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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怎麼隨隨便便就要挖人眼睛!
“喂,我根本沒見過什麼教主,你搞清楚再說啊,”張潔嚇得臉色蒼白,突然想到門外的丫鬟,“救命啊——”
“叫啊,沒有人來救你的。”嬌滴滴的笑聲。
門外毫無動靜。恨血軒一帶本就是禁地,沒有教主之命誰敢擅入。
“你……你弄錯了吧,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教主,怎麼會去勾引他。”張潔急急的辯解,她可不想沒有眼睛。
“是嗎?”紫雲夫人一步步走過來,逼得她連連後退,“你以為我會信?”
“我,我真的沒有。”
她瘋了!完全不聽她解釋。張潔特別後悔沒有把白雲深的話當回事,如今竟真的應驗了。她嚇得渾身顫抖:“救,救命——救命啊——”
紫雲夫人伸出纖纖的手指,輕輕的、慢慢的撫上她的小臉。
“真美啊,我都有些捨不得,可惜——”輕柔的語氣一頓,目光陡然狠毒起來,看來她是要動手了!
張潔急中生智,忽然朝門外叫道:“黑風哥哥!”
紫雲夫人一愣,她立刻趁機脫出身就要跑。
“想跑?”紫雲夫人反手拿住她的手臂,眼中露出譏誚,“跑啊?”
想不到她纖纖的手指竟然有這麼大力氣,她的手臂簡直要斷掉了。
“這雙眼睛,真讓人沉醉,”另一隻玉手又撫上她的臉,“你說,是自己動手還是我來動手呢?”
她的手在臉上滑著,力道也越來越重。
完了,自己的眼睛居然要毀在這個痴情的瘋女人的手裡。
張潔認命的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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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倒地的聲音。
她睜開眼。
紫雲夫人躺在地上,黑風靜靜站著,兩個丫鬟垂手站在門外。
一見到他,她立刻跑過去抓住他的手臂躲到他身後,臉色依然蒼白。
他終於及時趕來了。
黑風伸手拍了拍她抓住自己的小手,輕輕鬆了口氣,這才想到來遲一步的後果,暗自心驚。
“沒事吧?”
“我沒事。”她安下心來。
紫雲夫人躺在地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美麗的雙目漸漸露出恐懼之色。
黑風並不言語,只淡淡看著她。
“你怎麼不信啊,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什麼教主,你還要挖我的眼睛!”張潔見紫雲夫人已經被制住,這才慢慢解釋起來。她拉著黑風,“黑風哥哥可以作證,我根本見都沒見過你們教主。”
“挖眼睛?”黑風不帶感情的聲音,“哪只手?”
紫雲夫人似有些詫異,然而目光卻更加驚恐,直直的望著黑風。
“啊?”張潔不解。
“哪只手要挖你的眼睛?”
“呃,好象是右手?幹什麼啊?”張潔更疑惑。
“紫雲夫人一向謹守教規,可惜,”黑風仍是淡淡的聲音,“夫人明白了麼?”
地上的紫雲夫人聞言卻眼一閉,流下淚來。
“幹什麼?”張潔見她如此,隱隱覺得不對。
“那隻手該歇一歇。”黑風淡淡回答。
“啊,你要——”她忽然想起了小說上的經典對白,嚇了一跳,“你要砍她的手?”
“本教教規。”
“可是她並沒把我怎麼樣,我的眼睛還好好的。”
“我若是晚來一步你以為還會好好的?”他冷冷看著地上的人。
“她只是因為太喜歡你們教主了,”張潔也看了看紫雲夫人,這麼美麗又好強的女子如果沒有了手恐怕一刻也活不下去。她想起了白雲深的話——“她也是可憐人”,她變得這麼狠毒也不過是痴情所至,張潔反可憐起紫雲夫人來,何況白雲深又特別說過莫要怪她。
“你……你饒了她好不好?”
黑風看看她,淡淡道:“她插手不該管的事,並非為你。”
“喜歡一個人並沒有錯,”張潔分辨,“她只是以為我……那個……你們教主。你替我作證說我不認識那個教主,她就不會再這樣了。”
要他作證?
他不知道自己面具下是何表情。
半日。
“不處置何以服眾。”
“可法律不外乎人情,再說只有我們知道,只要我們不說出去別人不會知道的,求求你了好不好?”說完,她企求的看著他。
“你,真要饒了她?”
“你答應了?”張潔開心,“太好了!”
他又不說話了,似在思索。
半晌。
“望夫人早日將功折罪。”
依舊淡淡的聲音,但明顯是不再追究了,張潔鬆了口氣。
紫雲夫人自張潔求情時就已睜開眼,聽著二人的對話,她目光越來越驚訝。
張潔卻“狠狠的”瞪著眼睛道:“紫雲夫人,你聽清楚了,我,根本不認識那個禍害人民的花心教主,對他也沒興趣,你若是再來找麻煩——”說著一停,想著接下來該怎麼威脅。
旁邊的黑風愣住。
禍害人民的花心教主?
張潔卻兀自轉了轉眼珠,沖紫雲夫人壞壞一笑:“你若還要找我的麻煩,我就真的去勾引你們教主,氣死你!”
勾引他?
黑風好笑的看著她,饒是地上的紫雲夫人聽到不由也有些想笑。
“對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疑惑的說,“你認識我嗎?我覺得我好象見過你啊。”
說著,她就要走過去,卻被黑風拉住。
“送紫雲夫人回去。”
門外兩個丫鬟應下。
隨即,他對疑惑不解的張潔一笑:“帶你去個好地方。”
走進武俠 - 20 - 第二十章 迷惘
張潔開心的東張西望,她不時拍拍樹幹,已然忘記了上次自己曾經在這個恐怖的黑松林迷路。
跟他在一起,總是讓她很放心。黑風也一聲不語的走著,偶爾用有趣的目光看著她。
“黑風哥哥,你地位很高吧?那個紫雲夫人好象很怕你。”
“恩。”他不置可否。
“是護法還是長老?——不像,你沒那麼老,”她想起武俠小說,歪著頭仔細端詳他,搖搖頭,隨後又感激道,“我現在沒事是你求情的吧,你們教主很信任你?”
聽她胡亂揣測,又說什麼護法長老,黑風停下腳步好笑的看著她。
“是,很信任我,怎麼,要我帶你去勾引他?”
“啊?”她臉紅了,尷尬的攤攤手,“我那是逗逗她而已,她差點挖了我的眼睛。”
說到這裡,她不由自主摸摸眼睛,嘀咕:“我才對那個花心教主沒興趣。”
“花心教主?”黑風又想到這個有趣而陌生的詞。
“是啊,紫雲夫人那麼喜歡他,他好象還找了很多女人,難怪紫雲夫人會……”她憤憤的,“他差點害死我了。”
黑風愣住。
默默站了一會兒,他才開口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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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走了多久,地勢越來越高,林木越來越稀疏,張潔回頭一望,居然發現已能望見山谷每一處。
峭壁旁,一棵參天的古松。
涼風習習,巨大的樹蔭間枝葉微微搖晃,秋日溫和的陽光照耀著山下的一切。
“是它?”張潔高興地摸摸古老的樹幹,“它真高,一定好多年了。這兒真美!”
忽然,有力的手臂摟住她的腰,飛身往上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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峭壁上,赫然一個山洞。
洞口並不大,僅容一兩人,然而愈走便愈見寬敞。雖有些深卻並不悶,隱隱有氣流穿梭流出。二人七拐八折轉了幾個彎,在洞壁火把的映照下,一個寬敞如大廳般的岩洞出現在眼前。
張潔張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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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竟然垂下一條條石鐘辱,像一顆顆森森的狼牙;
地上也變戲法一般冒出無數石筍,如奔馬,如怪獸,如jú花;
火光搖曳,洞壁也是姿態萬千,如水流瀑布一般。
隱隱有水滴聲傳來。
這分明是溶洞啊!曾經去過幾次溶洞,奇特的大自然景觀讓她驚嘆不已,想不到這裡居然也能見到。
“你怎麼發現這裡的?”她興奮的跑來跑去,東摸摸西碰碰,發出讚嘆聲。
“真奇妙啊,你看這個像不像jú花?”她撫摩著一個巨大的形似jú花圖案的怪石。
黑風勾著嘴角不說話。
早知道她一定會有興趣,看她不停的問自己這個像什麼那個像不像,心裡忽然很開心。
“這個像什麼呢?”她正圍著一個一人高的怪石,下不了定論。
“馬。”他下了結論。
“不像……”她歪著頭走了一圈,細細打量,“有點像個美女。”
“不像。”黑風搖頭。
她眼珠一轉:“你看著——”說完她便跑過去坐在旁邊,擺出一個造型。
“像不像?”
那怪石形態天然,很粗糙,但被她這麼一比劃,竟確實有幾分像個沉睡未足半起身的女子,形態庸懶。
黑風定定的看著她半天,忽然一笑:“像。”
見他認同,她開心的站起來拍拍衣衫,這才覺得寒氣侵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來。”黑風忽然轉身向洞壁一個不易發現的小石門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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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徑向上延伸,又彎彎曲曲不知轉了幾道,空氣越來越好,地面越來越乾燥,二人竟走進了一個寬敞的房間。
平整的洞壁明顯經過人工開鑿,地面很乾燥潔淨,似乎常有人在這裡住,石床上鋪著乾淨的席簟。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房間居然還有一扇大窗戶,窗戶還透出光線!
原來已接近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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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相信!”張潔興奮的跑到窗邊,發現下面山谷中的亭台樹木渺小無比,
這裡真高,至少是山腰了吧?
然而,窗外卻垂下一叢不知名的植物擋住了陽光,使房間顯得有些暗。
“怎麼把太陽遮住了!黑風哥哥,我們把它弄開好不好。”
她不滿的用手捋開那植物,頓時,溫暖和煦的陽光便照she進來,房間明亮許多。
黑風在暗處負手而立,目光一閃。
“我不喜歡太陽。”淡淡的。
“啊?”她驚訝的回頭看著他。
他不喜歡太陽?難怪總是穿著黑衣服,房間也那麼陰暗,人也那麼冰冷。
張潔不解的望著他。
“可是,太陽很暖和很明亮啊,”說著她張開雙手,“曬著太陽,心情會很好的。”
“是嗎。”
靜靜半晌,終於,他也緩緩踱到窗邊迎著溫暖的陽光。陽光太明媚熱烈了,他有些不習慣,但很快又鎮定如平日。
“很舒服吧?”見他過來,張潔很高興,“你經常來這裡嗎?”
“是,”深邃的目光直視遠處,“這是我練功的地方。”
“你真厲害!”她歪過頭,崇拜的看著他。
他微笑不語。
“黑風哥哥,你們教主那麼聽你的話,你能不能勸勸他不要殺人了?”張潔突然想到了這件事。
黑風看了看她,緩緩道:“他並不喜歡殺人。”
“啊?”張潔不解,“那他為什麼要殺那麼多人。”
黑風轉過身。
她想起來仍有些憤憤的:“就為了找個什麼寒玉簫,他就殺好幾百個人,真是太殘忍了!”
“這些事與你無關。”他淡淡道。
“怎麼無關,那些船家是無辜的,他只為了抓我就讓人殺了他們!”
她想起船上的情景,胃裡有些不舒服。火光、慘叫聲交織成一片,她生平第一次親眼看到那麼真實的殺人場面。
他看著她,目光複雜。
“那是我們的事。”冷冷的。
她有些委屈:“我怕他再派你去殺人,我不想你殺人。”
“殺人之事很多。”
“那太不公平了,被殺的家人會難過,殺人的人也不一定開心,”她堅定的看著他,擺出大道理,“每個人都該珍惜自己的生命,但也應該珍惜別人的生命。”
半晌,他神情難測。
張潔卻又皺著眉擔心的問:“寒玉簫還沒找到,他是不是還要追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