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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小芫帶著英綠一進院子,便覺得古怪,這院內空無一人,正房的門大開著,只見到錦嬤嬤與姜可柔在。
“快半月都沒來過我琉雲院,元側妃這妾室做的也太沒規矩了。”
姜可柔呷了口手中的茶,幽幽地看著門外立著的元小芫。
之前姜可柔分明是說天寒,她身子不適,元小芫只需每月初一去便可,現在居然翻臉不認了,英綠想要上前駁她兩句,元小芫急忙拉住了她,沖她微微搖頭,示意莫要生事。
她上前屈了屈腿道:“姜正妃說的是,是妾身疏忽了,從今日起,妾身日日來琉雲院請安。”
姜可柔像是沒聽到一般,開始小口小口喝著早粥,元小芫立在院裡,又道了一遍,還是沒有回應。
冬日裡最寒的幾日,正是這個時候,天上零零星星飄起了雪點,一陣寒風颳過,元小芫不由打了個噴嚏。
姜可柔用罷早膳,這會兒在裡面吃茶看書,屋裡炭火生得旺,開著門也不覺得太冷,這門她是刻意不讓關的,就是要看著元小芫苦兮兮地站著,她心頭才能舒服。
姜可柔斜了眼院外:“錦嬤嬤,那次我在清語閣站了多久?”
錦嬤嬤想了想,道:“四個時辰。”
姜可柔捏了塊兒紅豆糕,輕咬了一口:“算著時間,五個時辰後,記得叫我。”
錦嬤嬤猶豫了一下,俯身小聲道:“老奴聽說元側妃畏寒,王爺這才剛走,萬一有出了什麼亂子,傳出去會不會落人話柄,若不然再緩幾日?”
姜可柔冷笑一聲,眼神逐漸冰冷:“怎麼我能站,她卻站不得?”
錦嬤嬤還想說什麼,見姜可柔動了氣,便不敢再言語了。
兩個時辰後,雪點變成雪片,越落越多,元小芫懷中手爐已經徹底冰涼,刺骨的風吹的她隱隱發顫,她不能再這麼站著,不為自己,也得為腹中的孩子。
元小芫咬了咬牙,沖屋裡愜意自得的姜可柔,俯身道:“妾身身子不適,怕一會兒暈倒衝撞了姜正妃,這便現行退下,待明日再來請安。”
起身時腳下有些不穩,英綠趕緊上前扶住她,二人轉身便要離去,身後是茶盞摔落的聲音。
姜可柔終是忍不住,起身怒斥:“站住!元側妃徹底不把我這正妃放在眼裡了?”
元小芫凍得唇色發青,腳不敢停,只想趕緊回遷落閣:“待王爺歸來,妾身站於清語閣,將那四個時辰,雙倍還給姜正妃。”
“你說什麼?”
一聽到清語閣,姜可柔覺得她是刻意拿之前的事來諷她,氣得煞白了臉色,錦嬤嬤遞上絨袍,她顧不上穿,直接衝出屋,速度飛快的來到元小芫面前。
元小芫與英綠皆是嚇了一跳,英綠最先反應過來,立即擋在她身前。
姜可柔一抬袖,手中生出掌風,英綠胸口一震,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整個人像被抽了魂魄一般,向地面倒去,元小芫驚呼一聲,伸手去拉,只是她也沒多少力氣,拽不住英綠,眼看二人都要砸向地面,一個人影閃了出來。
他用劍鞘橫在元小芫身後,用手攬住了英綠的腰。
“辛力?”
他不是該和齊王一道離京的麼?
姜可柔下意識看向院門,沒見到齊王的身影,暗暗鬆了口氣。
這辛力是齊王身邊的近衛,與一般隨從下人不同,姜可柔也敬他幾分,只是這內宅的事,輪不到他插手。
“辛侍衛闖入琉雲院,是不是有些欠妥?”
辛力從腰中掏出令牌:“王爺臨行前交代過,要屬下確保府內安穩。”
姜可柔細看,的確是齊王的令牌,只是心中存著氣,她不能輕易叫辛力將人帶走:“正妃管教妾室,於情於理,怎麼在辛侍衛口中,就是不安穩了?”
“這是王爺親口交待的,若姜正妃不信,可書信一封。”
辛力不想與她廢話,帶著二人便要離開。
元小芫臉色煞白,強讓自己跟著辛力走了兩步,來到琉雲院門前的石階,一抬腿,瞬間頭暈目眩,倒在了地上。
遷落閣太遠,不敢耽擱,只得先將元小芫抬去了她的屋子。
府內石姓郎中,立即趕來,稍坐了片刻,緩緩點頭:“是喜脈,脈象較為穩定,只是元側妃畏寒,需要靜養,待開些暖身的安胎藥……”
姜可柔腦袋嗡嗡作響,後面的話,她一句都沒能聽進去。
不可能,王爺一直在清語閣,她一直在遷落閣,怎麼可能懷了身子,除非……
姜可柔猛然記起那件事來,一把拉住郎中問道:“可號出月份了?”
郎中點了點頭:“元側妃這身子,約莫懷有三月了。”
三月,那豈不正是中秋前後!
第五十章
辛力帶著石郎中去遷落閣看英綠, 沒想這邊元小芫剛醒來,便被帶到了前廳。
姜可柔想速速定罪, 不想等辛力來了與她糾纏,她看得出, 齊王是特意將辛力留下來的,就是為了護這個女人,不然給辛力個膽,他也不敢插手內宅的事。
“元側妃你可認罪?”
姜可柔正襟危坐,當著一屋子管家嬤嬤的面,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