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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初夏踉蹌著步子往廟外走,陸皖就跟在她身後。陸皖原本喜歡將雙手背在腰後,此時卻將手垂在兩側,似乎是有些不習慣,他的手擺動的很生硬,略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一直盯著她的後背,她的背影太單薄,甚至有些搖搖欲墜。他不敢跟她隔的太遠,他怕她會突然摔倒,他好去接住她。

  林初夏一直都沒有摔倒,陸皖跟著她走了好久。終於,林初夏扭了扭頭,望著他說道:“之前的事,很對不起。我明天就回京城。此後青州諸人諸事,初夏再不會想。初夏也再不會踏進青州一步。陸兄,就此留步吧!”

  陸皖偏了偏頭,半晌才側回腦袋。他也不敢看林初夏,眸子裡都是她的衣袂羅袖:“陸某的婚期是三日之後,林姑娘能不能多留兩日,喝一杯在下的喜酒?”

  林初夏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算了吧,京中父母催的急,初夏也不好多留。初夏就在此先行祝賀陸兄與尊夫人早生貴子琴瑟和鳴。”

  陸皖又朝她拱手拜別。之後手垂下來還是背到了腰後。她不需要他。以後保護她的會是旁人。

  ☆、甦醒

  第九十二章:甦醒

  沈子忱將陸福生送回陸府之後陸福生就開始昏睡。靺鞨之亂已平,平盧鎮中也有各級屬官,沈子忱倒也不是很忙,但凡有些時間都要來看陸福生,一日之中倒有一半時間都在陸府待著。

  那年的事情到底和沈子忱沒有什麼關係,陸皖也看得出來陸福生並非對沈子忱絲毫無意,也就沒有橫加干涉。其實他倒願意玉成此事。他這一輩子已經這樣了,妹妹能嫁給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也好。還好,沈子忱和福生之間沒有到他和初夏這種地步。

  陸福生數日之前為趙諧成換血,身體本就虛弱,林蔚山這次又強吸了她的血,再好的身子也撐不下去,竟真的就此倒下了。

  陸福生將養了許久。之前她但凡還有一口氣身體就能快速恢復。這一回卻是奇了怪了,日子越來越久,可她的身子卻逐漸衰弱。原本一日尚有幾個時辰是清醒的,近來卻是整日整夜的昏睡。

  安子硯來的也頗勤,見到陸福生這個症狀也頗為苦惱。沈子忱與陸皖憂心如焚,難免留著安子硯纏問。安子硯苦思許久,突然問道:“二位可知長生蠱此物的來歷?”

  長生蠱是絕學《阮郎歸》中記載的一種可以使習武之人內力陡升、穴位移動、重傷速愈、斷肢重生、且能百毒不侵的一種異蠱。三冊《阮郎歸》,除了一本長生蠱,另外兩本記載的是一些武功招式和內功心法。《阮郎歸》中的長生蠱與武功招式和內功心法相輔相成,缺一便無奇效。是以沈子忱苦學十幾年《阮郎歸》中招式心法,可始終無當年創此學的祖師的一半本事。

  沈子忱知此書是沈家最對不起他們南宮家的東西,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還是陸皖說道:“早些年長生蠱是在我家的,是家父珍藏的絕學《阮郎歸》中的一個篇章。據說《阮郎歸》是前朝綠隱師太所創。”

  安子硯點點頭,又問道:“那公子可知‘阮郎歸’一詞作何解?綠隱師太為何為此書取名‘阮郎歸’?”

  陸皖扭了扭頭,與沈子忱面面相覷。沈子忱這才道:“具體綠隱師太經歷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阮郎歸的典故我倒看過。南朝劉義慶的《幽明錄》里曾記載,漢明帝永平五年,剡縣劉晨、阮肇共入天台山取穀皮,迷不得返。遇二仙女,留住半年,思歸甚苦。既歸,親舊零落邑屋改異,無復相識,經已七世。綠隱師太既以“阮郎歸”為書之名,若不是感嘆物是人非事事休,便只能是被辜負過。”

  安子硯“嗯”了一聲,道:“無論是物是人非事事休還是辜負,都是寂寞哀怨之情。綠隱師太之事已隔太久,終不可考。但是我們幾乎可以確定,這個東西的確是個不祥之物,長生蠱這種東西的創造本身就帶著惡意。我幾乎懷疑這個東西就是那位綠隱師太心懷怨懟,刻意留下來報復後人的。用別人的生命讓自己得到力量和長生,這樣的不勞而獲,對很多人來說都是誘惑。”

  陸皖道:“對。家父也曾說過,這《阮郎歸》,尤其是長生蠱甚為不詳。若非萬分危機可以拿來救命,切不可拿它當若提升內力的捷徑。至於《阮郎歸》中的招式和內功心法,其實也算精妙。不過婦人所創,也不過是取巧之作,若不結合長生蠱,也無甚威力,倒不如中規中矩學些其他武功。因此就將《阮郎歸》中的長生蠱一冊藏了起來,其他兩本關於招式和心法的就交給了皚皚,指望她日後學一點可以防身。不過到底沒有來得及。”

  安子硯長嘆一聲:“若是她當年能稍習得一些倒也好。她現在這身體,竟然差到連她的長生蠱都無力回天了。”

  沈子忱道:“什麼意思?她若習得《阮郎歸》,便可回天?”

  安子硯道:“其實就是這個意思。長生蠱這種東西,宿主的力量越大它的力量也就越大,但是福生姑娘所受的傷卻不會平白變大。要是想讓福生姑娘的力量變大,這個很容易,卻也很複雜。這要一個練過《阮郎歸》的人給她傳內功修為,因為她這個樣子,要她自己從現在開始修習內功根本不可能……”

  沈子忱道:“這個沒問題,我練過《阮郎歸》,我可以傳修為給福生,哪怕將我的畢生修為都給她也沒有關係。”

  陸皖盯著沈子忱,沈子忱察覺,也回望過去。

  陸皖與沈子忱同年出生,日子也差不離。陸皖正月初二生日,沈子忱正月初四出生。之前武林大會的時候二人同台對決,沈子忱為了占陸皖的便宜謊報大了一歲,其實陸皖比沈子忱還要大兩日。之前沈家與南宮家走的很近,陸皖與沈子忱大小一塊玩耍,一直都以兄弟相稱。

  沈子忱看著陸皖的眼睛又道:“大哥,這是我們沈家欠你們南宮家的,也是我欠皚皚的,總是要還的。”

  陸皖點點頭:“好吧。斯年,你對皚皚的用心,我一直都知道。”

  安子硯瞧了瞧他倆,又道:“沒有這麼容易,這還沒完。這位福生或者皚皚姑娘單受你的內力也不行。還得修成萬毒身。萬毒身你們知道麼?”

  陸皖和沈子忱搖搖頭,俱沉默不語。

  安子硯道:“你們這點知道的可還沒有林蔚山知道的多,這很危險吶。林蔚山吸福生姑娘的血無非是要靠福生姑娘的萬毒之血來使自己的傷快速復原並且提升內力。若是福生姑娘有了萬毒身,自愈這些小傷也就不在話下了。福生姑娘之前似乎也沒有接觸過什麼毒物,血中無毒,就算是略有一點,也是長生蠱天生帶的那些。她需要吃許多劇毒的草藥和劇毒蛇蠍的毒液。她有長生蠱,絕對不可能被毒死。若萬毒身修成,她以後不僅身體的自愈能力會極快,而且將會穴位挪動,並且憑空多了一身高深內力。只是有一點——她這些東西不是她自己的,若是三兩年內不散去,一定會出事!”

  陸皖道:“散便散去,她一個女孩子,本就不指望她的武功如何高強光耀門楣!如今這也不過時權益之計,主要是為了能讓她快些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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