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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春江思考再三,同意了馬才的意見,對這種人,也只有這種辦法。不過,他叮囑馬才,一定要跟著朱牤兒,一步也不能離開,看他到底玩什麼鬼把戲。

  馬才跟了朱牤兒一個星期,發現這傢伙神神秘秘的,壓根就不像個正經人。可是真要從他身上挖出點什麼,又難。躲了兩年多的命,朱牤兒別的沒學到,倒是學會跟人玩迷藏。就在馬才灰心的一刻,朱牤兒突然踏上了歸鄉的路,馬才心想:好啊,你總算耐不住了。

  馬才搶在朱牤兒到達朱王堡之前,暗中布網,提前將警員埋伏在山道上。考慮到山道追捕或隱藏的需要,馬才要求警員一律騎摩托,而且必須收拾好警燈。

  摩托車的確幫了馬才不少忙,而且這一次他又有新發現。就在他一聲令下拉響警笛沖目標撲去時,忽然發現,離村道不遠處意外地又竄出幾個人影,他們跟馬才盯的這一夥分頭藏在南北。聽見警笛聲,那幾個影兒惶惶地朝村子北面消失了。借著燈光,馬才依稀辨出領頭的好像是獨狼。

  依照李春江的吩咐,馬才他們沒抓朱牤兒,只是派人緊跟住他。當然,襲擊朱牤兒的那伙人也被放走了,李春江交待眼下的首要任務是保證朱牤兒的安全,至於那伙人,還不到抓捅的時候。

  馬才很快將發現獨狼的消息報告了李春江,在吳水等消息的李春江說:“這就對了,我的判斷沒錯。”馬才聽得莫名其妙,難道李春江知道跟蹤朱牤兒的不是一路人?

  的確是這樣,李春江早就懷疑,追殺朱牤兒的,不只是童百山的人,還有一夥很可能來自省城,至於是不是袁小安所派,暫時還不能確定,但一定跟毒品有關。馬才的發現印證了他的判斷,看來,獨狼絕不是為童家父子賣命,他在替省城的人辦事,這一點怕是連童家父子也想不到。

  馬其鳴的判斷也是如此。馬其鳴是下午悄悄趕到吳水的,一到吳水,馬上就跟李春江研究起案情。馬其鳴初步判定,隱藏在三河的黑勢力有兩股,一股以童家父子為中心,重點經營公檢法內部,替省城甚至更多的人從獄中撈人,這股勢力正是當初車光遠覺察到的。另一股卻更隱蔽,很有可能就是以范大杆子為中心,秘密從事著毒品交易。至於這股勢力到底跟童家父子有沒有穿插,暫時還不能完全判定,但是小四兒絕對是腳踩兩隻船,兩邊都有往來。這麼一分析,李欣然父子的情況也就不難判斷。李華偉一定是攪進了毒品案,而且是范大杆子在吳水的得力幹將,至於李欣然,從他跟小四兒接觸的時間來講,應該跟童百山一夥是連在一起的,當然,他們是父子,發現兒子的罪惡勾當後,李欣然無奈之下充當保護傘也說不定。

  至於孫吉海和吳達功,馬其鳴跟李春江都還不敢輕易下結論,要等偵察有了進一步的結果才好做判斷。但對袁波書記,兩個人的看法卻很一致,除了袁小安,袁波書記沒有別的可能。

  亂麻一樣的線索很快被梳理過來,困惑他們的疑團也被一個個打開。“真是複雜哦!”馬其鳴嘆道。

  李春江也發出同樣的感嘆,當初之所以打不開缺口,就是沒把這兩股勢力分開,反而讓對方拉到了扯不斷理還亂的迷境中。

  接下來,就該順著這兩條線往下查,李春江很快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馬其鳴表示贊同,時間緊迫,兩人連夜制定起方案來。

  吳達功家裡也是一夜未安,凌晨五點的時候,夫妻倆還各擺出一種架勢,你死我活的樣子。

  湯萍真是又氣又怨,儘管心裡對吳達功恨得要死,卻又不能真的撒手不管。位子是有了,權力也有了,但真的能讓她安安心心坐享清福嗎?怕是不能。三河最近風聲不斷,馬其鳴等人神出鬼沒,使出的招數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要命。秦默雖然逼到了後台,但誰知他是不是真的就休息去了?三河高層更是令人費解,老袁波舉棋不定,左晃右搖。孫吉海雷聲大雨點小,弄個胡權禮都要看馬其鳴臉色。其他那幾位,就更不用說,紛紛夾著尾巴,做起了縮頭烏龜。形勢遠比她預想的要複雜,要黑暗。下午她突然接到童百山電話,邀她單獨坐一坐。湯萍以前絕少跟童百山有來往,也堅決反對丈夫跟他來往,骨子裡,她是看不起這些暴發戶的,財大氣粗,一身銅臭,沒文化不說,讓這個時代捧得簡直忘了祖宗是誰。但這個時候,湯萍又不能不去。跟童百山一起的是檢察院一位副檢察長,邊上還坐個女人,年輕,頗有幾分姿色,起初湯萍還以為是姓童的或那位副檢察長帶的情婦,目光很惡毒地剜了她兩眼。後來才知不是。這女人有點來頭,說是二公子派來的調節一下童百山跟那個小四兒的矛盾的。湯萍對小四兒的事也有所耳聞,還不止一次問過吳達功到底跟小四兒有沒有來往,吳達功支支吾吾,不說有也不說沒有。

  談到後來湯萍才知道,這場聚會真正的東家是那個女人,她指點江山,縱橫利弊,談吐和智謀遠在兩個男人之上。從她話語裡,湯萍很快判斷出,女人來三河的真正目的絕非調解姓童的跟小四兒,倒有一種穩定大局統一各路力量的架勢。說到最後,她凝起目光,用朋友一樣的口吻跟湯萍說:“當務之急,是趕走馬其鳴,此人遠在車光遠之上,他要是再蹲下去,三河非出大事。”說完,目光久久凝在湯萍臉上,一動不動。

  “拿什麼法子?”童百山有點急。

  女人擺擺手,將童百山的猴急撥拉到一邊,目光卻始終未從湯萍臉上挪開。她看湯萍的樣子,很像一個為她痴情為她著迷的男人,直看得湯萍臉上起了臊,才說:“這就要看湯大姐的了。”

  童百山和副檢察長這才把目光對住湯萍,有點驚訝,有點不相信,很快,他們從兩個女人臉上讀到另一種內容。這一刻他們才明白,讓車光遠不明不白地進去,並不是他們的能耐,而是眼前這個女人。兩人同時吸了一口涼氣,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他們期待著湯萍開口。

  到了這份上,湯萍也不想再賣關子,她挪挪身子,讓自己坐得穩一點,然後朱唇一啟,用不顯山不露水的口氣道:“能有什麼法子呢,這個人,不像姓車的。”

  那女人釋然一笑,露出她另一種美麗,纖纖玉手打開包,取出一樣東西,湯萍一看,眼猛地就驚了。

  女人給她一幅照片,女人的照片。

  回到家,吳達功獨自喝悶酒,湯萍心煩地說:“你能不能不把酒當親戚?”吳達功也是心裡上火,沒好氣地道:“門不能出,朋友不能見,不喝酒讓我活不活?”

  “朋友?”湯萍吃驚地瞪住吳達功,“你這種人也有朋友,瞧你交的什麼人,整天給你擦屁股還來不及。”

  “那就不擦,再說我也沒請你擦!”吳達功像是成心要激怒湯萍。也難怪,自從當上這個局長,他的耳朵沒一天清閒過,不是這個不對就是那個不能做,怎麼做都不能讓湯萍滿意,弄得他都不知道該如何當這個局長了。這女人,苛刻得近乎變態!

  “吳達功!”湯萍突然喝了一聲,“你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能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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