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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對成吉思汗死亡的消息保密,靈車所過之處,凡是活物統統被殺。那些偶然碰到送靈隊伍的人、兔子、野豬、野驢霉運當頭,全都成了蒙古人的刀下之鬼。為何如此殘忍,有兩個原因。第一,那些剛剛表示臣服的金國人如果聽到這個消息,可能會有所行動,而蒙古人沒有適當的預防意外事件的措施;第二,是應古老風俗的要求,為死者尋找其在陰間的奴僕。正是這種野蠻風俗,所以蒙古士兵殺那些倒霉的路人時,一邊殺一邊虔誠地如同禱告似的說:“到陰間侍候我主去吧!”

  直到靈車被送到克魯倫河上游的蒙古大本營時,拖雷才向世界公布了成吉思汗的死訊,一時之間,所有身在外地的蒙古人都紛紛回到克魯倫河,哭泣著向遺體告別。遠道者走了三個月,才走到克魯倫河,足以想見大蒙古疆土的遼闊。

  人們在祭拜他時,總會想到這位世界征服者說過的那些嘉言,這些話如同天宇梵音一樣,縈繞在他們頭上。

  養馬的官員會想起成吉思汗這句話:“馬肥時能疾馳,瘦時亦能馳,肥瘦得中時亦能馳,乃為良馬。”

  將軍們會想起成吉思汗這句話:“將士臨敵,當思得名,如圍獵然,禱佑於天,務多獲而後已。”還有想起下面這段話,它是為將之道的真諦:“者勒蔑的兒子最勇敢,終日戰而不疲,不飲不食而不饑渴,人莫能也。然不可使為將,彼視人猶己,士卒疲矣,饑渴矣,而彼不知也。故為將者必知己之疲,然後推之於人。其行軍也,必知路之遠近,以量士馬之力。量力自弱者起,弱者能之,強者無不能也。”

  主持民政事務的武人會想起他的這句話:“臨民之道如乳牛,臨敵之道如鷙鳥。”

  在為人智慧上,很多人會想到他的這句話:“一言而見為善,必行其言;見為不善,則不必行其言。知己為何如人,乃能知人為何如人。”

  婦女們則會想起他說過:“人不能如日光,無遠近不燭照,則家事賴有內助。夫或外出,客至其家,款待飲食,必致豐厚,而後謂盡婦職,遐邇稱譽。觀其家即可知其人也。”

  喜歡急進的人則會想起成吉思汗下面這段話:“人在忙遽倉猝時,當效法達爾海烏哈。某日,他出門,有二人從行。見遠處有二敵人,從者謂以三人攻二人,必勝。達爾海烏哈曰:‘我已見彼,彼豈不見我哉?’策馬而去,和自己軍隊匯合。既而知此二人,一為塔塔兒酋長,潛伏五百人於山隘,獨出誘敵,往則為擒矣。”

  戰士們則會想起成吉思汗這段話:“圍獵時多得獸,戰陣時多殺敵。若天為其開一生路,則我可以緩,而人可以忘。”

  察合台、窩闊台和拖雷會想起父汗的這句話:“教誡子弟,使毋忘本。不可使其但知鮮衣美食,乘駿馬,擁嬌妻,以免忘記我等開刃之勞。”

  這些嘉言並未隨著成吉思汗軀體的下葬而銷聲匿跡,它們一直迴蕩在所有蒙古人的心中,迴蕩在大草原上,後來又迴蕩在地球四分之三的陸地上。

  這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世界征服者被埋葬在肯特山的某處。埋葬後,驅萬馬將其踏平,在葬處殺一匹小駱駝;明年,青草生,掩蓋了葬地;掃墓時,則牽來小駱駝的母親,老駱駝嗅到小駱駝死處會發出悲鳴,於是,就知其葬所。不過,歲月日久,周圍樹木叢生,成為密林,後人就漸漸找不到確切的埋葬地點了。

  直到今天,也沒有人確切知道成吉思汗的陵墓到底在哪裡,這成了千古之謎。我們只是知道,他生於草原,又回到了草原的懷抱。這片神秘遼闊的土地保護著他,藏匿著他,他永遠地同這片土地融為一體,但縱然世界陸地上最偏僻的角落都能感覺到他在地下發出的聲音。

  成吉思汗去世的消息很快傳遍世界,世界知道了,卻屏住了呼吸。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沒有人知道。大蒙古國卻知道,他們必須要繼承成吉思汗的遺志,扛起長生天懲罰天下的大旗,繼續征伐四方。

  按蒙古傳統,可汗需要經過忽里台大會選舉產生,在未召開忽里台大會前,大蒙古國暫時由繼承了成吉思汗物質遺產的拖雷監國。兩年後(公元1228年),拖雷主持召開忽里台大會,大會全票通過窩闊台為大蒙古國第二任可汗,再兩年後的1230年,窩闊台踐履成吉思汗的遺囑,向金國全面開戰,向西方開戰,向整個地球所有未臣服他們的地方開戰。

  大蒙古國在成吉思汗之後,迎來光焰萬丈的歲月,他們重新塑造世界。

  塑造世界

  沉寂三年後,蒙古兵團再度按下戰爭的按鈕。蒙古兵團先克山西,1231年二月,攻陷鳳翔。窩闊台命拖雷率兵四萬,穿過南宋領土,逼向金國鄧州(今河南鄧州)。鄧州守軍有十萬人,而且拼死抵抗,拖雷無法攻克,領兵北上,掃蕩鄧州和開封之間的諸小城。窩闊台派遣多名戰將率兵一萬,渡過黃河直奔開封,他本人則隨後跟上。鄧州十萬人擔心開封有失,倉促北上,由於沿途各城鎮都被蒙古人占領,所以補給異常艱難,又被神出鬼沒的蒙古兵團四處襲擊,疲憊不堪。

  1232年正月十六,這支金兵團抵達鈞州(今河南禹縣),即將入城休息。拖雷在鈞州城外的三峰山設下埋伏,用誘敵之計將金兵團引誘到埋伏圈中,全部殲滅。金國精銳喪失,滅亡已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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