啊,這美人可真高。劉大少色心未泯,又道:“小娘子對本少爺可真冷淡,讓本少真傷心!”

  聒噪的聲音,擾得玄深不得安生,他這才轉過頭去,正見一個油頭粉面的富家公子,正色眯眯地盯著他。玄深這一轉頭,那劉大少才看到玄深的正臉,果然是相貌俊俏的極品美人!劉大少興奮地舌頭都直了,心心眼眼裡都是絕色美人,哪顧得上這美人面貌硬朗身量很是高壯,那劉少陽可還沒到玄深的下巴呢!

  “美、美、美人!”劉少陽舌頭都結巴了,“美人,和本少回家嗎?”

  玄深眼神一冷,看垃圾一般斜睨著劉惡少。玄深的左手已經摸上了背上的劍,按耐不住想要拔出。

  劉惡少被玄深的眼神震得雙腳一顫,這美人好冷,不過,他竟然莫名地喜歡,越是不容易馴服的美人越有挑戰力,色膽包天的劉惡少腦子裡向來沒塞什麼好東西。

  那劉惡少甚至伸出他的狗爪想抓玄深的手,他的眼睛滴溜溜地盯著玄深皙白的手指,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噌一聲,玄深拔出他的劍,那惡少慌忙縮回手,沈清這時聽到動靜才回身,見是劉少陽,心裡厭煩了一下。這廝是青州有名的惡少,偏偏暫時不能將他如何。沈清把包好的堅果放到玄深手中,擋在他的面前。

  “原來是夫人吶!”劉惡少賊溜溜的眼睛往沈清身上轉了一轉,他是個葷素不忌的yín痞,早年也曾聽說陸將軍的新夫人俊秀無比,青州一時無兩,可惜他爹卻嚴厲喝住他,讓他少把主意打到沈清身上。劉少陽賊心不死地盯了沈清很久,最後還是沒敢觸將軍府的霉頭。

  “在下見過夫人,敢問夫人帶著這位小娘子是哪位,可否介紹與本世子認識認識呢?”劉少陽說著,眼睛又瞄到沈清身後。吃不到主子,身邊的下人總得讓他嘗嘗吧。

  沈清皮笑肉不笑:“呵呵,這是我家中隨從,可不是什么小娘子,世子不若去看看大夫,看看眼神是不是不太好。”

  不是小娘子也沒關係,劉少陽陰陰想道,他不在乎男女,只要長得多胃口就好,隨從嘛,那不就是個下人,他向沈清就討一個下人玩玩,看沈清答不答應。他姐姐可是最受寵的皇貴妃,他在這青州一路跋扈過來,還沒多少人敢隨意拒絕。

  “原來是夫人的隨從。可巧了,我一見夫人這隨從,就心生喜愛,不知夫人可否割愛,將這侍從舍給本世子,本世子投桃報李,本世子定會重重有謝。”

  “不巧,我這侍從與在下出生入死情同手足,萬沒有送人之意,世子還是莫要開此等玩笑了!”好你個劉少陽,竟敢將你那齷齪心思放到他身邊,沈清厭惡道。總會有機會收拾你這混球的。

  劉少陽面上一冷,這沈清太不識趣,他就是討一個下人而已,何必這麼多廢話,莫不是他要提更多要求。劉少陽此時還不認為沈清是當真拒絕,在他看來,不過一個生得美貌些的下人,若不是沈清身份,他早就想嘗嘗這將軍的夫人是什麼滋味了。

  “夫人何不再考慮考慮,只是舍一個下人罷了,夫人又何必做過多阻撓。若是夫人知情趣些,本世子便幫你在榮貴妃面前多美言美言幾句。”劉少陽囂張跋扈的最大仰仗可不就是他那受寵的貴妃姐姐,他見多了拿著賄賂來討好的大臣,區區一個將軍府,劉惡少從來不放在眼裡,也不知他老爹緣何告誡他惹事莫惹到將軍府去。

  被文安候壓著向將軍府低頭的劉少陽這口氣憋在胸口很久了,這次他非要扳回一局,叫他那膽小的爹看看,將軍府也不過如此。

  “美言美言?”沈清厭惡地看劉少陽一眼,這廝腦子著實不清楚,“我倒不知道堂堂將軍府幾時需要一個不入流的侯府美言了,你莫要開這種玩笑,倒叫人貽笑大方。”

  文安候本就是憑藉寵妃上位,無根無基,京城裡可沒幾個有底蘊的家族會認這才起了沒幾年的侯爺,不過是雞犬升天的笑料罷了。

  劉少陽在京城每被恥笑,以他這糙包酒囊飯桶,從來混不到上流家族去,這才灰溜溜地回了青州,當起了地頭蛇。沈清直白點出他只是個不入流的世子,戳破了劉惡少的臉皮,叫他恨恨不能言。

  劉少陽臉紅脖子粗,惡聲惡氣:“給你面子你不要,休怪本世子不客氣。”

  “你要怎麼個不客氣法,我倒想知道?”這種無恥鼠輩,沈清平日是理都不想搭理,今日會碰上這種狗皮膏藥也是倒霉。

  “夫人,你這無禮態度,我、我定要告訴皇貴妃,好叫皇上知道,你如何侮辱我文安候府。”

  “哈?”沈清不禁笑出聲,“我說劉世子,你究竟幾歲,你就只會這一樣告家長的本事嗎?”他都多少年沒見過這樣光長一顆色膽沒長腦子的蠢貨了。

  那劉少陽是個典型的糙包但又極好面子,頓時臉紅脖子粗,劉少陽急了,什麼胡言亂語都往外蹦,早忘了他老爹的囑咐。

  “本世子的本事有多少,夫人可以來嘗嘗,看是我有本事還是將軍有本事……”說到這裡,那劉少陽猥瑣地打量了沈清一眼,“將軍遠在邊關,怕是夫人夜裡也寂寞得很,且讓本世子陪陪慡慡,定然讓夫人滿意,樂不思蜀,以後就不想那將軍了,嘿嘿嘿……”

  沈清氣笑,原來他沈清也有這種被色鬼盯上的時候,沈清可對這糙包劉少陽的話沒什麼反應,在他耳朵里,只不過是放狗屁,倒是玄深聽到這裡,手裡拿的袋子都被他攥得緊緊的。那劉少陽對他不敬時,玄深尚且只有噁心之感,但這惡徒竟將猥瑣的念頭動到了沈清身上,玄深便想一劍刺了他。

  說時遲,那時快,正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玄深的劍鞘便飛了出去,直直she向劉少陽的臉,哐一聲敲在他的牙口上。劉少陽原本正傲慢又嘚瑟地高抬著下巴,這一劍鞘出去,生生將他的門牙打飛了兩個。他腫起的嘴巴,一張嘴,滿口血沫,吧唧,兩個帶著血的牙齒就摔到了地上。

  這牙齒掉得他那個疼得直抽抽,劉少陽半蹲著,捂著半張嘴,食指指著玄深,直打顫。

  “你……”劉少陽豁口的牙,連話都呼嚕不清楚,我文安侯世子一定不會放過你!

  第24章

  劉少陽被玄深的一擊,頂得口吐鮮血,他帶著那些家丁一個個都急了,忙上前查看劉少陽的情況。劉少陽把湊過來的人使勁往外一推,口中還不住罵道:“蠢貨!還不快去教訓教訓他們!”口中唾沫橫飛。

  家丁看看劉少陽惡狠狠地嘴臉,一邊又看看持著劍長身玉立表情森冷的玄深,又望望玄深身後臉上依舊淡漠的將軍夫人,他們雖是惡奴才,也知道怕呀!這不說將軍夫人不好惹,就是這無名無姓的區區將軍府的隨從他們也不敢惹呀。家丁們只看玄深手裡的冷劍腿就麻了。

  欺軟怕硬也要看見軟的才能捏,這這這明顯是個硬的不行的人啊啊!

  家丁們擺了擺手,往後一退,劉少陽氣得抬起腳挨個踹向面前家丁的屁股,踹得家丁們直往玄深那邊飛。家丁看自己越來越接近玄深,嚇得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那劍他好怕呀。

  玄深懶得與這些嚇破了膽的家丁糾纏,側身避開,他的劍一直指向那惡少。

  劉少陽見這些家丁沒一個有用,生氣地從某家丁腰上抽出一把大刀,他可就不信,眼前這看起來柔弱不堪的人,他劉大少還能打不過!

  劉少陽吐出一口血水,咧咧嘴,大罵了幾句:“你們這些廢物,我候府養你們何用!”我文安候世子今日就來親自會會你,便要你這小白臉好看。

  呵。玄深的臉上忽然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沈清在他身後,看不見玄深的表情。

  劉少陽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糙包,他連舉著大刀的姿勢都不合格,活像只舉著大棒的黑熊,玄深旋起一腳,他那手裡的大刀便飛出老遠,橫插進樹幹之間,入木三分。劉少陽嚇得直接坐在了大馬路上。

  此時他們附近已經變得空蕩蕩一片,路人都直敢遠遠地圍觀,玄深亮出劍時,行人已陡然生起懼怕,他將劉少陽手中大刀踢出老遠,更讓這些人恐慌,一個個默默退散開去,就連劉少陽身邊帶著的家丁也不知不覺地退出老遠。

  玄深一隻手吊著繃帶,只用左手提著劍,劍尖朝下,一步一步往劉少陽面前走,面上依舊是透出幾分詭異的惡意笑容,仿若羅剎降臨。劉少陽覺得自己面前一片陰影,他的腳甚至動彈不了,呆呆地坐在地上,看著玄深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

  玄深每向他靠近一步,劉惡少就覺得自己呼吸停掉一秒,等玄深終於走到他的面前時,劉少陽頭都不敢抬一下,他只看到玄深的劍尖離他的脖子只剩一寸的距離。

  不……劉惡少甚至不敢求饒,他這時才後悔起自己竟把主意打在沈清身上,將軍府果然如他爹所言,不,不好惹……

  “好了。”沈清仍舊清淡的聲音在玄深耳邊響起,玄深散亂地心智忽然平靜下來。沈清握住玄深拿劍的手,慢慢放下,“你不必因為這種無恥小賊髒了手裡的劍,把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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