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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初夏轉到桌子那邊去,拉著陸皖就離了席,只跑了好久才停下。

  林初夏紅著臉低著頭,糾結了半晌才說道:“長思,我是為了你才不肯嫁給沈子忱的。沈子忱是爺爺和哥哥挑的人,定親時我都沒有見過他。其實我也知道,是我對沈子忱有成見,沈子忱不是個壞人。或許,他也是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可是……”

  林初夏仰起頭看向陸皖:“可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長思,自打見過你之後,我哪裡還能再瞧上別人?”

  陸皖依舊沉吟不語。林初夏握緊他的手,問道:“長思,你娶我好不好?”

  陸皖從她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緩緩說道:“初夏……對不起……”

  林初夏怒道:“你討厭我是不是?”

  陸皖幾乎是立刻反駁:“沒有!”

  林初夏卻又笑了:“那你為什麼不肯娶我?”

  陸皖道:“我沒有不肯,只是……我不知道。成親是一件大事,我總得去問過我父親母親,還有師傅。”

  林初夏又握住他的手,輕聲道:“沒關係,我可以等。你好好跟他們說,我會等你、等你來娶我。”

  陸皖沒有搖頭,也輕聲“嗯”了一聲。

  瞿庭東從房間裡出來,在他們的身邊走過。林初夏施禮,叫了聲:“二叔。”

  瞿庭東略笑了笑,頷首示意,扭頭便離開了。

  陸皖倒是問了一句:“這位瞿二爺以前倒沒聽你說起過,不知是何許人也?”

  林初夏撅嘴擺了擺手表示她也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我這個二叔,很神秘的。武林大會之前他還是個小角色,一直想接近我大哥,平素最喜歡圍在我身邊轉。平時話挺多的,也不是個消停的主兒。可我哥哥不要他,後來不知怎麼著就拜了我爺爺當義父,一下子變了個人似的。我爺爺寵信他,平日裡在府上,他的話可比我有用多了。可話有用了他的話反倒少了,平素冷酷矜貴的不得了,早就不耐煩搭理我了。我這二叔可一直跟我爺爺住一個院兒的,你說,我二叔長的那樣俊俏,我爺爺不是同他斷袖分桃了吧!”

  陸皖聽了這話卻笑了:“連自己的爺爺和叔叔你也敢編排,小心他們聽見。”

  林初夏道:“就讓他們聽見又怎麼著?他那義子是乾的,我這外孫女兒才是親的。老頭子總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有本事他把我二叔給娶了,再給我生個叔叔舅舅啊!”

  陸皖完全拿她沒辦法,揉了揉她的頭頂:“你這小腦袋瓜里一直都在想些什麼?”

  林初夏答得飛快:“想你啊!”

  ☆、太子

  第六十八章:太子

  知曉陸皖答應了婚事趙家二老也放了心。可陸皖雙親俱在江南,若陸皖和初夏成親他們沒有在場,他們的女兒豈不成了淫奔的妾室?所以趙京林袖也沒急,三個月探親假到頭,他們安安心心帶著趙諧成和林初夏一起回了京。等著陸皖回了吳州之後稟告父母,三書六禮來到京城前來提親。當然,要是陸皖那個堂姑母皇后娘娘能夠為他們賜婚就更好了。不是他們虛榮浮誇,只是自家女兒成親,自然是越風光越好。

  回京的路上太子李瑾因病薨逝的消息就傳到了。李皓是嫡出次子,兄長去世,這太子之位只首選便是他。可這麼一個浪蕩閒王,自幼便在江南習武,被一個道士養大,雖說偶爾也曾看過幾本書,但志國安邦怕是不能的。於是冊封太子的詔書剛下,加封趙京為太子太傅的聖旨也跟著來了。

  其實也不算升官,太子太傅是從一品的官職,趙京本就是從一品的督察院左都御史。不過能做太子的老師,自然是光耀門楣的事情。這太子以後是要做皇帝的,今上百年之後太子即位,他也就是正經的一品太傅了。那時莫說百官,就算皇帝也得對他執弟子禮,所謂位及人臣,不過如此。好吧他又想多了,怎麼能平白咒皇上呢?若讓皇上知道了,別說位及人臣,立馬抄家滅門。

  趙京看著聖旨沉思良久,突然一陣馬嘶音傳來,馬車顫了一顫停了下來。馬夫大驚一聲,如見鬼魅一般大喊了一聲:“老爺!”趙京沒有防備,身子往前一傾就摔到兒子懷裡,趙諧成急忙扶住了他。

  趙京的思緒被打斷,不由得有些慍怒。他堂堂太子太傅,回京的時候侍從成群,什麼輕薄兒敢亂截他的馬車?趙京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竟是李皓騎著駿馬停在前方,叫了聲:“趙大人。”

  呦,這不未來皇上麼?

  趙京道:“原來是殿下。”

  李皓手裡握著馬鞭朝他拱了拱手:“日後李琰便要叫您師傅了。”

  林初夏也拱出車簾看了一眼,李皓瞧著她,竟朝她微微一笑。

  趙京與李皓俱是要歸京城,如今又是師生關係,索性同行。李皓與趙諧成是舊識;林初夏如今也算是陸皖的未婚妻,陸皖是李皓的師兄,林初夏也就算得是李皓的大嫂了。都是一家人,倒沒有什麼可見外的。

  夜間一行人停在了驛館裡。驛館早知太子爺今晚要下榻於此,早早的就準備好了。後來又聽聞太子太傅一家也來了,更是蓬蓽生輝。地方雖然簡陋,卻也是這小地方能找到的最好的。李皓雖向來矜貴,倒也沒嫌棄。

  夜間林初夏睡不著,就一個人在驛館的花園裡轉了轉。霜兒已經給翦秋了,她也不習慣旁人伺候。

  後花園裡有荷塘假山,四周柳樹枝葉凋零,極為空曠。荷塘上滿是浮冰,上面滿是未化的雪,映著月光,皎潔非常。

  林初夏立在荷塘之旁望著月亮發呆。陸皖說好要回家稟告父母向她提親的,不知如今可回吳州了沒有。

  身後有人踏著積血走過來,也聽不見腳步聲,只有雪花互相擠壓“咯吱咯吱”的聲音。來人輕哂道:“呦,當望夫石呢?”

  林初夏回頭一看,只見李皓披了一身銀白狐裘漫步過來。林初夏笑道:“原來竟是太子殿下。明月皎皎,銀雪映月,太子殿下睹物思人,竟也睡不著了?”

  李皓眉毛抖了抖,臉色有些發青,沉默了片刻,他神色如常之後反倒笑了:“你這樣的女人都有人喜歡,難道映月那麼好的姑娘不該有人喜歡麼?”

  林初夏說的沒錯,他確實是喜歡陸皎。

  李皓初見陸皎是八年前,他當時也不過十一二歲,母后便把他一個人送到了吳州。青崖真人不許他帶閹人入門,又說他太小不許近女色,他就只帶了幾個侍衛。他從出生到十二歲,連衣服從來都沒有自己穿過,都是身邊的宮女太監伺候他穿衣服。

  可跟他出來的那幾個小侍衛家世也沒有太差的,也全部都是被人伺候慣了的大少爺。他們進宮無非是想能常常見到王子皇孫,更容易謀個好前程,做侍衛無非就是個晉身之階罷了。此時那些侍衛們被皇后指派被迫跟著李皓出來,不得不給李皓當成小廝使喚,不得不迂尊降貴做給主子穿衣洗腳這些下人幹的活兒。他們中倒也不是沒有刻意逢迎李皓的人,可是十歲出頭的公子哥兒,他們連自己的衣服鞋襪都不能收拾齊整,哪有本事把李皓打扮得乾乾淨淨的,就如同在宮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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