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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往廳里朝我娘使一下眼色,讓她來我房裡!”貴姐兒沉吟了對秋燕道:“小心些,不要讓唐家和李家看見你使眼色了。”

  秋燕忙去了,不一會,巧娘果然來了。巧娘一進貴姐兒的房門,便讓春鶯在門口候著,若有人來,再進來通報。卻讓秋燕去廳里候著,聽到什麼話,儘快回來說便是。

  “貴姐兒,雨哥兒和他娘也來了,這回真真難辦呢!”巧娘一臉犯難,嘆著氣說:“兩家若是不同時出現,還能好好商量,這會卻不知如何是好了!無論答應哪一家,都要跟另一家絕了交情了。人家奶奶親自帶了兒子上門來,天大的面子,卻也不能像拒絕媒婆那般一氣兒兩家全拒絕了。”

  貴姐兒也嘆氣,到這會,卻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地步了。無論如何得同老娘商量出一個法子來解決問題,卻不能被兩家上門求親的牽著鼻子走。

  兩個商量來商量去,急切間自然想不出妥當法子來,正苦惱,不想秋燕匆匆來了,一進房門就壓著聲音嚷道:“奶奶快出去,那個賀家媒婆居然厚著臉皮也返回來了,這回不敢高聲,居然陪著笑臉給咱們家的人都賠了禮,說道先前丟了隨身帶的一塊玉佩,撞了邪,腦子發熱了,這才會胡說八道。現下已找著那塊玉佩了,神志也恢復正常了,懇求咱們家的人一定要原諒她。說著話,她又重提賀家求親的事,說道前幾日腦子不正常,說的話兒自己也忘記了,這會才是正式的提親。因她這般說著,唐家奶奶和李家奶奶槍頭又一致對著她了,她一張嘴敵不過唐家奶奶和李家奶奶,索性拍大腿說道唐家奶奶和李家奶奶欺負她主人家沒有上門,就小看她了,小看她就是小看賀家了等語。”

  巧娘和貴姐兒都詫異了,“她先前那般囂張,怎麼也回來了?難不成真中了邪?”

  “娘,你不要忙著出去,省的被她們纏住,想不出法兒來。”貴姐兒差秋燕道:“你再去聽著她們說什麼話,過一會進來跟我們複述。”見秋燕去了,貴姐兒給巧娘倒了一杯茶,沉吟著道:“賀家媒婆惱成那樣回去,怎肯回來服軟?莫不成……”

  “莫不成賀家主人家也有人來了?”巧娘接了話,一時同貴姐兒兩個面面相覷。

  “這更頭痛了!”巧娘放下茶杯,也無心喝茶了,自己捶著腿道:“唐家李家兩家親自上門來已是不好辦,如若賀家也親自上門來,咱們一家子哪兒承受得起?這當兒,咱們也沒法說要挑誰就挑誰,卻得看誰能說服另外兩家,咱們才能放話把你許給那一家呀!”

  說了一會兒話,因見秋燕還沒回來描繪廳里的情況,貴姐兒便使春鶯去看看。這了一會兒,秋燕倒同春鶯一起回來了,兩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嚷道:“奶奶這回真得出去了。又來了一位比唐家少爺還要俊的少爺,那模樣,那風度,看的我們暈乎乎的。”

  巧娘聽得又有人來,這回卻不好再耽擱在房裡不出去,忙忙走了。

  貴姐兒聽得春鶯和秋燕的話,心頭一跳,眼睛一亮,心道來的只怕是賀年罷,忙跟秋燕道:“別暈乎了,可有聽人喊他什麼沒有?單是他一個來,還是也有人伴了一起來?”

  “還有一位婆婆跟著來,看著像是他的奶娘。”秋燕把手放在胸口說:“賀家那媒婆喊他賀少爺,自然是賀家的少爺了,真沒想到賀家少爺長這般呀!我錯了,我不該挺李家少爺,這會兒,我覺得賀家少爺好了。”

  “我也錯了,我也不該挺唐家少爺。這會瞧著,確是賀家少爺最出挑了。”春鶯跟秋燕握手言和,兩個達成了一致意見,都覺得賀年才是最佳選擇。

  貴姐兒見兩個丫頭先花痴上了,倒怔在一邊。

  各有各心思

  卻說賀年當時收到祖母病危的信,快馬加鞭回到京城時,祖母的病卻好轉了,大家相見,自是歡喜無限。見祖母無礙了,賀年這才把曾老道的信呈了給祖父,又說道自己在鄉下這些日子,多得鄭家女兒照拂,自己對鄭家女兒已生感情,想娶鄭家女兒鄭貴姐為妻,請祖父成全等語。

  賀監正自然知曉凡物盛久必衰的道理,自己賀家幾代人坐著欽天監監正這個位,根基深厚,若是最負盛名的孫子這會也娶上世家之女,居然錦上添花,卻著實惹人猜忌。新皇這會登基沒多久,各位王爺虎視眈眈,他自然要籠絡他們這些舊臣。自己作為欽天監監正,官兒雖不大,皇帝若想利用自己推算曆法,觀天像等等事跡造勢,壯大自己的勢力,逼著幾位王爺退出京城,這也是意料中事。只是飛鳥盡,良弓藏,這也是千古不變的事。現下孫兒回京,新皇說不定還會賜婚,讓賀家置於滿朝文武羨慕的境地。賀家這會如日中天,長遠來說,卻是禍事。為今之計,確要退一步,方能海闊天空。

  賀監正這些年來見盡朝中大臣的起起落落,細看曾老道信中的意思,自然深為贊同。這會只略問幾句鄭家姑娘人品相貌如何,賀年據實答了。賀監正又問了貴姐兒年庚八字,點頭道:“時辰八字與你的八字倒六合,若是進門,自然夫妻和睦。既是這樣,召了家下眾人商議一下,趁著皇上還沒給你指婚,趕緊托媒婆去鄭家說親罷。速戰速決為善。”

  因想起另一事,賀監正又叫住賀年道:“若是在京城裡辦婚事,彼時文武百官定會趁著時機大肆送禮,辦喜事的自然不能把禮物退回去,若盡收了,此時自然無話,過些時卻是禍端引子。我這些年清廉,眾人也尋不著機會送禮,如今新皇厚恩賀家,連著賜了好些物事,又頻頻宣我進宮,諸官員只恨沒機會與我交結,若是這個時候在京里辦喜事,卻有種種空子讓人鑽,這卻要想個妥當法子才是。”

  “索性在鄉下賃上一座宅子,就在鄉下辦了婚事,爺爺看如何?”賀年最是討厭繁文瑣節的,那會兒哥哥成親時所行的種種禮節,把他看的頭昏。自己若能省去那些禮節,寧願不在京城辦婚事。

  “此法倒甚好!你著人先去購了宅子,待你爹和你娘到鄉下為你主持婚事便好。成了親不必急於回京城,待你娘子生完孩子再回來。”賀監正沉吟了一下道:“這當下要防著幾位王爺拉攏於你,還得待幾位王爺消停下來,你才能回京。”

  “是!”賀年應了,卻笑道:“若如此,我豈不是要在鄉下遊手好閒幾年?”

  “這當口你也不能閒著,我先時記下的那些札記,你好生整理了,將來可以印了書傳與子孫後代。待得朝局穩定下來,這監正之位,只怕還是你坐。玄學之術,還得多加研究。好在老道在鄉下,有不懂的,你只管問他。”賀監正笑道:“再有,我這些年推算曆法節氣,為的是農家能順著節氣耕種,只是農家也自有一套看節氣天氣來播種的土法子,你在鄉下時,自然也得好生細察了,結合了我推算的法子,看看利弊。……”

  祖孫細說了好久,說完才召了家下眾人說起賀年的婚事。別的人還罷了,賀太太聽得自己最寵愛的兒子要娶一個鄉下丫頭,人品相貌的自己還一無所在,自然有些嘀咕,只是賀監正說的在理,卻是反駁不得。又想著上回因著先皇訓子之事,當時自己兒子處境實實兇險,虧得家主決斷的快,連夜把自己兒子送走,這才沒有惹出其它事來。現如今,家主既然同意自己兒子娶一個鄉下姑娘,這當中,或有玄機也不一定。先頭想給兒子牽紅線,他一見人家姑娘就臉無表情的,又不知道哪裡傳出來一個傳聞,說自己兒子不喜歡女人,這可嚇壞了自己。後來雖壓下了傳言,但這可是心頭病。現下據他自己說,卻中意那個鄉下丫頭,也罷,只是不是喜歡男人,怎麼都好。

  待得商討完,賀太太便令人請了媒婆去說親。她想著以賀家的家世,到鄉下說親,自然一說就成的,便也沒有多話,只略略交代就把諸事交代管家去辦了。賀家媒婆一聽要說的是一個鄉下姑娘,不解之餘,卻認為鄭家實實是交了好運了,自然得巴結她這個媒婆才是,到了鄭家時,才會露出那般嘴臉。

  賀家媒婆在鄭家好吃好住幾日後,沒想到會被鄭家拒絕了婚事,她氣沖沖雇了馬車就走,誰知馬車出了村口沒多久,就被人攔下的。她揭了車簾一看,認出來人是賀家護院賀守,怔一怔問道:“哥兒怎麼在這裡?”

  “不單我在這裡,少爺也在這裡呢!”賀守冷笑道:“你辦的好事,讓你來說媒,你是抖威風來了!”

  賀家媒婆聽得賀年親自來了,這會倒嚇得滾下馬車,腳一軟,竟然坐倒在地下,抬頭見只有賀守一個人,沒見著賀年的影子,便壯了膽子道:“不是我說嘴,京里多少權貴人家等著把女兒嫁到賀家,何必來這裡說一個鄉下丫頭。我倒好聲好氣跟她們提親,誰知她們拿喬,放著如此人家,竟然拒絕了。我這裡一口氣堵在心口難下,只等見著賀太太,要好生說道說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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