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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玉簫是本教聖物。”

  “可沒有寒玉簫他還是教主,”她不解,“那不過是身外之物,難道比人命還重要嗎!”

  沉默。

  “它對教主關係甚大,”他忽然一笑道,“不要說這個了。”

  張潔有些喪氣的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嘀咕:“鄭哥哥不會讓他再這麼下去的。”

  “是嗎。”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

  陽光照耀下,面具更金光閃閃。

  張潔歪著頭看了半天,忽然眯起眼睛,似乎很有趣。黑風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你長得很好看啊,為什麼老戴著這個恐怖的面具?”她指著面具。

  好看?他微一低頭,嘴角勾起,面具下面的臉有些熱。

  忽然發現陽光並不那麼討厭。

  “帥哥,我都看過了,”她又開始頑皮,“這裡就咱們倆,我天天對著面具,都以為你長得像面具了。”

  沉默。

  “我不習慣當著人摘下它。”

  “你不習慣?”她轉了轉眼珠,調皮道,“要不要我幫忙?”

  “好。”他想也不想。

  “啊?”張潔反而愣住,她試探著問,“我真摘掉它啦?”

  “好。”低沉淡定。

  摘就摘,有什麼。

  小手微微竟有些顫抖,可為什麼那堅毅的目光也一片朦朧。

  我這是怎麼了!她吸了口氣。

  面具拿下,一張俊美的側臉出現在眼前。

  劍眉斜飛,眉頭微蹙。

  寒星般的目光在陽光下漸漸化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柔和。他慢慢轉向張潔,微微一笑。

  笑容依舊嫌冷,卻已然沒有了上次的寒酷之色。如果說鄭少凡的笑溫柔如春日的朝陽、輕風,那他的笑就清冷如冬夜的孤星、寒月。

  “怎麼了?”他有趣的看著她。

  “沒,沒有,”她臉紅起來,頭一低,罵自己貪看帥哥,怎麼這麼色了。

  古代為什麼這麼多帥哥呢,她心中暗自嘀咕。

  “恩?”

  “我,我的意思是你笑起來很好看。”眼神有些慌亂。

  “是嗎。”淡淡的。

  “唔,所以你該多笑笑,”她立刻被手上的面具吸引,“這個面具做得真不錯。”忽然想起了現代的兒童面具,她眼睛一彎,把面具戴在自己臉上學著他深沉的樣子道:“我是黑風。”

  說完又笑彎了腰。

  看她裝模作樣學自己,他好笑不已,不自禁沖她伸出手去。

  見他忽然伸出一隻手來,她有些疑惑。誰知那隻手竟緩緩的、輕輕的將她的小手握住,越握越緊。

  “啊?”她戴著面具呆住。

  小手微微發抖。

  縱然帶著面具,她依然覺得那灼灼的目光直she在臉上,不曾有過的、強烈的慌亂湧上來。看著那自然微皺的眉頭、修長深邃的雙眸,芳心一陣迷惘。

  她忽然驚醒過來——自己喜歡的不是他!怎麼可以……

  一念閃過,她慌忙想用力將手抽回。

  誰知黑風卻已忽然放開她。

  “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走進武俠 - 21 - 第二十一章 入谷

  水緩緩從岩石下沁出,溶溶溢出小水潭,竟形成了一道兩三丈寬的山溪。

  鄭少凡微笑。

  “你們告訴我入谷之路,我卻非一定要走。”

  他自言自語,一閃身人已不見。

  果然是一道暗河,水寒冷刺骨,所幸鄭少凡真氣護體已然不懼。

  他凝神運氣,周圍的事物便逐漸清晰起來,習慣後速度更快了許多。水面離頭頂岩石不到一尺,他偶爾出來換氣,約莫半個時辰,遠處漸漸有光亮透出。

  他謹慎的放慢速度,緩緩游入了一個小池塘。

  .

  池塘很小,直徑最多才一丈,卻並非死水——幾道水流源源進來,再由地下這暗河流出谷外。

  透過水麵看,天色已有些暗。塘邊長著幾叢矮木、兩棵梧桐。

  秋葉翩翩,秋蟲聲聲。

  鄭少凡卻並不急於探頭出去,他在水下細細的觀察起池塘來。

  池塘上長滿藕荷,時已深秋初冬之間,荷葉已枯敗。

  然而,卻還是被他找到了幾枝沒有枯萎的。

  荷葉很小,非但沒有枯萎,而且還很嫩,嫩綠色的干,嫩綠色的葉被大片已乾枯的荷葉遮蓋著,不細心卻是看不出來。

  那小荷竟是碧玉雕成!一共八枝,分布在塘邊不起眼的角落,排列均勻,將這個小池塘圍住。

  鄭少凡想了想,折斷一截已枯的荷精,緩緩將它伸出水面。

  大概伸到離水面一尺左右,只聽颼颼幾聲,那荷精荷葉竟已是無數針眼。

  他微抽了口涼氣,卻也發現暗器所發she之處正是身後岩壁。若是別人,必大喜而探頭,吃了大虧。

  鄭少凡皺皺眉。

  那暗器不知有多少,又這麼近,速度又迅急無比,要躲避卻是難了。

  他略一思索,忽然笑了,徑直看向左邊第二枝碧玉荷。

  這枝玉荷看起來與其他幾枝並無兩樣。然而,鄭少凡人雖在水下,敏銳的雙眼還是發現了它的不同之處。它居然是上下斷開的!

  鄭少凡將它輕輕一拔,果然,那荷上半截被他拔了出來。

  他放心的探頭出水,這次已沒有暗器。於是他立刻躍出水,再小心的將那半截碧玉荷插回原處。

  漂亮的單鳳眼快速的掃過四周。

  忽然,他身形如鳥一般掠起,飛上了左邊那棵梧桐樹。

  .

  黃昏,幾處炊煙,幾點燈火。雖看不見山谷全貌,卻也能感受到寧靜和諧的氣氛。

  鄭少凡竟也愣住,苦笑。若非才從險處脫身,他也絕不會相信這寧靜和諧的山谷居然就是傳說中的黑血谷,魔谷。

  這山谷看似平靜,其實處處機關,自己須小心才好。他暗自想著。

  只是張潔到底被囚在哪裡?鄭少凡皺眉,總不能將山谷走一遍吧,這裡處處機關,只怕沒找到她反而讓人先找到自己了。

  正當他苦惱萬分之際——

  “熊掌何在?”

  “撒網待魚。七星堂。”

  “原來是七星堂的兄弟,得罪。”

  “不敢。”

  嘴角一掠,漂亮的單鳳眼漸漸眯起。待魚?自己這條大魚?

  .

  夜幕將垂,借著天色的掩飾,鄭少凡大搖大擺走在路上。

  雖然暗處有無數機關陷阱,但黑血穀人口眾多,日常所行之路卻最多是暗哨,必定無甚機關。這普通人容易忽視之處,鄭少凡卻注意到了。只怕誰也想不到他會大搖大擺的在魔谷中行走吧。

  果然,轉過一道彎,林邊灌木中站起一個人來。

  “熊掌何在?”

  “撒網待魚。七星堂。”

  “得罪了,請。”那人一抱拳,繼續蹲下。

  鄭少凡暗笑。

  他沿著大路走下去,逢有暗哨便用口令對答,居然一路暢行無阻。

  可是,張潔到底被囚在哪裡?

  他眼睛一眯,立刻便有了主意。

  .

  “你要出谷?”張潔跳了起來。

  黑風含笑點頭。

  “什麼時候?去得久嗎?”問出口以後她又有些臉紅,這話也太親密了些。自那日山洞回來,張潔見到他總有些尷尬,誰知他竟也不再提起,張潔便暗暗笑自己太敏感,也不再多想了。

  黑風看著她半晌,嘴角一勾:“一兩天。”

  她看看他,似欲語還休。

  黑風直覺何其敏銳。

  “想說什麼?”

  “黑風哥哥,”張潔看了看他,低下頭,“我……”

  他看著她不言語。

  她終於鼓氣勇氣:“是不是教主派你去殺人?”

  一愣,搖搖頭。

  張潔鬆了口氣,想了想又低聲道:“那……你以後會不會和鄭哥哥打?”

  心裡一顫,卻仍作若無其事狀。

  “他得罪了你們教主,你們教主會不會叫你…….”張潔黯然,“你們都是我的好大哥,我不想你們打起來。”說著,她又抬頭露出驚慌之色:“你不要跟他打好麼?”

  黑風默然轉過身,不語。

  正在此時,遠處忽然一片嘈雜,隨後傳來清晰的號聲。

  黑風微愣,立刻拉著她走出門外。

  望風台上火光閃爍。

  “我們走。”

  說罷,他不容質疑地摟住她的腰便向山崖掠去。

  .

  黑暗中,鄭少凡苦笑,想不到事情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

  他在一處暗哨故意說錯。本想他們會立刻去稟報黑風,找到黑風,張潔便不難找到了。誰知黑血教行事竟周密無比,只用號聲火光示警,並無一人慌亂,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

  想來黑風聽到號聲見到火光,便已然知曉了。

  他不由暗暗佩服,心裡卻又有些著急——現在什麼都沒探出倒曝露了行蹤,憑自己的武功雖可以躲過一時,但他們若搜起谷來只怕就被發現了。

  饒是著急,他卻毫不慌亂,此刻最好的辦法是靜觀其變。

  果然,不遠處兩個人舉著火把忙忙走來。

  “老二,這是怎麼了,我都睡了。”

  “你沒聽響了五聲嗎,有人入谷了。”埋怨的聲音。

  “我睡得迷迷糊糊,哪裡知道響了幾聲。”左邊的人邊走邊笑,“那人膽子也太大,敢闖入谷來,只怕已撞上機關嗚呼了。”

  “教主可能要下令搜谷,咱們三花堂負責黑血崖一帶的守衛,你我須是快點。”

  “不急,我出來時才見到白堂主趕往黑血崖去呢,此刻他怕也只剛到廳上。”

  他二人兀自急急走遠,這裡鄭少凡卻笑了。

  “黑血崖?”

  他默默念了一遍,漂亮的單鳳眼眯起,人已從灌木後掠出來,趁著這忙亂的空隙,不遠不近尾隨著二人。

  遠處已亮起火光無數。

  .

  “黑風哥哥,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張潔望了望四周石壁。這幾個洞竟然相連,中有不知多少房間。

  黑風沉默半日,忽然道:“你等的人來了。”

  “誰來了?”她不解。

  “鄭少凡。”

  “真的?”張潔不由叫出聲來,開心極了。

  原來他沒有忘記自己,想到那雙總是溫和帶笑的單鳳眼,她滿臉喜意的望著洞門。

  黑風目光閃動。

  “你很想見到他?”淡淡的。

  “是啊,”她只顧開心的向門外張望,好象鄭少凡就會出現在那裡似的,“我好久沒見到他和柳飛大哥了,我以為他忘了我呢。”

  突然她又發現說錯了話,臉有些紅。

  “很想出去?”

  “當然了,”她依然忍不住笑意,“雖然這裡很美,不過我還是想出去。只是…….”她想了想,又收起笑容小聲道:“只是……你和青衣姐姐以後會來看我們嗎?”

  黑風默默看著她不語,忽然轉過身去。

  “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

  一個人大步走進門來。

  張潔定睛一看,差點叫出聲。

  那熟悉的微胖的身材,赫然就是江府所見的昊堂主。那天見到他自毀內力以謝鄭少凡,張潔如今對他自然敬重起來。

  昊錦卻只掃了她一眼,便急急朝黑風行禮道:“教主,各堂主都在廳上等著示下。你看——”

  黑風面向牆壁,身形微微一動,吐出兩個字:“搜谷。”

  “是。”昊堂主立刻退下。

  教主?

  張潔反應過來,瞪大眼睛衝口而出:“你是教主?”

  難怪他武功那麼高,難怪他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難怪青衣對他那麼恭敬,難怪紫雲夫人會誤會……

  他就是那個殺人無數心狠手辣的黑血教教主?她早是聽說這個教主殘忍狠毒,還滅了好幾個門派,上下幾百人沒有放過一個。

  但他殺好人也殺壞人。

  “是我不對……你……別哭了。”黑松林里,他緊緊抱著她,那個懷抱溫暖無比……

  他看起來那麼孤寂清冷,他的琴聲淒涼悲憤,似乎生平有無限悲哀,這樣一個人,怎麼會和兇殘狠毒殺人如麻的魔教教主聯繫在一起?

  張潔終於嘗到了矛盾的味道。

  “現在你知道了。”

  黑風忽然轉過身,面向著她。

  “我就是那個殘忍的教主,殺人如麻,你,也是我親自抓來的,”淡淡的聲音,“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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