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王爺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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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未晞暗咬了一下嘴唇,以前給人診治,不說受到的都是病人的尊重了,至少沒有這般蠻橫不講理的。

  當然了,以前她救治的也沒有自己的救命恩人。

  硬著頭皮走上前,兩隻手攪在一起,「王爺請寬衣!」

  鄭劼的視線定定的落在她的臉上,巴掌大的鴨蛋型的小臉上,濃黑的眉毛下,眼瞼下垂,長長的睫毛如同小刷子般在光潔瑩潤的肌膚上投下一排暗影。挺俏的小鼻子下,紅潤的嘴唇抿成一道線,彰顯著內心的倔強,儘管她面上表現的很是恭敬。

  當年梳著丫髻的小丫頭已經長大了,聲音里亦沒有了奶聲奶氣的甜糯,而是清冷中帶著疏離。

  「你覺得我能抬起胳膊?」

  這個聲音,明明低沉威嚴,卻又似乎夾雜著絲絲說不出道不明的魅惑。仿若潮水漲漫,瞬間淹沒了口鼻,便有了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陸未晞抬眼看過去,就跌入了一雙如同暗夜的眼眸。她甚至能從中看到閃爍的星子。

  俊挺的鼻子下,薄唇幾無可見的翹起。

  奇怪的很,明明是一張嚴肅的臉,她就是從上面看到了些許笑意。

  這樣的一張臉,比不得馮馳那般的俊美賽女子,也沒有徐書澤那邊的飄逸如謫仙,卻是如同刀斧鑿刻般深邃逼人。

  她可以不被馮馳吸引,不被徐書澤打動,但是,面對這人散發出來的氣勢,她卻總有種抬不起頭來的感覺。

  原來,有一種男人,不光是長的好看,這種好看偏偏帶有著凜冽的侵略性,這才是令人無法抵擋的。

  不想被攝魂,躲閃,就幾乎是出於了本能。

  「傻了?」鄭劼的聲音轉為戲謔。

  陸未晞暗咬牙,難怪有一副好皮囊也沒能被列入四公子了,說話這般的不中聽,也太不懂得體恤人了。

  瞄到他身上的血衣,心道,疼死他算了。反正,他不自己動手寬衣,她是不會主動上前的。

  看誰耗過誰!

  「啞巴了?你想讓我流血而亡嗎?」語氣中有了不耐的煩躁。

  「在後山時用了止血的藥!」陸未晞終歸是沒有與之對抗到底的骨氣。

  想想她現在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能少一個敵人總是好的,否則就更是滿頭的虱子了。

  也正是篤定了他的傷口流血基本止住了,所以才不著急。不然,他那還能這般有底氣的跟她說話?

  「還不過來?」鄭劼真是被她給氣笑了。

  「我是傻子,你敢用我給你處理傷口?」出口後,陸未晞差點兒咬掉自己的舌頭。

  怎麼覺得自己這話有點兒賭氣的成分呢?

  這不合乎常理啊!

  人往往是在包容自己的人面前才會賭氣,甚或撒嬌的啊!

  她跟他才見了幾面?連熟人都算不上吧!

  鄭劼這會兒是真的咧了嘴,「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吧!」

  陸未晞覺得不能再廢話下去了,這樣子說來說去,窘迫的總是自己。「香霧,給王爺寬衣!」卻沒有預期的回音。扭頭,哪還有香霧的丁點兒影子。

  雁聲倒是緊跟在身後,搖頭道:「她並沒有跟進來!」

  陸未晞又是一陣懊惱,為鄭劼寬衣,香霧本是最好的人選,畢竟她本來就是鄭劼的奴婢。

  現在,那個一向看著大大咧咧沒什麼心眼的人,卻縮頭縮尾的沒了蹤影。莫非真的是出於對原主子的懼怕?

  「奴婢來吧!」雁聲自告奮勇的上前。

  「你也是大夫?」鄭劼卻是一個冷目射了過去。

  「奴婢------」雁聲偷瞄了陸未晞一眼,「不是!」

  「出去!」鄭劼冷聲吐出兩個字。

  「這------」雁聲站著不動,拿眼看向陸未晞。

  陸未晞抿唇,「她雖然不是大夫,但卻可以給我打下手。王爺的傷口很深,需要縫合才能癒合的快,我一個人恐怕忙不過來。」

  雁聲要是出去了,這屋裡可就剩下他們兩個了。

  這要是不小心傳出個什麼,與他,不過是一段風*流事,於她,卻是名聲盡毀啊!

  鄭劼輕笑,「怎麼?你擔心我吃了你不成?」

  陸未晞高昂著頭,咬牙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於禮不合。王爺高高在上,應該愛惜自己的羽毛才是。」

  「你的人不說,就不會有流言傳出。」聲音慵懶而篤定。

  言外之意,他的人嘴巴嚴得很。

  陸未晞大步上前,「王爺的傷口還是抓緊處理的好。」

  管他什麼男女大防!面對別的病人的時候,沒有顧忌過。他不過是個王爺,她就慫了?

  伸手就去扯他的中衣。

  鄭劼怔楞了一下,她這般豁出去,他反倒不自在了,卻也沒有阻止。

  身上的觸覺就異常敏感起來。

  雖然她儘量避免對他身體的碰觸,但總有避無可避的時候。

  微涼的指尖,如同帶了針般,碰到哪裡,都是一陣僵硬。

  這樣的反應,竟是連衣服扯動傷口引起的疼痛都給淡弱了。

  秋日的天,肌膚暴露,冷的足以讓汗毛豎起了。

  就算他因常年習武不懼冷,卻是抵制不住她呼出的氣息。

  離得近了,她身上散發出的菊香更是異常霸道的充斥了他的嗅覺。

  卻偏偏,小丫頭對於自己所製造的風暴,竟然是毫無所知。

  是因為情事不開,所以,在面對他赤著的上身的時候,才會這般的坦然和沉靜?

  也或許,他只是她那麼多病人中的極其普通的一個?

  無論是哪一種,都足以讓作為男人的挫敗氣急敗壞的瀰漫開來。

  雁聲已經將帶來的瓷瓶打開,烈酒的味道衝擊著嗅覺。硬生生的將還在遊走的恍惚拉了回來。

  清洗傷口,還可見血絲不斷滲出。

  取出在酒中浸泡過的針線,開始縫合傷口。

  沒多久,陸未晞的額頭上就冒出了汗珠。

  她努力控制著指尖的發抖,想要集中精神,視線卻還是會忍不住的稍稍旁移。

  脖子上掛著一根紅繩,不知道墜著什麼飾物。

  他身上的肌膚顏色,是跟臉上的麥色大為不同的,很是白皙。

  前面看不到,單看背部,如同白玉有暇般,竟是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

  他雍郡王的身份,也是拿血肉拼出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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