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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對他眨眨眼,笑眯眯,“信不信隨你。”

  展昭見白玉堂樣子神神秘秘的,就對張龍趙虎點點頭,示意他們先看著現場,自己騰身一躍,一把揪住白玉堂就往林子裡頭掠去。

  到了沒人的地方,兩人落地,白玉堂把自己的衣服搶回來,“輕點兒,這衣服大嫂給新做的,弄壞了我回去就慘了。”

  “少賣關子,說。”展昭瞪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這劍法是莫華宮的?”

  白玉堂將衣服整理好了,無所謂地說,“這說來話長了,我大嫂不是有了麼?”

  展昭皺眉,“大嫂半年前就有了,現在孩子都快生出來了,你非要從那麼長說起啊?”

  “你急什麼啊?”白玉堂瞪展昭,“我就快說到重點了。”

  “說。”展昭抱著巨闕挑了塊山石坐下,等白玉堂說。

  “過兩天大侄子就生出來了,我不是想給他點見面禮麼。”白玉堂道。

  “侄子?”展昭笑,“確定是男孩啊?”

  “嗯。”白玉堂點點頭,又瞪了展昭一眼,“別打岔。”

  展昭挑挑眉,示意白玉堂接著往下說。

  “前陣子我去了趟天山。”白玉堂繼續說,“想抓兩隻銀狐狸,給珍兒做件襖子放小床里,正好過冬。”

  “珍兒?”展昭又笑,“叫盧珍?”

  “嗯。”白玉堂又點頭,接著瞪眼,“別打岔。”

  “你還有多久說到重點?”展昭不滿。

  “快了。”白玉堂擺擺手,“我抓銀狐的時候不小心誤闖了莫華宮的禁地,然後就跟幾個莫華宮的守衛打了起來,然後來了個管事兒的,功夫不錯,他用的劍法跟剛才那幾個被害的身上的劍傷能對上。”

  展昭眨眨眼,就見白玉堂吸了一口氣,也對他眨眨眼。

  “沒了?”展昭問。

  “嗯,沒了。”白玉堂點點頭。

  “就這樣?”

  “就這樣。”

  展昭有些無力地看白玉堂,“那個跟你過招的是什麼人啊?還有你怎麼這麼確定劍法一樣?”

  “那人是誰我沒問。”白玉堂聳聳肩,“過了兩招莫華宮的宮主就來了,然後說是一場誤會人就走了。”

  “莫華宮的宮主?”展昭感興趣,“不是說此人神秘麼?男的女的?”想了想又不忘強調,“這才是重點。”

  “不知道。”白玉堂回答。

  “不知道?”展昭吃驚地看著白玉堂,“男的女的都分不清楚?”

  “人家穿著一身大斗篷,臉上蒙著一塊白紗,說話的聲音很低,分不清男女。”白玉堂想了想,道,“不過我覺得應該是個男人。”

  “怎麼說?”展昭好奇。

  “他對我很不客氣啊。”白玉堂道,“這世上沒女人會那麼對我的。”

  展昭朝天翻了個白眼,“不一定啊,也許人家姑娘嫉妒你長得比人家好看呢?”

  “死貓!”白玉堂最恨別人說他長得漂亮,講的自己跟個娘們似地,想想不慡抬手就打。

  展昭見白玉堂翻臉了,趕緊躲開兩招,“開個玩笑麼,劍法呢?說案情。”

  “……我記得招式。”白玉堂斜眼瞪了展昭一眼,隨手摘了根竹枝給展昭比劃了兩下,“他們使劍的時候動作很怪,反著手打劍花,所以脖子的地方有個倒著打的勾。”

  展昭聽完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嗯……這麼說來的確挺怪的。”

  “我走了。”白玉堂轉身要走。

  “唉……玉堂。”展昭上前拉住白玉堂,見他臉色不好,就道,“生氣啦?我跟你開玩笑的,女人哪兒有你好看啊,呃,不是,你可比女人好看多了……不管男人女人反正你最好看!”

  白玉堂讓展昭氣笑了,不過見展昭一臉假開玩笑真賠罪的樣子,也就沒法再生氣了。這時,張龍跑過來,“展大人,我們發現些奇怪的東西。”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一起往回走去,走到屍體邊,王朝和馬漢指了指一具趴在地上的屍體,兩人蹲下,將屍體背後被劍劃破的衣服拉開。

  展昭和白玉堂看了一眼就是一皺眉,只見在撕開的衣服下面,也就是死者的背上,紋著一隻展開的雄鷹,只是鷹頭的位置,是一個蛇頭。

  “蛇鷹教?”白玉堂吃驚,展昭也深深地皺起了眉,回頭問他,“白兄,蛇鷹教你了解多少?”

  白玉堂挑眉,“就知道是個專門為非作歹的魔教……不過不是一直在漠北一帶活動麼?怎麼上開封來了,還被人宰了。”

  “大人,這事兒管不管啊?”趙虎回頭看了展昭一眼,展昭心裡也明白,一般江湖仇殺很難官府介入,更何況蛇鷹教本來就是朝廷命明令要剷除的害人邪教。

  “嗯,都抬回去讓大人定奪吧。”展昭對眾人擺擺手,示意將屍體都抬回去,自己則和白玉堂在林子裡又轉了起來。

  “馬好像都跑了。”白玉堂看著地上凌亂的馬蹄印子,道,“這幫人像是在趕路,然後被伏擊了。”

  展昭低頭仔細地看著地面,道,“感覺,跟他們過招的只有一個人。”

  “嗯。”白玉堂也表示同意,回頭,就覺有什麼東西在不遠處的糙叢里閃了一下,白玉堂走了過去,扒開糙叢,“貓兒!”

  展昭轉回頭,就見白玉堂蹲在糙叢旁邊。

  “看這是什麼。”白玉堂指了指糙叢里,展昭低頭湊過去,就見糙叢里有一枚極小的玉石。伸手撿起來,兩人仔細一看,就見是一隻手指那麼大的玉手。

  “像是從什麼玉雕上面掉下來的。”白玉堂接過那隻雕工精細的玉手看看,“上好的和田玉,別說是那雕塑本身了,就這一小截玉手大概都價值不菲的。”

  “手的形狀好奇怪。”展昭摸著下巴,“感覺有些眼熟。”

  白玉堂也盯著那隻手看的出神,“是啊……在哪兒見過呢?”就見那隻玉手潔白圓潤,感覺是女人的手,手和半截小臂都很豐腴,風格像是唐代的玉雕,最奇怪的是,手掌上有一隻眼睛……

  “啊!”展昭和白玉堂同時喊了一聲,想起來了——“千手觀音!”

  “哇,貓兒。”白玉堂拿著那隻玉手左看右看,“這一隻玉手起碼值一百兩黃金,那一千隻手不是一萬兩金子,還不算那個菩薩。”

  展昭哭笑不得地掏出一塊帕子來將玉手抱起來,塞到懷裡“你就說吧,小心菩薩收你。”

  兩人又轉了幾圈,沒什麼收穫,就離開樹林子往回走,此時已經到了正午。

  “貓兒,吃飯去?”白玉堂問。

  “我要先把這隻玉手帶回去給包大人。”展昭道。

  “那我去一品樓要個雅間。”白玉堂道,“你辦完事就去那裡找我。”

  “好。”展昭點頭,兩人一個奔開封,一個奔一品樓,進了城門後就分頭行事了。

  展昭拿著那隻玉手回了開封府,就見門口停著頂大轎,想了想,便從偏門繞了進去。

  “大人呢?”展昭問從書房裡走出來的張龍趙虎。

  “樞密院的劉大人來了,兩人正聊呢。”張龍低聲對展昭道,“這些屍體說是要移交樞密院去了。”

  展昭聽了微微皺眉,“樞密院不是管禁軍的麼?還管查案啊?”

  “聽說最近新考上了一個武狀元,叫登傑,皇上挺欣賞他的,派他統領了禁軍的一隻暗衛人馬,隸屬樞密院,專門調查蛇鷹教的事情。”趙虎道,“蛇鷹教最近行事有些囂張,危害鄉里還勾結地方官員……皇上似乎是想根除了他們。”

  “哦……”展昭點點頭,“你倆怎麼這麼清楚?”

  張龍和趙虎對視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們每天跟大人去上朝,總在宮門口等著,那裡人多嘴碎麼,聽到的也就多了。”

  展昭點點頭,問“公孫先生在哪兒?”

  “在仵作房裡。”趙虎道,“他說先看看屍體。”

  “我去找他。”展昭轉身就奔仵作房去了。

  開封府的仵作房在西面,基本不在府衙裡頭,而是在開封府大牢旁邊的一間小屋子裡,外面圍了好幾層院子。

  展昭還惦記著白玉堂在一品樓定著位子等他呢,所以也懶得走平地了,幾個縱躍直接就上了仵作房的房頂,一躍就跳了下來。

  此時正好有人從房間裡出來,見展昭猛的就從房頂上跳了下來,那人驚得倒退了一步,才看清楚是展昭,鬆了口氣。

  眼前之人一身青衫,年紀看起來二十多歲,乾淨清秀的長相,只是看起來有些病弱,清清冷冷的。

  “先生。”展昭有些歉意地對公孫笑了笑,“嚇著你了?”

  公孫見是展昭,也對他笑了笑,問,“這麼急?”

  “嗯。” 展昭問“屍體有沒有什麼問題?”

  公孫輕輕搖搖頭,“就是劍傷……殺人的是同一個人,武藝很高強。”

  “哦。”展昭點點頭,伸手拿出懷裡的那隻玉手給公孫看,“先生,看看這是什麼。”

  展昭知道公孫博覽群書學識淵博,就想問問他認不認得,公孫接過那隻玉手來看了看,微微一愣,問展昭,“哪兒得來的?”

  “在那個死人的林子裡頭。”展昭道,“糙叢里,玉堂找到的。”

  “白玉堂來了啊?”公孫含笑看了看展昭,“難怪那麼急了。”

  展昭臉上微微有些尷尬,道,“就喝兩杯……”

  公孫走到院子裡,抬手,拿著那隻玉手對著日光一照,瞬間,就見透過那隻玉手上的眼睛,七彩霞光萬閃爍……

  展昭傻眼了,問公孫,“先生,這是什麼玉啊,這麼神?”

  公孫輕輕地搖搖頭,道,“這玉的確是好玉,不過更厲害的是這雕刻的手藝。”

  “看得出出處麼?”展昭好奇地問,“有些像千手觀音上面下來的。”

  “的確像。”公孫點點頭,正說著,王朝跑過來,“先生,大人找你去呢。”

  公孫將玉手放回帕子裡,對展昭道,“你去吃飯吧,我替你給大人,反正這案子也是要給樞密院的,你也不用管。”

  “那行。”展昭一個翻身上了房頂,回頭對公孫道,“先生,我走了,回來給你帶點心!”說完就出了院牆,急匆匆往一品樓去了。

  第三話 食,酒樓武狀元

  一品樓三樓上臨街視野最好的那間雅座從來都不做外人的生意,只留給老闆自己的親人和朋友用,但是有兩個人去的時候,無論何時都能用,那就是展昭和白玉堂,原因很簡單,兩人對這裡的老闆,有三大恩。

  一品樓的老闆姓玉,叫玉溪張,燒得一手好菜,原本他的酒樓並沒有那麼好的生意,位置也不過是開封街市上的一個小攤,煮煮餛飩賣賣小吃什麼的。但是有一天,點心攤煮餛飩的香味引來了一個穿著一身紅色官府的年輕人,玉溪張知道,這個人叫展昭,別看他外表斯文俊秀,可是個武功了得的大俠,他是青天包大人府衙里的四品帶刀護衛。

  那天展昭睡眼朦朧的,顯然是嗅著香味過來的,往攤前一坐,就問:“老闆,什麼那麼香啊?”

  “是餛飩。”玉溪張給展昭盛了一碗魚皮餛飩,又端上了兩個簡單的豬肉包子……雖說簡單,但只有玉溪張自己知道,手工和材料都是花了大功夫的,因此他的早點賣得貴。

  那一天,展昭眯著眼睛享受地在玉溪張的攤位前吃了三碗餛飩,第二天一大早,展昭興匆匆地拉著一個一身白衣的俊俏青年過來,跟他說,“這家的餛飩極好吃。”

  於是,兩個樣子斯文的年輕人一起,在他攤前很不斯文地吃了六碗餛飩,揉著肚子喊:“老闆,高才!”

  不久之後,展昭和白玉堂在玉溪張的早點攤吃得讚不絕口的消息不脛而走,玉溪張的生意越來越好,掙夠了本兒,他就棄了小攤,在一個巷子裡開了一座小酒樓,因為手藝好,生意很紅火。

  半年後,玉溪張的酒樓初具規模了,卻惹來了幾個專門吃霸王餐鬧事的地痞,這幾個混子家裡有些背景,因此沒什麼人敢管,弄得玉溪張不勝其煩。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了,玉溪張鼓起勇氣,在開封府門口等展昭。

  展昭出門巡街,他就跑上去,“展大人。”

  “咦?”展昭看了他一眼後一樂,“你不是餛飩攤的老闆麼?找你小半年了。”

  老闆也是一愣,沒想到展昭還記得他,於是話也就好說了些,他就將有地痞在店裡鬧事的事情說了。展昭聽後點點頭,道,“正好,我想你的餛飩想得厲害,去你店裡吃一碗,怎樣?”

  老闆趕緊點頭,帶著展昭回了店裡,當天,那幾個地痞又來了,被展昭揍得連滾帶爬地跑了。第二天,展昭又去了,幾個地痞接著來,還是被打得滿地爪牙,如此幾次之後,地痞們再不敢來鬧事了。玉溪張的生意也越做越大,最後終於攢夠了錢在開封府最熱鬧的街上建了一座三層的大酒樓,這為第二恩。

  酒樓雖然建起來了,但玉溪張卻苦於想不到一個氣派的名字,所以只好先掛了塊白的招牌,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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