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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東京的這段日子裡,秦越總是笑,總是說岳茗對他越來越好。

  可在很多不經意的瞬間,岳茗卻仍舊能發現他眉目之間隱約悲愴味道。

  每一次他任性,每一次他冷漠,每一次他殘忍,都會將那悲愴刻得越來越深。

  其實秦越是不快樂的,而岳茗自己對他,也真的並不好。

  這晚被禁毒的那群警察突如其來的沖了聚會,陸羽很是抱歉,親自去找律師保秦越。

  東野照舊疑心重重,回到酒店勸說:“怎麼偏就他被路人陷害,秦越回來肯定帶著陰謀,要立刻解決他。”

  岳茗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道:“他不會回來的。”

  東野哼說:“未必,我看中國人沒一個好東西。”

  岳茗抬起眼睫:“你是覺得我爸不好吧?”

  東野說:“我沒這個意思。”

  岳茗移過目光:“總之,小越不會再回來的……”

  可是正說著,房門就被人敲響,東野過去打開來看,竟然是陸羽帶著秦越出現。

  秦越顯然是哭過了,眼眶還泛著紅色,面容憔悴。

  他見岳茗從沙發不自覺地起身,立刻衝過去抱住他說:“你怎麼不去接我?”

  岳茗凝滯,慢慢的撫上秦越的背,表情恍惚道:“對不起……”

  他閉上眼睛重複:“對不起。”

  第68章

  半年前。車禍現場。

  在意外中被撞傷頭部的夏實陷入昏迷。

  他在朦朧間似乎聽到了哭喊的聲音,但卻沒能掙脫黑暗網一般的束縛。

  萬物回歸寧靜。

  直至鼻腔吸進冰涼的藥物,才猛然呼出哽在喉嚨里的那口氣,急促的咳嗽出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是手下的便衣喬曉。

  “老大,我來晚了,我這就救您出來。”喬曉半截身子鑽進車裡,艱難的拖動他,見自己難以完成動作,又拿出手機想要叫幫手:“別急。”

  “……小越呢……”夏實沙啞呻吟。

  喬曉回答:“他不見了。”

  夏實虛弱的閉上眼睛喘息:“別叫人,拿我手機……給局長打電話。”

  喬曉很擔心他的傷,卻習慣性的服從命令,撿起夏實掉落在廢車裡的IPhone,將耳機給他戴上。

  夏實聽到等待聲,便道:“出去,等……”

  隊長假意辭職,大部分人都並不知情,和周敬是同學的喬曉也算是心腹了,他紅著眼睛爬出車子,默默地對那些無法無天的黑社會咬牙切齒的怒罵。

  戴局長很快接通電話,追問道:“你在哪兒,怎麼樣了?”

  “別講話……聽我說……”血仍舊從夏實頭上的傷口不停滲出,他艱難的發聲:“替我把小越找回來……不要管我去了哪裡,我會……和你聯繫……如果有屍體……就登我的死訊……小雯是jian細,但她上面還有人,放她一馬……我要查、查出來……我手機里有機密資料,我讓喬曉給你……”

  戴局長很著急:“夏實!無論如何你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恩……您也小心……”夏實答應著,咳嗽著抬高聲音:“小喬!”

  老實的喬曉趕緊爬進來:“隊長。”

  夏實說:“手機給戴局……不要管我,快走……”

  喬曉都快哭了:“不行,我要帶您一起走!”

  夏實閉眼:“這是命令,手機很重要……這批臥底的聯繫方式都、都在,你不許看,快走……不然我死都白死了……我對自己有安排……”

  喬曉也是個男子漢,關鍵時刻不再廢話,揉著眼睛站起來敬禮:“是!”

  話畢便飛速的奔入樹林跑沒了影。

  夏實的這番折騰已經耗儘自己全部力氣,他感覺到血已經染透了睫毛,忍不住陣陣疲憊,終於又再度閉上了眼睛。

  十分鐘後,一輛黑色的轎車在路邊飛馳而過。

  很快,又緩緩的倒退,進而停了下來。

  黑夜黑嗎?但黑夜裡滿是星光。

  真正的黑暗,是人心底惡毒的欲望。

  可佛曰,有求皆苦。

  欲望有多深、痛苦就有多重。

  痛苦有多重、裂痕就有多麼繁密。

  在秦越第一次被陸羽陷害之時,夏實就已經決定了如今的下下策。

  或許這不是下下策,而是太過長久的跌宕之後,終於被掀開的結束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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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做警察的那一天起,受傷便成了常態。

  身體的疼痛似乎不過家常便飯,每每與亡命徒對峙起來,生死都要置之度外。

  所以過於強壯也過於警惕的夏實第二次清醒的時間,比醫生所估計的要早的多。

  他習慣性等待的神智漸漸恢復,而後才看向身側細小聲音的來源。

  正悠然翻書的陸羽尚未察覺,讀的入神,腳邊伏著的兩條狗也安然做夢。

  夏實眯著眼睛把奢華寬敞的房間打量了好幾遍,故作茫然的發聲:“我在哪兒……?”

  陸羽條件反she似的猛的合上書,笑道:“隊長大人,你感覺怎麼樣啊?”

  他並未到半死不活的境地,只是當時中了迷藥,才乏力到無法自救,其實全身最嚴重的頭部創傷也不至於做手術,只不過被fèng了幾針,因為流血過多才導致全身虛弱。

  夏實努力抬了下被皮帶固定的手,急聲說:“你要幹嗎!”

  “哎呀,你對救命恩人怎麼能是這種態度,要不是我,你早就被野狗吃了。”陸羽微笑的整理好他額前的碎發,態度親近的令人心裡發毛。

  夏實躲開他追問:“小越呢,你有什麼目的,從我這裡你什麼也得不到。”

  “你不知道我要什麼,怎麼知道我得不到,我若是真得不到,你又怎麼會躺在我的床上?”陸羽表情很愉悅,像講繞口令一樣反問。

  夏實並不是從這一刻才意識到陸羽對自己的想法,但他仍舊反感的目露鄙夷。

  陸羽宛若絲毫察覺不到他的嫌棄,微微笑:“看在你受了傷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告訴你,秦越那個小賤人已經跟日本人走了,人家太子爺看上他了,他這也算飛上枝頭便鳳凰了你說是不是?”

  如若不是被逼到絕路的無奈之舉,夏實不會選擇假意落入陸羽的手裡。

  既然靠近這魔鬼,就該懂得如何意志堅定的面對。

  可預料到脆弱無助的秦越可能會遭遇的一切悲慘,他的心還是止不住的發顫。

  陸羽捕捉到夏實眼眸深處轉瞬即逝的悲傷,慢慢的撫摸他英俊的眉目嘆息:“我真不懂,你們都是怎麼了,像那種遍地都是的小廢物,為什……”

  話戛然而止。

  因為夏實憤怒的吐了他一臉口水。

  陸羽在錯愕中拿出手帕抹淨,接著才露出他最真實的殘酷笑意,俯身說:“夏實,真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是地獄,這是你死以後才應該來的世界!”

  話畢,便拿起他的書氣勢洶洶的離去,臨走還狠毒的把自己的狗踢飛。

  夏實調整平靜呼吸,瞅向頭頂正緩慢嘀嗒的血袋,暗自痛語:小越,你答應過我要好好活著,你就必須做到。

  如今我無法只為你我的關係而活,一味逃避只能被這些惡人追咬到天涯海角。

  人生該去面對之時,就算明白前方荊棘遍地,也不要腿軟腳軟!

  被刺的血跡斑斑又怎樣?只要肯走,還是可以踩過荊棘,到達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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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多年沒有間斷過嚴格的體能訓練,夏實身體復原的速度極快。

  次日醫生就診斷說他只需靜養便足夠了。

  憑藉此次事件立功的陳良聽到後立即感嘆:“陸哥,這警察身板挺硬啊,您打算怎麼折磨他?”

  日日花天酒地的陸羽難得在別墅呆了兩天,他悠然的撫摸著懷裡的寵物狗說:“我不想折磨他。”

  陳良不解意:“那……”

  陸羽舉起小狗陰森森的說:“我要征服他,我要讓他像狗一樣匍匐在我的腳下。”

  面對這種魔頭,早該明白有的話不要多問,陳良彎腰:“那我能幫您做些什麼?”

  陸羽把狗遞給他,起身道:“終於到達高cháo的遊戲,我當然要自己享受。”

  話畢,就慢慢的朝軟禁夏實的臥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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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社會陰暗的角落裡生活的人,誰沒做過幾件壞事呢?

  像秦越,當過MB,倒賣過搖頭丸,遇到危險時也曾明哲保身、見死不救。

  像岳茗,走私、販毒、殺人,年輕的雙手早就沾滿罪惡的鮮血。

  但他們多少都有著自己的無奈,多少都是被迫選擇了那種生活。

  而陸羽則不同,他和秦越的出身相似,卻執意主動走上岳茗的道路。

  全都靠自己,從來不天真。

  所以征服這件事對於陸羽而言,不是談談彆扭心事的小情小調,不是殷勤的奉上迷惑的糖衣炮彈。

  不動則已,若動,他就要直占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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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獨自綁在床上的夏實想了很多。

  這天的到來,是最差情況下的意料之內。

  他早已覺得如果真被逼的無路可走,就唯有回頭衝進敵人最兇險的內腹。

  作為上司,作為兄弟,作為愛人,真的已經讓身邊的人犧牲太多。

  此時此刻所應該來做了斷的,只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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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隊長,感覺好多了吧?”陸羽進門便問,表情舒然。

  夏實看著天花板,不予理睬。

  陸羽走到床邊俯身笑:“別像小孩子一樣裝傻,你迴避的了我嗎?”

  夏實冷冷的瞥他:“我的同事很快就會找到我。”

  陸羽用指尖觸碰他的臉:“才不會呢。”

  夏實問:“為什麼?”

  “誰會找一個死人?他們只會埋了你,然後對著你的照片哭泣。”陸羽微笑:“我可是煞費苦心,搞了具和你那麼像的屍體剁成幾段送到你爸媽家門口呢,連幼稚的刺青都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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