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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幹啥?”

  “你想幹啥?”

  “你安榔頭想幹啥?”

  安沱家的兒孫一下子上來幾個,擋住了安榔頭。安沱的一個孫子,伸把抓住安榔頭的胳膊就往外推,“他娘的,安榔頭你想幹啥?”

  “你娘的!他媽的!你娘的!”安榔頭更惱火了,“你娘的我想幹啥!我想叫這老傢伙滾開!你娘的我想叫他給我滾開!”說著一下子把安沱的孫子甩倒在地,闖上去,把安沱的兒子拱個趔趄,一步超上去,伸把抓住老聃先生的衣袖:“你不能講!你不能擱這講!”

  老聃先生輕蔑地笑了:“不叫講,我不講。我們適可而止。正好,我也已經講完了。”說著把袖子從榔頭手裡拽掉,見安沱的兒子要上去揪打榔頭,就大聲制止說:“大孫子,不得動手!要聽話,要聽我的話,我的話已經講完,現在收場,聽我的話,現在收場!走,你們跟我一塊收場。”說完義憤地扭身,帶頭離開。徐甲牽起青牛;庚桑楚收拾用具,緊隨老聃先生相繼離開。安沱及其子孫見此情形,也很聽話,就很快收拾燈炬、用具,迅速地離此而去了。

  安榔頭被閃得十分難堪,心裡更加惱火。“不能算畢!他娘的不能算畢!”

  “不能算畢你咋著誰!”

  “真壞!他媽的這人真壞!”

  “人家講得真好,他硬踢攤子!”

  “這老氏先生講得真好,他娘的生叫這孩子鬧毀!”

  “真壞,他娘的這安榔頭真壞!”

  眾人的憤怒被安榔頭激起來了。

  “你娘的!你娘的!他媽的,你娘的!你娘的哪個小舅子吃熱!你娘的誰吃熱我跟誰喝上!”安榔頭破口大罵起來,一肚子怒火終於找著正式發泄之地了,“你娘的!來吧!小舅子們要想吃熱都來吧!”

  “你個小舅子!”

  “你安榔頭個小舅子!”

  “你安榔頭是個小舅子!”

  “除了你安榔頭是小舅子,誰都不是小舅子!”

  安榔頭的對立面,一下子出來四個人!

  “你個小舅子!你個小舅子!就是你個小舅子!你們都是小舅子!”安榔頭一蹦多高,撕裂嗓子和他們大聲對罵起來。他的眼珠子往外暴突著,脖兒梗憋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粗,如果是在白天,你會看得清楚,他的臉紅得幾乎冒出血來,那從脖兒梗通往耳門的血管子幾乎都憋紅了。他噴著唾沫星子,把手指頭點到一個名叫石頭的鼻尖上。旁邊的一個名叫二孩的青年,見他氣勢太盛,一把把他推個趔趄。“咦!我入你娘!”安榔頭掂起木墩照著二孩就砸!二孩一閃,木墩從石頭耳門上擦了過去。安榔頭並不知道,木墩將他的耳門上擦了塊皮。石頭一下子竄上去,伸把把安榔頭推坐在地。入你奶奶!我拼了你!”安榔頭站起來,彎腰到地上去摸磚頭。那塊磚頭被一個人一腳踢開。見抓不到什麼,安榔頭就血紅著臉,皺眉咬牙,箭一般地向石頭衝去!“呼通!”一聲將他砸坐在地,一下子壓到他身上。當他準備去掐石頭的脖子的時候,胳膊一麻,半拉膀子不會動了。當石頭從他身子底下拱起來的時候,發現他已經嗚啦嗚啦的說不成話了。

  安榔頭家的人把他攙回去,讓他躺在床上。此時他的嘴越嗚啦越不清了。半拉身子也木了。人們不知道他得的是啥病。有的說是“中風不語”,有的說是天神發怒,對他懲罰。那時醫學不發達,他們不知道那是因為他血壓太高,血氣太盛,過於暴怒,血充得太厲害,加上栽力,以致使腦微血管斷裂,才出現的。

  老聃先生聽說安榔頭半死在床,問安沱,是不是到他家看看。安沱說:“不能去看,這是他自己對自己的懲罰。如若去看,反會引出無休止的糾纏。”老聃先生又問:“發生這情況,是不是需要我們師徒三人提前離開這裡。”“不需要。”安沱說,“夜裡有我的兒孫保護你們,你們可以安然入睡,沒事兒。”

  半夜裡,老聃先生躺在床上,從講學傳道,忽又想到大書被毀,心裡又是一陣難受。不一會兒,這種痛苦的滋味又被眼前發生的一些事兒蓋沒了。他想起他不該在傳道中失言,不該舉例挨著安榔頭。想著想著睡著了。

  第二天,他們三人起床時天已微明。他們發現安沱的兒孫在門外站了一夜崗,心裡很是感激。天大明時他們就已告別安沱及其子孫,離村而去了。這時人們才知道那老氏先生就是當朝柱下史,征藏史,人稱老子的老聃先生。

  對於安榔頭的半身不遂,臥床不起,村上人議論得十分厲害。有的說:“這老子老聃是半仙之體,是來替天傳道的。

  安榔頭那樣無理,得罪仙人,不受懲罰才怪哩!”

  老聃先生並不知道,由於他的傳道播善,由於那件事情的震動,從那以後,安莊的人確實出現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在以後的幾千年裡,這裡村人和睦,民風樸實。尊老愛幼,祥和善慈。和平安泰,男耕女織。人好景秀,名副其實。

  老聃先生師徒三人離別安莊,出了陳(楚)境,繼續往西北走。此時,在老聃的再次提議下,庚桑楚不再遠送。於是辭別先生和徐甲,一人回歸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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