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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赫嘆道:「我只為景國,我不想景軍自相殘殺,也不想六萬將士折於宣城,我這麼做,不是因為你我是兄弟,只是因為我是景人。你若是有一絲對不起景朝的事,我手下決不會客氣,即便你是昭王。」

  「好,我不會讓你失望。」

  元赫帶軍橫與允江城外七十里還城必經之路,布好防線與陷阱。辰時,遙見宣城點燃了狼煙,看來元瑋已經攻城。元赫即刻讓士兵嚴陣以待。不到半個時辰,一隊騎兵先鋒從還城快馬趕來,約有五千人。景軍早有準備,一場撕殺之後,還城的騎兵折了大半,仍苦苦支撐,元赫料到必定還有援兵,半個時辰之後,大批兵馬湧來,兩軍陷入拼殺,景軍占據地利,又以逸待勞,自然占了上風,湯國軍兵死傷無數。殘餘兵馬退回了還城。元赫心裡一松,知道此戰已經勝券在握。

  還城守將很有自知之明,監守還城,不再行救援之事。到了第二日下午,元赫見宣城城頭燃起煙火,知道元瑋已經得手,便領兵回了允江城,將城防布置妥當之後,帶百人直接渡江去宣城,他心懸一線,她究竟怎樣了?

  元瑋帶人在宣城城牆之上,笑聲如雷貫耳:「靖安侯!如何?不到三日,我就拿下宣城。」

  元赫進了城,徑直登上城樓,急問:「她呢?」

  元瑋收斂了笑容,面色沉鬱:「芷溪死了。」

  元赫一把扯住他的胸襟:「你說什麼?」

  元瑋點頭:「客棧被燒,幾個人都死了。」

  「不可能!」

  元瑋默默點頭。

  元赫紅著眼眶,狠狠盯著元瑋,如見仇敵。

  「容山,我知道你很難過,可是人死不能復生,為她報仇才是要緊。」

  元赫搖頭:「我不信。」

  「容山,接應率成的客棧是我們在湯國經營了七年才連成的一條線。客棧的人都是我們景朝的死士,死了我也很心痛。你可以去看看火場。就當是憑弔阿晚吧。」

  元赫呆呆地看著城樓下的一片血腥,突然乾嘔起來,他彎著腰,直吐出一口膽汁來,苦不堪言。一陣猛烈的咳嗽,一顆眼淚無法遏止墜到地上,他猛一抬頭,疾步下了城樓。

  火場上一片焦黑,元赫呆立了半個時辰,身後的幾個親兵不敢出聲,突然見他身子一顫,嘔出一口血來。

  李用連忙上前,扶著他,小聲說道:「侯爺,小心身子。老夫人可是在蓉城盼著您呢。」

  元赫慢慢轉身,走到驚風身畔,腿有些虛軟。一個翻身上馬的動作似乎將力氣都已用盡。

  迎面元瑋帶著人快馬而來。

  「容山,傷心又有何用?我們今夜拿下還城為她報仇!」

  元赫有些木然,即便奪了湯國所有河山又怎樣?她也不會站在自己面前,笑容盈盈,秋波脈脈。

  他站在宣城的街頭,看著遙遠天邊的一抹彩霞,心裡悵然痛楚。

  「容山,今日有飛鴿傳書,契丹可汗已經動手了。湯主現在根本顧不上這裡。我們正好拿他兩座城池。」

  元赫心思有些飄忽,冷冷道:「恐怕湯主沒那麼容易接受。」

  「現在他的心思放在北疆,兩座城池不會放在心上。」

  「老四,這個時機你拿捏的很準。不過你擔著欺君的罪名怎麼收場?還是想想怎麼自圓其說,將功抵過吧。」

  「有你為我洗冤,二哥還會收拾我麼?」元瑋渾不在意,只說道:「等著看好戲就是了。」

  元赫已無力再與他多說,心裡空空落落如一片柳絮,天地間似乎也茫然起來。

  當夜,景軍一舉攻下還城。元瑋回到允江,大宴將士。觥籌交錯之間,元赫悄然離開。越是熱鬧,心裡越是痛苦寂寥。他慢慢走著,月色如銀,鋪滿青石小徑。身邊已經無她,他看著一輪殘月,手慢慢撫上心口。

  「容山,你不高興?」

  元瑋隨後而來,神情歡愉。

  元赫苦笑一聲:「有什麼高興的。「

  元瑋哦了一聲,說道:「大丈夫可患無妻?以後太后和皇上還不知道賞你多少個美人呢?」.

  「多少個,也不是阿晚。」他語氣中的悲楚立刻讓元瑋的笑蕩然無存,他沉默下來。

  元赫聽見風中隱約傳來眾人的歡笑,越發難受。

  「我想騎馬去轉一轉。你隨意吧。」

  元瑋心裡煩亂起來,道:「一起去吧。」

  馬廄前有一個人影,在撫摩驚風。元赫一見他不是平時餵馬的阿都,喝了一聲:「你是誰?」

  那人一驚,驟然回頭,卻蒙著面巾。

  「這就是我在宣城帶回的一個女人。」元瑋在他身側淡淡說道。然後一揮手:「回去吧,府里都是男子,無事不要出門。 」那女子匆匆離去。

  元赫牽過驚風,翻身上馬,疾弛而去。

  元瑋正欲牽一匹馬緊隨而去,卻突然心裡一惱,莫名的煩躁涌了上來。他放下韁繩,轉身走到府邸深處,一盞燈亮如豆在窗戶上搖曳。他壓下不平的氣息,一挑帘子,推門而入。

  屋裡的人放下手裡的書,站起來,面上蒙著面紗,只有一雙眼睛澄亮如星。

  「你忘記和我說過的話,所以我再來重申一次。」他冷冷說道。

  「我沒忘。」她開口,聲音平靜。

  「那你為何去看他的馬?若不是天黑,他早認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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