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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諧成品了半天茶,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細想一下,才道:“今日斯年身邊怎麼這樣安靜?平素一直圍在你身邊的那個丫頭呢?”

  沈子忱抬頭看他,微笑道:“知道今日翦秋會來玩,嘉卉哪還有膽子出來?她兩個月前多了個新玩具,最近興致正高,也沒空來我這裡鬧。”

  趙諧成道:“斯年喜歡那位嘉卉姑娘麼?”

  沈子忱落了子,道:“她長的漂亮,我看著也算順眼。更何況她懂得猜我的心思。一個人挖空心思投我所好討好我,我為什麼要討厭?”

  趙諧成沒說話,沈子忱看到他的模樣仍是微笑:“襄和不喜歡她?你是覺得她狐假虎威,恃強凌弱很討厭是吧?她的為人壞到這樣確實是挺討人嫌的。這就跟當年你把那個霜兒留到你·-家初夏身邊的用意差不多了。她會背叛所有人,唯獨不會背叛我;她會欺負旁人,唯獨不會對我擺臉子。這樣不好嗎?”

  趙諧成聽到這話反倒笑了,望著棋盤落下一刻白子:“斯年這話說的確實有理。”

  沈子忱道:“那是。沈某家風嚴謹,自認為既不風流,也不下流。若是連個丫鬟都養不得,那這人生還有什麼趣味?她若沒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我倒也不會把她趕走。”

  趙翦秋拉著陸福生來的時候一局棋剛結束,沈子忱告負,趙翦秋一下子就躥了過來。趙翦秋看了棋盤上被圍的死死的黑棋,不由得笑道:“斯年哥哥又輸了,羞羞臉。”

  沈子忱仍是輕笑:“數月不見,襄和兄棋藝又精進了不少,子忱甘拜下風。”

  陸福生被趙翦秋拖過來,也走過來給屈身施禮:“奴婢給世子、趙公子請安。世子、趙公子萬福。”

  趙諧成急忙示意她起身:“陸姑娘不必多禮。”

  沈子忱垂下眼帘飲了一口茶杯里的水,神色如常,淡淡地說道:“你們認識?”

  陸福生怕他誤會,急忙解釋道:“武林大會那日,奴婢自和笙坊里出來,遭逢大雨無處安身,是趙公子救了奴婢一命。”

  沈子忱笑道:“瞧你慌的,我說什麼了麼?”

  沈子忱又看了趙諧成一會兒,突然間皺眉,說道:“你起來,我跟翦秋下。跟你下棋真沒意思。”

  趙諧成愣了一下,趙翦秋卻笑了起來:“哥哥你起來,我跟斯年哥哥下。斯年哥哥是小瞧我,你下不過哥哥就一定可以下得過我麼?我可不一定比哥哥差。”

  趙諧成微笑著起來坐到另外一個石凳上,趙翦秋就坐在趙諧成原來的位置上和沈子忱重開了一局。陸福生自知是奴婢身份,不敢妄動,只好侍立在沈子忱身後。

  沈子忱和趙翦秋旗鼓相當,戰了一個時辰也未分勝負。陸福生最近生了病,站了這麼長時間體力已然不支,迷迷糊糊的,幾次險些暈倒。她站在沈子忱身後,沈子忱看不到;趙翦秋又聚精會神地看著棋,也沒主意到她;趙諧成初時察覺到,為避嫌也沒敢開口。誰知過了這麼長時間趙翦秋和沈子忱竟依舊沒有分出勝負。

  趙諧成略想了下,正要開口解圍,瞿庭東卻走了過來:“世子好雅興。”

  沈子忱抬眸看了他一眼:“瞿先生怎麼來了?”

  瞿庭東道:“王妃找福生姑娘有些事情,在下恰巧看到福生姑娘在這裡,就順便通傳一下。”

  沈子忱扭頭看了陸福生一眼,陸福生站得久了,嘴唇都有些發白。沈子忱道:“你去吧。”

  陸福生強扯了扯嘴角:“奴婢告退。”

  初挪動雙腿時陸福生腳下一軟竟險些摔倒,沈子忱急忙扶住她,下意識地問道:“怎麼了?”話剛出口卻突然間覺得陸福生似是刻意為之,又變了臉色。

  沈子忱還未鬆手陸福生就推開他:“謝世子關心。奴婢無礙。”

  陸福生跟瞿庭東離開,轉過後花園的矮牆時陸福生突然就向後倒去。

  瞿庭東急忙扶住她,問道:“福生,你怎麼了?”

  陸福生穩了穩身子蹲到地上,雙臂抱緊腦袋聲音虛弱:“讓我緩一緩。我有點累,讓我緩一會兒就好了……”

  陸福生剛出來一會兒,趙諧成竟也跟著走了出來。瞿庭東曾在趙諧成處吃過癟,如今用不著再求他,竟連敷衍都懶怠了。見趙諧成給他拱手施禮,他也不肯回,只是冷冷說道:“趙公子不在裡面看趙姑娘和世子下棋,怎麼得空出來了?”

  趙諧成微笑道:“方才在涼亭里趙某見福生姑娘幾欲暈倒,似有異狀。趙某略通醫道,希望能為福生姑娘探一下脈。”

  瞿庭東怒道:“探脈?這個時侯趙公子倒是好心。之前她在裡面站那麼久,怎麼不見您發發善心為她探一下脈?”

  陸福生急忙起身攔住瞿庭東:“師傅,不能怪趙公子。當時那種情形,趙公子也沒什麼法子。”

  瞿庭東冷哼一聲,氣鼓鼓的把頭扭到一邊。

  陸福生伸出胳膊,笑道:“有勞趙公子了。妾這幾日身子確實有些不適。終日乏得緊,總是昏昏沉沉的,胃口也不大好,還時常乾嘔。妾起初只以為是風寒,可公子也知妾的身子與常人不同,妾自六歲起再未得過風寒,這症狀與風寒也不十分相似。還請趙公子幫忙看看是什麼毛病。”

  趙諧成伸出三個手指扶上陸福生的手腕,臉上的笑容略沉了一下,又笑道:“ 恭喜姑娘。姑娘沒有得病,姑娘是有喜了。”

  陸福生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十分不解的問道:“有喜了?什麼意思?”

  趙諧成兀自微笑:“姑娘已有兩個多月身孕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當時明明吃過避子藥的啊!不應該的啊,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長生蠱!一定又是長生蠱!因為她身上有長生蠱,所以連她吃的避子藥都沒了效用。她早就知道那個蟲子不是什麼好東西。它只會害她,只會為她帶來災難。

  趙諧成看到陸福生這副大為驚駭的表情不免有些訝異。陸福生既然決定要留在沈家,沈子忱又長久不肯給她名分,如今有了這個孩子,不是一切都要容易很多麼?

  陸福生偷偷看了看他的神色,試探性地問他:“能不能,別告訴他?”

  趙諧成疑道:“誰,斯年麼?”

  陸福生皺了一下眉,咬住了嘴唇:“算了,沒關係。公子就當妾什麼都沒說過好了。就算告訴他也沒什麼關係。反正事情都已經這樣了。”

  趙諧成驚道:“為什麼?難道孩子不是斯年的?”話剛說出來,他又覺得不妥,急忙止住了口。

  陸福生卻是一臉悲戚:“我倒希望這孩子不是他的。”

  趙諧成瞧著陸福生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陸福生卻退後一步給他施了施禮:“趙公子,王妃喚妾過去,許是有急事。妾便先行告辭了。”

  趙諧成微笑著朝她頷了頷首:“姑娘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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