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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死人了?”展昭皺眉。

  一旁的白玉堂挑眉,“壞事都做絕了。”

  “後來那些對打的人都不幹了,說反正是個死,就跟他們拼了,然後就去搶那些白教人的刀劍……雙方就打了起來。”小六低聲說,“我很害怕,就躲到了牆角,在牆角發現了一個狗洞……這種洞,我以前經常鑽的,所以就趕緊鑽了出去,然後就從一座小土坡上滾了下來,出來就發現正好是在南城門外。我本來想往城裡跑的,但是那些白教的人追來了,我慌不擇路,就往城外跑了,然後就遇到了恩公。”

  展昭看白玉堂,白玉也點點頭,表示小六說得沒什麼問題。

  “那個房間裡的人……你還有沒有印象,能不能再給我具體描述一下?”展昭問。

  “嗯……”小六想了想,“他……應該是個男人,因為一般不會有那麼大個子的女人,然後,他的大半張臉都被白巾遮著,頭髮也擋住了額頭,我只看見了他的一雙眼睛,眼睛很好看,但是很兇。

  展昭挑眉點了點頭,對小六道,“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問完了你們就能睡了。”

  “嗯。”小六點頭,留神看著展昭,就見展昭突然伸出手,遮住白玉堂的半張臉,路出一雙眼睛,問:“哪雙眼睛好看?”

  那少年愣了一會兒,伸手指指白玉堂。

  展昭滿意地點點頭,“去睡吧,其他的明早起來再說。”

  兩個少年點點頭,拉著手出門了。

  展昭見兩人出門,就感覺身邊一陣寒意,轉臉看白玉堂,“小白,大冷天的還放寒氣啊?”

  白玉堂突然就伸手掐住展昭,“你這死貓!”

  “等等!”展昭費了半天勁掙扎出來,擋住白玉堂的手,問,“睏不睏啊?”

  白玉堂想了想,一笑,“不睏……怎麼,去暗探?”

  展昭也笑了笑,抬手拿起桌邊的巨闕,“想到一起去了,走!”

  第七話 探,千手觀音像

  三更時分,一個更夫邊打著更,邊睡眼迷離地走在開封的大街上,忽然,就感覺一陣涼風嗖地刮過……更夫打了個冷戰,加快了腳步往前走。沒走了幾步,就聽到了“嘎吱嘎吱”的聲音傳來,更夫循著聲音往前望過去,就見前方有一所宅子的大門開著,門被夜風吹得輕輕搖晃,因此才會咯吱咯吱地響。

  更夫微微一愣,這宅子他知道,是個小布坊,裡頭只住了一個寡婦,姓王,丈夫三年前死了,她一個人經營布坊,雇了幾個小工,買賣做的還不錯。只不過口碑不太好,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這王氏年紀輕輕就守寡,人又長得好看,經常招來些地痞流氓惦記。有一回,一個地痞來煩她,王氏跟他在門口吵了起來,眼見就要吃虧了,被路過的順豐鏢局總鏢頭羅長豐給救了。本來只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可是不知道怎麼了就傳成這王寡婦和羅長豐勾搭到一塊兒了,好幾次有人看見羅長豐從王寡婦布坊的後門出來。一來二去,這消息也傳遍了開封城,羅長豐算是個有身份來歷的,為人又仗義,很有些江湖地位,因此從那之後,再也沒人敢來打王氏的注意了。

  關於王氏和羅長豐的傳聞眾說紛紜,有的說是王氏為了自保,特地散布謠言,借羅長豐的名氣趕走那些地痞。又有人說王氏和羅長豐本來就好上了,連王氏的相公過世,也是因為羅長豐從中迫害,反正這王寡婦和羅長豐的事已經成為開封城百姓茶餘飯後消遣的一個主要話題了。

  更夫看到門開著,有些不厚道地想,該不會是那寡婦跟她相好的私通,那羅長豐太性急了,連門都忘記關了吧?想到這裡,更夫走了過去,往裡頭一張望,就見黑燈瞎火的,更夫手上拿著個很亮的氣死風燈,走了幾步,往裡一看……外間是布坊的門面,沒人。更夫也是個膽兒大的,就小心翼翼地往裡頭走了,穿過布坊,後頭是院子,晾著好些染了色的布,穿過一層層的布帘子,更夫走到了井裡頭的幾間廂房前,就見正中間的一間房,門虛掩著,燈也亮著。

  更夫吹滅了燈,側耳聽了聽。這更夫平時也不是什麼老實人,而且三十多歲了還是個光棍,垂涎這王寡婦的姿色很久了。他心裡想著,如果王寡婦沒跟人通jian,只是忘記關門了,那可就便宜自己了,若是真的裡頭有個相好的,他日後能也能以此為要挾,說不定得了美人,還能訛筆銀子。

  越想越好,那更夫踩著小碎步就閃到了王寡婦的門外,側耳聽了聽,裡頭沒聲兒。更夫琢磨著別是睡著了,而且怎麼就聞到一股腥甜的味兒呢?邊想,他邊探頭往門裡望了一眼……就這一眼,那更夫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尖“唰”的一下衝上了腦門,忍不住就倒退一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愣了良久,才嚇得屁滾尿流地翻身往外爬,他想站起來但是嚇得腿軟了,邊跑邊啞著嗓子喊,“殺……殺人啦!殺人啦……”

  展昭和白玉堂半夜來到了開封的南城門。

  “那就是白衣觀?”白玉堂看著山坡上的一座挺闊氣的山莊問展昭。

  “嗯。”展昭點點頭,道,“以前只是一個小山莊,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後來就開了個白衣觀,因為地方偏僻,也沒什麼人去注意它。”

  白玉堂點點頭,和展昭一起往土坡上走,先是找到了那個小六說的狗洞,然後看了看四周,兩人翻上了院牆,往裡張望。

  院子很大,兩人輕功都很好,又躍上了身後的一棵高樹。站在高處俯視……就見白衣觀的房舍呈井字型分布,此時夜深人靜,白衣觀里的燈幾乎全都滅了,只有零星的火光傳來,展昭和白玉堂看了一眼,是一隊身穿白衣的人,正拿著火把巡邏而過。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還有巡邏的呢?

  “貓兒。”白玉堂湊過去蹭蹭展昭,“看那頭最遠處的那間最高的房。”

  展昭順著白玉堂手指的地方看過去,就見最西面是一整間房,房頂很高,門也大,比一般的二層屋子還高。

  “一般的廟宇才那麼建呢。”白玉堂精通土木,小聲對展昭道,“難怪叫白衣觀了,原來真供著什麼啊。”

  “你想去看看?”展昭問。

  “那可不。”白玉堂對展昭笑了笑,“白衣觀白衣觀,那供的就應該是白衣的大神了,也就是同好,當然要去看看的。”

  展昭無奈地搖搖頭,想了想覺得也是,現在夜深人靜的,該睡的都睡了,也打聽不到什麼,先看看這白衣教究竟信奉的是哪個神靈吧。

  兩人施展輕功,幾個縱躍就上了大殿的屋頂,兩人揭開的瓦片往裡頭望了一眼,就見下面空空蕩蕩的,紅磚鋪地。兩人對視了一眼,隱藏在屋頂後,等巡邏的人過去了,就悄無聲息地跳下了房頂,大殿的門不是一般的木門,而是抱了鐵皮、釘了鐵釘的厚重木門。白玉堂仰臉看了看,對展昭擺擺手,指了指房頂——意思是,還是從上面進吧。

  展昭點點頭,和白玉堂一起又回到了房頂上,兩人多揭開了幾片瓦,跳進了大殿裡。

  殿內並沒有人,落了地,兩人先是本能地仰臉看屋頂。

  “好高的頂啊。”白玉堂搖搖頭,門嚴實又沒有窗,其實也是有一定好處的,就是你在屋裡點燈也不會有人發現。白玉堂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火摺子打開,吹了吹。

  借著火摺子的亮光,兩人環顧四周,不看還好,看了一眼,兩人都皺眉。就見這大殿不像一般的道觀或者廟宇,四周沒有金剛也沒有羅漢,除了十二個大柱子之外,幾乎就是牆壁了。更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是——牆壁上繪滿了圖案,像是壁畫。這些壁畫畫的不是佛家故事,也不是道家傳說,而是一張張的人面。這裡的人面大小不同,不約而同都用白巾蒙著口鼻,只露出了一雙眼睛,盯著大殿的正中央。雖然只有眼睛,但這些畫像竟然沒有一幅的神色是相同的,有的憤怒、有的含笑、有的冷漠、有的驚恐……但共同的特點就是,都莫名地含著些不懷好意,讓人忍不住全身起雞皮疙瘩。

  “這是什麼?”白玉堂看那一雙雙眼睛覺得瘮得慌,問展昭,“跟那小六描述的一樣,蒙著臉只露出眼睛的人。”

  “這究竟是什麼門派的?”展昭問,“或者說是哪路的神仙?”

  白玉堂聳聳肩,拿著火摺子走近了細細看,就見那些壁畫有新有舊,從色彩來看,有的是剛畫沒多久的,有些卻是好久之前畫的。

  “玉堂。”展昭突然叫了白玉堂一聲。

  白玉堂回頭,就見展昭指了指前面……正前方有一個巨大的佛龕,地上放著蒲團,佛龕的上面,似乎是供著一座巨大的雕像,用一塊白布蓋著。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走過去。

  “這東西夠大的啊。”白玉堂仰起臉看了看,展昭揭開白布,就見下面是一座佛像的基座,白色料子,展昭伸手摸了摸,看白玉堂,“漢白玉的。”

  “這麼大一塊啊?”白玉堂有些吃驚,“雕的什麼菩薩啊?這麼大?”

  展昭仰臉看了看,撩起白布對白玉堂搖搖頭,“太高了,看不清,要不然揭下來看看?”

  白玉堂點點頭,一手拿著火摺子,另一隻手拉著白布,展昭飛身而起,躍到半個佛像高的地方,抓住白布往外一拽,白玉堂在下面一拉……“嘩啦”一聲,白布緩緩地掉了下來,兩人抬頭一看,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低低的讚嘆……就見白布後面是一尊巨大的千手觀音像,那觀音身後的一千隻手惟妙惟肖,而且每隻手上,都有一隻眼睛,盯著大殿的中央,觀音的臉上也遮著一塊白布,露在外面的眼睛俯視這下方,似乎是在看著身前的人,而且眼珠是淡淡的紅色……說不出的詭異。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一會兒,對視了一眼,同時想到了下午在城郊命案現場找到的那隻白玉手臂。

  “貓兒,一模一樣的手。”白玉堂伸手一指那千手觀音身後的手,“感覺是尊小的,和這個一模一樣的千手觀音像。

  展昭點點頭,正這時,突然就聽大殿外傳來了一陣喧譁,“什麼人?”

  白玉堂和展昭耳力極佳,方圓幾里之內有人靠近絕對可以立刻發現,這聲音發悶,又很遠,可見並不是對他們喊的,而且這大殿密不透光,不可能被發現。

  但兩人還是飛快地撿起白布,一人一頭抓著,騰身而起,用白布將千手觀音先遮起來,隨後白玉堂吹滅火摺子,跟展昭一起躍上頂梁,小心翼翼地從屋頂出去了。

  兩人出了屋頂之後,朝傳來喧譁的地方看過去,就見遠處有幾個人正在打鬥。確切地說,是有幾個白衣人,正在圍攻一個紅衣人。那紅衣人頭髮極長,一身鮮紅的衣服,臉上遮著一塊紅色的方巾。此人功夫極佳,擋開了那些白衣人,冷聲道,“葉一白,你給出來!”

  聽聲音,是個女人,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狡黠一笑,抬手輕輕地碰了下拳頭……今晚真是來著了!

  第八話 聞,疑影重莫華

  展昭和白玉堂屏氣凝神,悄悄地到更近的那個房頂後面,往下觀望,就見那紅衣的女子手持一條長鞭,邊抽打著那些白衣教的教眾,邊喊,“葉一白,你給我出來,你憑什麼在教主面前說我的壞話,出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納悶,這葉一白不是白衣教的教主?要是的話,怎麼又出來了個教主?

  正納悶呢,就聽從一旁的房間裡傳來了一個涼冰冰的聲音,“紅衣,什麼事那麼生氣啊?”

  聽到了那個聲音,白玉堂微微皺眉,側耳細聽,臉上有一絲疑惑。

  展昭看到他的表情,對他挑挑眉——你認識啊?

  白玉堂聳聳肩——覺得耳熟而已。

  兩人不做計較,繼續偷聽,這時,就見大門一開,有一個白衣人緩緩地走了出來,此人身材很高,且瘦,頭髮極長,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衫,臉上白紗蒙面,空著手沒拿兵器。

  白玉堂一看就睜大了眼睛,伸手在展昭面前輕輕地揮了揮。

  展昭轉臉看他——真的認識?

  白玉堂湊過去在展昭耳邊用極低的聲音說,“莫華宮的宮主。”

  展昭猛的一愣,吃驚地盯著白玉堂,“當真?”

  “那是!”白玉堂也一眼回瞪過去,“千真萬確。”

  “不是在天山麼,怎麼上這兒來了?”展昭不解。

  白玉堂聳聳肩,“我怎麼知道。”說罷,又對展昭笑了笑,湊過去說,“我就說是個男的麼。”

  展昭白了他一眼,繼續看熱鬧,邊看,就邊覺得耳朵燙燙的,對了,剛才白玉堂是貼著自己耳朵說話的,熱氣都吹進去了。展昭有些尷尬,想想剛才自己也是那樣說話的,轉臉,就見白玉堂一邊的耳朵也紅,臉上還有些不自在。見展昭看自己呢,白玉堂轉過臉來,瞪了一眼——死貓,看什麼?

  展昭也有些不服氣,磨磨牙,也瞪一眼——我看老鼠!

  白玉堂怒了,抬手就打,展昭反擊……兩人就在房頂上悄無聲息地過起了招。

  一貓一鼠在屋上打得熱鬧,院子裡的人卻是沒有察覺,就聽葉一白懶洋洋地道,“看你這麼激動的樣子,大概是乾的什麼虧心事被教主發現了吧……這麼多教眾,你那點破事誰不知道教主神通廣大,自然會發現,也用不著我去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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