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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在底下嘀咕道:“什麼叫犯人朋友?”

  陳哥從遠處望過來,暗示眼鏡上台,眼鏡會意地站起來。

  “好,請這位朋友走上台來。再來一位,哪位來?”主持人又呼籲著。

  眼鏡拉出了我,我也就跟了出去。

  等我們走上台,主持人亮著嗓子說:“下面有請《龍哮中國》冠軍林旭上場與我們這兩位合唱《真心英雄》。”

  林旭,我腦子震了一下。

  林旭依舊披著一頭黃黃厚發,穿著一身別樣的牛仔,抱著吉他走了上來。在和我眼神交錯的一剎那,他也驚呆了。

  幾秒之後,我們都恢復了鎮定,開始合唱起歌曲。

  演出完了,下來後,林旭把我叫道後台,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起,沒有言語。

  他又問:“你不是去英國了嗎?”

  “我被楊雪兒的家人起訴了,被判間接謀殺,判處有期徒刑一年。”我解釋說。

  “善意的謊言?”他問。

  我點點頭。

  林旭苦笑了一陣,責問:“你以為這樣自己很偉大嗎?”

  我無話可說。

  林旭又苦笑了一陣,鄙視地說:“懦夫。”

  我也苦笑了一陣,說:“我出獄後就去找她。”

  旭無奈說:“她走之前,給我打了個電話,說要去青海,想找個地方好好生活。”

  我埋下頭,仿佛要抑制傳遍全身的悲傷,我忽然想轉移話題,抬起頭說:“恭喜你,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

  林旭笑笑說:“應該感謝你,還有于慧,我和于慧走到了一起。”

  我心頭一驚,之後笑笑說:“雙喜了臨門。”

  他從容笑笑說:“怎麼樣?沒想到吧?愛情有時就是不可思議。”我還沒有說些什麼他又說:“堅強點,努力改造,我會幫你尋找梅子羽的。”

  我會意笑笑,我忽然覺得生活其實很美好,在一份愛情里,收穫了這麼多其它的感情,也許眼鏡說地對,只要心裡有愛,努力愛了,你就會有所收穫,結果就聽天由命。

  之後的日子,林旭一有時間就跑來見我,但總是沒有梅子羽的消息。

  ☆、出獄後

  半年後我終於解脫了,告別了監獄生活。眼鏡比我早一個月出的獄。爸媽來接得我,林旭和于慧也來了。眼鏡也來了,眼鏡告訴我他找了一份不錯的工作,那個女孩子也開始對她有真正的愛情了。我為他感到幸福,不禁想到了梅子羽。我沒有回家,而是帶著林旭回到了華陽。

  路上我的心跳地厲害,仿佛梅子羽在那裡等著我的歸來,而遇到的卻是失落。潘婷還在學校,她說打聽一年了,一直沒有梅子羽的消息,只知道去了青海。我去尹校長那裡找梅子羽的檔案。尹校長說檔案提走了,他也不清楚了。

  我想到了爺爺。潘婷悲傷地說,爺爺三個月前因肺癌去世了,和老伴一起葬在了小屋後。雪上加霜令我悲痛欲絕,我想去看看爺爺的墳墓,給他上上墳燒燒紙。

  我和林旭帶著悲痛趕到了小屋,大棚已經拆去,小屋也被拆地只剩下了一堆紅磚,爺爺的墳塋已經長上了青草,一片荒涼。

  物不是人非了,我和林旭不禁更加悲傷起來。我們把爺爺的墳塋上荒草清理掉,添上一些新土,燒了許多紙,回憶著過去爺爺和我們之間短暫的快樂。

  天黑了下來,黃昏來了,大黃搖著尾巴,瘦骨嶙峋地,一瘸一拐地回來了。看見我們大黃像遇見親人一樣跑了上來,拱進我的懷裡嗚咽著,仿佛在傾訴著什麼。我們傷感到了極點,撫摩著它受傷的腿,知道是覓食時受了傷。

  我們走的時候,我摸了摸大黃的脖子,想帶著大黃一起走。大黃沒有跟著我的意思,臥在爺爺墳塋旁的青草里,不再理睬我們。

  我們在日暮下依依不捨的遠去,爺爺的墳塋和大黃慢慢消失在眼界裡。

  林旭感慨對我說:“大黃真是了不起啊,監守著墳塋,陪伴著爺爺,詮釋著對主人的忠誠。

  我對大黃的忠心有了徹骨的感動,我感慨說:“是啊!欲望紛擾的世人有時候還不如狗呢。”

  林旭和張建東陪我喝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水,直到失去了知覺。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手機里有N個未接電話,都是潘婷打來的。還有一條N條簡訊,我打開看了震驚了。

  潘婷在簡訊里說,尹校長透露了梅子羽的身世,她是一個孤兒,是在廣州一個孤兒院長大的,是今天早上告訴他的,他答應過梅子羽不向任何人透露她的身世。

  她是個孤兒,無依無靠的孤兒,我沒有去保護她,去關心她,卻傷害了她,我腦子裡迴蕩著,心被愧疚徹底擊碎了。忽然想起了公園裡斷了臂膀的維納斯的雕像。

  愛情也許正如古語所說,情不知其所以,故一往情深。而我明白了愛上梅子羽的原因,是因為她像斷了臂膀的維納斯,雖然有著某種缺陷——孤兒而又被人拋棄,但我卻認為她是一種特有的完美。雖然我明白了愛得她原因,卻依然一往情深。

  愛支配我下定決心去廣州那所孤兒院,期望得到梅子羽的一絲消息。我開始了尋找心中維納斯的行程。

  ☆、孤兒院

  廣州的雨來得很快,轟隆隆的悶雷在高空里折騰了不大會兒,就嘩啦啦傾盆而瀉,像個不講理的孩子在號啕大哭。路上行人似乎在一瞬間同時撐起了雨傘,雨中浮起了朵朵各色蘑菇。我沒有雨傘,被雨促不及防地澆了一遍又一遍,我覺得像在北方六月的烈日下沖涼,心情反而舒暢了許多。馬路兩旁地小榕樹輕微搖晃著,仿佛在嘲笑我什麼。

  雨下了約莫三個小時,停了下來,天就突然明亮起來,烈日當頭烤了下來。

  在白雲山下找到了地址上的街道,街道有些古老,兩旁瓦房有些破落,道旁有著古老而茂盛的老榕樹,烈日只能透過榕樹葉子射下一個個不規則的光柱,街道顯得有些陰鬱。

  我沿著街道尋覓著孤兒院的門牌。操著嘰里咕嚕的粵語本地人,拖著鞋子悠閒走過,時不時有些人投來好奇的眼光,我沒有理會只顧自己的尋覓。我想找個路人問路,在轉向路旁地一剎那,我覺得後面有雙眼睛在盯著我。我遲疑轉過頭,除了陌生的臉旁,就是陌生的背影。我指著手裡的紙條向一個少年問路。少年嘰里咕嚕了一句,整得我一頭霧水。少年隨後就用非常不標準地普通說:“就在前面那個最大的榕樹下啦。”他說普通話時牙上好像粘了膠水,嘴巴得大張大合,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在一棵出奇大的榕樹下,我看到了孤兒院的門牌,老榕樹若一個慈祥的母親在守護著孤兒院。

  鐵柵欄已經鏽跡斑斑,上著一把破舊了的大鎖,我剛看到的希望再次破滅了。院子裡的房子已經破敗不堪,荒草蔓延,野花繽紛緊湊交織著淹沒了青石鋪就的小路。不錯孤兒院搬遷了。我扶著鐵柵欄,在一片荒蕪的景象里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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