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公孫被龐統拉了起來,抬眼看了他一眼,兩廂對視,公孫拍開他的手,伸手拍了拍剛剛被他抓過的胳膊,就見龐統的臉色又變了變。

  “人不是他殺的。”公孫道。

  龐統一愣,“這麼快就能看出來了?”

  公孫有些促狹地轉臉看他,道,“你不是說了麼,查案你信得過開封府的人?”

  龐統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問公孫,“理由呢?”

  公孫指了指屍體身上產生的屍斑,道,“人是大概天沒亮的時候死的,並不是今晨。”

  說完,又給龐統看屍體頸部的抓傷,“那統領剛剛說他看見南宮明的手在屍體脖子上,如果真是他掐死的,他手指甲里必然有血肉……而且這種抓傷是因為指甲長造成的,他的指甲整齊也乾淨,並不是他殺的,他估計是過去探她的頸間脈搏而已。”

  南宮明低下頭,並不說話。

  龐統皺起了眉頭,轉臉看王魁,道,“手伸出來我看看。”

  王魁臉色蒼白,“呃……龐帥……”

  沒等龐統開口,旁邊的隆岩就一把抓住王魁的手,在他的慘叫聲中將手扭到了前面,給公孫看。

  公孫低頭看了一眼,就見指甲中有一些贓物,用一根竹籤輕輕地挑出了一些,放在白色的綢子上面,撥開,就見有一些紅色的細碎皮肉。公孫挑挑眉,“就是他。”

  “唉……”王魁還沒來得及說出什麼話來,就被隆岩一把按在了地上,冷笑,“賊喊捉賊,你好大的膽!”

  “龐帥饒命啊……龐帥,不能僅憑這一面之詞!”話沒說完,就聽龐統冷笑了一聲,問一旁還跪著的南宮明,“究竟怎麼回事?”

  南宮明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沒說話。

  龐統有些疑惑地皺眉,旁邊有幾個小將士看不過去了,就仗著膽子對龐統道,“元帥……我知道,南宮大哥以前打仗的時候受過傷,是王參將救了他的命。”

  龐統點點頭,總算是明白了,問南宮明,“事情的始末說一遍,你說了我留他全屍,不說我活剮了他!”

  南宮明一愣,輕輕嘆了口氣,開口道,“昨晚……王參將大半夜的來我房裡喝酒,我只見他似乎有些苦悶,就陪他喝了起來,可是後來我不知怎麼就睡著了,等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旁邊躺著一個丫鬟,她已經死了,我剛去把她的脈,王參將就帶著人來了。

  龐統點點頭,看王魁,“你說。”

  “我……我交代,交代。”王魁哭喪著臉回答,“那天,我們跟著龐帥回府後,不是得到了龐太師的款待麼,我有些喝多了,當時走到院子外面吐。小燕看見了,就伺候我回房休息,我見她也挺主動的,就一時鬼迷了心竅借酒裝瘋,跟她睡了一夜……後來才知道小燕原來是龐夫人的近身丫鬟,小燕逼我跟夫人去提親娶她,不然就要去跟夫人告發,說我強*jian她。我王魁剛剛入京,眼看前途大好,怎麼能讓一個丫鬟耽誤了呢,所以我就起了殺心。”

  “你知道南宮明即便知道自己被誣陷了也不會告發,所以就陷害他麼?”隆岩在軍中時就已經很欣賞南宮明的為人,如今知道這事頗有些為他不平。

  “拖下去砍了!”龐統也不廢話,叫人將王魁拖下去砍頭,說完看南宮明,淡淡道,“這個也砍了。”

  公孫一愣,抬眼看龐統,隆岩等幾個副將也覺得南宮明這樣的人才死了太可惜了,都向龐統求情,公孫見龐統眼裡閃過一絲算計,就知道他肯定有什麼心思了。

  “我軍中的規矩,包庇罪犯,跟犯案者同罪。”龐統淡淡道,“不過我可以饒你一命。”說完,看了看南宮明,“你記得,你本來該死的,命是我救的,從今天起你調到我身邊來做近衛,出行都隨在我左右吧。”

  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南宮明看著龐統愣住了,一旁的隆岩拍了他一下,“愣著幹什麼?因禍得福,還不快謝謝元帥!”

  南宮明趕緊給龐統行禮,說“多謝元帥。”

  龐統擺擺手,看了看旁邊已經開始仔細檢查羅長豐屍體的公孫,道,“謝謝公孫先生吧,今天沒人家,你這直腸子就真要枉死了。”

  南宮明轉臉看公孫,對他深深一揖,道,“多謝公孫先生救命之恩。”

  公孫微微笑了笑,並不說話,只是繼續驗屍。

  龐統見左右無事,就想帶著兵將們走了,卻聽公孫低聲道,“他謝過我了,你還沒謝我呢。”

  龐統一愣,轉過臉來看了看公孫,隨即就笑了,問,“我有什麼可謝你的?”

  公孫淡淡道,“我替你救下了個如此好的部將,還讓你不至於做個錯殺好人的昏官……這還不值得謝?”

  龐統聽後挑起嘴角,點點頭,叫隆岩他們先出去,關上門,對公孫笑道,“這麼點小事都要我謝你,那我救你性命,給你渡氣還給你換衣服……你不是要以身相許?”

  公孫臉上微紅,狠狠地看了龐統一眼,龐統見他動氣了,心裡也就舒坦了。正說話間,大門被推開,吃完了飯的展昭和白玉堂進來了,見公孫在驗屍,旁邊還站著龐統,兩人都有些納悶。

  龐統理了理袖子,對公孫道,“今天這事情你幫了我,不過你能獨自驗屍也多虧了我是吧?咱倆算扯平,算來算去,還是你差我一次以身相許……對吧,我有空再跟你討回來。”說完,打開門,大搖大擺地走了。

  公孫氣得臉鐵青,咬著牙繼續驗屍。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吃驚,一起轉臉看公孫,“先生,什麼以身相許啊?”

  公孫狠狠一眼瞪回去,“胡說什麼?”

  展昭和白玉堂湊到了屍體的旁邊低頭看,問公孫,“有沒有什麼發現啊?”

  公孫抬起頭看兩人,“我這裡有一些,你倆呢?”

  白玉堂點頭,“有,還有好些個新鮮事呢,先生你會算命吧?要是一下子抽到四張一樣的簽,那說明什……唔”白玉堂的話沒說完,就被展昭一把捂住了嘴。

  公孫看看兩人,眨眨眼道,“要是真的一下子抽到了四張一樣的簽,那就只有一句話了。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地問。

  公孫挑挑眉,來了句,“天意如此。”

  第二十八話 恩,消失的紋身

  聽到公孫那句“天意如此”,展昭和白玉堂都愣住了,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尷尬地收回了視線。

  “怎麼了?”公孫見兩人樣子挺有趣的,就問,“你倆抽中什麼簽了?”

  “沒……”展昭搖搖頭,趕緊轉移話題,“對了公孫,你剛剛說你找到什麼線索了?”

  “哦!”公孫想起了正事,道,“你們來看,我在羅長豐的身上發現了些東西。”

  展昭和白玉堂湊過去看。

  “怎麼會這樣?”白玉堂不解地看著羅長豐的胸口,就見他胸口並沒有什麼蛇鷹的標誌。

  “不對勁啊!”展昭搖頭連連,“應該有一個蛇鷹標誌才是吧?他兩個兒子不是親口說他是蛇鷹教的麼?”

  “還有。”公孫指著羅長豐的肩頸一帶,道,“你們看見沒?”

  展昭和白玉堂湊過去,就見羅長豐的脖頸上有一個很細小很細小的血孔,真的是非常非常小,如果公孫不指出來,他們根本不會注意。

  “這是什麼?”白玉堂細看了一下,“像是牛毛針刺中造成的。”

  公孫點點頭,“的確是牛毛針,而且還淬了劇毒的,我正想問你們呢,這江湖上,有哪個門派是用牛毛針比較厲害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同時想到了一個地方——莫華宮。

  “莫華宮的確是以善用暗器而出名的。”展昭摸著下巴想了想,道,“他們善用的暗器名錄裡面,有牛毛針這一項。”

  公孫點點頭,“又跟莫華宮沾上邊了啊。”

  “先生。”白玉堂有些不解地問,“這羅長豐的胸口是本來就沒有蛇鷹標誌呢,還是讓人給弄掉了?”

  展昭也點頭,表示他也很好奇。

  公孫看了看門外,對兩人勾了勾手指。展昭和白玉堂趕緊湊過去,就見公孫從藥箱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又拿出了一塊小帕子,蘸著瓶子裡的藥水在羅長豐的胸口輕輕地擦了擦……

  片刻之後,展昭和白玉堂都睜大了眼睛,就見羅長豐的胸口出現了一大塊白色的痕跡,是蛇鷹形狀的。

  “是讓人擦掉的?”展昭皺眉,“先生,這羅長豐的屍體抬進了樞密院之後就沒有被人弄出去過,也就是說……”

  公孫點點頭,用一塊乾淨的帕子將剛剛塗上去的藥水都擦掉,羅長豐胸口的痕跡又隱下去了。

  “樞密院裡有蛇鷹教的人?”白玉堂看展昭,“這可了不得了。”

  “對啊。”想了想,展昭又問公孫,“先生,你剛剛說有牛毛針的針眼,是不是羅長豐是被牛毛針上的毒給毒死的?”

  公孫點點頭,道,“不過,牛毛針其實是羅長豐一早就中了的,但是毒發卻是在他喝酒的時候。

  “就是因為中了這牛毛針,所以喝了酒才會中毒的吧。”白玉堂道,“這間隔的時間肯定不會很久……貓兒,知道那碭山弟子幹嘛莫名其妙找你來尋仇了吧?”

  展昭點點頭,“明白了,我們在外面打起來了,羅長豐必然會來出來看的,然後這個時候趁亂將牛毛針she向他……神不知鬼不覺。”

  “篤篤篤……”幾人正討論案情呢,就聽門外有人敲門,傳來了登傑的聲音,“公孫先生,不知道屍體驗得怎麼樣了?”

  公孫回答,“哦,已經好了。”

  話音一落,登傑就推門進來了,對白玉堂和展昭微微一禮,隨後雙眼瞟了羅長豐的屍體一眼,見敞開的胸口上還是乾乾淨淨的,他也似乎是鬆了口氣。隨後,登傑對幾人笑了笑,道,“還真是辛苦三位了……這羅長豐我們原本以為他是蛇鷹教的人,沒想到竟然不是,真是可惜了。”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問,“那羅氏兩兄弟呢?可以讓我們審問他們麼?”

  “當然!”登傑帶著幾人出了仵作房,到了樞密院的大牢門前。

  公孫也跟著眾人一起去,到大牢門口的時候,登傑回頭看了看公孫,道,“呃……先生也要進去麼?”

  公孫微微一愣,問,“為什麼我不能進去?”

  “哦……不是的!”登傑擺了擺手,道,“恕我直言,樞密院的大牢,可不似開封府的大牢,那些罪大惡極罪無可恕的大惡人都關在這裡面呢,地牢里的犯人人數也太多……先生是個文人,我怕您會不習慣。”

  “不要緊。”公孫微微笑了笑,道,“登統領多慮了。”

  登傑點點頭,這時,有牢頭走了出來,給登傑行禮,“登統領。”

  登傑給他介紹道,“這幾位是開封府來的,我們來審問羅氏兩兄弟。”

  牢頭看了看展昭白玉堂和公孫三人,哭喪著臉無奈地看登傑,“登統領,您怎麼帶這麼幾個好看的進去啊?!裡頭那些個惡鬼又該嚎了,我看還是我幫你們把人帶出來吧。”

  “呃……”登傑看展昭和公孫,“要不然把那兩兄弟帶出來?”

  展昭搖搖頭,道,“不用,我們進大牢審問吧。”

  “對啊。”白玉堂也道,“順便參觀一下傳說中的樞密院大牢是什麼樣子的。”

  登傑笑了笑,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帶著眾人進了大牢裡頭。

  幾人一字排開往裡走,下了台階就到了樞密院的地下牢房裡。

  剛進去白玉堂就後悔了,他不怕別的,就怕髒,這大牢裡頭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鬱悶得他真想立刻出去找個瀑布好好沖一下,把衣服燒了然後點上十幾爐子薰香把這味道熏掉。

  展昭自然知道白玉堂的脾性,看著他全身不自在的樣子忍笑往前走。

  白玉堂是真想出去,不過見公孫都忍了,這麼走了可不叫人笑話麼,所以只好也跟著往裡走。

  幾人的順序是,登傑走在最前面,展昭其後,白玉堂讓公孫走在他和展昭中間,他墊後,而那個牢頭就拿著刀走在最後面,時不時地吆喝幾句,示意那些犯人都老實些。

  等到了樞密院大牢的裡頭,眾人才感覺到登傑剛剛的話說得一點都不誇張,這裡的犯人跟開封府衙的犯人實在差別太大了。換句話說,開封府的犯人大概是這天下最好過的犯人了,因為重犯都讓包大人當堂就鍘了,其他關進來的,都是知道自己只要好好改過,隨時都能被放出去的。但是這裡的卻不一樣,這裡關著的都是些永遠無法放出去的人,而且還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

  那些重犯們大多數彪悍異常,腳上拷著笨重的腳鐐,一個個看見有人進來了,都睜大了眼睛湊了上來好奇地看著,但是看到牢頭跟在旁邊,也都不怎麼敢做聲了。

  越往裡走,關著的就越是厲害的犯人,正往裡走著,就聽有一個單獨一個人關在牢房裡的大個子粗聲粗氣地道,“呵呵……這年頭男人都長那麼好看啦。”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