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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薇兒的的腦袋都磕破了,可房間裡面沒有人理會她。薇兒這邊鬧得太大,走廊上擠滿了人,圍成一圈指指點點。人群中擠進來一名身材頗為魁梧的錦衣男子,薇兒垂著頭,一眼便看到了他腰間的佩劍。

  他習過武?他可能習過武!

  薇兒膝行幾步跪到那錦衣男子面前,雙手抓住他衣裳的下擺哭的聲淚俱下:“求大爺救救我師姐。我師姐不是自願的!我師姐是坊里正經的工人,那個男人是壞人。我師姐她是被逼的,求大爺救救我師姐!”

  那錦衣男子嘴角含笑摺扇輕搖,本來擠進來就是找樂子看熱鬧的,如今看見這番情景也沉了臉。錦衣男子皺了皺眉扶起了薇兒,拔出佩劍將劍刃伸進門內砍斷了門後的木閂,然後又一下子將寶劍插回劍鞘。錦衣男子扭頭看了眼薇兒,示意她可以進去了。

  薇兒也擦了下眼淚起身,也不顧的給那人道謝,飛快推開門奔了進去。

  薇兒進去時唐文度身上的衣服還未除,綁在床上的陸福生卻未著寸縷。陸福生在床上縮成一團泣不成聲,唐文度此時不過起身輕攏了下衣衫,依舊衣冠楚楚。他笑的光風霽月,似乎方才欺男霸女的並不是他:“你來幹什麼?”

  薇兒手足無措,她都進來了,可是還是救不了師姐麼?薇兒又跪在地上叩頭:“求唐大爺放了我師姐,妾可以替她!我師姐剛挨了鞭罰身子弱,經不起折騰的!求唐大爺放了我師姐吧,大爺想要妾做什麼都行!”

  陸福生嗓子已經哭啞了,仍是喊:“不要,薇兒!你別求他,我可以死。”

  唐文度明顯已經忘記了底下跪著的這個叫“薇兒”的丫頭是之前伺候過他的。唐文度瞥了薇兒一眼,冷笑道:“爺像是那種絲毫不挑食什麼都肯吃的人的人麼?你是什麼貨色,憑什麼會覺得爺看得上你?”

  那錦衣男子也聽到了些,知道事情並沒有解決,索性送佛送到西,也走了進去。他剛進門就看到床上□□著的陸福生,“誒呦”了一聲捂住了眼睛:“唐兄,您這是幹嘛呀?剛這下丫頭在外面哭著喊著要我救她姐姐,說是裡面有強人要姦污她姐姐。沒想到她口中的強人竟然是您啊!”

  唐文度看清楚來人的臉氣焰無端消了一半,脫下外袍丟到了陸福生身上,又給薇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過去看看陸福生。

  薇兒急忙起身跑到陸福生身邊解開她腕上的系帶。陸福生拉過床上的被子將唐文度的外袍丟在地上。

  那錦衣男子並沒有睜眼,遠遠朝著唐文度的方向拱了拱手:“唐兄告辭!小弟就說唐兄怎麼能是這樣□□擄掠的淫賊呢!”

  唐文度訕訕一笑也拱手還禮,黑著臉走了出去。

  那錦衣男子也轉身欲走。走前陸福生瞄了他一眼,軒軒韶舉、風姿毓秀,倒真是個極為俊雅的男子。

  “公子!”陸福生叫住了他,“請問公子尊姓大名?公子的大恩大德,賤妾今生必結草銜環相報!”

  那錦衣男子並未回頭,輕輕笑道:“免貴姓陳,陳忱。報恩倒是不必了,在下今生如果真有勞煩姑娘的機會,怕是離身死名滅家破人亡也不遠了。最好還是不要有那一天。”

  也不知道那錦衣男子是什麼來歷,唐文度似乎頗為忌憚他,恭恭敬敬的,竟連個大氣都不敢出。錦衣男子既然有意要保陸福生,唐文度也沒有再糾纏,扭身就離開了。薇兒緊繃的神經還沒有緩下來,渾身還在打著顫。薇兒提了提被子,遮住陸福生露出的肩膀,緊緊裹住陸福生的身子:“師姐,你說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難道咱們生來就是被人作踐的麼?一輩子這樣長,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唐文度表字懿之,范陽節度使唐文廣之弟,生母沈氏,出於青州沈家。現任平盧節度使沈昊便是唐文度的親娘舅。唐文度在青州待了兩年多,仗著有舅舅撐腰向來放肆。唐文度不是她們能惹得起的人。唐文度要是成心逼她她逃不脫,一次兩次有人救她,長此以往呢?就像薇兒說的,一輩子這樣長,就要這樣忍一輩子麼?

  陸福生的手從被子裡面伸出來握住薇兒的胳膊:“薇兒,我想離開,我不想待在這兒了。我們逃吧,哪怕會死!我想試一試……薇兒,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我們都是人啊,憑什麼就要被他們那樣踐踏?薇兒,我們逃吧,我們逃吧!”

  薇兒垂著頭:“師姐,怎麼逃?咱們逃過的,結局是怎麼樣呢?”

  結局?毒打……無休止的毒打……

  這輩子耽在這章台,竟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麼?

  這地方不是沒有人出頭,可是有幾個李娃梁紅玉,又有幾個滎陽公子韓世忠呢?

  人生莫做婦人身,百年苦樂隨他人。

  ☆、嬌女

  第三章:嬌女

  “小姐?”

  林初夏的丫頭霜兒從門外探進來半個腦袋,在房內搜尋著初夏的身影。遍尋不著,她便又喊了初夏一聲,可是還是沒人答應。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走了進來。

  “臭丫頭,誰讓你進來的?”忽然間房間裡就傳出了一句怒罵,緊接著就有一方手帕被縫成了球狀擲到了她的腳邊。

  霜兒自然知道這是林初夏擲的。林初夏在心裡不痛快的時候就喜歡找些自己從來沒有碰過的東西玩。這次在姑老爺那裡受了氣,指不定要怎樣虐待這些小玩意兒呢。

  霜兒撿起自己腳邊的小球,仔細端詳了一下。素白的蜀錦上的殷紅點點,顯然是人的血跡。一根銀針拖著一條墨綠色的絲線在那錦上縱橫交錯,直埋在那血跡中,沒有紋理也不成圖案,想必是林初夏在刺繡時刺破手指焦躁地胡亂縫的。

  霜兒又向前走了幾步,看到了盤腿在羅漢床上坐著的林初夏。林初夏的左手垂在大腿上,指上還殘留著已經幹了的血跡。霜兒連忙從懷裡又掏出一條帕子去擦林初夏的手,嗔怪道:“小姐玩那勞什子針線做什麼?家裡又不是沒有裁縫繡娘,瞧把這手扎的。”

  林初夏甩開她的手,冷冷說:“都幹了,你還擦它做什麼?”

  霜兒瞧著林初夏的表情笑道:“小姐想和別人家的姑娘一樣學刺繡女工嗎?”

  林初夏看著霜兒“呵呵”乾笑一聲,仍是悶著發呆。

  霜兒拿出手中的布球遞給林初夏,道:“要學刺繡還得找個架子,把布撐住,不能就這樣捏成球。”

  林初夏從霜兒手裡接過那球,一下子便將它投進了不遠處書桌旁的紙簍里,又轉過身子背對著霜兒。

  霜兒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懂,我是瞧著霽兒她們都這樣的。昨天我還見她們做了一件男裝,自然不可能是給她們自己穿的。我便問她們,這衣服是做給哪個野男人穿的?她們對我說:‘你胡說什麼,讓大小姐聽到還不撕爛你的嘴。’我就非常奇怪了,我問她們……”

  林初夏光著腳踢著炕桌的桌腿,隨口問道:“你問她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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