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不會辜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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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裡來了一道旨意,明帝請謝橋進宮給太后看診。

  一大早,謝橋被接進宮。

  太后已經醒了,說不出話來,嘴歪眼斜,半邊身子動彈不得。

  謝橋幾乎一眼可以確診,她這是中風了!

  只是中風的誘因,很複雜,她暫時不能判斷。高血壓、動脈硬化或者腦血栓、腦梗塞。

  問太后的症狀,她又說不出話。

  謝橋只能想摸著石頭過河,一樣一樣的斟酌用藥試過去。但凡有一點兒起色,便是對了症狀,也不敢掉以輕心。

  用藥一兩日,謝橋也用自己的方法與太后溝通,能夠聽懂她表達的意思,心裡大致已經確定病症。

  謝橋睨一眼床上毫無神采的太后,輕輕給她按壓手,活動手指:「太后娘娘,您有法子保住玉子睿吧?我已經給他解藥,過不了幾日,便能活蹦亂跳。」

  至於蜀王,他妄想染指陸芷柔,太傅連同御史死諫,死罪難逃!

  太后那一雙宛如死水的眼睛,此刻閃著一絲波動。

  「蜀王犯下弒君之罪,死罪已經成了定局。您不活著,誰能給他庇護?明帝麼?玉子睿的身份,太敏感、尷尬,他會不忌憚養出一頭小狼崽?」謝橋知道太后如今與玉長賢的矛盾日益升級,隔閡漸深,他僅有的幾次探望,太后都避而不見。

  玉長賢也不肯退讓,太后不願見,他後頭便不再來。

  太后口中發出奇怪的音調,謝橋卻是聽不懂。

  可太后眼睛裡的生機,卻令謝橋鬆一口氣。

  太后固然待她有極深的偏見,可她到底是疼愛秦驀的皇外祖母,他心中在意太后。

  不希望秦驀不在京城這段時日裡,太后出事。

  心中又記起余海來,不知他在余海如何了?師兄可安好?信收到了麼?

  謝橋積攢滿肚子的話要說,有滿腹疑問要得到人解惑。

  轉念,又惦記上地皇草,秦驀的解藥,只差這一味!

  沉穩律動的心,蠢蠢欲動。

  她想不顧一切,奔赴余海。

  所有她眼下矛盾複雜棘手地事情,都會迎刃而解。

  「您的藥,我交給寧姑姑,叮囑她如何用藥。我身子重,不便頻繁進宮。」謝橋心中拿定主意,安排好這一切,吩咐明秀布置一輛舒適的馬車。

  半夏去準備乾糧,藍玉則挑選人暗中保護她。

  一切準備就緒。

  謝橋天蒙蒙亮,乘坐著馬車離京。

  同一時間,消息傳遞至各府。

  各府懷揣著不同的心思。

  徐尚書聽聞消息,陷入沉思,想了想,將信紙放在火盆里焚盡。

  尚書夫人紅著眼睛進來,哽咽道:「老爺,薇兒怎麼辦?蜀王已經定罪,你說他一把年紀,已有正妃,又有野心,貪戀美色。他不覬覦太傅家姑奶奶,如何會惹怒太傅等人,罪狀一條一條呈遞到龍案上。幸而老爺有先見之明,若鼎立相助,事敗葬送全族性命,成功推崇昏庸君主,也是一個罪人,只是害苦了薇兒。」

  徐尚書聽到太傅府姑奶奶幾個字,靜默不語,陷入沉思。

  「老爺,咱們進宮求太后,讓她請求皇上網開一面,饒了薇兒?」尚書夫人心中難受,無人傾訴。夫妻兩相敬如賓,出何事,他也不會溫言寬慰,如眼下一般沉默寡言。

  愁生在虎衛營,平日裡不常回府。

  「我聽薇兒說蜀王落得如此地步,皆因燮郡王妃而起?」尚書夫人出身低微,性子怯弱,向來沒有主見。即便知道是謝橋,也拿不定主意,想聽聽徐尚書的看法。

  「薇兒有錯在先。」徐尚書心如明鏡。

  尚書夫人焉了,給燮郡王妃使絆子的話,說不出口。

  「睿哥兒是燮郡王妃救的,前塵舊怨,一筆勾銷。」徐尚書斜睨尚書夫人一眼,復又處理公文。

  那一眼,暗含警告。尚書夫人覺得她的拿點小心思瞞不過他的眼睛,慌忙點了點頭,尋了藉口離開。

  徐尚書看著合上的門,指腹壓著兩邊太陽穴,目光放空。

  陸芷柔。

  有多少年未曾聽到她的消息了?

  當年他考中榜眼,上門求親之時,傳來她的死訊。

  他並不相信,可自那之後,她便消蹤匿跡,杳無音訊。他後來接受她的死訊,埋藏在心裡,依照養母之願,娶了如今的夫人,生兒育女。年過半百,赫然聽聞她的消息,心口依舊火熱澀痛。如今不再是當年的窮書生,位極人臣。可他有自己的責任,再也沒有資格娶她。

  渾濁的眼裡透著悲傷與淒涼,靠在椅背中,緩緩合上眼。

  ——

  榮親王府,得到消息,並無一點動靜。

  蘭陽卻是不放心,怕他們下黑手。

  縱然不願,在得知謝橋去余海時,便帶著柳自清去往榮親王府。

  榮親王不願見蘭陽,喚柳自清肚子前往飛天閣。

  蘭陽冷笑一聲:「笑話!不認我這女兒,見我夫君作甚?要見一同見,不見……我們走了!」

  態度很強硬。

  管家很為難。

  蘭陽翹著腿,坐在座位上,拉著柳自清在身旁坐下,捻起一小塊糖酥塞進柳自清嘴裡,見他面色一僵。一雙嫵媚的雙眼,宛如一汪秋水,水光粼粼。滿含著柔情,嬌嗔道:「不許吐出來。」

  柳自清頓了頓,想了想,囫圇吞棗咽進去,端著一杯茶沖淡嘴裡濃稠甜味。

  「咦,糖酥?我以為是桃酥。」蘭陽將另一半塞進嘴裡,甜膩得受不住,想要吐出來。便見一方潔白的錦帕放在她嘴邊,蘭陽抬眼望去,便見柳自清神色溫和:「吐出來。」

  蘭陽一愣,他分明不喜歡,她惡作劇讓他吃下去,她沒有道理吐出來。

  念頭一起,微涼的手指落在她的下頷,捏開她的嘴,耳邊傳來他清雅的聲音:「不用勉強自己,這糖……不好吃。」

  蘭陽睜大水潤的眸子,一瞬不瞬盯著他,閃過詫異。

  柳自清聲線清冽如泉,帶著一絲絲蠱惑,誘哄道:「等下吃蝦丸。」頓了頓,又道:「一碟。」

  蘭陽回過神來,立即吐出來。

  柳自清包著擱在一旁,微蹙的眉頭舒展,端一杯茶遞給蘭陽。

  蘭陽接過茶盞,拉著他的手,臉頰在他手背上輕輕蹭了蹭,明媚的臉上帶著內疚:「我以後不給你吃不愛吃的。」又道:「我們是夫妻,方才想與你同甘共苦來著,你小氣的很,都不給我表現的機會。」

  「我不想牙痛。」柳自清淡聲道。

  蘭陽一怔,看著他清冷的面容,狹長的眸眼裡殘留著未散盡的笑。方才明白,她被調侃了!

  氣呼呼轉開臉,忽而,眼底閃過狡黠,頗有深意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吃甜食牙疼,可我有藥啊,一吃就見效!」

  柳自清抬了抬眉梢,聽到屋外傳來的腳步聲,眸光微微一動。眼前突然一黑,蘭陽燦笑著探頭過來,壓上他的薄唇。

  「郡主,姑爺……」管家的話說一半,看著眼前一幕,生生噎住。

  柳自清骨節分明的手指,蓋在蘭陽的臉上,擋住她接下來的動作。目光微冷的看向管家,不動聲色收回手,扶著她坐在身旁的位置。從容自若,行雲流水,不見半點尷尬。

  蘭陽臉上漲紅,火燒火燎。

  無論哪種情況,貌似都不太好。

  被柳自清蓋著臉,太丟臉。

  被管家撞見她輕薄柳自清,也不太莊重。心下懊惱,這是占他便宜沾上癮,話匣子一開便收不住。

  不分場合了!

  柳自清側頭,蘭陽低垂著頭,手指擺弄著佩玉,恨不得鑽進地縫去。眼底浮現一抹笑意,疏淡的眉眼帶著柔和,極為平易近人。

  管家也尷尬的很,吞了一口唾沫,仿佛能夠預料到郡主要對姑爺做什麼。輕咳一聲,恭敬的說道:「郡主,姑爺,王爺請你們去飛天閣。」

  蘭陽起身,走在前面。

  柳自清緩步走在她身後。

  行至廡廊,管家的身影轉彎不見,柳自清拉著她的手,蘭陽躲開。

  柳自清與她比肩,握著她的手,手指插進她握成拳頭的手,十指緊扣。

  蘭陽瞪他一眼,掙扎著要甩開他的手。

  柳自清眼底閃過無奈,輕嘆道:「你的口脂花了。」

  蘭陽下意識伸手去抹,鼻息間一熱,溫軟的唇貼上她的唇瓣,微微磨蹭,舔舐輕吻。

  片刻,他緩緩退開幾步。

  柔和略含溫情的眸光,靜靜地看著她,輕輕一笑:「好了。」

  蘭陽臉頰發熱,羞澀地別開臉,十指相握的手,緊了緊。

  「快點走,慢吞吞地生怕旁人不知咱們做什麼……」蘭陽心仿佛泡在蜜罐里,甜絲絲的,腳步輕快。

  柳自清眼底閃過一絲寵溺,她會為了心愛之人,放下身段,甚至不顧一切,飛蛾撲火。同樣驕傲,也刻進骨子裡。臉上猶自帶著少女的嬌羞,卻偏虛張聲勢,掩飾住她的那點兒小心思。

  二人一同相攜而至,榮親王穿戴整齊,坐在梨木雕花椅上,手裡端著空藥碗,剛剛喝完藥。

  「坐。」榮親王難得和顏悅色。

  蘭陽面目表情,垂著眼坐在柳自清旁邊,「自清,你不是外人,不必行禮。」

  榮親王面色陰沉的掃她一眼。

  蘭陽仿若未見。

  「你們大婚,蘭陽母妃未曾參加,當時有要事,便臨時離開,未能出席。這不表示我們不疼愛蘭陽,她是我與她母妃的掌上明珠。最開始,她選擇你,我們的確不看好。不過,如今看來,我當初鼎力支持是對的。能有如今的成績,說明你很優秀。」榮親王抬眼看向蘭陽:「她的眼光很好。」

  「偽君子!」

  榮親王額角青筋跳了跳,沉聲道:「你能有一回不氣我?」

  「我說錯了?你能夠妥協,那是因為大哥。」蘭陽冷笑,柳自清在仕途上有高升,他們便換一副嘴臉套近乎。這樣,會讓她覺得在柳自清面前抬不起頭來。

  為她有這般勢利的父母!

  嫁進柳府,父親、母親都很好,她很羨慕他在那樣的環境裡成長。

  她也很慶幸,自己嫁給他,享有他的一切。

  包括從未體驗過的父母之愛。

  榮親王捧著茶盞的手微微顫抖,極力的在控制著暴戾的怒火。

  玉子寧是,玉傾闌更是,就連蘭陽一個女人都如此反骨,與他做對!

  「你大哥至少尊重我這個父王!」榮親王慍怒,眼底布滿陰霾。

  蘭陽看著他無意識摩擦著食指指腹,便知曉他心裡又在思量算計著什麼,心中一片厭煩,若非柳自清握著她的手在安撫,早已帶著他走人。

  「蘭陽脾性耿直直爽,王爺莫要多包涵。」柳自清眉心皺成幾道摺子,不動聲色將話題自蘭陽身上轉開,清冷的嗓音如流水緩緩傾瀉而出:「我初初上任,身兼重任。余海漕運盛興,徵稅一事未曾落實,由我前往周旋。」

  榮親王目光漸變,不由多看柳自清兩眼,他初來乍到,便給他分配職務,不知是說他得重任,上面有心栽培提拔,還是要拆他的台?

  畢竟,余海那邊是一塊硬骨頭,啃下來,他便豐功偉績,啃不下……榮親王心中冷笑幾聲,也因此心中有了計較,言語上雖然仍舊熱絡,有意拉攏,卻並無之前那般迫切。

  「你好好干,這是一次難得的機緣。余海是可以大展拳腳的地方,盛榮衰敗,全靠你自己把握。」榮親王又賣個好:「你若有施展不開之處,可以尋我的師弟,他與本王有一點交情,會給你通融,辦事不會遇到阻礙。」

  柳自清笑道:「自清在此謝過王爺。」

  榮親王意味深長道:「不必客氣,蘭陽說的對,又不是外人,何須多禮?」

  柳自清抿唇,並不接話。

  蘭陽突然說道:「你要給個方便,不說名道姓,我們哪知誰是你的師弟?不如寫一封引薦信?」

  心裡卻哼道:想做表面功夫,沒門兒!柳自清可沒他那麼多彎彎腸子,指不定會被他不走心的話給哄騙。既如此,那就來點實實在在的東西。

  榮親王目光如刺扎射在蘭陽身上,柳自清如今手裡捧著燙手山芋,他未能估量柳自清有幾斤幾兩,並不想予他實打實的好處。不過是場面上罷了!

  蘭陽撿著他的漏洞,他想置之不理也不行!

  後生可畏!

  即便柳自清未能體現他的價值,也不能因此而忽視。

  權衡一番,榮親王命人備筆墨紙硯,寫一封引薦信,墨跡一干,蘭陽抽過去細看一番,嘴角一揚:「自清,你別客氣,這是你泰山給的回門禮!上回來的匆忙,他們什麼也沒有準備。」三言兩語,將榮親王賣給柳自清的恩情給化解。

  一句回門禮,這恩情白搭了!

  榮親王似乎早有預料,喜怒不形於色。

  「父王,我記得您以前手上把玩著一枚玉戒,我看著很喜歡,你如果送給我,我會給您一份大禮,足夠份量!」蘭陽最後幾個字,一字一頓,咬音極重。

  榮親王臉色瞬變,那枚玉戒他與玉傾闌母親牌位放在一起,蘭陽大婚時遭竊,不翼而飛。

  他知道在謝橋手中,可一直沒有機會拿回來!

  「那枚玉戒早已丟失,你若喜歡,父王送你一枚一樣的。」榮親王面容和藹,語氣溫和,怕蘭陽又提出荒唐的事,起身送客道:「你母妃想你,你們去看看她。」

  蘭陽達到目地,並未見榮親王妃,與柳自清一同回府。

  回到柳府,蘭陽將引薦信抄錄一份,寄給秦驀。

  希望他們能夠從這封信上得到有用的信息,做為一個突破口!

  「怎麼了?」柳自清看著蘭陽盯著信紙出神,站在她的身前,手指勾弄著她鬢角一縷碎發,別在耳後:「順心而為,不必難為自己。」

  蘭陽沒有抬頭,目光盯著那一封引薦信,平靜無波的說道:「自清,你說我會不會太冷血無情?他們再惡,也是生我養我的父王、母妃,我這般幫著旁人對付他們……」蘭陽吸了吸鼻子,手背拭去眼角的濕潤:「太不孝了?」

  「不會。」柳自清拿著手裡的引薦信,抽出她寫的那一張,扔進火盆里。

  「誒!你幹什麼!」蘭陽撲過去撿出來。

  柳自清拉著她的手,皺緊眉心:「你在做什麼?信都燒了,你去撿什麼?」

  蘭陽瞪著他:「余海兇險,你又不是不知。這封引薦信,便是給你過明路的意思。那邊的關係,盤根錯節,都與我父王脫不了干係。有他的親筆信,他們就會以為你是『自己人』,不會為難你!你這呆子,讀書讀傻了!」

  柳自清親了親她的額頭,滿目溫情,含笑道:「我自有把握。」

  蘭陽泄氣一般,狠狠撲進他的懷中,緊緊抱著他的腰身。

  她知道,他只是不想要她為難。

  到底那是她的父王。

  所以,他的意思,由他去做。

  「自清。」

  柳自清垂目,視線落在她纖細的肩膀上,隱隱在顫抖,極有耐心的應一聲:「何事?」

  「我會對你好的。」

  「……」柳自清眉間微蹙,半響無語,隱隱覺得這話似乎不對?雖是如此想,心中卻受用,嘴角卻淺淺上揚。

  「我信你。」

  良久,一道溫柔似水的聲音響起。

  月光如霜一般傾瀉在兩人身上,無聲無息地把兩人籠罩在光暈里,柔美靜好。

  ——

  余海。

  玉傾闌裹著厚厚的銀白暗紋大氅,修長的手裡捧著手爐,白皙的皮膚下,青筋脈絡十分清晰,玉白的面容上,透著不正常的白。

  秦驀看著他這副模樣,擰緊眉,渾身散發著戾氣。冷聲道:「中了何毒?」

  玉傾闌目光微微一閃,抬眼看向秦驀,眉眼平和,帶著一絲散漫:「不妨事,尋常一般的毒,只是缺少幾味藥,我已經讓人去找了。大約過不久便恩那個找到,那時毒便能解了。」

  秦驀目光銳利,審度地盯著玉傾闌,似乎在判斷他話中真假。

  「沒騙你。」玉傾闌眼角眉梢染著淡淡的笑意,反問他:「小師妹有孕在身,你離開京城不會有問題?」

  秦驀冷冷地注視他,薄唇緊抿,緘默不語。

  「斷魂毒。」玉傾闌無奈,淡淡的道出身上中的毒。

  秦驀嘲諷道:「我怎不知斷魂毒會怕冷?」

  「秦驀。」

  秦驀冷哼一聲。

  玉傾闌眨了眨眼,移開視線,落在庭院裡隨風搖曳的樹影上,緩緩道來:「遇襲之時,有人用琴音干擾我,一時不防重了內傷。」

  秦驀帶著質疑。

  玉傾闌坦然,任由他打量。

  秦驀視線在他臉上打個轉,玉傾闌懶怠理會他,攏緊大氅,起身朝室內而去。不期然,他的森冷的嗓音在身後響起。

  「赤寒毒。」

  玉傾闌身形微不可見的一頓,毫不留情的回頭諷刺道:「你以為赤寒毒隨處可見?你中毒之時在二十五年前,這期間都不曾出現過,如今又豈會出現?」

  「我又並非說你。」秦驀斂去目光,不知在想什麼。

  玉傾闌妥協道:「我內力盡失。」

  秦驀似乎鬆一口氣,不是赤寒毒便好。「你回京,橋橋或許有辦法,我留在這裡。」

  玉傾闌皺眉,正欲開口,一道黑影落在屋中:「主子,主母來余海了。」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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