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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兒湊到林初夏耳邊說:“我問她們,難不成還是給大小姐的新姑爺做的?”

  林初夏一腳踢過去,霜兒“哎呦”一聲跳下了床,林初夏罵道:“你個小蹄子,竟然拿本小姐開涮!”

  霜兒揉了揉屁股,說道:“我錯了還不成嗎?我實話跟您說了吧,這是幾天前城裡要設擂台,作為武林大會的初賽。我想著小姐應該有興趣,穿男裝走路不是方便些嗎!”

  林初夏眸中閃過一抹興奮之色:“是不是有許多青年才俊?”

  霜兒撫額:“您之前不是說今年一定要參加武林大會,奪得盟主之位,要老爺好看嗎?”

  林初夏道:“你這丫頭,誰准你胡記八記的?你趕緊忘了!我怎麼會搶爺爺的盟主之位呢?爺爺要是不做盟主了,我那姑父的氣焰豈不是要更加囂張。”

  霜兒道:“您快別這麼說了,這要是傳到成少爺耳朵里可就有您的苦頭吃了!”

  一想到趙諧成,林初夏一下子沒了聲音。她林初夏天不怕地不怕,此生最怕的,卻唯有一個趙諧成。

  趙諧成是林初夏同父異母的哥哥,不過林初夏自幼被過繼給舅舅林祁,因此兄妹姓氏才有所不同。趙諧成的生母郭氏是林初夏之父趙京的原配妻子,而林初夏的生母林氏是趙京的續弦。郭氏早逝,趙諧成從小被林氏撫養長大。林氏只有二女,並無子嗣,因此視趙諧成如己出,趙諧成對這位繼母也很是尊重。

  趙諧成大林初夏七歲,因體弱多病十年前也被送到林家習武,自家妹妹的教養問題便由他一手包攬。那時林初夏不過八歲,從《女誡》《內訓》到男人們讀的《論語》《孟子》,趙諧成拿著戒尺一句句教林初夏背。林祁早逝,外祖林蔚山雖疼林初夏,但這教養問題他也沒法子干預,林初夏便在趙諧成的戒尺下待了十年。人人都說這趙大公子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可在林初夏眼裡,她這大哥卻是兇狠可怖的戒尺魔君。

  不過林初夏也不是完全沒有法子氣趙諧成。趙諧成逗得她高興時,她便甜甜地喚他“哥哥”,趙諧成一舉起戒尺林初夏就大喊:“表哥打我!”俗話說:“一表三千里”,她的親大哥一下子就變成了遠親,趙諧成自然生氣。可是林初夏已然過繼給了舅父,叫他表哥也是合情合理,趙諧成除了干生氣也沒有辦法。

  林初夏見這法子好用,便廣泛的運用到了各種人身上。林蔚山要是惹林初夏生氣,林初夏便不叫他爺爺改叫外祖;林氏要是惹林初夏生氣,林初夏便不叫她娘親改叫姑姑;趙京要是惹林初夏生氣,林初夏便不叫他爹爹改叫姑父……

  別的人趙諧成不管。要是給他聽到林初夏叫父親姑父,他總能從林初夏的功課上挑出些毛病,多給她幾戒尺。

  林初夏摸了下自己的手心,道:“戒尺魔君,下輩子我一定要投胎做你師傅。看我不天天用戒尺打你!霜兒,嘴巴嚴點。要是表哥今天晚上打我,我可唯你是問!”

  林初夏跳下床趿拉著鞋走到衣櫃前換衣服:“說吧,過來幹嗎?是不是又有哪家的公子前來求親?那公子貴姓台甫是什麼?身材相貌如何?讀過幾本書?練過幾套劍法?會使幾種兵器?”

  霜兒道:“老爺說那樣一個個的看太麻煩,白白耽誤小姐這麼多年的青春。這回老爺讓人拿了幾十張青年才俊的畫像給小姐挑選,更省時省力些。”

  林初夏道:“那敢情好,趕緊隨我去看看。但凡有一個可入眼的,我便嫁了。姑奶奶受夠那戒尺魔君了,絕不能再跟他耗下去。”

  霜兒道林蔚山在玉塢等他。剛到玉塢,林初夏便看到一個身著素色錦袍的男子立在門前,背影甚是清癯。男子聽到腳步聲便轉過身來,那男子眉目溫煦,揚唇輕笑時更是使人如沐春風。他輕聲喚了下林初夏的名字,要她過去。

  林初夏打了個寒顫,瞬間想轉身回去。她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地叫了一聲:“表哥。”那男子的臉色立馬就冷了下去。

  霜兒福身道:“成少爺萬福。”

  趙諧成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就進了房間。

  霜兒扯了扯林初夏的衣服,恨鐵不成鋼的叫了聲“小姐!”

  林初夏道:“不怪我,一不小心叫順口了。我沒當他的面叫他戒尺魔君已經很給他面子了好不好?”

  林初夏進房時林蔚山正在書桌前翻一沓畫像,趙諧成也侍在一旁隨便翻著。林初夏湊過去甜甜地叫了聲“爺爺。”又扯著趙諧成的袖子,擠眉弄眼的叫了聲“哥哥。”趙諧成抖了抖眉毛也沒吭聲,反倒是林蔚山把初夏拉了過去,指著那一沓畫像道:“初夏,你過來看看,都是爺爺給你挑選的青年才俊。”

  林初夏翻了翻那一沓畫像,大都是平庸之輩,不過卻都眉眼精緻,可見畫師們是下足了功夫。畫紙一側還粘著紙條,附著畫中人的姓名、年齒、家世等等。林初夏翻地敗興,扭頭欲走,霜兒卻拉住她大聲道:“小姐,先別忙,看看這個!”

  畫中男子眉目疏朗,面容清雋,一身白衣翩然,朗朗如日月之入懷,竟若神仙中人。初夏接過畫,看到那人容貌卻愣了一下。她摸著那人的面容,依稀竟與腦海中的一張臉重合。

  記憶里有漫天艷紅花海,似乎還有漫天繁星。可夜色光怪陸離,喧鬧的人群中充盈著光和熱,瑰麗的棟宇中有被錦披帛的人在來回穿梭。場面絢美,她卻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有一個女人用斧鑿劈向她的額角,那個人卻推開女人抱著年幼的她騰空。碧落黃泉,目之所至全部都是盛開的煙花,全世界只有那人的表情清晰而真實,他眉目清朗雋秀,好像是嵌在她的記憶里的。

  那場景詭異的像夢,卻不知是春夢還是噩夢。

  林初夏揉揉腦袋,這個人,她一定見過。只是現在,好像已經忘乾淨了。

  霜兒推了推她:“小姐。”

  林初夏回過神來,微微一笑,輕嘆:“這個人可真俊俏。”

  林初夏拍了拍趙諧成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大哥,你看,你看看人家!同樣是穿白衣服,人家可以把白衣服穿的飄飄若仙,你看你,到處都充滿著文弱書生的氣息。”

  趙諧成揉了揉林初夏的腦袋,道:“小孩子!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你懂不懂?”

  林初夏“切”了一聲,又拎著畫去找林蔚山:“爺爺,這個人是誰?也沒有附上自己的家世籍貫?”

  林蔚山接過畫一看確實什麼都沒有附,細細察看才發現畫紙的角落裡有一個“珏”字。林初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下子就喊出聲來:“玉,他叫玉!好娘的名字!”

  趙諧成長嘆一聲:“那是珏,是一種玉器的名字。我教你這十年算是白教了。”

  林初夏吐了吐舌頭,林蔚山卻一下子變臉色,

  趙諧成瞧著他的表情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林初夏道:“爺爺,這個珏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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