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父親的形象
「程方，你進來。」平南侯壓下心中的不平，沖門口的一名侍衛喊道。
名叫程方，年歲與歐陽晟皓相當的士兵應著聲小跑著進了屋，「侯爺，您有何吩咐。」
「這是侯府世子上官晟皓，以後你就跟在他身邊伺候他。」
「小的見過世子！」小士兵抬頭掃了一眼上官晟皓，急忙上前欲跪下行禮！
「不必多禮！」上官晟皓阻攔住了他下跪的動作。
「程方，你現在就帶著世子去上官將軍的住處。」
程方應了聲是，然後轉向歐陽晟皓，「世子，您先請。」
歐陽晟皓抱拳向平南侯告了辭，在程方的陪同下走來出來。
「世子，此處到上官將軍的住處有一段距離，我們還是騎馬過去吧！」
歐陽晟皓毫無表情的臉終於起了變化，眼睛不由微微眯了眯，上官恆為何住得遠離平南侯，難道真如岳父所說，他當年對他們母子不管不顧另有隱情不成？
歐陽晟皓點了點頭，走到候在院中的六名暗衛跟前，向他們示意了一下，「我們先隨這位士兵去見見上官將軍，等安排好住處我們再回來入住。」
六名暗衛點點頭，其中一名將手中多出來的馬韁繩交給歐陽晟皓。
程方牽來馬，帶著歐陽晟皓一行人走出這所院子，出門右轉，向著南嶼城東邊而去。
騎馬約走了兩盞茶的時間，幾乎到了可以稱作是院落的住所的邊緣，程方才指著一處與劉家村李雪兒家的院子大小的院落說道：「世子，這就是上官將軍的住處。」
院子門口站著一名小士兵，見到程方帶著一行人到來，便上前問道：「程方，你是來找上官將軍的嗎？」
程方點了點頭，指著歐陽晟皓，「這是侯府世子，侯爺讓我帶他來見見上官將軍。」
「上官將軍剛剛出去了，要不你先帶著世子進去等一等。」
小士兵滿臉不解地望了望歐陽晟皓，他實在鬧不清楚這些京城大官府邸中的事，不過既然是世子，那定是與上官將軍有關了，他放他進去，上官將軍應該不會怪罪吧！
「林聰，那我便帶著世子先進去等一等。」
程方下了馬，引著歐陽晟皓及六名暗衛走進了這座小院。
院中的屋子比李雪兒家原來的屋子要好上幾許，北邊共計三間房屋，中間應是主屋，西邊有三間屋子，應是士兵們居住的地方。
看著這個與平南侯的住所可謂是天差地別的小院，歐陽晟皓心中漫上酸澀，似乎對自己父親的不滿慢慢在減少。
程方幫著林聰從屋中搬出來幾張簡易的板凳，擺放到了院中。
林聰不好意思地抓耳撓腮，「世子，這院中除了上官將軍屋中的幾把椅子，再沒有別的椅子了，只能請您將就一下。」
歐陽晟皓拉過一把板凳，坐了上去，「沒關係，這個坐著也挺好。」
林聰臉上露出笑意，他怎麼感覺這個世子很好呢，比那個上官宇強多了，若是這個世子是上官將軍的兒子那該多好。
「你叫林聰是吧，今年多大了？什麼時候開始跟著上官將軍的？」
歐陽晟皓目光掃視著院子中的情形，很是隨意地問道。
「我今年十九了，十五歲入伍時便跟著上官將軍了。」
看看至少比自己矮上半個頭、身體瘦弱的小士兵，歐陽晟皓便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何讓他留在這裡守門了。
「你跟著上官將軍時，他就住在這裡嗎？」
林聰點了點頭，「嗯，我聽前面退伍的哥哥們說，自從十幾年前，上官將軍就住在這裡了。」
林聰想了想，又補充道：「嗯，到現在應該有十七八年了。」
「十七八年」，歐陽晟皓心中默默念了念，也就是說與母親成親前後，父親就住到了這裡。
林聰突然興奮起來，站起身向外衝去，「我聽到馬蹄聲了，應是上官將軍回來了。」
歐陽晟皓站起身，望向小院的門口。
不一會，林聰牽著馬，後面跟著另一名牽著馬的小士兵先走了進來，而後才是上官恆的身影。
與他記憶中的父親模樣似乎完全不一樣，上官恆雖穿著一聲將領的服飾，卻並沒有將軍的威嚴，看上去似是四十多歲、經歷太多戰事而滄桑不堪的老兵。
走進院中的上官恆抬頭間，才發現自己的院中多出來不少人，而站在為首中間的那個年輕男子正打量著自己。
兩條濃厚的眉毛就如毛筆畫上去的一般，而略有些清秀，卻不失英氣的臉僅是那樣熟悉。
上官恆努力眨了眨眼睛，將眼中的濕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上官將軍，這是侯府世子，他來看您。」後知後覺的林聰急忙向上官恆介紹道。
程方走到已經走到近前的上官恆面前，行禮道：「上官將軍，侯爺讓我帶世子來拜見您。」
歐陽晟皓走上前一步，然後不自覺地跪到了上官恆的面前，「上官晟皓見過上官將軍。」
其實他想叫父親的，在看到這個小院，在聽說眼前的這個人，十七八年前就住到這裡時，他便想叫父親，可是「父親」二字怎麼也憋不出口。
上官恆的嘴角苦澀地扯了扯，上前將歐陽晟皓攙扶起來，「不必行如此大禮。」
歐陽晟皓嘴張了張，卻不知說什麼，便保持了沉默。
「林聰，將馬交給崔強，去燒壺熱水來。」
「是。」林聰將手中的馬韁繩交給另一名小士兵，急匆匆沖向了西側最邊上的那間屋子，看來應該是廚房。
上官恆張了張嘴，將到嘴邊的「晟皓」硬生生憋了回去，「世子，請裡面坐。」
上官恆自顧自走在前面，打開虛掩著的正屋門，率先走了進去。
進門左側擺著一張大床，中間擺著一張方桌，外帶兩把椅子，右側則算是一個方形的餐桌，放著四把椅子。
上官恆指了指正面擺放的方桌左側的椅子，「坐吧，東西簡陋了點，但結實著呢！」
歐陽晟皓轉身望向右側方桌的方向，突然在牆面上看到了幾幅畫像，雖然作畫之人的畫工算不得極好，但畫像中的人卻清晰可辯。
歐陽晟皓神情瞬間滯住，眼中瞬間湧上濕意，視線很快便被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