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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福生伸出手握住林初夏的手指,正糾結怎麼使力才能上去,林初夏卻拉緊她的手一把拉上了馬車。

  林初夏瞅著陸福生輕笑,陸福生有些不好意思,也訕訕的笑了下。

  其實林初夏也沒有那麼討厭。說到底十二年前林初夏也不過是個孩子。趙翦秋出殯那日林初夏之所以對她拔刀相向也是她新死了妹妹,一時怒急,並不是不可原諒。

  “對不起。”林初夏道,“我之前給你寫的道歉信你肯定沒有看,所以我就當著你的面再說一次。”

  陸福生抬眸看了一眼林初夏:她倒神了,連那信自己看未看都知道。

  林初夏又道:“既然是寫給你的信,我總得要你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你若不看,怎知我值不值得原諒?”

  陸福生道:“那你說,上面寫了什麼?”

  林初夏道:“霜兒不是我殺的。她是自己死的。”

  陸福生吃了一驚,盯緊了林初夏。

  林初夏又道:“翦秋的死是霜兒那丫頭做的怪。自打霜兒第一次見沈子忱我就瞧出了她對沈子忱有意思。之前翦秋要代我嫁給沈子忱,霜兒求了我很久,要我將她給翦秋做陪嫁。我同意了。”

  林初夏苦笑一聲,道:“你估計也知道,我欠她一條命,因此待她跟別的丫頭總是不同。她打小跟著我,衣食俱跟我相差無幾,自己也有小丫鬟服侍。我平素祖宗一樣的供著她,哪裡讓她做過丫鬟的活兒?可她畢竟頂著個丫鬟的名分。翦秋知她去沈府的用意本就忌憚,又怎容得了她作威作福?翦秋雖然是我妹妹,可是並沒有跟我一塊長大。林家除了我沒有旁的女眷,也就沒有後宅的爾虞我詐。翦秋從小跟我爹和我娘,見慣了後苑的婦人們怎樣為了一個男人爭寵。這麼兩個人,湊在一起早晚要出事的。

  可是翦秋不是我,她不欠霜兒什麼。霜兒殺了我沒關係,但她殺了翦秋。我知道真相的時候確實是動過殺心的,可是沒能下得去手。霜兒見我為難,竟引刀自經。”

  陸福生沉吟半晌,才道:“姑娘跟我解釋這些幹嘛?既然查出來令妹是旁人所殺,正好可以洗刷我的冤屈。至於那位霜兒姑娘,殺了最好,我還要謝那人幫我殺了陷害自己的仇人呢。”

  林初夏道:“我知道你和霜兒的關係,你不會謝我。你像我一樣,也欠了她很多的債,直到她死都沒有還完。霜兒死了,這些債,只能下輩子再還給她了。

  我也知道你和我的過往。我在給你的道歉信上都寫著,你沒有看。我也欠你很多債,多到這輩子都還不完,恐怕也只能留到下輩子再還。”

  過往?她都知道些什麼過往?陸福生驀地生出些驚懼。

  林初夏一下子握住了陸福生的手腕:“多虧你沒有看那封信,南宮姑娘。否則我今天無論如何是約不出來你的。”

  陸福生強作鎮定:“令妹出殯那日我跟姑娘說了許多話,就是要你知道我的身世的。我本以為令兄長教了姑娘許久,姑娘已經改惡向善,不曾想竟變本加厲。現在我在你手裡,你想怎麼樣?”

  林初夏道:“不怪我哥哥。我哥哥教我教的很用心,我也學的很用心。我擄你過來是為了救一個人的性命,並非有意為惡。反正我已經欠你很多了,就都算在一起,下輩子我給你做牛做馬一起還吧。”

  陸福生疑道:“你是為了長生蠱?”

  林初夏點點頭:“我知道你之前用一個子蠱救了我哥哥的性命,這次也只要你的一個子蠱就可以,我不傷你性命。”

  陸福生冷笑:“哪有那麼多子蠱?再者說我幾日前為你哥哥換血,這條命已經丟了一半了,哪禁得住再這麼一次?”

  林初夏道:“那我用我的命,換你的長生蠱好不好?”

  ☆、毒血

  第九十章:毒血

  陸福生道:“你可知你無論是要長生蠱還是長生蠱的子蠱我都會死?”

  林初夏道:“所以我說,我會用我的命換你的蠱。你若死了,我把我的性命賠給你。”

  陸福生冷哼一聲,道:“我要你的性命有什麼用?我為什麼要陪你一塊死?”

  林初夏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必須這樣。我爺爺快死了,他是替我中的毒,我不能讓他死。”

  陸福生的手腕還在林初夏的手裡握著,陸福生用力掙了很久依舊沒能掙脫。再看林初夏表情堅毅,難道這次她是非死不可了?

  陸福生冷笑一聲:“原來林姑娘是要拿我的長生蠱去救林盟主啊?林蔚山本就該死!那樣怙惡不悛的人,他該活著麼?”

  林初夏道:“他就算對不起全世界的人,可他唯獨沒有對不起我。”林初夏指了指自己的額角:“那年你用戒指砸我,我中毒欲死,是爺爺幫我吸走了所有的毒。因為那毒,他註定活不過二十年。他就算該死也不能替我死。”

  馬車外“吁”的一聲,馬車驟停,陸福生沒有防備,整個人往前傾,幾乎要跳到車外。林初夏抓著她的手腕,又將她強拉回來:“你不會武功,無論如何是走不掉的。”

  陸福生掃了她一眼:“我知道。”

  車夫掀開車簾拱了拱手:“大小姐,到了。盟主還在裡面等著。”

  林初夏“嗯”了一聲,扯著陸福生的胳膊跳下了車。

  馬車停的地方是郊外的一座破廟,陸福生沒有來過這個地方。馬車跑的急,陸福生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遠。此番倒好,她若死在這裡,只怕屍體腐爛都不會有人發現。

  林初夏拖著陸福生進了破廟。

  深秋季節,破廟附近草木荒蕪,甚是蒼涼。破廟地處偏僻久無人居,四壁窗欞破碎,即便是生了火,陸福生也覺得陰冷。林蔚山盤腿坐在火堆旁,手臂前襟都是鮮血,眉間隱隱發黑,確實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模樣。

  林初夏叫了一聲“爺爺。”林蔚山才艱難的睜開眼睛。林初夏又道:“我把南宮皚帶過來了。她身上有長生蠱,您的毒一定能解的。”

  車夫拴好馬也跟了進來,鞠個躬叫了聲:“盟主。”

  林初夏掏了掏錢袋倒出了一把碎銀子,盡數給了那車夫:“林家敗了,估計以後也用不著你了。走吧,拿著這錢,以後討個媳婦好好過日子。”

  車夫眼圈一紅,噗通跪下給林初夏磕了一個頭。扭頭看了眼林蔚山,也磕了一個頭:“謝謝盟主和大小姐。”說罷扭頭便走。

  車夫扭過頭林蔚山才抬了抬眸子,手指略動,一個石子飛過去穿透了那車夫的腦袋。車夫還沒來得及將那銀子揣進懷裡,手一松,撒了一地。

  陸福生大驚,“啊”了一聲。

  林初夏有些難以置信:“爺爺,你幹嘛要殺他?阿成打小在咱們家長大,一直對你忠心耿耿!”

  林蔚山聲音有些沙啞:“我養的乾兒子都會背叛我。初夏,這個時間上我除了你,誰都不會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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