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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助我的男人帶了個眼鏡,想必也是叫他眼鏡的原因。眼鏡對我說:“兄弟,出去放放風吧?”

  我不知道什麼意思,但是相信他,我就跟著出去了。眼鏡大聲叫了幾聲放風。沒多久一個獄警跑來罵道:“你怎麼就屎尿就那麼多啊?”

  眼鏡恭維笑笑,自賤道:“那不是我的膀胱小,容量有限嗎?”

  獄警打開鐵門,看見了鼻子出著血的我,訓斥說:“安分點,別打架。”

  我心裡憤怒無比,想辯駁什麼,眼鏡拉拉我的衣服說:“他上火了,流了鼻血,我順便幫他清理一下。”

  獄警懶得理會什麼,說:“去吧。”

  眼鏡給了獄警一盒香菸,說要在廁所里多放會風,獄警把香菸裝在口袋裡,打了個哈欠說:“自己在外面待煩了就回去吧,你們兩個都是還有一年就刑滿釋放,別打什麼壞注意,要不抓回來可就不划算了。”

  眼鏡諂媚一笑,恭維說:“你提醒的是,我們也不敢。”

  在廁所里,眼鏡給了我一顆香菸,關心問:“犯了什麼事?”

  我接過煙,沒有回答,只是憤憤說:“今天晚上我得把那幫雜碎廢了。”

  眼鏡乾笑了兩聲,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就一年,跟他們較勁划不來,這是另外一個世界,忍了吧。”

  我苦笑了一聲,說:“我不怕,我是個絕望地要死的人,有這麼多人在這個世界裡,我想一輩子待下去。”

  眼鏡對我的回答覺得不可思議,詫異地看了我一會兒,吐了一口煙,呵呵一笑說:“你是個很怪的犯人,有點像《警察與讚美詩》中的索比。”

  覺得眼鏡有點學問,笑笑說:“我是跳下飛機的徐志摩。”

  “為了愛情?”眼鏡問,接著又追問:“她死了?所以你絕望了?”

  我把菸頭彈到尿池裡說:“她走了,杳無音信。”

  “一年不長,很快就過,信息這麼發達找到她並不困難,除非你不再愛她。”眼鏡說著又遞上一顆煙。

  “因為愛她,只是沒有臉面再見她。”我接過香菸,嘆著氣說。

  “噢,說說看。”眼鏡說,對我的故事似乎很感興趣想問個明白。

  我抽了兩口煙,想了想,覺得眼鏡有點像林旭,跟他說說也許心情會好點,就開始講講自己的故事。

  眼鏡聽完了,饒有情致說:“只要故事裡有真愛,就不要死心,有情人終成眷屬的。”

  我沒置可否地苦笑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天空里的星星,說:覺“愛情對我而言就如天上的星星,只是一種美麗的嚮往,而永遠不能採摘下來。”

  眼鏡搖了搖頭,堅定說:“相信愛情吧,縱使如星星般不能採摘,至少她能讓你的世界星光燦爛。”

  我為眼鏡的執著感染了,覺得他應該擁有一個幸福的愛情,好奇問:“你的愛情一定很幸福吧?”

  眼鏡做了個苦笑不得的表情,說:“我的愛情是一個騙局,但這種騙局讓我感到很幸福,感覺愛情很偉大,生活很美好。”

  我疑惑問:“騙局?”

  眼鏡點點頭,然後說:“我是在大學裡,跟人打架傷了人,被判了三年,從進入監獄的那一刻,我就對生活失去了希望。突然有天我接到了一封情書,是大學裡我暗戀的一個女生。她答應等他三年,希望我堅強起來,在監獄裡完成學業。我因為她變得堅強起來,有了希望。”

  眼鏡停了下來,我知道故事沒有結束,就沒有說話。

  眼睛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說:“我們每星期寫一封信,我知道她不可能喜歡我,剛開始我很氣憤,後來諒解了她的用心良苦。”

  我讚許說她是個好女孩子。

  眼鏡堅強說:“我不管結果怎麼樣,有這樣愛我就不能辜負,我要變得強大起來,去用心追求她,我要她真正的愛上我。”

  我被眼鏡的愛情感染了,想了想自己的愛情,信心堅定了起來,感激對眼鏡說:“我會堅強起來的。”

  眼鏡伸過手和我擊掌說:“真愛無敵。”

  我用力擊掌,跟著喊:“真愛無敵。”

  那一夜,我失眠了,我想了很多,下定決心好好改造,出去後尋找梅子羽。

  ☆、巧遇

  半年過去了,梅子羽依然杳無音信,我已經適應了監獄的生活,和獄友們也交上了朋友。

  老大的女人背叛了他,跟著別人私奔了。他用了半年時間找到了背叛的女人和那個男人,把他的女人和那個男人打了個半死,被判了個故意傷人,要在監獄裡蹲六年,服刑四年了,還余兩年。

  老大有著像張建東一樣血性的北方農村漢子,見我總是悶悶不樂,就喜歡和我開些玩笑,他告訴我沒坐過監獄的男人算不上男人。

  我開著玩笑說,在監獄裡蹲一輩子的男人就變成老男人了。

  老大開懷大笑了一陣子說,蹲一輩子我可受不了,要是我能蹲到老男人的份上,入獄前我得把自己先閹割了。

  大家都跟著大笑起來。老大喜歡這種群的感覺,讓我想起了當初欺負我的場景。

  老大說,男人難過美人關,只有蹲過監獄的男人才能不受女人的困惑,才能成為大男人。

  我會意笑笑覺得這種邏輯有些道理,沒有女人的日子確實能讓這個血性漢子變地理性許多。

  眼鏡成了我的兄弟,他總是說監獄其實並不骯髒,像一個教堂,有罪的人,在這裡懺悔,讓心靈淨化,找回自己。

  我覺得眼鏡說地有道理。

  有一天,眼鏡告訴我下午不用去勞改了,說有歌星來義演,消息是從陳哥那裡來的。陳哥就是眼鏡經常用香菸打點的警察。果不其然,中午剛吃飯,陳哥就組織我們去打掃水泥的講台。講台是平時大院裡的管理人員給我們開會用的。準備好了,陳哥讓我們排隊坐好等著演出。其他勞改隊的人員都參加了,光頭一大片,約有幾百號人。

  眼鏡開著玩笑說:“少林寺要換主持了。”

  我也跟著逗樂說:“換成老大了。”

  刀疤頭樂呵呵說:“監獄和寺廟倒有點相似菜里都沒有肉,還沒有酒喝,最重要是都不能找女人。”

  我們樂了,周圍的犯人都跟著樂了起來。陳哥走上呵斥我們保持安靜。

  沒多久演出開始了,先上來一個身材惹得老大發呆的女歌手,扭捏著演唱了一個《幸福在哪裡》。

  老大指著自己隆起的褲襠□□著向台上女歌手嘀咕著說:“幸福在這裡。”

  周圍的犯人就鬨笑了起來。

  接著上來一個男歌手,唱的是《鐵窗淚》,感情投入很到位,大家都被感染了,無聲在歌聲里體會各自的情感。

  在掌聲送走了男歌手,主持人跑上舞台說:“下一個節目互動性的,希望有犯人朋友能上台和我們的歌手同台演唱《真心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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