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一手好棋
「林氏，你可有話要說？」李雲峰冷著臉望著林姨娘，眼睛中滿是熊熊的怒火，若是可以，他真想讓這個女人去給他的婉兒陪葬。
「我——」，林姨娘還想狡辯，可是在看到李老夫人直勾勾望著自己的眼神，以及李雲峰似乎要殺人的的目光，便撲通跪到地上，「老爺，妾身不知道老夫人會在夫人生產之後去夫人的屋子，若是知道老夫人那日會去，我定不會告訴她麝香之事啊！」
說到後來，便假裝委屈地哭了起來。
「你、你——」李老夫人不知自己該說什麼，只得氣憤地指著林姨娘。
李思琪被李雲峰、李老夫人以及林姨娘之間的對話弄得稀里糊塗，但到了這一陣她總算是聽明白了，夫人的死是自己的祖母和姨娘間接害死的，而她的父親現在知道了這一點。
想想自從自己記事以來，她的父親大部分時間都會待在夫人的惜婉苑中，而她的姨娘的院子從未踏足過。
另外，李家祠堂，她的父親從不允許她和她的姨娘踏入，就是老夫人也只允許每年去祭拜一下她的祖父，而她的父親總是會去祭拜夫人，似乎還有那個夫人生的、應該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孩。
「父親，姨娘和祖母——」
李思琪覺得她的姨娘和祖母並不是有意為之，父親應該是忽略了這一點，才會如此生氣，她覺得她應該出聲提醒她的父親幾句，可是在李雲峰冷冷地望過來之後，便收了後面的話。
李雲峰冷冷掃過李思琪一眼之後，便又回頭面向林姨娘，「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自從進府之後的所作所為，今日我並不需要你承認什麼，既然婉兒因你們二人去了，那麼你們二人便不應該還如此自在地活著。」
說完話，李雲峰從懷中將寫好的休書甩到林姨娘的面前，「你並不配擁有我的休書，但是我暫且看在思琪的面子上，讓你拿著休書離開李府。」
林姨娘哭哭啼啼間，並未去看李雲峰甩過來的紙張，等聽到李雲峰的話，才止住哭泣，望向在她面前攤開在地上的紙張。
看完之後，她瘋狂地拿起休書，將其撕得粉碎，「李雲峰，你想都別想，你憑什麼休了我，若不是我父親為你鋪路，你能有今天？」
聽到林姨娘的話，李雲峰不由大笑了起來，「哈哈，你父親幫忙，你以為我能有今天是因為你父親？」
李雲峰瞬間冷起臉，雙眼緊緊貼近林姨娘的眼睛，「告訴你，我之所以有今天，都是我的婉兒幫得我。」
說完之後，便又冷冷地轉向李老夫人，「還有你，我的母親，你可知那幾年我來京中備考，差點餓死，是婉兒的一錠碎銀救了我的命，後來我在京中的吃穿用度，都是婉兒偷偷接濟我，我才能考上狀元。」
他的婉兒不願意讓他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所以從不讓他說出那幾年的情形，可是他的母親究竟做了什麼，竟然將他的婉兒給害死了。
聽到李雲峰的話，李老夫人瞬間跌倒在椅子中，「可林姨娘說，你能考上狀元是他父親看到了你的才能，相中了你為他的女婿，才幫了你，沒想到你考中之後，雲老頭卻搶了先，將女兒許配給了你。」
「呵呵，林右相真是下得一手好棋，而你，我的好母親，可真是幫了他們的大忙，你可知我為了求娶婉兒，在雲家跪著求我岳父岳母，若不是婉兒堅持，你覺得你這個窮的一文不值的狀元會娶上雲尚書唯一的千金？」
「我的好母親，你可知，這個林姨娘在林右相家的地位，她只是個庶女，且是在林家沒人看得見的那一個，在他父親眼裡，將這樣的女兒嫁給當時的我，都是抬舉你的兒子了。」
想起他的婉兒同他一起跪到雲老太爺和雲老夫人面前，求著他們同意將她嫁給他的情形，李雲峰的眼淚不由落了下來，「也只有我的婉兒懂我，也只有她一心一意為我著想，可是我卻用我的喜歡害了她。」
李雲峰頹然地跌坐回椅子，「母親，我最後叫你一聲母親，希望你好好想一想，雖然你不識字，不懂得什麼大道理，可你也不應該成為他們用來害死婉兒的工具。」
李老夫人雙眼呆滯，腦中一片凌亂，是她害死了他們家的恩人，是她害死了他兒子最喜歡的人，那個每次她如何諷刺、如何挑事都不吭一聲的女子，對，還有那個小小的，應該是她的孫女的小女孩。
她究竟做了什麼，她還有臉去見地底下的烈祖烈宗嗎？峰兒他爹定會責備他，還有雲清婉，她會怎樣對待她？
「以後，您就在這院子裡替婉兒好好念念經吧！」
李雲峰有氣無力地沖李老夫人說了這句話，然後面向林姨娘，「至於你，既然你不要休書，那便自己走出李府吧，若是需要我找人趕出去，那我這就去吩咐管家找人將你送回林家去。」
李雲峰站起身，走出了李老夫人的屋子，走到前院，向管家吩咐了幾句，然後來到了雲清婉的屋子。
他坐在床頭，望著收拾整齊的床鋪，眼淚順著眼角不停地滑落，若是他那時告訴了自己的母親真相，她還會一切都聽林姨娘的嗎？
婉兒顧忌他的面子，他自己為何也要聽婉兒的話呢？從根本上說，是他自己太自私，是他自己也在顧忌著自己的面子，才讓林右相及林姨娘有機可乘。
面子？呵呵，面子到底有什麼用，他再也找不回他的婉兒了。
得了李雲峰吩咐，來收拾雲清婉院子的蘿姨娘，在院中時，便看到了李雲峰急匆匆衝進了夫人的房子，可是看著他異常的臉色，她沒敢跟上去。
可是天色暗下來時，仍不見李雲峰出來，無奈之下，蘿姨娘只好讓人將李永鐸叫了過來。
「鐸兒，你去夫人房中看看你父親？」
「姨娘，父親怎麼了？」已經近十五歲的李永鐸望著自己的親生母親，心中無比心疼。
「鐸兒，你去看看便知，勸勸他，別太傷心了。」蘿姨娘心中有著猜測，但不好告訴李永鐸，只好先讓他進屋去看看。
李永鐸點了點頭，走進屋子，循著微弱的光線將蠟燭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