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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繼而馬蹄聲傳來,見門外已經被騎兵團團圍死,靖王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王妃,臉色驟變,瞪向無憂,眼裡是怒,也是痛,“你竟然殺母?”

  無憂深吸了口氣,冷靜地看向她這一世的父親,“她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我的母親。”

  靖王怒喝,“荒謬。”

  在眾國儲臣審判不凡的時候,他防止一些不軌之徒乘機暴亂,親自帶兵鎮守婉城,所以沒能親自到場,但已經聽人匯報過審判場中的經過,得知他們養大的女兒其實是被人換魂的惡魔,並非他的親生女兒,而漂流在外的無憂,才是他親生的女兒。

  然審判會後,女兒失蹤,妻子不歸,讓他感覺這件事裡,還有蹊蹺,派出去查探的探子回來,說王妃去了她的私宅。

  妻子的野心,他不是全無所知,王妃這時候去私宅,更加大了他心中的疑慮,急忙帶人趕來,打算無論如何,今天得從妻子那裡得知她的目的,不料看到的竟是女兒殺母的一暮。

  按照皇族的規定,生下雙胞胎,殺一留一,無憂做為被他們捨去的那個,她恨他們,理所當然,但無論她如何恨他們,如何對待他們,他都不會有半句怨言,但殺母逆天之事,卻萬萬做不得,剎那間,他覺得天都要塌了下來。

  眼裡是無法化去的痛楚,橫了手中寬刀,“當年爹對不住你,我自會以死謝天下,但我死之前,說什麼也要手刃你這個大逆不道的女兒,保天下百姓。”

  雲仙暗中做的那些惡事,瞞得極好,雖然野心勃勃,但把靖王妃這個角色卻扮得極好,讓世人無可挑剔。

  無憂臉色微白,正視著靖王,“我知道,我說什麼,父親都不會相信,但我仍要說,我殺掉的人,叫雲仙,是為私下凡的一個仙人,她之前有一個身份,叫秀珠,父親應該知道這個人,秀珠在母親生下我之時,強行渡魂到母親體內,將母親魂魄吞噬……”

  “無稽之談。”靖王氣青了臉,她到現在還強行狡辯,雖然靖王之前聽說長女是被安大夫掐死,然後把惡魂灌在她體內,但怎麼也不可能相信世間還有人能任意渡魂之說,再說這些年來,王妃的言行舉止與過去並無不同,讓他如何能相信無憂的話?

  三界中絕不允許渡魂這種邪惡的事存在,就算是偶爾發現,也是暗中處理,絕不會流傳出去,所以凡塵中不會有人知道。

  靖王不過是一界凡人,聽見這樣的事,自然是覺得荒誕。

  無憂知道憑自己的一張嘴,絕對不可能讓父親相信聽起來荒誕無稽的事,輕抿了唇,把匕首丟在腳前,“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父親要動手就動手吧,無憂絕無半句怨言。”

  488 是喜是憂

  靖王對無憂這個女兒心裡有愧,但殺母是天地不容的大孽之道,何況,無憂還不是尋常兒女,而小天女轉世,這舉動,必然會引來天怒,後果不堪設想。

  如果此女當真兇性成性,徑直向他動手,那麼他也不用顧忌,殺了無憂,他以死謝天下便是,但無憂這舉動,讓他再惱,再恨,握著刀的手也不禁微微地顫抖。

  無憂平靜地看著父親,她並不想就這麼死去,這麼死了,為一個畜牲不如的雲仙陪葬,不值。

  她只是明白如果硬來,絕難有好結果,現在只能見步行步,等待轉機。

  時間如同凍住,身邊凝聚著壓抑而沉悶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

  無憂看著靖王手中輕顫著的刀尖,心想,就算再荒謬,或許也該說出來,試上一試,就算父親不相信,也能拖延一些時間。

  直覺,只要拖上一些時間,就能有轉機。

  正尋思著從何處說起,靖王卻承受不下不斷加重的壓力,猛地一吸氣,提刀向她劈來。

  無憂眉頭微蹙,閃身避開,這一舉動無疑將靖王心頭怒火煽到最高。

  靖王冷下臉,她果然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握著刀柄的手一緊,再不留情,向無憂橫掃過來。

  就在這時,劈出去的刀卻在空中停住,動不得絲毫,這詭異的現象讓靖王大吃一驚,接著一想,可能是無憂使的什麼法術,畢竟她是天女轉世,就算會些法術,也不難理解。

  這樣認為,更是惱怒不堪,怪不得妻子一身本事,竟在無憂手下沒有一點還手的餘地,任她殺害。

  無憂見靖王漲紅著臉,不管怎麼用力,都不能讓停在空中的刀動上絲毫,也詫異得睜大了眼,但她終是天界的人,很快明白,怕是有人暗中相助。

  這一發現,又驚又喜,不管對方是誰,今天這件事,總算有了轉機。

  靖王看著無憂臉上浮現出來的笑容,越發的怒不可遏,正要開口大罵,眼前一花,眼前憑空出現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子大約三十來歲,相貌雖然平平,卻自有股叫人不敢直視的不怒正威的迫人之氣,而女子只得二十七八歲年齡,相貌極美,二人衣袂無風自動,飄然脫塵。

  靖王雖然不認得這兩人,卻能感覺到這二人絕非尋常人,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凝在空中的刀頓時能動了,他收回寬刀,向二人抱拳道:“在下靖王,不知二位……”

  話沒說完,一條人影已經撲進那女子懷中,哽咽道:“媚娘,你真的沒事。”

  女子將無憂抱進懷裡,眼眶也是微微濕潤,輕撫著她的頭,“憂兒,別怕,沒事了……”

  原來這女子正是祥雲公主的真身,小天女在天界的養育仙娥媚娘。

  靖王一愣,隨即若有所悟,這二人怕是仙界來的仙人,忙正了臉色,恭敬地重新行禮。

  媚娘拭去無憂臉上的淚水,才抬頭起來,“我是小天女的養育仙娥,憂兒在天界是我一手養大。”

  靖王愕然,對方是小天女的養育仙娥,而他卻是無憂這一世不盡職,甚至默認將她捨去的父親,一時間羞愧地不敢抬頭看眼前這位被雲霧輕裹的高貴女子,“在下愧對上天……但她……”靖王看向倒在血泊中的王妃的屍身,後面的話卻沒敢直接說出。

  媚娘連眼風都不轉一轉,“那不過是乘靖王妃產後虛弱之時,侵占王妃身體,吞噬王妃魂魄的惡魂,根本就不再是你的妻子,如果你真為這麼個惡魂,殺死小天女,這孽,你就做得大了。”

  無憂的話,靖王可以不信,但眼前這位是個仙人,她的話,他不能一點不信,但他與靖王妃一起生活多年,並未發現任何不妥,甚至連生活習性也與生孩子前一般無二,讓他完全相信一個不認得的仙人的話,卻也不可能。

  媚娘曾為祥雲公主,自然知道靖王妃在靖王面前做的有多完美,僅憑自己的一番話,絕難說服靖王,指了指身邊男子道:“我的話,你可以不信,但他的話,你卻不能不信。”

  靖王視線轉向她身邊仙風道骨的男子,直覺這男子有不同尋常的身份。

  果然媚娘道:“他是命宿星君,監控著天地間,所有生物的命宿。”

  無憂吃了一驚,雖然在這男子出現的一瞬間,就感覺到此人身份不同凡響,但沒想到,竟會是就是在天界也高高在上,連她也不曾有幸得見的命宿星君。

  而靖王直接怔住了,慌忙拜跪下去。

  無憂眼裡存著迷惑,遲疑道:“媚娘,星君他……”

  媚娘養了無憂近二萬年,她們之間的感情如同親生母女,慈愛地將她耳邊一縷碎發繞到耳後,“星君為了弄明白一些事,也在凡塵逗留了些日子,所以雲仙之事,已經明了。”至於君星在凡塵的身份,她卻不提及。

  無憂眼裡閃過喜悅光芒,如此說來,這場洗劫總算是到頭了。

  命宿星君看向靖王,緩緩開口,“如果說僅憑我們口中所言,你就算不敢違逆我們的話,心裡卻終是存了心結,有些事,不如你自己去看。”

  “看?”靖王迷惑,人都死了,還怎麼看?

  沒等他問出心中疑問,星君手一揚,靖王的手與無憂的手心緊貼在一起,他通過無憂的眼睛看見無憂曾看到的一切。

  等他看完一切,靖王臉上徹底失去血色,神色頹廢,突然間竟老去了十歲。

  他自認一生正直,無愧於天地,沒想到這麼多年來,他竟一直在為一隻蛇蠍的野心忙碌,甚至迫害小天女以及她的夫君,當真是愧對蒼天百姓。

  手一抬,手中長刀往脖子上抹去。

  一股巧力橫來,輕巧地奪去他手中長刀,怔怔回頭,見無憂握著長刀,“這件事怪不得父親,父親不必如此。”

  雲仙在天上時就不是尋常仙人,靖王不過是個凡塵中人,如何能看得透?

  星君點頭道:“雲仙渡魂到王妃體內一事,就連我開始之時也未能察覺,你自是無法有所覺察,這件事確實怪不得你。如今為錯認小天女一事,人心恍恍,各國動盪,還得靠你去恢復小天女的身份,渡過此劫。不過雲仙渡魂一事,卻不可流傳人間。”

  靖王暗罵了聲自己糊塗,這麼死了,一走了之,可是蒼天百姓卻要陷於再次戰爭的苦難,向星君和媚娘磕了個頭,“在下知道該怎麼做了。”

  星君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在不凡當年布下了那道暗棋,才將這場浩劫控制在了最小的範圍內,不足以驚動上天,接下來的事,便是無憂他們自己去解決的事了,“既然如此,我們也該走了。”

  媚娘雖然不捨得無憂,但知道這不過是無憂凡塵一世,對天上來說,不過是幾個月時間,只要她解決了身邊的事,她們可以在天上相見,對無憂笑笑了,放開她的手,“我相信憂兒會做得很好。”

  無憂知道天有天規,不能將媚娘留在身邊,再是不捨得,也不出言相留,但有一件事,她必須弄明白,抓著媚娘的手不放,偷瞥了一旁的星君和靖王一眼,鼓著勇氣問道:“媚娘上次離去說,那孽緣不能解就不解,是什麼意思?”

  媚娘意味深長地偷瞥了一眼星君,俯到無憂耳邊,低笑一聲,“戰神天上只有一具宿體,這一世完了,叫不凡他們四魂再次剔去多餘的魂魄,合為一體,怕是他們誰也不肯,要想他們都回天界,只有鳳止能辦到,我的憂兒既然已經有了四個夫君,再多個夫君,又有何不可?再說,你心裡真捨得下鳳止?”

  無憂愕住,心思被媚娘看穿,臉上火辣辣地燙,但天上終是男尊女卑,一夫多妻的神仙不少,但一妻多夫卻是不可能,心虛地睨向星君。

  星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四面戰神,魔君回歸天界,他們的命宿不歸我監控。”言下之意,他們要如何,只看他們本身意願,天地間無人能夠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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