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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勝叛變暴動的消息傳到中央,宦官宰相趙高嚴密地封鎖消息,不讓信使把不悅耳的消息傳給愛聽好話的皇帝,也不採取軍事措施去鎮壓變亂,因為他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精於內鬥的政客往往對關係國計民生的政事一籌莫展,又害怕別的文臣武將在鎮壓民變的過程中取得威脅自己地位的軍權,於是採取掩耳盜鈴的"妙計",祈求變亂自生自滅。烈火一旦在枯草遍地的原野燃燒起來是不可能自生自滅的,大澤鄉的燎原烈火很快燃遍帝國的廣大地區。陳勝率領的那支不起眼的烏合之眾在趙高嬴胡亥的"保護"下進展神速,皖北豫西的郡縣相繼落入義軍之手。一個月不到陳勝的隊伍已發展到"擁眾數萬人,戰車七百乘"的強大武裝。陳勝統領這支武裝力量向西進軍,沒遇多大抵抗就攻克了設防堅固的陳縣(陳國故都)。在每戰必勝的情勢下,陳勝的"大頭症"(歷史上大多數農民領袖的通病)急劇膨脹起來,天真地認為秦軍已不堪一擊,天下已在掌握之中,因此迫不及待地想過過皇帝癮,享受一下那羨慕已久的豪奢生活,絲毫也意識不到他們雖然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但還沒有和帝國的主力部隊交鋒過。他們雖征服了廣大的地盤,但和帝國的遼闊疆土相比不過是汪洋大海中的一個小島,可這個不懂地理的文盲自以為這個小島就是大半個中國。帝國的實力實際未受大的損失,比陳勝集團的力量要大百倍以上。陳勝不顧隊伍內部最有頭腦的文士張耳、陳余的反對,在陳縣稱王,國號"張楚",取張大楚國之意。稱王的舉動表面上確立了陳勝的尊貴身份,實則是在羽翼尚未豐滿之前,過早地暴露自己的實力,給自己招來強敵。帝國內部出現了一個反叛性的獨立政權,帝國政府要想不作出強烈反應是不可能的。

  陳勝稱王后,張耳、陳余再次建議分兵四出開疆拓土,陳勝很幸運地採納了這個建議,派吳廣統率重兵進攻軍事重鎮滎陽,武臣和陳余、張耳領兵三千進軍河北;另派周文統領兩萬人的主力部隊向西進軍,目標直指帝國首都咸陽。

  吳廣在滎陽遇到了堅強的抵抗,張楚軍自舉義以來第一次遇到了勁敵。滎陽守將是帝國宰相李斯的兒子三川郡守李由,這個忠勇兼備的將軍擋住了數倍於己的張楚軍的攻勢,把滎陽變成了一座難已攻克

  的銅牆鐵壁,扼守張楚軍西進的咽喉。吳廣的智謀顯然比李由要低一大截,在攻城作戰時占不到半點便宜,無奈之餘只得用重兵對滎陽實行長期的消極圍困。和吳廣相比,周文的運氣要好得多。他汲取滎陽攻艱戰的教訓,繞開設防堅固的據點,揮師直指關中,沿途招集流民以壯大自己的隊伍。這一招很奏效,秦帝國法律嚴苛,到處都是獲罪於官府逃亡在外的亡命之徒,他們躲藏山林沼澤和窮鄉癖壤,是武裝部隊無盡的兵員。這些罪犯因不能逃避法律的懲罰,招安投降的路給堵死了,只有死心蹋地地為叛軍賣命效力,打起杖來也比非罪犯出身的農民勇敢。周文的部隊進軍神速,兩月不到就打進帝國的心臟地帶--關中平原,先頭部隊一直挺進到陝西臨潼;隊伍也象滾血球一樣越滾越大,進入關中時部卒已達三十萬人!臨潼距離帝國首都只有幾十公里,帝國的國防軍全在幾千公里外的塞北和嶺南同匈奴和野蠻人作戰,抽不出身來回援首都;再說遠水也救不了近火。帝國的滅亡似乎已成定局。趙高的掩耳盜鈴之計這時也不管用了,因為他自己也面臨著家破人亡的威脅,敵人的大刀已逼近了他的脖子。在火燒眉毛的境況下,趙高把仍在深宮瘋狂玩樂胡鬧的嬴胡亥請出來商議禦敵之策,一連商議了幾天也想不出一個救急的辦法,最後還是財政部長(少府)章邯想出了一個權宜之計。他提議把正在阿房宮和驪山陵墓服苦役的七十萬刑徒武裝起來去抗擊張楚軍,用作戰勝利歸來時免除判處的刑罰來激發他們的鬥志。章邯的意見被採納了,嬴胡亥任命他為總司令,統率這支經過突擊訓練的新軍東進抗敵。周文的部隊雖然人多勢眾,但都是些烏合之眾,不是這支經過正規訓練且數量占優勢的政府軍的對手,一經接戰就敗下陣來,並且一敗再敗,只好象潮水般地向東潰退。章邯則在後面緊緊地追趕,不讓周文有喘息之機。

  當張楚軍正在前方浴血奮戰時,陳勝卻在深宮玩物喪志,在宦官和女人的包圍下恣情縱慾,沒日沒夜地御女酗酒,把國家大事遠遠地拋在腦後,以至常常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稱王后不到一個月,陳勝就墮落到和嬴胡亥一樣的地步,耳朵里習慣了阿諛奉迎之聲,對不好的消息則勃然大怒,因為他沒有處理不好消息的智商和能力。於是身邊的人就把前方的戰況隱瞞起來,象當初嬴胡亥保護他一樣,章邯也在他的"保護"下一步步地走向勝利。陳勝的威望也因此喪失殆盡,部屬不再服其統御調遣,各地將領自行其是,形不成抗擊政府軍的合力。結果張楚國君臣猜忌,將帥離心,呈現一幅敗亡的跡象。

  有一則事例可以說明陳勝腐化變質的程度:陳勝在舉事之前曾給人當過長工,有不少在一起種田的農民朋友。陳勝成了高高在上的大王之後,有幾個農民朋友去王宮拜訪,想沾點故友的光,沒想到陳勝認為他們丟了他的臉面,竟然把他們全部用酷刑處死。這個自以為聰明的愚蠢舉動使數量廣大的窮人也走向了他的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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