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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人說這些作什麼?”

  賀年見是貴姐兒的乾娘來了,忙上來打個招呼,又留吃飯。因見貴姐兒和董氏聊的興起,自然不能硬拉貴姐兒進房去繼續那被打斷的親熱戲,只得往前頭去了。

  董氏見賀年出去了,笑跟貴姐兒道:“你家這個小神仙對你倒是不錯,連帶著對我們也客氣的緊,難得了。先頭聽幾個小媳婦嘀咕,說他老是臉無表情,照我看,他只是見著大姑娘小媳婦才會這樣,對我們這些老人家倒不會。這也不能怪他,只怪那些大姑娘小媳婦見著他俊成這樣,就下死力瞧他,自然瞧的他不舒服,這才會板起臉的。對了,剛剛我進來時,碰到一個打扮亮堂的姑娘抹著淚跑出去,身後兩個丫頭追在後頭喊,這卻是怎麼回事?”

  貴姐兒聽得董氏相問,便把剛才的事說了。

  董氏聽得李芊的言行,皺眉道:“貴姐兒,你可得想法子把她送走,要是留她在這兒,終是一個禍害。”

  “我也這麼想。”貴姐兒嘆了一口氣道:“不過,她有些話雖說的過份,卻也是實話。我爹雖是縣令,在賀家親戚們看來,自然是芝麻官,不值一提。我手底又沒什麼私房錢,若是將來到了京里,只怕還有種種難處。”

  因方達和方文信等全是做生意的,這幾年發展的更是不錯,董氏便出主意道:“若不然,你拿了錢出來滲份子做生意,先得些私已攢著再說。”

  “乾娘,我也沒多少錢,況且,只給一點錢入伙,人家也不會分我很多紅利,只比放著略好些而已。除非我自己有什麼賺錢的好法子,讓人按了法子去賺,我再出一些錢入股,這才能賺的多些。”

  董氏聽得貴姐兒的話,倒眼前一亮道:“不若就做胭脂膏子的生意。自打用了你做的那個膏子,我別的還用不慣呢!上回送了一盒子給人,人還來尋,都說好用。”

  貴姐兒也眼前一亮,這倒是一條可以嘗試的路子。先前上京城時,因同孫小思學掏胭脂,回家時見著山坡有孫小思所形容的那種香花,便摘了香花,買了市面上粗製的胭脂,混在一起,想搗騰出一種好用的胭脂來。後來在爐子上燒開了水,收集鍋蓋上的用水蒸汽代替蒸餾水去蒸胭脂渣子,又把渣子用紗布隔乾淨了,掏的極乾淨,搗騰來搗騰去,倒在粗製胭脂的基礎上搗騰出一種上好的胭脂膏子,抹上臉時極易化開,顏色又鮮艷。送了老娘和乾娘並幾個嫂子用,都說好用。說白了,就是胭脂再加工而已,技術含量不算高,倒容易操作。

  “乾娘,這個倒做得,法子也不複雜。只是我現下懷著孩子,也費心不了這個。這樣好了,我出錢買粗製胭脂,然後讓我三個嫂子領了丫頭在家裡先試著做些,做成了就寄在你們柜上賣,若賣的出去,咱們幾個就分成,怎麼樣?”

  “好,先做些試著賣賣,若是賣的好了,咱們再賃一個小院子,請幾個工人,專門做這個,不就得了。”董氏見慣了周圍的人做生意,一下子就想出下一步來,笑著說:“咱們還可以做些醒腦養神香包什麼的,搭著賣。反正你們這村里那許多白長的香花又不要錢。”

  “要怎麼做,你只管出主意就成,剩下的,就交給我。”董氏是一個開明的,早把家事交給大媳婦林翠掌管,自己得享清閒。只是之前勞碌慣了,清閒日子過著,卻有些悶,正想找點事兒做做。這會想起鎮上開的雜貨鋪,有些站櫃前的,也是老娘們,那起小媳婦買東西,不喜歡跟男夥計買,見人家櫃前站的是老娘們,倒喜歡進去,有時還嘮嘮家常,混的極熟。有什麼要買的,瞧著那家實在沒有,這才跑別家去買。董氏想起這些,度著到時真把胭脂放在自己鋪里柜上寄賣,說不得自己也可以到柜上坐著,跟大姑娘小媳婦落力介紹一下。

  貴姐兒卻還有一層憂慮,這胭脂賣貴了怕沒人要,賣便宜了又不合算,而且,村里就肯定沒人要的,只能在鎮上賣。

  董氏倒覺得可行,笑道:“我現下認識的太太們,在鎮上都是有頭有臉的,連帶著雨哥兒他娘,也認得許多有錢人家的太太姑娘,這些人卻有私房錢,只是沒處去買好東西。只要請了她們吃一餐飯,讓她們買咱們的胭脂,算的比外面便宜一些,她們再一傳十,十傳百的,自然就打開銷路了。況且,她們平日要學大家閨秀的作派,不大出門,就讓她們到我家買,我自己接待,她們要是用了好,肯定會上門的。”

  小作坊,然後直銷?貴姐兒聽了董氏的話,驚訝的看她一眼,自己從前怎麼沒察覺乾娘這麼有生意頭腦?不過也難怪,她父兄是做生意的,相公兒子又是做生意的,這麼薰陶下來,自然有些生意頭腦。

  見天也不早了,董氏便告辭,又約了明兒到小山坡那兒去看看,圈定一個地方讓人去摘香花。

  晚飯席上,貴姐兒見李芊神色如常,仿佛下午的事沒有發生一樣,倒暗暗詫異。賀太太也沒說什麼,一時倒猜不透李芊有沒有跟賀太太哭訴賀年責罵她的事。

  第二天董氏來了,貴姐兒跟賀太太說了一聲,便要跟董氏出去,賀年卻不放心,一定要跟著出去。誰知李芊也跟了出來,說要看看鄉村的景色,也要跟了去。

  貴姐兒無奈,只得讓賀年扶著,李芊緊跟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小山坡的地方而去。

  天氣正好,春光明媚,就當郊遊好了。貴姐兒安撫自己,一面抬頭看天空,忽然見一隻鳥兒從樹頂上飛起來,叫聲有點古怪,她挽了賀年往旁邊走了一步,這才突然說:“大家看這隻鳥兒!”

  “鳥兒有什麼好看的?”李芊本來跟在賀年和貴姐兒身後,一錯眼,已見貴姐兒拉了賀年往旁邊一退,指著低低飛過的一隻鳥兒說話,她雖嘀咕,還是不由自主的抬頭向上看。

  “叭”的一聲,有東西濺了李芊一頭一臉,而那隻鳥兒,已飛的遠遠了。

  “啊!”李芊這回叫的驚恐萬狀,動也不敢動。

  原來貴姐兒小時候常跟著叔叔來打鳥,聽著這鳥兒的叫聲,就知道這隻鳥一邊飛一邊在拉鳥糞,她故意停下步子,拉了賀年往旁邊一退,又往上面一指叫人看鳥兒,想著那鳥糞最好能拉在李芊臉上。不想心想事成,李芊果被鳥兒拉了一臉的鳥糞。

  “哈哈!”貴姐兒這會不由捂了耳朵,把頭趴在賀年肩上,笑的全身直顫抖。

  讓我去勸勸

  賀年聽李芊叫的悽厲,忙伸出手臂環住貴姐兒的頭,剛好把她兩邊的耳朵掩住,避免被李芊的尖叫聲震到了,一面卻瞪貴姐兒一眼,只是眼中分明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李芊此時閉了眼不敢睜開,只顧著尖叫,她身邊兩個丫頭也慌作一團。

  那鳥糞其實只是深灰色一小坨,並不甚臭,若是尋常農夫或是農婦,這會被濺了一頭一臉,最多也是笑罵幾聲,抬手抹掉,找一個小溪洗一把臉就完事了。可是李芊是一個京城裡的深閨姑娘,不要說是鳥糞,就是髒東西粘上臉,也是不能忍耐的,這會感覺到額角上,臉頰邊都是粘糊糊的,鼻端聞到一股酸臭味,自然尖叫的悽厲。

  董氏走在前頭,聽到尖叫聲,一回頭見著李芊的狼狽樣,自然知道是貴姐兒搞的鬼,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嘀咕一聲:“都成親的人了,還這般作弄人。”因見李芊身邊兩個丫頭掏出手帕,抖著手想要幫李芊擦掉鳥糞,忙指指糙叢道:“先扯點糙葉幫你們姑娘揩掉,再用帕子擦乾淨。那頭有一條小溪,過去洗一把臉就是了。”

  李芊待兩個丫頭幫她揩淨了,一時又是噁心,又是委屈,眼淚早滾了下來,咬了唇不說話,只拿眼狠瞪貴姐兒,眼刀亂飛。可惜貴姐兒伏在賀年肩上,並沒看到她仇恨的眼神。

  見兩個丫頭把李芊扶去小溪那邊洗臉,賀年才鬆開環住貴姐兒耳朵的手臂,低聲道:“你這個調皮鬼!”

  “我是叫她看鳥兒,想著鳥兒最多把鳥糞拉在她腳邊,嚇她一跳就是了,沒想到那隻鳥兒會朝她臉上拉糞。”貴姐兒又忍不住笑了,捂著嘴道:“怪只怪你表妹運道不好。”

  “你作弄了她,雖解了氣,卻怕有些兒後患呢!”董氏過來拉了貴姐兒到一邊道:“李芊自然不可能在這兒住很長時間,若是她比你們先行回京,卻在賀家其它親戚們跟前說起你的所作所為,只要略加添枝加葉,就會讓人覺得你是一個野蠻的鄉下姑娘。到時你跟賀年到京城時,人家先入為主,恐會對你印象不佳。所以雖說要令她知難而退,也不能用作弄的法子。”

  “乾娘說的是!”貴姐兒點頭道:“倒是我少慮了。”

  正說著話,兩個丫頭扶了李芊回來了,她臉上倒是狠洗了一把,洗的發紅了。這會縱是有賀年這個美男在前,她也沒了心情,只覺自己身上臉上還發著臭味似的,也不理貴姐兒和董氏,只向賀年道:“表哥,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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